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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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最后还是沾染上了艳丽的颜色，在干燥的布料上微微晕开一圈红渍。
本是陆洋开的头，在木头一次又一次的引诱间，甘之如饴的放弃了结束的念头，你来我往间，一瓶酒水大半进了木头的肚子里。
“再来！”陷入醉意的木头举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脸颊晕开大片艳红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朵妖艳绽放的玫瑰。
“不喝了好不好，喝点蜂蜜水该睡觉了。”陆洋伸手接过酒瓶，温声哄着已经不太清醒的人，准备去厨房泡一杯蜂蜜水。
木头歪了歪头，定定的注视了几秒陆洋的脸，点头幅度大的把自己直接从沙发晃地上去。
手疾眼快接住要摔的人，吓得陆洋原本微醺的酒意都消失，再晚一点木头就要撞在矮桌的钝角上。
“真能折腾人。”动作间有几分后怕，摸了摸木头的脑袋，嗓音带着几分无奈。
“陆洋，嘿嘿。”晕乎乎的木头并不知道自己差点撞到桌子上，把头埋在陆洋怀里傻乎乎的笑。
不放心把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轻车熟路的抱起失去神智的人。
到卧室不过几步距离，怀里的人安分的一动不动，陆洋以为木头睡着了，轻手轻脚把人安置在床垫上，然后转身去泡了一杯蜂蜜水回来。
离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原本安分躺着的人，衣衫半解眉头紧皱，手指气鼓鼓的跟剩下的衣扣较劲，那架势恨不得要打起来一样。
“陆洋！”木头抬头，指尖拎起皱巴巴的衣服，示意给她看，嗓音带着几分娇意。
平日里清醒的时候分毫不露的情绪，喝醉以后倒是半分不掩，情绪全部写在脸上。
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视线落在摇摇欲坠的衣扣上，不由失笑。
“别拽了，都要被拽坏了。”温热的掌心包裹住暗暗较劲的指尖，把衣扣解救出来。
“湿了，领口。”含糊的字眼，让陆洋听了几遍才听明白。
领口处的酒渍微微湿润，转变成暗红的色泽钉在那片浅色的布料上。
伸手替她解开了领口贴着的扣子，露出锁骨的全貌，
脱了穿什么？
继续的动作骤然停止，陆洋没有多带睡衣，怔愣住。
失去理智的木头丝毫不考虑这些，见陆洋动作磨磨唧唧的，两只手用力一拽，布料撕裂的声音夹杂着衣扣崩落在地上的声音，常年不接触阳光白的刺目的皮肤，就这样大大咧咧展露在眼前。
陆洋只觉得酒意的后劲也上来了，浑身被热意包裹。
直到那件已经不能再被扣起来的衣服轻飘飘扔在地上的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拽起灰色的薄被遮掩住那片白。
“我去给你找件睡衣穿。”陆洋匆匆忙忙离开房间，快步走进客厅才想起来行李都被放在卧室里。
脑子里只剩下那苍白之色，在灯光下像是在发光。
迟疑片刻回到房间里，木头已经躺下了，床边又丢了一条睡裤。
意识到木头现在几乎算是光裸着躺在被子里，就觉得神智在醉意与清醒的边缘来回试探着，直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要命！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或许是觉得空调的冷意不足，原本藏匿在深灰下的身躯，挣扎的露出大片皮肤，最后踢开了被子把两腿伸到被子外面，露出的小腿笔直纤细，双腿之间裹着薄被，连深灰的褶皱都染上了暧昧的颜色，画面持续挑战着陆洋微醺的意志力。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脑海里不由的回忆起母亲常看的静心咒。
长叹一口气，撕开黏着的视线，翻出自己的宽松T恤，举着白T视线犹豫的站在床边，再三做好思想准备以后，快速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套上自己的T恤再塞回去，整个动作不过十几秒。
心跳声一声声在鼓膜上沉闷紧张的跳动着，后背浸染了热意，缓缓松了一口气，简单去浴室擦洗了一下，只觉得神经都疲惫下来。
木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得一副安然小半张脸埋在发间。
漫步到身侧躺下，单手支着脑袋注视着她平静的睡脸，伸出指尖轻刮了刮鼻尖。
“坏木头。”放轻的嗓音含着细微的哑意带着情动，失笑道。
从凌乱的刘海，到纤长浓密的睫毛，再到嫣红的唇，陆洋的目光细细描摹着身侧人的样子。熄灭灯光躺下，把心上人一点点圈在自己怀里。
这一刻，陆洋放弃了自己所有理智的考虑，不去思考以后，只为当下而满足。
床头柜上冒着热气的蜂蜜水被遗忘，在空调的温度下，缓缓冷却下来，夜深了。
是梦？
木头睁开眼，客厅没有窗，终日暗沉，是生活了二十多年没变的地方。
她站在拖鞋凌乱的玄关，愣了片刻。
奇怪？她不是？奇怪，她刚刚在干嘛来着？
脑海里的思绪渐染上了空白，像是有断层一样，是喝醉了吗？木头甚至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醉，自然的换上拖鞋，打开灯，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倦，仍由自己瘫倒在深色的沙发上。
闭上双眼，耳畔渐渐有了声音，是一个响亮的啼哭声，再睁眼，自己的身体好似缩水了一样，不合身的衣袖长长拖在地上，周围一片空白。
是哪里？好熟悉的声音，是什么？
挽起过长的袖口，磕磕绊绊循声而去，凭空出现了一个摇篮床，朴素的木质，里面有一个小孩儿在哭闹着，向上伸手。
好吵。
她伸出手去，刚要触碰到那只伸出的小手，骤然摔倒在地上。
“让你好好带着弟弟，怎么让他摔成这样”
视线落在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身上，怀里是缩水的弟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缩在女人怀里。
弟弟是自己冲出去摔的，我没拉住，不是...
