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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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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自是宽慰。
“咱们序哥儿是大福气的,一次就中举,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多是好人家,我看大爷是心中有盘算的。”
陈泽兰当初嫁过来没多久,公公就病逝,周家也大不如前,现如今也只得好好经营。
“那就一会到各院去通告一声吧,也都规矩些罢。”
冯嬷嬷倒也没耽误,半晌到江蓠院。
周怀宁今日看天好,万里无云也没风,十分暖和,就带着几个丫鬟在院子里踢起了毽子,冯嬷嬷到时,她正大汗淋漓。
冯嬷嬷一进院子就看到周怀宁脸颊白里透红,身型纤细,肤若凝脂,想来过几年彻底长开怕颜色更好,说起来周府这几位姑娘里,五姑娘容貌最好,但可惜了,身世也是最差的,上前行礼。
“见过五姑娘。”
周怀宁手里拿着毽子,有些喘气。
“可是大伯娘有什么嘱咐?”
冯嬷嬷微微躬着身子,“后日是咱们陈家老太太六十大寿,说是邀请咱们府内姑娘们也一齐过去,热热闹闹的。”
周怀宁上辈子禁足也并未去过,现下自然是要应下的。
玉竹这边又寒暄着亲把冯嬷嬷送出院子回来。
青墨上前来拿着帕子给姑娘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端过来两杯温水递到手里。
周怀宁接过来喝了两口,她心里还在思索着沈姨娘的事情,上辈子被禁足有些事情不怎么清楚,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她那会心思并不在老太太院子里,依稀记得云鬓做错了事情,老太太怜惜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放了身契回了家。
老夫人后日也是要去陈府的,两家是姻亲。
申时饭后,立雪堂里,郑嬷嬷在旁伺候,堂内烛火跳动。
老夫人身着紫色对襟,坐在大炕上,她吃斋拜佛,饮食也多为素,堂内也总是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陈泽兰是晚间用过饭特意过来的,现下在旁坐着,笑意盈盈的,婆媳俩坐在一起商议起后日赴宴的事情。
“我已经着人都告知过各院的姑娘哥们,后日一齐过去,我母亲派人来说过,这次是大办,京内的各个夫人们都会到,我想着也可有意给咱们家这几个姑娘相看着,姑娘们年龄相近,说来也不过这几年的事情。”
老夫人心情也是颇好,笑着点头,“你母亲是想着咱们的,你也是有心的,明个正巧布庄把前些日子要给姑娘们做的衣裳送来,让姑娘们都试试,尺寸或有不合的,做好改制,后日好穿戴整齐的过去。”
陈泽兰也是这般打算的,正欲再开口,就听到外面似乎下人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外头丫鬟婆子的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老夫人皱紧眉头,郑嬷嬷得了眼色就忙向外走了两步要去查看,下人毛躁。
门口的二等丫鬟双合进来,屈膝行礼。
“禀老夫人,是二夫人身边的尤妈妈,说是二夫人跟二爷打起来了,整个冬夏院都砸了一遍。”
老夫人听完只深叹了声气,儿女都是债,从大炕上下来,郑嬷嬷上前扶着,又给披上斗篷,陈泽兰也是要去的。
冬夏院是在立雪堂的右侧,两个院子就隔了一个抄手走廊,一行人过去也不过略略一盏茶,还未到院内,就已经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以及瓷器碎掉发出的声音。
“你说啊,你是去哪里鬼混了,我也不是不让你纳妾,你要是在外面学着别的养起来外室,丢了我的脸面,咱们也就和离罢了。”
谢慕荷在厅内走来走去,脸上涨红,明显气的不轻。
周品正不过三十多岁,长相似他外公,浓眉大眼,多是端正,读书上也算是有些天赋,房内也只有一个妾室,整个周府都知道他平日里他是最为豪爽大气的人,听到话咳咳两声,又有些尴尬的开口。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在外跟同僚喝过几杯酒而已,你就闹个不停。”
谢慕荷满是不信,那身上的胭脂味她又不是没闻到。
老夫人到门口丫鬟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只掀开门口的帘子,进到内室里也只有郑嬷嬷跟陈泽兰,不由得带进来一股外面的凉意。
屋内的两人看到来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由的噤了声。
周品正作揖面有愧色,“扰了母亲清净,儿子不孝。”
谢慕荷只哭着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礼。
老夫人沉声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才又开口。
“二媳妇说的对,你若是在外有了就带回家来,只要出身干净,也不是容不下的,你们二人成亲数载,也只有良哥一人,你应该多多开枝散叶,子嗣不旺家族何以盛。”
陈泽兰在旁没吱声,老太太听着是为儿媳说话,其实在敲打谢慕荷,身为妻,子嗣上不善,到底不对。
谢慕荷自然不是傻子,在旁脸色不大好看,也想起了旧事,她的陪房虽然提了妾室,但当时也是实在的给灌了药,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来,就连她母亲都说她善妒,可当初刚刚嫁过来后,他亲自跟自己保证的,这一辈子只让自己生出他的孩子,结果成婚不到一年就纳了妾室。
老夫人不过两句话就把事情解决了,后又带着人出去。
翌日一早,青墨去厨房取早饭。
玉竹边伺候周怀宁净面,边把昨日冬夏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二夫人为人爽利,待下人也宽和,娘家又得势,只善妒,二爷正值盛年,院里就只有一个不会生的姨娘,但这样,二房也是常常吵架,大家也都已经习惯了。
周怀宁这边坐下又漱了口听着这事恍然想起云鬓,应该是了。
玉竹看自家姑娘愣住,轻声开口,“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周怀宁回过神来。
“龙泉寺内师父都安置好了吗?”
