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精灵]光影奏鸣曲》voldemorte

41、41铃与三角铁舒缓的间奏

　　沃夫加扛着自己的战锤，在冰雪覆盖的岩石小径上轻快地向东方奔跑。崔斯特以精灵的敏捷和速度毫不费力地紧跟其后。

　　至于体质和力量都不够看的叶清扬……

　　好吧，身为法师总是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赶路问题——比如飞行、传送法阵……甚至魔法工具。

　　她有一件蜘蛛网一样轻薄苍白，阳光下看上去几乎只有个虚影的魔法长袍，是从银月城魔法学院毕业的时候，导师送的毕业礼物。鉴于叶清扬对蛛后和蜘蛛类一切存在都没啥好感，这袍子如今也是第一次拿出来用——只要将配套的白水晶袖扣别到崔斯特身上，她就可以像背后灵一样自动被袍子带着漂浮跟随，外加变成云雾样半透明的存在。

　　“活像怨魂……”狐狸送他们三个上路的时候捂着嘴窃笑，“亡灵系的魔法物品？”

　　叶清扬淡定地“穿”过狐狸，成功让他冷到骨髓，不得不速度逃窜回精金塔里去烤火。

　　——这件魔法长袍的确是名为“鬼相旅法袍”，可惜并非亡灵系魔法物品。（飞行、定位追随、雾态化、穿着时物理攻击无效、不可施法，对穿透物造成微弱寒冰伤害。）

　　白龙冰亡居住的地方距离凯恩巨锥有段距离，叶清扬平时也没有开着黄粱枕的功能“航拍”全北地的爱好，因此她的确对这只长期睡懒觉的龙藏身何处一无所知。

　　不过沃夫加知道上哪里去找它——他父亲贝奥尼加曾经计划过屠龙，并很有预见性地将有关这只白龙的事情告诉了自己儿子。

　　“真美……”

　　叶清扬挑了挑眉头，几乎是想将进入视野的这一片景象吸进自己眼睛。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冰川旁的温泉，名叫融冰地。充满浓重雾气的水面上还飘着从周遭落进池中的大块灰色浮冰，环绕着这里的岩石因水中硫磺和其他矿物质而呈现出晚霞一般深浅各异的橙红色。

　　阳光下，冰和雾透着彩虹色的光晕。

　　“你不要下水，就在这里等我们。”崔斯特盯着叶清扬，语气很肯定——叶清扬的运动神经不值得信任。

　　这个温泉不止是是货真价实温度宜人的天然硫磺温泉，更是通向龙巢的通道。

　　沃夫加已经开始往身上套叶清扬预备好的橡胶潜水衣，装作没看见叶清扬和崔斯特大眼瞪小眼的对峙，并很淡定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好男不和女斗……

　　叶清扬估计了一下空气和水中的温差，将挂在自己衣服里的黄粱枕玉佩取下来，变成墨镜戴上。

　　“……我会努力将龙的尸体和全部财宝都运出来的。”

　　崔斯特打量了一下这个贫瘠荒凉的冰原上最美丽的绿洲，迅速评估了一下叶清扬在专注于远距离搜刮宝藏时的防御力，然后叹气：“你还是跟着我安全点儿。”

　　在崔斯特身后，沃夫加干脆利落地先下水。

　　“他不要呼吸器吗？”叶清扬愣住，举起手里还没来得及递出去的一只连着小气瓶的玻璃纤维面罩。

　　我应该实话实说，告诉你蛮族远离魔法是本能，而沃夫加远离你是你积威已久？崔斯特无奈地耸了耸肩。

　　水下的暗流卷着他们冲向冰层间狭窄的通道，转瞬就到了地下湍急的暗河中。崔斯特在冰层里蜿蜒曲折的暗河里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平衡，探头在水上打量四周的情形——他很快就被水流带到了一个宽阔高深的洞穴，也正好瞧见沃夫加抱着前方瀑布旁一条冰柱，正一路滑下去。

　　这小子实在干得不错。

　　崔斯特同样在瀑布边沿扑上了另一条冰柱，并回头张望了下叶清扬的所在——以她的运动神经，只能拉着提前固定在外面的安全绳，再将自己慢慢放到瀑布下。

　　晶莹剔透的冰构成了洞穴本身，洞内的璀璨光线来自于顶端冰层漏过的阳光。据说任何探测魔法都很容易被龙感觉到，所以叶清扬并没有提前“扫描”更深处的地形。瀑布下方崔斯特帮叶清扬上岸的时候，沃夫加已经开始四处探看地形，寻找白龙的踪迹。

　　实话说这条还在睡觉的龙并不难找，它就在最大的洞穴里，卧在它的宝藏上，全身鳞片和周遭的黄金珠宝一道在冰下耀耀生辉，只有鼻孔附近是它在冰层下与外界有所联系的唯一冰洞……

　　沃夫加张了张嘴——他倒是有种冲动直接站到这似乎将自己裹成冰雕蜥蜴的白龙前打个招呼，但叶清扬的心灵通讯第一时间穿进脑海：

　　“……这龙真没警觉性，下毒、偷袭、架冰制弩炮来几只巨型炼金药剂弩箭，或者直接冰封整个洞穴闷死它——挑一个战略吧，还是你更喜欢叫醒它然后嫁祸南边那只红龙？”

　　反正要屠龙的是沃夫加，叶清扬乐于提供多种选择由他本人决定。

　　崔斯特很配合地默默从防水腰包里摸出一瓶毒药。

　　沃夫加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像个战士一样”堂堂正正地先给对手打招呼的余地……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既悲催、悲愤又悲壮地举起战锤，走向最为脆弱的龙颈附近。

