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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no.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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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门被敲响,一道柔颤的声音传来,“我可以进来吗?”
意识到这不是陶涣锦那个不是在发疯,就是在发疯的路上的女人,而是李秀,她忽然知道证件该放谁那里了,“进来。”
“我和爸爸说,要送你一下。”
“嗯,我有样东西,不知道要给谁,思来想去,给你最合适,你看下你要不要。”将三人证件资料递出去,李秀吓得失色,李有容拍拍她的肩膀。
“拿好,你在阳家和我一样,没地位,没宠爱,只有一个孩子,这东西对你在阳家立足有好处,你是大人,对陶涣锦有忍受力,那孩子呢?被阳陶意和陶涣锦压着,你问问他,他心里难受吗?而且你今天也应该清楚地看到了我的下场,不想你的下场和我的下场一样,被扫地出门的话,我劝你拿好。”
李秀颤颤巍巍地接过,“要是被发现了,我该怎么说?”
“就说是阳平天在家里玩找到的,问是在哪找到的,就说不知道,实在不行把我供出来也不是不行,还有一点,这样东西你或许不知道怎么用,多跟陶涣锦和盛芳华学学,这东西用的好,能出奇效,收好了。”
“嗯,谢谢你。”
“你该谢谢阳平天,如果他没有给我那一张纸,这份神兵利器我不会给你。”
“谢谢你们两个。”李秀呆呆地说。
“送完了吧?你该走了。”
“再见。”
“别说再见,说拜拜。”
“拜拜。”
“拜拜。”
将值钱的全部带上,不留一点,箱子已经拉好,又是敲门声,李有容头都不回,“进。”
是盛芳华。
“刚才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也帮了我不是?”
“你就这么轻易地离婚,不觉得可惜吗?”
“不可惜,把时间浪费在争权夺利上那才叫可惜,我宁愿天天带着我崽崽浪,也不想他被所谓的财产困住,当然,我们做母亲的,各有各的养法,孩子不会是一样的,都有自己的样。”
“你说的对,可是我已经进了阳家的门,我出不去了。”
“那就别出去了,我马上就要彻底离开阳家了,我最后给你一句话,小心陶涣锦,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盛芳华点头,李有容真心祝愿对方能顺利继承阳董财产,顺利进入公司,盛芳华看在李有容确实说过对财产无意,放弃继承财产的话,知道李有容对她没什么威胁,也衷心祝愿李有容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一起走吧。”
“嗯,在你看来,这个家里谁最重要?”
李有容没想到这人还有这样的问题,“肉眼可见,阳董。”
“阳付呢?”
李有容不屑一笑,“好好干,你儿子能超过他。”
“托你吉言。”
李有容轻拍其肩,“三个人里,我最看好你,你一定要加油啊!”
箱子滚在地板上,在快到客厅时提起,协议书已经拟好,阳付已然签字,就等李有容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这场婚姻便可以滚着走向尽头。
协议书上写明股份、房子都是一次□□清,生活费等就需要一月一付清,她看到月付后,下意识看了眼阳付,“爸爸。”
阳董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会弄个信托基金,放心,你和孩子的生活不会受太多影响。”
李有容点头,孙律师再次拟定协议书,李有容一一确认过内容,才在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式三份,她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出门。
在财产继承里,她最可意的是那家算母公司的——这便是欣欣向阳了,她还以为阳董会问她,或者生疑,没曾想阳董没什么反应,想必是家里人多口杂,不愿意自己的谋划落于明处。
其次就是信托基金,虽然没有让钱直白、一次性地到自己口袋,可有了信托基金,阳付想动这笔钱也不容易。
最后才是她的东西,名水港那一套套房子,协议书上写明的,没卖出去的有十一幢,里面刚好就有她们三个之前住的别墅,现在房子是她的了,挑个时间把房子要回来才是正道。
一件好的事,就是让利益双方都觉得自己占到便宜。
她关掉录音,备注:【新生活】。
月色朦胧,隐约印出前世的她,面庞一样,身形一样,唯有眼神,是最好的辨识点。一双软弱,与李秀如出一辙的眼神,“她”看着她笑,她也笑。
