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是路人》不非也

4、第 4 章

　　柳昭看着眼前带路的班长，她也没料到一个晚上，这对主角都给碰上了。

　　个个都好心肠，难怪他们能当主角，自己就是个路人甲，火不烧到自己身上，她没能抱臂观望已经积德了。

　　世界还是需要正能量主旋律，不然没点美好的动力，都活不下去跳浔河。

　　“柳昭，看起来你对你之前的选择很后悔。”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我愿意给你再一次机会。”

　　柳昭一愣，仿佛回到了梦魇当中，她语气很差:“你出现干什么，我有什么可好后悔的，我命都能不要你拿什么威胁我？”

　　系统卡顿了一下，像是在盘算什么坏主意，之后它又出现:“你的命不要，那你母亲的命呢？柳昭，你看过原书结局，应该知道在你死后不久，她积郁成疾也离世了吧，虽然这个世界时间线倒退，但你母亲的死我可不会保证不会再次发生。”

　　柳昭垂下眸，墨色的风暴在眼里酝酿，她紧握着双拳，一个字一个字外蹦:“你继续说。”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不是之前的打脸翻身，不用夺取主角的气运，你只要完成我布置的任务就行了，领取完生命值我就会消失。”系统的声音平静无波,“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情的。”

　　“那我还应该感谢你？”

　　“按理来说是应该的，我只会帮助你，从选择你的那刻到现在，我没有伤害过你任何方面，但你似乎并不满意。”柳昭竟然能从它没有声调的声音中听出些些许苦恼。

　　“从我跳河那刻，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心了，醒来发现还没死的时候不是惊喜是绝望，自己不管怎么挣扎都好像掌中的鸟逃不出被禁锢的人生，就像现在一样，你还是阴魂不散。”她缓慢地叙说。

　　“再之后，你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要我如何如何，可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呀，我在那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年，肉身在行走灵魂已经丢失了，我连结束都做不到，这对一个精神疾病患者来说是在凌迟。”

　　她说了好长一段话，已经有些累了。

　　“我没明白你们人类过于复杂的情感，我错了，抱歉，柳昭，这是一份迟到的歉意。”系统又露出冷冰冰的一面，“或许你不接受，那也没有办法，我已经无法再向前三年了。”

　　“和你真没法煽情。”柳昭无奈地侧过头，看浴室里面的状况。

　　班长进去帮忙了，根本没她插手的地儿，心意到了就行，她安心靠墙休憩。

　　过了会儿，两个男生出来。

　　便看见走廊倚着墙的女孩，素白的脸被壁灯照得剔透白皙，黑发浅淡光滑，拢在而后。

　　听见声音她转过头，微微诧异:“这么快？”

　　“随便冲了冲，李越，帮我找个吹风机吧，头发湿哒哒，有点难受。”

　　李越气质偏冷，额间碎发散乱，有些倦意，在旁边低低应了一声。

　　与柳昭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了青松的味道，留下了簌簌的雪意。

　　“柳昭。”发间还留着水的男孩凑过来唤她，一双闪闪的眼像玻璃珠子。

　　“嗯？”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那么喜欢喊她。

　　“你说帮我。”

　　柳昭愣了，茫然不解:“怎么帮？”

　　他不是已经洗好了吗？

　　“等等。”柳昭恍然大悟，招手让他靠近些，钟尧乖乖地低头。

　　柳昭白皙的手伸到耳后，冰凉的触感从脖子后传来。

　　她指间带着因常年书写而有的薄茧轻轻摩擦在身体敏感的地方，钟尧喉咙滚动，忍不住想呻.吟，又硬生生压住了。

　　不能被讨厌。

　　和柳昭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她的发香，近到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白净的额头。

　　女孩逐渐远离，钟尧不受控得想贴近。

　　柳昭捻起来一块奶油:“看吧，这么快洗头就会有漏洗的地方。”

　　她一仰头，发现离得过于近了，下意识得往后退。

　　这退了几步就靠上一堵人墙。

　　一道淡淡的木质香传来。

　　柳昭转头，果然是李越，不知道站着看了多久，他目光虚虚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好像被灼伤般，从他身上弹起来了，扯起一抹笑:“我有点渴，下去喝点水，就不在这儿帮忙了。”

　　柳昭匆匆地躲到角落里面，打开手机，不知道点来点去点什么。

　　思绪纷飞。

　　她都想起来了，她和李越以前是见过的，不光是从那本古怪的书里面了解，他同时当了她六年的班长。

　　他与她都是与别人交友淡出水的人，两人之间既熟稔又疏离，彼此相像，难免按耐不住地靠近。

　　柳昭捂住脸。

　　然后她就色胆包天地提出了交往，结局当然是没被答应，第一次写的情书还被丢到了垃圾桶。

　　她偷偷捡回去，捡回自己破碎的少女心打死结，直到高考结尾，都没有和李越说过一句话。

　　第一次感情上主动，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够凄凉的。

　　现在想起来倒不觉得有什么了，李越只是拒绝了自己，是她自己不知分寸且想象力充沛，一度以为自己特别而越过了线。

　　她不是李越世界的女主角，得不到他的垂青是正常的。

　　那本书里面李越和陶应枝一起去读大学结婚，是被所有人艳羡的情侣，继续她没能完成的生活。

　　而她只是成了寥寥几笔的同窗好友。

　　哪怕知道可能是假的，可能是系统为了要她卖命的谎言，柳昭还是不由生出来愤怒。

　　当时的系统还在一旁凉嗖嗖地引诱:“想不想要夺回男主？让他那么温柔地注视你呢？”

　　她咬牙切齿:“能被抢走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要。”

　　柳昭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冰水，压住纷扰的思绪，问系统:“我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不然她怎么一开始没认出李越。

　　难得的沉默之后。

　　“你那三年魂不是让你白飘的，是用来模糊记忆的，自然你的负面情绪也少了，不然你一出来又跳进去，我几年白干。”系统幽幽地说,“不过你能这么快想起来这么多，看来感情深厚。”

　　柳昭坦荡荡得很:“无论男女，第一次心动都是刻骨铭心的，何况，我的结局还那么难堪。”

　　柳昭若有所感地看向右边。

　　楼梯口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钟尧顶着蓬松的头发，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见她回头，眼睛更亮了:“要一起来上楼玩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