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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她也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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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小月?”经过多少岁月、商场捶打的中年男人竟然也会在一个年轻小丫头面前神色剧变,堂振辉语气是满满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你、你和慕羽,怎么会走在一……?”
可堂振辉的那个‘起’字还没落地,巷子另一端,距离这一堆人不远处却骤然响起一个声调更高,语气更冷的声音:“温容月!”
所有人神色一凛,温容月怔怔回头,又讶又惊的看着怒气冲冲向自己走过来的人:“妈妈?”
成淑慧手上还提着给女儿买的夜宵,今天自己难得工作结束的早,想和女儿一起吃顿宵夜,不想远远就看到桐花巷里这里一群乍眼的外人。
成淑慧本来只是在生气女儿怎么会和一群不熟识的陌生人搅和在一起,可当她走近辨认出不远处的那个中年男子的相貌时,整个人已经如冰冻般僵在原地,脸色苍白,连手中的夜宵都直接脱手摔在地上。
堂振辉没想到冲击一波又一波,他尽量稳定神色:“嫂子。”
成淑慧却根本不理他,她转目,看向站得离自己女儿最近的那个男生,他也穿着桐宁一中的校服,而那眉眼……成淑慧双眸因为惊讶蓦然放大:“姓堂的小子!?温容月,你怎么会和这些人站在一起?”
成淑慧几步上前一把攥住女儿的手腕,头也不回的往回拉:“走!跟我回家!”
温容月不明所以,人被妈妈扯得微一踉跄,堂慕羽扶住她,可又被转过头来的成淑慧一声怒喝:“滚!”她很直接,“离她远点!”
堂慕羽一怔,不远处那个年轻小女生神色一变:“你谁啊,敢这么和……”话未落,堂慕羽抬手,止了她的声音。
温容月被妈妈像拖行李似的很快拖走。汤家别墅前一时恢复寂静。
从刚刚下车开始就因为这个情况而四下摸不着头脑的两个男生此时仍心有余悸,讪讪走过来:“慕羽,这是什么情况?”
可堂慕羽还未及回答,身后已响起堂振辉隐隐含怒的声音:“慕羽,和我进来一下。”
汤家别墅里,此时客厅上坐了三个年轻的客人,苍姨不认识他们,也不敢随意称呼,只能将刚切好的水果一盘盘端上桌,然后不断道:“各位少爷,小姐,吃水果?”三个年轻的男生女生虽不会局促尴尬,但仍旧表情相当担心的仰头看向楼上的方向。
而别墅三楼的书房,门才关上,堂振辉已经迫不及待走到先他一步进来的儿子身旁,皱眉开口:“温家的那个小月,是不是她主动缠上你?还是她找你要赔偿?”
堂慕羽一怔,转身看着堂振辉,他真是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我怎么记得当年温家帮了你不少,你就是这么说你恩人的孩子的?”
堂振辉一怔,也顾不上堂慕羽此时喊不喊自己爸爸的细节,只略为沉怒道:“慕羽,我这是担心你,你根本不知道桐宁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堂慕羽:“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
看着儿子年轻却坚定的眼神,堂振辉眸光里波光一闪,好像将脑中一系列事件串联起来,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冷:“你派杨丰回清港查集团的帐,其实是为了查桐宁的资助款?你从一开始回来桐宁,就是为了那个小丫头?”
看到儿子只是冷冷站着竟不否认,堂振辉脸上绽出一个仓皇的笑:“哈!荒唐!温家那个小丫头,她也敢痴心妄想?她也配?不说别的,温家现在还背着那样的罪,哪怕它就算没有那些事儿,那样的家世,连和我们打交道都不配,还敢来找你纠缠?”
堂振辉几步上前抓着儿子的手腕:“走!我们去温家,去找他们说清楚!楼下彤彤难道你没看到吗,她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他爸妈肯让我带她来桐宁找你玩儿,还想商量让你和她一起出国去留学,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懂?”
堂慕羽根本不吃这套,他猛的甩开堂振辉抓着自己的手。堂慕羽年轻,又练过散打,一个瞬间,竟将堂振辉甩得整个身体一歪。堂振辉抬头,满眼震怒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堂慕羽:“她不配?她不配难道你就配吗!”
堂振辉呆住了,脸色简直不可思议。
堂慕羽冷笑:“这是你自己先开口不尊重别人的,也别怪我无情,当初你是怎么低三下四的才能求着外公回到的清港,进入的港业,和妈妈正式结婚,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记得了?可一转眼呢?什么前妻、儿子、女儿全跳出来!你这样的人都敢来纠缠,你还有脸去看不起别人!”
