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常时》茶亦欢喜

1、序章

　　“你，是谁。”
　　农夫好奇的弯下腰看着面前不停吐血的男子，深黑的衣袍被血浸染牢牢地贴在他身上，平白地给他增添了一份性感和憔悴。
　　“只是看着，不帮忙吗。”
　　男子露出凄惨的笑着，面前的农夫一身粗布衣裳，眉眼间英气十足，看着便是一副俊美模样。
　　“没有必要不是吗？你看上去就快死了，救你只会浪费我家的米粮。”
　　男子愣住了，倒是想不到看着面容淳朴的农夫能说出这种无情的话，要知道以他这张脸，即便是也要让步三分，多的是有人给他摘星星送月亮。
　　“所以，我这个身无分文的家伙给不了你星星和月亮，就算你想我救你也是不可能的。这又不是什么话本，救了就能一飞冲天，鱼跃龙门。”
　　农夫勾起嘴角嘲弄他，在这黄昏与黑夜的交替之间背着光仿佛食人的恶鬼，咧着嘴放任黑暗笼罩他。
　　男子拿出身上尚且完好的玉佩握着绳子的一段在农夫面前晃了晃，“这个，能让你救我一条性命了吧？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刻着……”
　　“必不可能。”
　　农夫果断地出声打断男子接下来的言语，“就冲这块玉我都不可能救你。像你这样身份的人出现在这里，穿着这么好看的衣服，带着这种拿出去就会被人抢劫的玉佩，玉佩上还刻了沈家的家纹，知道这些还想救你的人脑子估计有问题。”
　　农夫摊手表示自己最多就是看着他死，救他是必不可能的。
　　一连串的话让男子愣住，他是没想到看起来这样淳朴的农民居然心这么狠，只是看着也不帮忙，实在奇怪。
　　男子像是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惨白的月光透过繁密的树叶洒下，地上的枯叶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农夫似乎不想再和他说话，只是闭着眼靠在一旁的树上，在月光下看着，就像是冷血的杀手。
　　“沈澈。”
　　“我好像没问你的名字。”
　　农夫犹豫的睁眼，像是为了公平一般，将自己的名字也告诉他。
　　“昆。”
　　“名？”
　　“嗯，没有姓。”
　　“昆，这是哪个字。”
　　“你很闲吗？”昆扶着额头，疑惑这个家伙还没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怕不是山里的精怪变成的，不然流了这么多血还不死，怕不是成精了。
　　沈澈似乎看出来昆的疑惑，主动的拉开衣服，胸前一条刀口，血肉争先恐后的外翻出来，血淋淋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害怕。
　　不过不是致命伤，只伤到了皮肉，除了血出的有点多，看着吓人，伤口已经做了止血的措施，一时半刻死不了了。
　　“你看起来很失望。”沈澈眯起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看着昆失望的表情，心里莫名的愉悦。
　　还好他自己先止了血，不然，等别人来救，迟早都得死。
　　“我失望是因为没钱赚了。为了等你死，白白浪费了下山卖东西的时间，真是的，既然死不了就不要浪费我时间嘛，亏我还打算等你死了好心把你埋了呢。”
　　“你。”沈澈哑然一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你也太可爱了。哈哈哈。”
　　沈澈捂着伤口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不受控制的顶着昆无语的眼神和面无表情的注视哈哈大笑，好像刚才一副要死的模样不是他。
　　昆翻着白眼不去看这个笑的直喊疼的家伙，把周围的草屑堆拢，架几根树枝，在这雾水朦胧的山里，点起一道火光。
　　红色的火焰被风撩的东倒西歪，活像喝醉酒的汉子一般朝着一边倒去，“呃，你不把它弄好点？就快烧到我身上了。”
　　沈澈看着离他越来越近，像艳红毒蛇一般的火苗，主动的收起双腿，又看了昆一眼，这一眼吓得沈澈屏气敛息。
　　昆的脸上浮起了一道道蓝色的鳞片，深邃幽蓝的鳞片在火光下泛起奇异的蓝光，随着炽热的火在他的脸上摇曳。
　　“想什么呢。”昆一开口，鳞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迅速的让沈澈以为这只是他太累看走眼了。
　　“你…没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要谈这种“不好的”事情，“我饿了。”
　　昆又翻了一下白眼，从篮子里摸出一个水果，“给，没洗过，不嫌弃就吃吧。”
　　“呃，好。”
　　沈澈也没功夫嫌弃了，拿到手张嘴就咬，酸涩在口腔蔓延，久久不散的味道让沈澈以为这天得一直黑下去了，直到他昏睡过去，在沈府的床上醒来。剧烈的头疼让他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身体本能的告诉他，他应该是受伤了，可是光滑洁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口，沈澈扶着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