　　挥动战锤那一刻，沃夫加想的并不是如何屠龙，而是凯蒂布莉儿——求先祖保佑，千万不要被叶清扬教育成魔女……和一个魔女出门打架是一回事，娶一个魔女……就是另一回事了……

　　☆☆☆☆☆

　　屠龙战果颇丰。

　　崔斯特从白龙的宝藏中发现了一把魔法弯刀，而叶清扬找到了一把法杖——没有她自己多年前用尽心血的设计好，不过既然她自己的设计注定没办法变成现实，这把就成了上选。

　　“曾经想切了这龙下酒的人一定很多，多到了其中有些人的装备居然好到能被龙看中收藏。”叶清扬笑着跪在冰面上小心翼翼控制温度，让法杖安全地从冰里分离出来。

　　“你不觉得它太大了点？”崔斯特一面将新的弯刀来回抛接熟悉手感，一面打量那根比叶清扬自己还高出一头的法杖。法杖顶端拳头大的深色宝石闪耀着猫眼样的色泽，看起来相当特别。

　　“尽管我不打算和谁近战，有个可以敲人脑袋的法杖也不赖。”

　　沃夫加抽了抽自己嘴角——叶清扬说着是敲人脑袋，为啥手上的动作是提起法杖用下端尖锐的一头作势挑刺某个更低更邪恶的位置？

　　“其他都是你的了，别发呆，动手装。”叶清扬随手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皮袋照着沃夫加的脸投了过来。

　　“这……我自己有袋子……”拳头大的皮袋，装零用钱吗？

　　直到沃夫加花了十分钟还没将皮袋填满，也没增加皮袋丁点重量之后，他才恍然意识到这看似普通的皮袋是一件不可思议的魔法物品。

　　他们在傍晚时分才从冰洞窟顶端爬了出去。里面空旷了很多，只剩被魔法战锤砸下的冰凌扎成透心凉了的白龙尸体……呃，是尸体的残留部分。

　　龙角、龙鳞、龙皮、龙牙之类，都已经被打包带走了——晚餐……烤龙肉……

　　崔斯特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打消叶清扬将龙骨逐一抽出来搬走做魔法研究的企图——如果这里什么都没留下，蛮族万一派人来查证冰亡之死怎么办？

　　这让叶清扬有点遗憾，不过龙骨迟早也会是她的——在收拾了那个阿卡尔.凯梭之后。

　　☆☆☆☆☆

　　“我们无法在冬季经由商路抵达冰风谷那种地方，”裹着灰绿色长袍的精灵游侠俯身摊手，“缇努维尔，竖琴手同盟只能在银月联盟西侧一带布防——实际上我们已经这样做了，因为今年那些恶心的邪恶生物在米拉巴（Mirabar）的活动太频繁了。至于为冰风谷提供援助的事情只能缓一缓……”

　　“法师大人们也没有办法吗？”缇努维尔叹气，“叶清扬还没回来参加过法师进阶考核，还只是游历中的见习者，我很担心她在冰风谷的状况。”

　　“她是以全优的成绩从魔法学院结业的，怎么说也能自保吧？”精灵游侠皱起眉头——其实这话他心里没底。

　　这两个竖琴手同盟的高层管理同时忽略了崔斯特——这倒不是不知道或不接受崔斯特的立场，而是绝对相信任何黑暗精灵都能从一群低智商“兽兵”中顺利杀出重围。

　　远在冰原上，叶清扬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哪个家伙背后念叨我了？嗯？”

　　叶清扬低声咕哝了一句，一面披好魔法长袍一面从口袋里拉扯出手帕，手帕又勾出一串水晶弹珠……

　　崔斯特想起那只狐狸无意间说漏嘴的关于叶清扬病倒过的事情，轻轻挑眉，正好眼见叶清扬腰间的小布包里露出一角画写了符文的羊皮纸小卷轴。

　　联想起自己在精金塔最上层楼梯附近发现的，那几页写满东西的纸张，崔斯特暗自点头——叶清扬绝对私下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举动……以至于稿纸会多到能被她不当心地散落出来，还将可以放在更安全的黄粱枕空间中的小卷轴揣口袋里。

　　算无遗策是好事，殚精竭虑到病恹恹可就太过了……崔斯特沉默地用眼角打量旁边胡乱收拾东西的叶清扬。反应迟钝……脸色不太好……出来赶了几天的路，因为魔法长袍的缘故叶清扬几乎没消耗体力，会这样是还在生病？

　　叶清扬握着手里那串水晶珠子，瞪视着其中一粒出现了亮金色纹路的，脸色转黑。

　　“叶清扬？”崔斯特关心地走近，“这里离蛮族的营地已经不远了。”

　　“你们可以放心先回去，”沃夫加大声宣称，“我会证明一切。”

　　“……我的……法师塔！！！”

　　叶清扬飙泪尖叫起来——一串二十四粒的水晶中，紧挨着上一粒，第二粒也从内部生出了金色纹路。

　　崔斯特第一时间条件反射式堵住自己敏感的精灵耳朵，可怜沃夫加两眼冒金星。

　　“死狐狸……特法尼斯……凯蒂布莉儿……”叶清扬抓着水晶珠串暴跳，“不行——我要立即赶回去！”她奔向崔斯特，抓住他摇晃，“法师塔的预警法阵被触动了！！地精和巨人靠近十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