‘叭!’清脆的,疾风骤雨般的一个耳光响亮的打在堂慕羽脸侧。整个书房霎时一静,堂振辉满眼猩红,胸膛起伏。堂慕羽的头已偏向一侧,脸颊渐渐显出一个相当显眼的红印。
堂振辉一呆,急忙站直,想去抚摸儿子的脸颊:“慕羽、慕羽,爸爸对不起,爸爸不该打你!”他有些手足无措,“可儿子你不懂,那次疫情之后,温家一落千丈背上骂名,汤家力挽狂澜,救了所有病人,两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如今就算你不嫌弃,你肯,那成淑慧也不会肯的,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你走得近,这是成年人见不得同辈过得比自己好的扭曲心理,更是她们可笑的狭隘的自尊,这些你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是看不懂的!”
“狭隘?”堂慕羽冷笑一声,终于转回头,顶着一张半肿的脸直直看向堂振辉,“我看随意说别人狭隘的人,内心才最狭隘!”
话落,他不顾堂振辉再次变冷的脸和变僵的动作,转过身,开门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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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温家,成淑慧此时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家里客厅四处乱翻。
温容月看着妈妈的动作,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妈妈?你在找什么?不会……是在找竹条吧?”
温容月虽是个小丫头,可自小调皮起来有时候比小男孩儿更甚,那个时候成淑慧便总拿小竹条吓她。
温容月叹口气:“妈,我已经长大了!”
成淑慧正在翻找的动作一顿,整个人一僵,猛的转回头:“长大了?我看是你是长傻了!刚刚外面那是谁,是堂振辉!还有那个小的,是不是堂振辉的儿子?你招惹他们干什么?你爸爸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
温容月有些不明所以:“爸爸的事情我没忘,可这和堂叔叔有什么关系,和堂慕羽就更没关系了。”
“没关系?”成淑慧冷笑,“堂振辉,那就是个白眼狼!当初你爸爸帮了他多少?他一定要在疫情那时候那样对你爸爸吗?他资助就资助,一定要每天开什么新闻发布会摆出那一付圣人的嘴脸演慈善家给别人看吗?还每天把你爸拉去像游街似的被全县人骂,他安的是什么心!他要讨好他自己远在千里的富豪老丈人,就要踩着你爸当垫脚石,你见过这样的慈善家吗?”
温容月傻了,她怔怔的看着妈妈那满脸的泪水:“可妈妈,这和堂慕羽也没关系啊!他这次来是帮我,今晚在校庆活动上,他还帮我们澄清了那些爸爸拿了药款回扣的传言,他没有恶意!”
“哈!又来了!”成淑慧再次冷笑,“他堂家又开始摆出一副圣人姿态,还校庆活动?你们学校还有校庆活动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那个姓堂的小子,他转到你们学校多久了?他和你同不同班级?你们什么时候又走在一起的?”
成淑慧说着说着,离女儿越来越近,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肩膀:“你离他远点,和他们堂家的人走得近了,你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温容月简直有些不可理喻:“妈,你在说什么,堂慕羽和我一样大,他也还只是个学生,什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得太夸张了!”温容月去掰妈妈掐着自己手腕的手,却发现怎么掰也掰不动。
成淑慧死死盯着女儿:“温容月!我要你以后离他远远的,你听没听见!”
成淑慧最后这句话简直是用吼的,温容月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妈妈喊得一阵嗡鸣,她从刚刚开始就完全不能理解妈妈的这些行动和态度,这一句话落,她自己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离他远远的!他是个好人!也许堂叔叔当年救援疫情的时候,行为确实有些高调,可这也不能否认他们当年是在救桐宁,更是救了爸爸。是爸爸自己做错了事,他就该承担!”
‘叭!’一个响亮的耳光毫不犹豫的打在温容月的脸上。整个客厅猛的安静下来。
成淑慧满脸怒意的盯着自己女儿:“去!去你爸的遗像前跪下!道歉!”
温容月低着头,半晌,眼泪汹涌的往下流,她一步步,向客厅边墙上的遗像走去。可人还没走到遗像前,身后忽然传来妈妈冷冷一声嘲讽:“温容月,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子的钱了吧!”
遗像前的温容月僵住了,她转回头,满目不可置信的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妈妈,随即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咚咚跑上了二楼。
看着女儿跑上楼的背影成淑慧想叫,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她恨恨咬咬牙,低头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女儿连十八岁的生日都还没过,自己刚刚到底发疯在说什么!
夜已经渐渐深了,一个人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成淑慧转回头怔怔盯着墙上自己丈夫的遗照,还有公公的,婆婆的,半晌,她猛然抓起钥匙,满目绝决的走出家门。
汤家别墅的门铃被成淑慧按响时堂慕羽已经将自己关进房间,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堂振辉正勉强笑着招待他自己从清港带来的这此小客人。
他走到玄关正门前,看着成淑慧冷冷直视自己的眼睛:“姓堂的,出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