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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新邻居,晚上好 ...


  •   “所以,你就因为吵这一架,就离家出走了?”

      新搬入的出租屋里,温容月将煮好的泡面放到周蓓面前,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温容月租的这间屋子是标准的一室一厅,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而且温容月收拾的简洁又干净,厨房是开放式的,与客厅相连这边靠墙摆了一张不大的餐桌。

      周蓓此时就坐在餐桌面向厨房的那个边,手里的筷子舞动着:“不止是吵架,这可是在表明我态度,不表明的话,我妈还会持续不断给我介绍相亲的。”

      温容月将泡面端到桌上,笑笑:“好。”

      周蓓一脸认真:“月月,你不知道,家在清港本地有多惨,你家在外地,你妈妈手伸再长只能偶尔给你塞一两个过来,我这口子要是真打开,保证如涛涛江水,三峡大坝也拦不住。”

      温容月被她逗的笑个不停,两人在窄窄的旧餐桌上邻坐着吃泡面,眨眼间仿佛重新回到了大学宿舍生活。

      周蓓望着温容月的漂亮脸庞,舔了舔唇边的汤汁忍不住豁出去似的开口:“月月,你喜欢陈医生吗?”

      温容月一怔,脸上笑意不减的反问:“你真心喜欢上他啦?”

      周蓓:“嗯嗯,比金子还真。”

      温容月:“那就追啊,不要管我。就算我也真的喜欢陈老师,只要我们俩还没确定恋爱关系,你都可以公平竞争的吧。更何况……他在眼里真的只是带教老师。”

      周蓓眼睛一亮,笑着站起身跑过来一把搂住温容月:“月月,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这不是在你面前没自信吗,要是别人,我肯定不放过,大美女面前,甘拜下风。”

      温容月只是无奈:“就你嘴甜。”

      周蓓坐回原位:“真的,月月,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大美女中脾气最好的了,你聪明、温柔、有原则,会为别人着想,和你同宿舍五年,我们各个都舍不得和你分开住,我们三个还打过赌来着,猜将来得哪个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大帅哥能娶到你。”

      周蓓是一如既往的打趣,可落在温容月的耳中却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今晚发生的荒唐种种,天台上夜色里那个人的身影历历在目,她忽然怔怔开口:“我其实不好,真的不好。”

      周蓓从没见过这样的温容月,明亮的灯光下,她温雅的脸庞满是怔然神色,尤其那双琉璃似的浅眸,盛满了忧伤,周蓓收起了玩笑的脸:“月月,你还记得本科毕业前我们聚会时你酒醉时说的那些话吗?”

      温容月怔怔的:“嗯,记得。”

      周蓓惊讶:“你记得?”

      温容月笑笑:“装醉,装着自言自语说些平时真的很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周蓓心疼的看着她:“你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

      温容月怔住了,在她和堂慕羽之间,她从没有真的将‘喜欢’这两个字说破过。

      她呆呆道:“高三时候,他爸爸和我妈妈都不愿意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妈妈逼他转学,他走那天,约我晚上出去找他,那是我这辈子最叛逆的一次,却没想到出门后不远遇到流氓。”

      温容月的语调平稳,连脸色几乎也没什么变化,可周蓓还是听得心惊肉跳。

      周蓓:“那后来呢?”

      温容月:“他赶到救了我,可我当时真的怕疯了,他要为我披衣服,我对他大喊‘你不要碰我!’那句……是我们离别前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在警察局,隔着很远很远距离,他喊了一句‘对不起!’”