“她”提醒了她,婚是离了,仇还没报,这点财产,还不是阳付出的。
至少要把阳付送进监狱,所有在乎的全部消失,这才对得起自己的心。她在未来会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披星戴月地赶回家,将行李箱递过去,说想睡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倒头就睡在沙发,梦里“她”的身影有如实质,她以旁观者的视角又重温了一遍前世。
梦里的她刚上大学,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开着豪车的阳付。阳付正和一位同校学姐说话,见她走过,瞟了她一眼。而后就是俗套的追求,终于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她穿着学士服嫁给了这个男人,也算穿着婚服毕了业。
在她的脑子,满满的对爱的憧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会有丈夫的宠爱、公婆的疼宠,最好还有几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每天早上起来,吃着煮好的早餐,享受太阳与草坪;中午午休时,享受自己与孩子的亲子时光;下午时,能拥抱刚忙完公事的丈夫,对他甜甜的笑;晚上入寝时分,身边有自己最爱的人,她会紧紧抱着他。
她一定无比幸福。
这样的憧憬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阳付,这份憧憬也让她彻底绝望。
嫁进来的第一年——准确来说,是半年,阳付便觉得和她三观不合,渐渐地产生口角是非。但她想,哪有小夫妻不吵架呢?都说越吵越亲,大抵是有道理的。
阳付是长久地不回家,问起就说在工作,甜蜜换成敷衍,热乎滚烫的眼神逐渐变冷。期间,她还没像之后那样浑浑噩噩,她还保有从前对生活的向往,她想过离婚,从父母那拿来阳家赠予的钱财物品,归还后离去。
没想到她问,父亲反而发火,问是不是嫁出去了就不管家里人死活?她自然疑惑,父亲反而气上心头,问她是不是想逼死他们?
她哪里敢?这时母亲牵起她的手,对她做了安抚工作,跟她讲:钱已经被你弟弟拿去娶媳妇了,要是你想要,她就去要回来,大不了是你弟弟打一辈子光棍,顺带气死你父亲而已。
她就这样被架住了,灰溜溜地离开她以为是自己家,实则是父母家的地方。
没钱,没底气。
阳董是家里对她最好的一个,就是不常在家,阳夫人最开始对她也不错,但看到儿子对她一般,她也长久地没怀上孩子,对她无比冷淡,时常无视她,日子越发艰难。
偏偏如此,一年风刀霜剑严相逼,破铜脆瓷一起裂。日子越过越差,阳付转吵为打,阳夫人开始不瞒着她,带着外头孩子到家里,对她则说是朋友的孩子,她真以为如此,反而热情招待。
没有这次的梦,她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就这么熬过了几年,熬到心气全消,已然是依附于阳家的菟丝花了——她怀孕了,她以为峰回路转,没预料,这只是回光返照。
她怀孕,阳董让阳付常回家,阳付不满,于是会经常带女性回家,多半是陶涣锦,因为她有孩子,又生的好看,阳董不在家,阳夫人有意纵容,陶涣锦比她更像阳夫人。
陶涣锦逼的懦弱的她逃开了,逃去了一幢偏远的别墅,生产时只在医院住了三天,又被接回别墅,她被变相软禁了,孩子被带到别的地方。
她也没想到,孩子的面她就差最后一面没见了。
最后一次看到孩子,是阳付抱着孩子来看她,她以为阳付大发慈悲,看在孩子的面上允许她见一面。她抱起来感觉便不对,一看孩子的面庞,已经发紫,再一摸,已然硬邦邦了。
孩子死了。
她不知道孩子怎么死的。
但她知道,阳付脱不了关系。
于是她干出平生最大胆的一件事,也是平素软弱无能的她唯一的一次反抗,她近乎刺杀了阳付。
花瓶被砸碎,从肩膀处贯穿而下,在背脊处透出。但阳付没死,反而在晕倒前狠狠给她来了一下,她死了。
她身体生产后本来就没恢复好,又多思多想,最后酿成一具纸缝的身体。
她以为梦到这里就该醒来,没想到看到了她的坟墓,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身后事,很稀奇,不知道坟墓是谁建的,也不知道她的尸骨是谁拣的,总不可能是阳付,抱着解开疑惑的想法,她细心看,墓上写:挚友李有容之墓。
她哪来的挚友?这写的一点也不规范,她不想被感动冲昏头脑,略有些嫌弃地想着。
从远及近地走来一个人,她下意识一躲,而后发现自己压根不用躲,他们看不见她。那个人走来时,她还在猜想是谁,左思右想都没有结果,当认出她时,她愣住了。
没被感动冲昏头脑,被不可置信冲迷糊了脑袋。
前世他们认识?有过一丁半点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