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有点硬》木子千一

4、硬糖

　　终于结束了。

　　夏柯第一次感觉，上课如此煎熬。

　　刚想放松一下，椅子被轻踢了一下，就听见身后，一道磁性慵懒的声音传来。

　　“喂，同学，新后桌不认识一下？”牧千星手撑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桌面。眼里满是轻佻。

　　……这哪是敲桌面，是在敲打她。

　　夏柯全身的细胞都在警惕。

　　“认识过了不是？牧千星。同学，你不是写黑板上了。”知音转头疑惑的盯着牧千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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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是不是想引起我家珂珂的注意！毕竟珂珂长得也比一般女生好看。

　　后者抬起敲打桌面的手，勾起一缕头发不停的在手指转动。

　　“你看我的发色像不像某犬种？比如金毛？”牧千星，看向夏柯，言语间拖腔带调“前桌，你觉得呢？嗯？”

　　金毛！真的听见了？完了完了完了，祸从口出。明明是个人，没有人愿意取个狗的绰号吧。

　　夏柯的心沉了沉。心横了横。

　　“对不起。”

　　“对啊，是挺像金毛。”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知音的声音，盖过了夏柯的声音。

　　“珂珂你刚才说了什么？”

　　“啊，我……”

　　“哈哈。”牧千星笑出了声，见那眼前女生好看小脸皱成一团，收起了调侃的心思。

　　轻抬眉眼，又以为然道“像金毛就像金毛呗～喜欢的话就多看几眼。”瞟过前面女生的校牌。夏柯。

　　一本正经的道歉，也真够有意思的。

　　对上女生巴掌大的小脸，那小鹿般明亮的眼眸亮晶晶。没由来的心跳漏了一拍。

　　牧千星猛的站起身，快步走出教室。眼睛而已…… 靠，那眼睛真勾人。真他.妈.的好看。

　　“怎么了？你们之前认识？”林知意盯着夏林之。一副要是瞒着我，就哭给你靠。

　　就叫了个金毛，怎么能算认识呢，夏柯立马摇头否认。

　　——

　　中午。

　　提交完住校所需的费用后，夏柯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

　　“喂，你叫夏柯是吧。”几个女生出现挡住她的去路。

　　看着前面跟她穿相同校服的女生，嗯，也有不一样的点，她们的校服更加的贴身。改良后的校服，更加凸显她们发育良好的身材。

　　“喂！问你话呢。”前面的女生双手交叉环胸，一脸不耐烦。

　　“嗯。”夏林之轻哼了一声，眼睛扫过中牌，高一六班，陈橙。

　　“之前百世里附近的巷子，是你？”陈橙皱着眉质疑，话锋一转，“算了，拍的视频呢？”

　　……还记着呢……记性真好。

　　“嗯，之前是巧合路过。没拍视频。”夏柯略带心虚的转了转眼，一只手塞进口袋，扣弄着袋布。

　　“没拍视频？”陈橙显然不信。难道之前都是故弄玄虚？

　　“没啊。吓唬你的。”夏柯不会骗人。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她坦然多了。

　　“我不信，你手机拿出来我看看。”陈橙带着命令的口吻。

　　一中的校规明文规定。在不影响课堂秩序的前提下，是允许带通讯设备。反之高中三年禁用，严重责会退学处理。

　　“……额，手机忘带了。”这个事情她可没说谎，早上落舅舅车上了。

　　“夏柯，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学习成绩好看不起人？”

　　“可是确实没带呀。”夏林之嘟囔。这人怎么信任度这么低？跟成绩好有什么关系？这算不算语言攻击？

　　陈橙朝旁边两个女生使眼色。

　　“那就搜搜，你配合点。”

　　两女生迈着沉重的步子一左一右步步紧逼，身高的差距。让夏柯产生危机感。

　　“都说了，没带。”

　　“陈橙，你这种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夏柯努力保持着理智，据理力争。

　　她的生活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也从未去试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步步后退，后脚踢到台阶，惯性的作用夏柯往后倒去，跌坐在石板上。心理防线即将奔溃。

　　“这，怎么能算强盗呢？同学之间的问候而已。”陈橙看着自己新修剪好的指甲，语气轻描淡写的就像是在说指甲真好看一般。

　　夏柯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人，紧紧闭着眼，心提到了嗓子口，黑暗中她无比清晰的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想象中应该拉扯自己校服的手没有落下来。

　　“喂，欺负我的……七班的人，经过我同意没。”

　　还在挣扎的夏柯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闻声望去。

　　少年清冷的俊容，夹杂着隐忍愠怒，慵懒的声调里满是警告。

　　白色的衬衫在微风中勾勒出身材轮廓。领口散开的两颗扣子，锁骨隐隐约约，修长的腿，正胯步走来。

　　浑身散发着正义的光辉。还有那半短不长的头发。

　　但。夏柯确信她应该不认识这号人。不管，现在已经升级到恩人。

　　见突然来人，两女生看了眼陈橙收到暗示后，走到一边，算好了时间过来的，不曾想还是被别人碰上。

　　“你谁啊？少多管闲事。”见少年长得不错，陈澄好心的劝阻。面上止不住的烦躁。

　　“怎么？一中你说了算？”少年不屑轻嗤，走到陈橙旁，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调“替我跟陈董问声好。”

