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茶和白骑士》十月水叔

68、粉玫瑰的花语是初恋

　　长达半个小时的烟花结束了，空气中好像还飘散着一种淡淡的火药的味道，集会的工作人员在这个时候拉动了礼炮。

　　一瞬间，无数彩色的丝带碎片和金色的亮片从天而降。

　　易柏元的头发上，肩膀上，衣服上沾上了那些彩带和亮片，他有些惊讶地摘下头上的亮片，是一个金色的爱心。

　　“小元宝，转过头看我。”季临希的声音突然在易柏元的耳边响起。

　　易柏元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转过了头。

　　季临希拿起手机对着易柏元照了张照片，闪光灯下，易柏元的眼神还有些呆愣，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拍的怎么样？”易柏元走近了几步。

　　季临希将刚刚的照片给易柏元看。

　　照片中，易柏元仿佛像是个误入人间的精灵，对着一切都展露出好奇懵懂的眼神，那些沾在他身上的彩带就像是留住精灵的羁绊，让精灵染上了几分凡俗的烟火气。

　　“好看！”易柏元笑得很开心，他对这张照片满意极了。

　　许多人来这个集会本就是为了这场盛大的烟花，烟花结束后，集市上的人就逐渐散去了，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一些商家也正准备收摊了，繁华过后，喧嚣不再。

　　易柏元怕自己之前看中的那家花店要关门了，他急急忙忙拉着季临希跑过去。

　　正好那家店的老板娘正在收拾东西，见到在收摊前店里来了最后两位客人，她放下手上的花束笑着说道：“两位喜欢什么随便看看就好了。”

　　易柏元拿起那放在门口的一大束粉玫瑰，一共九十九朵，易柏元抱起这束花，将他一整张脸都挡住了。

　　“我就要这个！”易柏元早就看中了这一束花了，他想把它买下来送给季临希。

　　粉玫瑰代表初恋，季临希是他的初恋，而九十九又寓意着“长长久久”。

　　易柏元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像那些哄小女朋友的富二代一样买上九十九朵玫瑰。

　　花只能放几天就枯萎了，还不如买珠宝首饰。

　　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好像也不自觉地像他们一样了，鲜花，珠宝，所有他觉得最好的东西都想放到季临希的面前。

　　鲜花所带来的情绪价值是其他东西所不能比拟的，珠宝首饰可以有，娇艳的鲜花也不能少。

　　“确定要这个吗？这束花会比其他花贵哦。”老板娘善意地提醒道。

　　如今不是玫瑰花的季节，温室种出来的玫瑰花本就普通种植出来的玫瑰贵，再加上九十九朵不单独出售，所以价格也是这间店里最贵的。

　　今天已经有很多人来问过这花了，但是都被价格给劝退了。

　　“没关系，我就要这个。”易柏元当然不担心钱的问题，他直接将花抱给了季临希，然后把花的钱给付了。

　　“你看，我男朋友，在这花的衬托下是不是好看极了！只要能让他开心，多少钱我都愿意花！”易柏元颇为骄傲地向老板娘介绍着季临希，“而且他还是我初恋，和粉玫瑰的花语正好相配！”

　　老板娘在得知两人的关系后，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接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对易柏元说道：“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便匆匆跑进了花店里面。

　　易柏元好奇地张望着，没过多久，老板娘就拿了一小束蓝色鸢尾花放到了易柏元的面前。

　　“祝福你们，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老板娘朝易柏元和季临希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易柏元疑惑地接下了这束花，他朝老板娘说了句谢谢就和季临希一人抱着一束花回到了车上。

　　季临希看着那束老板娘送的蓝色鸢尾花，他看懂了老板娘的意思。

　　“蓝色鸢尾花，十分适合送给同性爱人。”季临希说道。

　　“啊？为什么？”易柏元对于这些花语什么的还没有怎么了解过，会知道粉玫瑰代表初恋也只是偶然一次见他二哥的家里摆了一大束，他当时还以为二哥什么时候喜欢上花了，还喜欢粉色的，结果二哥说：“情人节某个烦人的家伙送的，说这个的花语代表初恋，说什么都要让我摆在家里。”

　　因为这个事情，易柏元就记下了粉玫瑰的花语，但是对于其他的花语，易柏元不是很了解，所以他用着求知如渴的眼神望着季临希，期待着他的回答。

　　“鸢尾花的英文和希腊神话中彩虹女神的名字一样，所以送给同性恋人鸢尾花也代表着彩虹女神的祝福。”

　　季临希对鸢尾花和它的花语早就烂熟于心了，在他创作的许多有关易柏元的画作中，都能看见鸢尾花。

　　他最初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同性的时候，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有些害怕，但是却又克制不住地去看易柏元，去关注易柏元，那个时期，他了解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事情，也知道了鸢尾花的含义。