玉竹点点头。
“现下就等着看大夫人什么时候安排人去请了。”
周怀宁估算着就是腊八节,那日本就是要逐疫,祭祀,自然请的是龙泉寺内的一位主持。
当日她让玉竹是去给了那主持一大笔银子,大伯娘定下的就是他来府内做祭祀之事,上辈子沈姨娘也是利用这主持搅散了她跟一位举子定下的婚事,说是命中不合,后来没过两年龙泉寺内查出这主持常去赌钱被逐了出去,她当日在徐府已经管家,特意抓人来细细盘问过的,才得知清楚,犹记的当日她心下一寸寸的变凉,她曾以为姨娘是真心待她好的。
玉竹又有些担忧,“姑娘,会不会有后患?”
周怀宁自然知晓她在问什么,拿银钱贿赂其实是得人心的最不顶用的方法,但好在用效快,那日她还让玉竹乔装过一番,那主持自不会猜出她的身份,最差不过后面沈姨娘反应过来会查问清楚,可怎么也不会猜测到她身上,如若再过些年能疑心到她身上,事情早已办完,又有什么用呢?
“无事,放心。”
青墨取回早饭,在外间的小饭桌上摆放整齐,今日天正好,五姑娘今非昔比,她做事只得谨慎非常。
栖霞苑。
沈清让柳嬷嬷找出了一支上好的白玉手镯,这镯子洁白细腻,光泽有质地,她坐在大炕上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拿去给五姑娘吧。”
周云宁在旁边让绿翘给自己脸上涂抹大夫开的药膏,可以让皮肤变的更为白皙,斜过的眼神瞧过去,十分心疼。
“娘,这镯子你从来不舍得戴,干嘛给她啊。”
沈清看过又放到漆着墨绿色卷边花纹的木盒中,柳嬷嬷适当的关上盒子。
“这是谢她去龙泉寺为你祈福的,况且镯子原也不是我的,是我当年入府赵淑惠给我的。”这样质地的玉镯,她自幼到大从未见过,可赵淑惠随手拿出来就是赏人的,不过是商户,有什么好显摆的,她不会戴,永远都不会。
周云宁对赵夫人没什么记忆,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娘,我记得她的嫁妆全在祖母手里握着呢。”
绿翘给她脸颊处都涂抹均匀,退到一侧。
沈清端起旁边的茶盏细细的品上一口才似笑非笑的嗯了下。
“放心罢,只要赵家不说什么,这嫁妆自然会给你们几个平分了。”而赵家自然什么都不会讲,毕竟他们那样的商户不舍得得罪官宦之家,只能多多供些银子来保着五丫头。
周氏家族也并非困苦,只多为田产,家中并未有堂支一脉是经商的,田产租赁收到手的钱财到底太少,这一大家子的开支,还有各种迎来送往,另外娶妻聘礼,都不是小数目,到底没经商的赵家手里富足,不过现下不是动用那笔嫁妆的时候,不过陪嫁的每年的庄子收入,还有商铺的,左不过也是花在了府里,这些年府里的日子到底过的滋润了许多,恐怕就连出嫁的那位也得了不少。
巳时青琅轩来人叫了各方的姑娘们过去试穿新衣。
周怀宁披上斗篷,手里拿着手炉,便只带了玉竹过去,到大房需要经过上次掉进去的湖,虽然日头好,但一阵小风吹过,还是冷意逼人,到的时候,堂内其他几位姑娘也都在了,她进去行过礼,也问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