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利用计划》新水度

2、no.2

　　阳付拍拍她的背，纯作安抚，神情中带着一丝诧异，最后自己说服自己：估计是孩子生的有点难，吓到了，女人就是女人，这么一点小事都能吓成这副模样。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我在这呢！孩子也在这儿，你看，多可爱啊。”李有容随着阳付的动作看向婴儿床，里面有她的孩子，她耗尽一身气力生出来的孩子，她想紧紧抱住这个孩子，可他实在太小了，他看起来那么软，那么可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阳付见李有容又露出他看不懂的眼神，也奇怪地看过去。李有容笑了，紧紧抱住阳付，留下眼泪，听到声响就进来了的阳董、阳夫人对望，眼神里满是安慰，阳夫人把阳董拉出门，“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出了门，阳夫人有些自得，“你看吧，我说了阳付有了孩子不比从前了，成长了、也懂事了。”

　　阳董点点头，刚才那一幕的确和之前大不相同，可见他儿子并非朽木，是否是块可塑之才还有待观察。

　　“孩子的名字我们之前不是取好了吗？再多取几个让两个孩子选，小陆，把我书上的那本字典和那个笔记本拿来。”字典、笔记本一到，阳董拉着阳夫人开始翻字典、做笔记。

　　第一页写着阳长瑜、阳长瑶、阳长春、阳天赐、阳天佑几个名字，都是他最开始想的名字，可今天一见到这个孩子，他就觉得这些名字一个也配不上他亲孙子，只待重想。

　　左思右想，不得优名。

　　“小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问问她。”

　　阳夫人同意，“刚巧付儿也在，我们一家人一起商量。”手挽手又进去了，阳付自然起身相迎，阳夫人喜笑颜开，“乖儿子，我和你爸也不想打搅你们亲子时光，可妈妈有事找你们俩。”

　　李有容也有些疑惑，“爸爸妈妈，坐下说吧。”

　　“我和你爸刚刚商量了下，孩子已经出生了，名字还没想好，想着你们俩都是读过大学出来的，也跟着一块想想。”阳夫人让阳董先坐，自己跟在后面坐下了，离病床最近的两张凳子被坐了，再让人搬过来有点碍事，阳付直接坐到床上。

　　“疼，你压到我脚了，”李有容语气委屈地说，阳付立马起身，“付哥，你搬张凳子坐吧。”

　　阳付：“小陆，给我搬条凳子。”

　　阳董没看他，专心研究哪个字能配上他的乖乖亲孙，低声语气不耐，“自己不知道搬吗？”

　　阳付不敢冒犯父亲权威，只能低头，自己搬了张凳子，李有容眨眨眼，眼露心疼，“付哥幸苦了。”

　　阳付摆手，没敢接茬儿。

　　“既然坐好了，那就想想给孩子取什么名。”

　　“好。”

　　“爸爸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啊？”阳董把笔记本递过去，翻到第一页，又多添了几个名字，都是三字的，李有容看完，“爸爸取的真不错，就是阳姓三个字好像不太容易取，要不让孩子跟他爸爸一样，也取单字名。”

　　阳付无所谓的说：“三字挺好起。”

　　阳董瞪他一眼，后沉思片刻，点点头，“那依你看孩子取什么名好？”

　　李有容也在思考，阳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阳夫人低头看消息：“老阳，我刚刚找风水大师算了，说这孩子命里缺金，得名字里带金。”

　　这句话在李有容脑子里徘徊，“爸爸妈妈，你们觉得’镇‘字怎么样？金真镇。”

　　阳董把这个字在脑子里滚过几遍，又在字典里找这个字，看到释义，“这个字不错，补齐命里的金，镇又为重物，这孩子以后一定能接过我的衣钵。”

　　阳夫人原本看她和阳付都没给什么建议，多少有点意见，听到阳董这么说了，也连连点头，“这名字真不错，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栋梁之才。”阳夫人丢给阳付一个眼神，力图让阳付也搭上阳镇这趟快车。

　　李有容注意到这个眼神，笑笑不语，“爸爸，孩子还要有小名，你给他取一个吧。”

　　虽然是小名，阳董也着实思考了一会，下定决心，“叫可宝，可宝是爷爷一辈子的宝贝。”

　　李有容望向阳镇，“可宝，可宝，你有名字了！我们一起谢谢爷爷。”

　　阳董喜不自胜，“真想让那些老头子知道我阳家有后了。”

　　阳夫人看阳董如此高兴，也是十分开心，“好了，你这个老头子也不怕吵醒你亲爱的乖孙。”

　　“也是你的乖孙，”阳董丝毫不顾一把老腰，弯着腰看孙子，“看看这眉毛这眼睛，还有这小脸蛋，多可人爱啊，像小汤圆一样，爷爷的小可宝，快快长大，和爷爷一起玩。”

　　阳夫人笑说，“小乖孙眼睛都没睁开呢！就这么可人疼了，要是睁开了，可不乐死你。”