声音还没发出来，画面化作缥缈的烟雾消失。
自己好像又大了一点，坐在板正的课桌上，正在书写着试卷，这是一个随堂小测，很快分数出来了，满分100的卷子，自己考了92分。
身边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住分数，张开血红的嘴扬声道。
“抄的吧，怎么突然考这么好。”无数的嬉笑声带着恶意嘲讽无法阻止，如同尖锐的刀子刺在鼓膜上，在懵懂好强的年纪，把气球划破扔进垃圾桶里染上腥臭味，匆匆一瞥气球上写着自尊心。
不是的，那是我自己写的，我没有抄！
画面一转还是书桌前，不同的是桌面上垒起的书墙，和手中的书本，手中的书本还没抓稳就被抢去“丑八怪在干什么呢！”木头侧头注视着玻璃窗中自己的倒影，不修边幅头发凌乱，刘海遮住双眼，身上的衣服宽松又不合身，确实像极了丑八怪。“哈哈哈哈丑八怪学习这么差还写作业啊！”
看不见面容的人嬉笑着把本子丢掉窗外，姓名那一栏写着自卑。
还给我！嗓子里的话还没有吐出来。
场景又变成烟雾被风吹散，木头反应总是慢了半步，迟钝的赶不上阻止一切的发生。
情绪逐渐麻木起来，木头不想做出反应了，这样下去没有意义的。
睁开眼又回到了家里的客厅，这一次没有坐在沙发上，喝醉酒的父亲正在发火，母亲尖锐的声音环绕在四周，家具如同在蹦床上一样乱跳，争吵声中隐约可以听见爱与离婚的字眼。
好奇怪的景象，木头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梦里，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梦境，背景陷入了黑暗，不断变换的画面如同镜面破碎的碎片，一块块快速划过眼前，里面都是自己，在看不到头的墨色中微微发光。
陆洋呢？木头终于想起来了什么，奔跑起来，寻找着每一块画面里陆洋的存在，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心情逐渐开始慌张起来，画面好似随着情绪波动一般，翻出了阵阵涟漪，脚下的地面都震动起来，奔跑的步伐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地面上，膝盖先着地，却没有疼痛感。
是软的？伸手按了按地面，就像是被子一样的触感。
被子？啊对了，自己跟陆洋在酒店来着，身后的镜面逐一破碎，破碎声不断逼近，一直到蔓延在自己身上，低头看去，身体上也是一道道裂缝，随着刺耳又尖利的声音响起，裂缝变长变深，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砰的一声，睁开眼前几秒，视网膜上好像依稀呈现出自己身体碎裂炸开的画面。
“木头？你没事吧？”声音从模糊到清晰，木头终于脱离了那个古怪到控制情绪的梦境，视线聚焦在身侧人脸上。
“没事。”就是梦到自己炸了。木头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那怎么哭成这样。陆洋的指尖迟疑的落在眼尾，随着轻微的擦拭，指腹裹上湿意。
“早上想吃什么？”木头没有主动告知，陆洋也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温声转移话题。
“鸡蛋饼。”木头很快被转移注意力，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加满料！”
这个方法很管用，那双黑眸又焕发了光芒，陆洋像是松一口气宠溺的笑了笑，
“好，我去给你买。”
“一起去！”木头摇了摇头，有几分亲昵的贴到陆洋怀里，嗓音放软撒娇似的语气。
“那就一起去。”陆洋偏过头亲了亲粘人的木头，语气纵容又宠溺。
两人跟随导航终于找到一个卖鸡蛋饼的小店面前，点了两个鸡蛋饼，热腾腾的香气随着店家的动作溢出。
“陆洋，你的...嗯？”木头提着饼，没找到身侧人的身影，愣在原地。
左侧的肩膀被拍了拍，木头侧身望去，空无一人，她神情带着几分困惑转回身。
视线之中是一束白绿相间的小巧精致花束，白桔梗与茉莉被包裹在半透的雪梨纸中，用豆绿的缎带束其了一个秀丽的蝴蝶结，花束遮挡了一半的视野，只能窥见那双瞳孔在明亮的光线下通透的像是琉璃，流转着笑意。
“喜欢吗？”那双眼眸弯了弯，木头甚至能在里头看到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表情。
她第一次收到花，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于鲜花是没有感觉的，没有过多的喜爱，也不算讨厌，等真正收到以后才发觉，她或许是喜欢花的。
“喜欢。”木头越过花束，紧紧抱住眼前人，把自己快哭的眼眸埋进去。
“送给我的女朋友。”耳边的压低的嗓音，盖过了街道上所有的声音，带着只属于木头的情意，说给怀中那独一无二的人听。
不过只是普通平常的街道，甚至站在油腻的早餐店前，周围都是匆忙的行人，对于木头来说，这一刻或许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好。
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木头在陆洋怀里抬起头，阳光正好映照在她的神情之上。
刘海分散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弯弯笑的一脸满足，那双眼眸中散发的光芒，丝毫不输明亮的阳光，带着毫无保留纯粹又炙热的情感，像是宝石一样。
喜欢你，陆洋像是明白了那双眼眸里的未尽之言，借着花束的遮掩，回应似得落下一吻。
如同羽毛拂过心头，短暂的接触以后在心头泛开了阵阵涟漪。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