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精灵]光影奏鸣曲》voldemorte

12、12一节短笛小调

　　黄粱枕其实不属于攻击性仙器，叶清扬并不知道它居然能在吸收了第一轮攻击后，横扫魔索布莱城的真相——

　　神祗的确存在于托瑞尔世界，蜘蛛神后的确会注视着包括魔索布莱城在内的所有黑暗精灵驻地，而崔斯特那些身为高阶祭司的姐姐们的确通过祈祷与仪式，获得了蜘蛛神后赐予的强大法力……

　　叶清扬不是托瑞尔世界的人类，不信奉托瑞尔世界的神，这导致蜘蛛神后也只能从女祭司们口中获知关于她的情报。被惹火的蜘蛛神后赐下了庞大的力量意图抓出叶清扬，反而直接导致了自己的神坛被一口气摧毁了两打……

　　如此事故会不会导致两个世界的神祗互掐，这是个问题——当然叶清扬无需为此担心，蜘蛛神后现在不但连“叶清扬”是不是她真名及全名都不清楚，更大有依据那些残缺不全的信息将她误会成某个黑暗精灵小孩的倾向。

　　直接趁乱冲出了魔索布莱城的崔斯特并不知道叶清扬沉默了半晌的真正原因，在确定自己已经甩掉了追兵之后，他出言安慰叶清扬：

　　“……你不用为札克纳梵难过，他……”

　　“我已经送了大把神坛和祭司去给他陪葬，估计他现在正高兴呢。”叶清扬用她平日的假笑音调回答，“你一个人没问题的吧？我要抓紧时间做点准备……准备被流放到你的世界里。”

　　“流放？！”难道……

　　“是啊，从结构严谨生活方便的大都市里被迫搬到远离人烟的地方，标准用词是‘流放’，非标准用词是‘归隐’，广告用词是‘贴近自然，享受自由’，你喜欢哪种说法？”

　　“……”崔斯特有种想往石壁上撞的冲动。他不该对叶清扬的用词太认真的。

　　“当然，我来找你之前，要先对我那个家族实施一下‘三光政策’。唔，对了，为了某些技术性问题，我联络你的间隔时间会稍微长点，别太想我哟。”叶清扬悠悠哉地说。

　　“三光政策？”这词听起来有点诡异的味道……

　　“啊，没错，”叶清扬的语调无比开心地上扬，“我父亲的遗愿可不怎么容易完成……嘛，就这样，我要继续装死应付那群蛀虫了。”

　　崔斯特摇了摇头，往更加远离魔索布莱城的方向走去。

　　他想起那只狐狸的话——这就是漂泊之祸？怎么总觉得不是什么祸事，倒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就像——自由？

　　☆☆☆☆☆

　　不出叶清扬所料，那些亲戚们来过几次之后就彻底不见踪影——在病床前吵，还不如去家族里或法院上吵更有实际效率。

　　效率……叶清扬坏笑，她会尽力保证这些“效率”，以及他们高薪聘请的律师们领饭票的时间的。

　　她那只手提袋里有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外带一枚无线网络信号天线。叶家的隐秘她手里掌握了不少，正好在这种时候善加利用——挑选时机和对象披露下内幕什么的，足够把叶家从上到下折腾得人仰马翻杀气腾腾，个个都发展出被害妄想症。

　　另一桩重要的事情就是转账。

　　叶清扬的父亲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早就安排了自己律师将一封邮件在他死后发向了叶清扬的邮箱。那一包附件让叶清扬足足下载了三个小时——全是叶家的产业、发展规划及账户密码……甚至还有某些人在瑞士银行的私家小金库。

　　叶清扬估算了一下，整理清楚这些到手的财物绝对需要好几个月时间。是以她毫不客气地先将能转的钱全部转了个干净。深陷官司、扯皮和勾心斗角之中亲戚们甚至根本没觉察到——或想起来——检查这些秘密的银行存款。

　　凡是“仙器”，附带个储物功能自然在情理之中。纸币带到托瑞尔世界是没用的，叶清扬还得先费点儿心思琢磨一下自己该购置些什么。

　　她忙得恨不得一分钟拆两半用，但依旧注意到了妖狐小心眼儿的动作——这只狐狸对崔黑炭单方面为了一块木刻不爽，悄悄将黄粱枕里两边时间的差异从1：5改成了1：10……还貌似若无其事地告诉叶清扬：

　　“两边时间在我调整功能的期间，流速差异比较大，你要不要顺便给黑煤球定一个木质老年轮椅？”

　　叶清扬决定让这只狐狸为自己幼稚的报复行为乐一段时间再说——1：10的时间流速又能如何，人家是长命的精灵，你就是调成1：50，等我处理好了手头事宜跑过去，崔黑炭脸上也未必就能出现一条皱纹。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死狐狸你就先偷着乐吧。叶清扬勾了勾嘴角，继续在电脑上飞快打字，并派狐狸带着黄粱枕去接收自己在网上订购的各种东西。

　　崔斯特对这个时间差异只是耸了耸肩，他不介意。

　　实际上游荡在幽暗的地下世界中，崔斯特还并不确定自己接下来应当做什么。有叶清扬每隔一段时间的联系，以及魔法黑豹关海法的陪伴，他现在只是忙于应对四处闲逛中遇到的各种地下怪兽。