      周蓓眼泪已经扑簌簌掉下来:“你早就不怪他的是不是?那晚喝醉时你自己说过的。”

      温容月:“是啊,我从没怪过他,可却没机会再告诉他。他大学出国留学去了。”

      周蓓猛的站起身,红着眼睛:“那就去找他。”

      温容月惨然一笑:“来不及了,前几个月我刚知道,他已经订婚了。所以,高三时候发生的种种,于我于他,都不再重要了。”

      “月月!”周蓓又跑过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值得更好的,你值得更好的!……”

      见周蓓哭得实在伤心,温容月终还是没忍心将她心底里最后那句话说出来——‘在我心底里,不可能有更好的了。’

      第二天是托管中心的第一天上班,温容月没空再招待周蓓,好在周蓓不是小心眼的人,她给温容月买了早饭就匆匆离开回家向父母大人请罪去了。

      托管中心给温容月分配了五个奥赛班孩子,两个女生、三个男生,都是初中生,温容月大学时候就做过家教,辅导起来得心应手,很快也和这些孩子熟悉起来。

      晚上五点下班的时候温容月回到小区看到自己家的对门正有工人在进进出出,她自己租房的时候记得房产中介还和她提过要不要考虑对门,可对门房子面积大、装修新,比她的这一处贵了不止一倍,她果断放弃了。

      那个时候她还听到中介的同事在旁吐槽:“这个房东太不懂市场了,他装修是好点儿、新点儿,可小区旧啊,租金订那么高还不让还价,只有冤大头才会来租。”

      然后,就在温容月还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对门敞开的房门里走出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冤大头’同志漆眸一弯,向温容月摆摆手笑得一脸悠然:“新邻居,晚上好!”

      温容月傻了,半晌,开口:“港业……破产了吗?”

      身侧经过搬东西的工人明显被这句话惊得脚滑了一下。

      对面的俊颜怔了怔,抿着唇低笑:“很遗憾,还没有。”

      温容月更呆了:“哦,那……恭喜!”

      ‘恭喜!?’

      已经被此情景惊到死机的女孩儿,就那么像块木头似的经过,开门,走入,关门,落锁。

      然后听到一门之隔外,好像传来那个经年记忆里的熟悉似的浅笑。

      ‘谁能告诉我,堂慕羽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此刻,温容月快疯了,谁能告诉她,他一个已经订婚了的人,为什么又要跑来招惹她!温容月像热锅上蚂蚁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不对,不对,这一定有什么原因。’

      首先,港业集团没破产,这一点她刚刚才确认过。

      ‘破产肯定要上新闻的啊!’

      ‘难不成他婚房在这儿?’

      ‘更不可能!他们可是富豪联姻,难不成会住这种九十年代老破小?虽然据中介讲对面的房子一点也不破!’

      温容月恨不得抓破头,最终,终于给这件事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巧合!大少爷说不定只是来体验生活的,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演?

      ‘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只是,不知为什么,刚刚在门口经过打招呼时,温容月竟恍然觉得,好像有种又见到十八岁时那个温和到有点无赖的堂慕羽的错觉。

      而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为特意验证温容月想出的名为‘巧合’的理由。

      自那次堂慕羽搬家来时偶遇之外,温容月,再没有见过这个特别的新邻居了。

      *

      清港第一医院的心内科重症监护病房,明亮的白炽灯光下,躺在宽大病床上脸颊瘦削的老人望着温容月正为他举到眼前的手机屏幕,眼底温柔一片。

      老人通身上下满是管路,四肢此时几乎不太敢动,手腕和胸口处连接的导线弯弯曲曲连向病床后心电监护电子屏幕,屏幕上,能看到波形图案如小山般规律的起起伏伏,指示灯显示绿色,那表示他的心脏正一下又一下,规律又有力的跳动。

      护士拿着病历卡从身后走上来:“温医生,还是你的办法好,前几天我喂饭喂药,他都没精神,药吃得勉勉强强,饭就更不配合了,从昨天开始,他吃的有动力多了!”

      重症病房并不是单独的房间,而是统一在一个房间,病床与病床间有拉帘围挡。

      此时老人隔壁的病床上正躺着一个小男孩儿,小孩子本就无聊,帘子又没拉,他身上管路不多,瞪大眼睛趴在自己床上的栏杆直盯盯望过来:“你们不公平,居然偷偷给爷爷看动画片,我也要看!”