　　陈橙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少年。

　　！！！他，他是谁？他怎么知道。陈橙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答应过爸爸不再在高中惹事情的。

　　要不是之前看到宋暖暖被气昏了头。也是宋暖暖告诉她，夏林之是拍了之前的视频人。她担心会泄露出去，不然也不会来堵人。

　　如果没拍视频，那就算了。更何况这个男生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没必要冒这个险，

　　“夏柯，记住你刚才说的话。”陈橙警告的瞪了眼夏珂，又看看了站在一旁的少年，带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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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就解决了？

　　夏柯觉得不可思议。

　　想起身感谢，腿下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在地板上，惯性的下双手支撑着地板，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好倒霉。今天开学第一天。真倒霉。

　　又想起刚才的事情，屈辱感席卷而来就像是要把她吞没一般，鼻子微酸。

　　“怎么，这么感谢我。”少年轻笑。

　　“我……”夏柯努力的想说出感谢的话，却只说了一个字之后就哽咽住，眼眶早已绪满了泪水。

　　“啪嗒。”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地上，打出一个小花印。

　　少年察觉到不太对，快步走到夏柯面前蹲下。正要盖在女孩头上的右手停顿了一下，收回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他没有遇到这种场景。她哭了?不会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吧?他手足无措。

　　“前桌。你哭了。”少年说完真想扇他自己。怎么说话呢。人家不正哭着。

　　果然别人都说受委屈的人听不得别人的安慰。更想哭了。

　　“我……我想自己……呆一会。”夏柯带着啜泣声断断续续。

　　后知后觉又反应过来，前桌？

　　牧千星？？？啊，好丢人！！！

　　手撑着地，夏柯索性坐在地上，又像是赌气般侧对着牧千星。

　　偷瞄了一眼，金毛色的卷发确实没有了。

　　见夏柯从指缝间偷瞄的样子，牧千星不禁莫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换个发型就不认识我了？”他也坐在一旁的地上。“寸头是不是更帅了？被我迷住了吗？”牧千星自顾自地说着。

　　“……我想自己呆会。”夏柯带着哭腔软软的声音，在牧千星看来跟撒娇无二。

　　“想痛快的哭一会？”牧千星有点不确定。

　　闻言，夏柯整个人呆住。而后又重重的点点头。

　　“哭吧。”牧千星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人，怎么这样。

　　夏柯别扭的挪了挪位置背对着他。

　　想想又觉得特别的委屈，刚开学就这么点背，这是之前都没有的事。眼泪落下来低在手背上。

　　夏柯又想起了很多事情，爸爸去世之后。她总是会被同学称为没爸的小孩，虽然总是背地里说，她们怎么不离她远点说，好多时候她都听到了。

　　她开始收起性子，不争不抢，努力让自己透明，认识知音后。性子好了点但又没好。她莫名想起很多时候受的委屈，污蔑。她都没有哭，假装都不在意。

　　怎么，怎么这次就忍不住了呢。

　　夏柯哭得更伤心了，原本小声的抽泣，慢慢哭出了声。就好似要把之前受的所有的委屈一次性都哭出来。

　　牧千星看着夏柯。他属实没想到这还能续上。又想了想之前道歉那干净利落。

　　或许，她并不是看到的样子。牧千星就这样静静坐着，安静的听她哭。

　　夏柯就哭了几分钟，慢慢收了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悄悄的打了个哈欠。

　　得，还哭困了。身后的牧千星内心暗笑，却也并没有说话。

　　起身拍了拍裤子，走到夏柯旁边，伸出手。

　　“走吧，爱哭鬼。”

　　夏柯看向旁边的手。宽大的手掌，指节分明。

　　想了想，夏柯伸出手，搭着。

　　借着力站起身。手指间传来的温度，让夏柯立刻收回了手。脸颊微微红了一下。

　　垂眸看了看空了的手掌，牧千星不着痕迹握了握。眼神暗了暗，又恢复原样。把手放回口袋。

　　“刚才谢谢你。还有我不是爱哭鬼。”反正她不是。

　　“嗯？”显然不信。

　　上一次哭还是小学呢。怎么就爱哭鬼了。夏柯急了，指了指自己眼尾的泪痣。

　　“你看，这是泪痣。”

　　“嗯。”后者头都没低，一个眼神都没给。

　　“牧千星，你看，这是泪痣。”夏柯犟性子上来了，跑到前面堵住他的路，非得让他看清楚不可。

　　看着只到他脖前的身高，牧千星弯了弯腰，少女五官精致，属于放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得见的那种。

　　稚嫩的脸颊带着点婴儿肥，还没想完全的长开，刚哭过的原因，略红的眼睛，还有那根根分明相互交错的睫毛。嫩白的手指指着左眼尾的一颗黑痣。

　　“看到了。”牧千星看得非常仔细，少女的样子在心里刻画了好几遍。心里异样被他强压。

　　“反…反正我不爱哭，别再叫我爱哭鬼。”夏柯底气不足的警告。

　　这个距离，差点没把持住。窒息的距离，得离他远点。男的长得好看果然是祸害。

　　“好，爱哭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