　　一开始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大胆，只敢画一些易柏元的上课时的侧脸，看向自己时的笑脸，然后在角落画上一小朵鸢尾花代表他不敢说出来的同性之间的爱意。

　　后来随着他胆子逐渐地大了，鸢尾花也不再是他表达不敢说出口的爱意的物品了，它成了他创作的画中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元素。

　　躺在鸢尾花中眼神迷离的易柏元，拿起一朵鸢尾花亲吻的易柏元，手捧一大束鸢尾花坐在窗台边的易柏元。

　　这些过去只存在于季临希画中，梦中的场景如今变为了现实。

　　他还想将更多的场景变为现实。

　　易柏元抱着鸢尾花，全然不知季临希此时的想法，他在得知这花背后的含义的时候就开始细细欣赏起来了，脸凑到花中，简直就像是准备采蜜的蜜蜂一样。

　　“小元，我想回家了。”季临希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有些沙哑，有些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易柏元从鸢尾花中抬起头，对上了季临希的视线，他被那炽热的视线给烫到了。

　　不加掩饰的，最原始的，像是幽深的山谷，像是海底的漩涡。

　　易柏元一瞬间就从那眼神中读懂了季临希的意思，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把花放到季临希身上。

　　“好，我现在就回家。”

　　......

　　鸢尾花被它的主人丢在了床的角落，粉玫瑰的花瓣有些也散落了出来。

　　易柏元甚至来不及去把这些花放到花瓶中就被季临希直接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季临希轻轻解开了易柏元上衣的扣子。

　　洁白的，像是一块无瑕的美玉。

　　鲜红的，就像是生长在南国的相思子。

　　季临希随手拿起手边的粉玫瑰，抽出一朵，他用花蕊轻轻扫过这块美玉，相思子，划过的地方仿佛是被粉玫瑰的花给染色了，带上了微微的粉红。

　　花蕊一点点地往下，有些花瓣留在了这块美玉上，装点了这块美玉。

　　季临希的眼中带上了几分痴迷，他衔着一片花瓣来到易柏元的唇边。

　　易柏元用唇接下了这片花瓣，粉色的唇，粉色的花瓣，看上去漂亮极了。

　　季临希又拿起了一朵玫瑰花，这一次，他用手碾碎了玫瑰花的花瓣，粉白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手流下来，他将那些汁液涂抹在面前的这块美玉上，一点点地为它染着色。

　　每一寸，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这些场景比他梦中见过的还要美丽。

　　花朵，美人，他仿佛是置身于弗拉戈纳尔的《秋千》中的花园，他坐着欲/望的秋千，晃荡在充满了颓废，奢靡味道的花园。

　　这一切轻佻而又露骨，沉醉迷人。

　　他好像用了另外一种方式品尝到了洛可可艺术的的繁华。

　　易柏元想要闭上眼睛，但是季临希却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耳边说：“睁开眼睛，小元，看着我，小元。”

　　易柏元不敢看，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此时的样子了。

　　“我的花买回来不是让你在我身上作画的！”易柏元的像是生气一般的声音属实没有威慑力，就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轻轻地在季临希的心头挠了一下。

　　痒痒的，还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鲜花陪伴着他们迎接第二天的到来。

　　被遗忘在地上的鸢尾花已经被它的主人捡起，放到了床头柜的花瓶中，那些少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粉玫瑰也被放到了另外一个床头柜的花瓶中。

　　季临希抱着易柏元，他将头埋进易柏元的怀中，贪婪地嗅着易柏元身上沾染上的自己的，鲜花的味道。

　　好闻极了。

　　“睡觉，别搞其他的小动作。”易柏元的声音懒洋洋的，他将手搭在了季临希的腰间，以方便季临希更好地抱住自己。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季临希这样，谁知道自己才是下面那个？

　　他现在都快累的眼皮都不想睁开了。

　　尽管刚刚已经洗过澡了，易柏元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满是粉玫瑰的味道，刚刚他从里到外都沾上了粉玫瑰的汁液，不过不算难闻，只是刚刚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小元宝。”季临希低低喊了一声易柏元。

　　“嗯。”易柏元应答了他。

　　季临希没有继续说，只是又喊了一声，“小元宝。”

　　易柏元又应答他了。

　　如此来了两三次，易柏元每一次都回答了季临希。

　　最后一次，易柏元已经困到不行了，他低声说了句：“睡觉了。”

　　季临希这一次没有继续喊易柏元的名字了，而是回了句：“嗯。”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直到易柏元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他好像在朦朦胧胧中听见了季临希低沉的笑声。

　　像是浸泡在蜜糖中，甜蜜的，幸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