　　叶清扬给了他一只小巧的机械表以确定时间，并大声嘲笑魔索布莱城里的计时方式——每日在石柱下点燃一次魔法火焰？那是什么啊，原始社会吗？！

　　崔斯特闲下来的时候会将这只表放在耳边听听它滴答滴答的声音——不过除了偶尔配合那只狐狸做跨越时空的魔法研究之外，精确的时间对他没什么特别意义。

　　他相信叶清扬的承诺——迟早能见面。

　　相对于崔斯特的淡定，叶清扬却是不怎么沉得住气——任便什么人在以为自己总算可以拥有私人时间之后，又遭到没完没了的打扰，脾气都不会太好。

　　“有人来了！”狐狸冲进房间预警。

　　叶清扬合上笔记本电脑，迅速塞进枕头下面，躺倒装睡——狐狸隐形之余，没忘给叶清扬加一个小法术做掩饰。

　　——又是他！叶清扬和狐狸一齐在心底哀叹。

　　来者是叶简……这个家族里难得还有点人性的年轻后辈成了惟一一个还会来看望“植物人叶清扬”的存在。尽管叶清扬宁可他干脆别来。

　　“……如果我当时答应了和你订婚，你会不会还活得很开心？”叶简一面给花瓶里换新的花束，一面低声说。

　　你这话我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叶清扬无声地在心里呐喊——求求你换个地方自责去！

　　“……父亲安排我出国……”

　　哇！谢天谢地！是不是明天就滚蛋？！一人一狐只差没撒花瓣庆祝。

　　“……你快点醒来吧……不然……等到他们私下谈妥，说不定，就会来给你制造什么‘意外’了……”

　　叶简看了一眼窗下，叹气。

　　“……家族里很多人的产业都出了问题，我以后恐怕也没办法照顾你了。医疗费用给你垫付到了三个月以后……不过……我很怀疑你还能不能……用完这些钱。”

　　他转身离开，留下病房里一人一狐面面相觑。

　　“穿越托瑞尔世界的功能还没调整出来？”叶清扬挑眉——三个月……算起来自己在医院里待着的时间也不短了，再有两个月正好满一年。

　　“还需要测试。”狐狸很郁闷，他觉得人类真是太诡异了，非要对手死透下葬才能放心吗？而且黄粱枕也不是他制作的，有些内置法术修改起来很困难啊。

　　“那就测试。嗯？难道是让崔黑炭先过来？”

　　狐狸立即将头摇得活像实验室里的振荡器，结果自己两眼转着蚊香圈扑倒在床单上。

　　成为首次测试对象的是关海法——这只魔法黑豹身为星界生物，在托瑞尔世界各个位面之间本来就能自由穿梭。

　　这只妖狐只是刚刚架设好通道，无比好奇的关海法就从崔斯特身旁拔腿窜了过去，扑上半空中的透明漩涡消失不见。

　　崔斯特立即就在脑海中听到叶清扬高兴地尖叫声，和某只白狐狸抓狂地大吼。他笑着在旁边石头上坐下来，等关海法再从那个魔法漩涡里返回。

　　“好可爱的猫猫！”——这是叶清扬。

　　“——咳，关海法是豹子……”崔斯特试图纠正，不过没人听。

　　“大猫离我远点儿！不准扑过来！嗷——黑煤球管好你家这个笨蛋大猫！我华丽的毛啊——”

　　崔斯特想象了一下关海法扑上去和那只看起来拽拽的白狐狸嬉闹的样子，乐了。

　　在通道另一边的世界里，叶清扬斜视窗外，发觉住院大楼底下的停车场入口处出现了几辆眼熟的车子。

　　“你们两个都给我躲到床下去！”

　　她镇定地躺下，顺手扯过旁边的氧气面罩。

　　亲戚们踏进病房的瞬间，完全惊呆了——当然不是因为叶清扬在他们意料外“醒来”，而是满房间飘散的白色绒毛，与某种奇怪的气味。

　　想要张嘴尖叫的某女士摆足了姿势却没叫得出来——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有人带头，后面打喷嚏的更是络绎不绝。若干人等随即仓皇失措地离开了病房，在门口远远张望了一下隔着氧气面罩看不清容貌的叶清扬，就立即叫骂着护士不认真打扫卫生而逃之夭夭。

　　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怕死……叶清扬抿抿嘴，在护士进门前抬手画了个风符善后。

　　值班医生和护士打量了一下室内，茫然对视了一下。

　　叶清扬听到那个值班医生打电话说：

　　“……脑外科17号单人病房里面一切正常……是的……我没有看到空气中有任何漂浮物……那些来访者是本院赞助商？……要通知他们的私人健康医生啊……那我等会儿给你一份报告……”

　　叶清扬差点儿喷笑出声。

　　等房门被关好，走廊里也没了动静，她俯身望向床底——黑豹和白狐狸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在一起龇牙咧嘴。

　　“没事了，出来吧。”叶清扬伸手捏捏关海法的耳朵。

　　那天稍晚些时候，以及后来整整一周，尾巴上秃了大块毛的狐狸说什么都不肯变成人形。叶清扬一面翻网购目录一面坏笑：

　　“狐狸呀狐狸，你不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变人形了，我怎么确定是给你买假发还是买西装呢？”

　　“我要中药成分的生发药水泡澡！……呜呜……还有DICOS全家桶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