      温容月抿起唇,特意肃了肃噪子:“这可不行,我们看得可不是动画片,是医疗知识学习。”

      温容月把手机屏幕冲小男防那侧歪了歪,果然能看到是一个人在病床前照顾病人的画面。

      护士举了举手中的病历:“还要考试呢!”

      “咦~”男孩儿眼神相当嫌弃,立马转回去躺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几个大人被他逗笑了,连老人眼底都满是笑意:“谢谢你,丫头。”

      温容月回看着他,轻柔的向他摇摇头。

      “聊什么聊得这样开心?”

      几人身后响起清冷沉稳的声音,回过头,看到是例行巡视的陈铭池。

      他的脖颈上还挂着听诊器,原本就挺括的白大褂在他身上更是平整到一丝不苟。

      护士眨眨眼:“在聊温医生的好办法!”

      “哦?”陈铭池望过来,“能不能有幸听一下?”

      温容月手里的视频这会儿正好也播放完了,她向老人点点头,交待护士继续记录数据,转过身跟在陈铭池身侧向病房外走。

      温容月:“其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位老人病情太重,我们规律用药,重症病房每天下午开放家属探视的那一个小时,他正巧都因为药物处在深度睡眠状态,他的女儿很孝顺,每天来看他给他讲家里事,他却恰巧都不知道。这几天听护士说他依从性不好,不吃不喝,甚至像无心求生似的,我便把他女儿下午来看他时的样子录下来,刚刚放给他看。我想着一个人在脆弱时知道自己还在被别人牵挂,没什么比这更能鼓励他积极治疗了。”

      重症病房外的缓冲走廊这会儿没人,他们在这里洗手消毒,陈铭池看着隔壁的水龙头下伸出的一双手纤长雪白,再往上,因为身高优势,他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扑翼如蝶。那一刻,他心底忍不住柔软一片。

      陈铭池:“你做的很好。”

      如蝶般的睫毛眨了眨,转过头,带着不敢置信的浅眸望过来:“陈老师,你还是第一次夸我!谢谢!”她眸子弯起来,“我会继续努力!”

      陈铭池愣了愣:“我有这么严格吗?”

      温容月这会儿已经在擦手:“因为您自己太优秀,所以您要求我们的时候,自己不会觉得。”

      陈铭池无奈一笑:“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温容月眨眨眼:“我不敢。”

      他们已经认识两个多月,这会儿早不像刚认识时那样生疏和有距离感。

      陈铭池:“有的时候,医人易,医心难,你性格包容而柔和,如果当初学心理学,相信也能有不小的成就。从小周围一定有很多人对你宠爱有加吧,你才能有这样十足十的安全感。”

      两人已经准备出门了,温容月正在取胸卡刷门禁,不知为什么,陈铭池这一句话落,他发觉身侧的人好像微微一僵。然后,刚刚两人间刚刚那种柔和如水的气氛就好像微微变了。

      陈铭池微怔,他说错什么了吗?

      刚刚在病房外不觉得,此刻人一到外面走廊,转角尽头处的窗户能看到天已经黑透了。

      下班时间早过了,陈铭池还在为刚刚的事而疑惑,可他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一起去吃个晚饭吗?今天不远处有家商场新开业,早上经过看到好像蛮热闹。”

      温容月脸上的浅笑不变:“不了,谢谢陈老师。”

      陈铭池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拒绝,在他往日感觉,这女孩儿温柔的如水一般,可今时今刻,他却恍然觉得,她那如水的美丽模样下有一层坚实冷硬的外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她。是吗?

      温容月回到家里的时候小区里已经到处是吃过晚饭出门遛弯的小区居民。

      温容月家就在三楼,人踏上楼梯转角却看到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外卖小哥正站在自家门口前,相当焦急的挠着头。

      温容月停下脚步:“你找谁?”

      外面小哥转过头来眼睛一亮:“堂先生,住在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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