　　“哈哈，爷爷的小乖孙，”抬头见李有容深情倦怠，想她生孩子也遭了罪，“小容，爸爸妈妈感谢你，给我们阳家生了这么一个乖孙子，我们很高兴，想着把名水港那套别墅给你，算一点点小小的补偿，房本已经过好户了，等你出完月子回家了就拿给你。”

　　阳付听到名水港脸色有点不太好，与阳夫人一瞬间对视，又岔开。

　　李有容滴下几滴眼泪，满脸感恩，“谢谢爸爸，也谢谢妈妈，这些天谢谢爸爸妈妈的照顾了。”

　　阳夫人拍拍李有容，她这个臭儿子倒是有个好媳妇，想必是祖坟冒青烟才得来的，好媳妇还生了小福星，多讨喜啊，哪怕这房子说是给李有容，最后还不是她亲孙子的，左手倒右手，先给她保管。

　　就是名水港的其他“房客”有些难弄。

　　阳夫人摸摸李有容的脸颊，“你才幸苦，我和你爸就不打扰你睡觉了，休息好。”

　　　　阳董连连点头，“是是是，公司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去处理，处理好了再来看你们。”

　　李有容对他们笑，看两位长辈有要出门的架势，小辈还一动不动，细声细气，“付哥，你也和爸爸妈妈一起走吧，等下我睡了，顾不到你的。”

　　“嗯，刚好昨天业务也需要进一步敲定，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好。”

　　李有容甜甜的笑，乖乖的点头，目送那一家子出了门，护士带着月嫂、育儿嫂进门，让李有容躺好，刚躺下，电话又响了，李有容一接，是亲妈，亲妈听闻她生了孩子，想过来瞧瞧。

　　李有容脑子里闪过许多复杂思绪，最后化为一声拒绝，“妈，我刚生完孩子，要休息。”

　　听到那边的失落，补上一句，“孩子有名字了，大名叫阳镇，小名叫可宝。”

　　失落变成喜悦，“这个名字好！”

　　“那我先挂了，有点累了。”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

　　挂完电话，没甚力气的一放，看人忙碌却有条不紊的举动，最终带着满目的粉白睡去，面始终朝向她亲爱的孩子。

　　孩子呀孩子，我愿你健康长大，成为一个拥有独立自主的人，在你的童年拥有快乐，在你的少年拥有美丽的青春，在你的青年拥有抱负和梦想，在你的中年拥有独立自主的人格，直至你死去，你会拥有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

　　可是在刚才的梦里——李有容清楚地感知到那不是梦。但她说是梦，那种清晰到极致的感觉不会骗人，在“梦”里，孩子死了，死在未满月的某一天里，她也死了，死在不见天日的暗室。孩子死的时候，是她为数不多见到孩子的时刻，她抱着孩子，孩子小小的身体，轻若无物。

　　我的孩子！

　　青紫的面庞，骨头嶙峋。

　　她在看到孩子尸体后，恨意到达顶峰，她预谋刺死阳付。可惜没有成功，她被反杀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替她收尸。

　　额头上渗出一滴滴的汗。

　　月嫂连忙递水，小声问：“是不是空调开高了？”

　　“没有。”她不会让她的孩子重复夭折的结局，也不会让她自己承受被反杀的后果。她势必要隐忍负重，在没有一击敌人必死能力之前，她还得带上没死之前，饱受委屈的面孔。

　　低头看到孩子，换上一脸笑意，让育儿嫂小心抱到自己面前，看着面前小小的粉团，刚刚的“噩梦”被小小的脚丫踢走了，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孩子，刚刚的“噩梦”她不会让它走进现实，“噩梦”这东西，在意志层面警醒自己就好了。

　　她的孩子，还在。

　　眼神坚毅，语调柔软，“你看这孩子，还皱眉头。”

　　“估计是梦里没喝到奶，急了。”

　　“也许是，这小家伙。”话尾落，小家伙哇的哭出声，月嫂手急眼快拿来奶瓶，小家伙果然不哭了。

　　“你说这小家伙，听到奶就醒，小吃货。”

　　育儿嫂笑说，“太太您这就不懂了，小孩子吃得快才长得快。”

　　“希望你快快长大。”李有容举着奶瓶，看奶娃娃哼哧哼哧的努力，再次见识到吃奶的劲到底有多大。

　　月嫂看李有容举着有些累，想接手，“我来吧，您先休息。”

　　“等他吃完这瓶奶。”

　　“好，要是您累了跟我说。”

　　“嗯。”

　　小小的娃娃被换上小小的衣裳，闭着眼睛享受美味，吃完了小家伙又不动了，育儿嫂说娃娃这是睡着了，李有容不由失笑，小猪崽子！

　　话虽如此说，动作和可宝倒是同步的，一起睡觉吧小猪崽子。

　　月嫂捧着月子餐，育儿嫂摇摇头，示意两位睡得香甜，不要打扰。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旁，一个研究孕妇，一个研究孩子，什么都挑最好的，把需要的东西一报，一小时内准能送来，这可让她们工作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