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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带回家 ...

  •   裴空逐和几个将领在前骑马,江砚一行人由士兵押着跟在后面。

      把一行人带到诏狱,裴空逐翻身下马,吏部尚书和诏狱的几个管事儿的已经等在那儿了。

      看到裴空逐过来,几个人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小将军。

      裴空逐摆摆手:“黄金已经找到了,人赃并获,只是当时江迟暮并不在府中,待我将情况禀明给太子以后,应该就可以下达通缉令正式追捕了。”

      几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还是吏部尚书魏毅先出来说话:“既然小将军将人带到了,那我们只管把人关押着看好就是了,不过,若真要用刑审问,恐怕还得要陛下发话才行啊。”

      “是啊是啊,彼时若真得了陛下的令,到时候我们再审问也不迟。”旁边几个官员也随之附和。

      几人都不傻,如今陛下不在宫中,虽然表面上让太子代理朝政,但是那窝囊太子的话,哪有什么重量。

      江家是帝丘大族,当年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太祖皇帝更是赐予过江家免死金牌。其地位堪比几个有封地的王爷,不是普通人臣比得了的。

      而江迟暮任太师多年,文臣之首,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连皇帝也要忌惮三分。

      这次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官员向年轻的太子上书弹劾了他,平时这窝囊太子向来不怎么会管理这种事,没想到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然都不派人暗中打探一下,就直接让人去太师府搜查。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竟然还真的给搜出来了。

      不过以前江迟暮也不少次身陷囹圄,但是哪怕是再大的漩涡之中,也从来没有人能够搬得倒他,每次都让他安然无恙地度过了。

      久而久之,朝堂上就再也没有人敢势单力薄地和江迟暮对着干。

      再者,这几年边疆不太平,几个有兵权的武将都常年驻守边关。文臣大部分依附于江迟暮,近几年科举选上来的人也都资质平平,朝堂上的可用之才屈指可数,也难为皇帝对江迟暮做的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闻言,裴空逐有些不满。但是不等他发火,旁边几个士兵的声音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喂喂喂,你怎么回事儿?”

      寻声看去,只见江砚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墙才能勉强站住。他咳嗽得厉害,额角冷汗连连,脸色愈发苍白,让人听着疑心他快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裴空逐稍稍加快了步伐,走过来:“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清楚啊,我根本就没有动他。”

      那士兵百口莫辩,他确实没动过江砚,他从一接手就感觉眼前这个这个人像是缠绵了病榻多日,他的身形也太单薄了点儿。一路上押送的时候,他手上的力量都是平时押送犯人的一半,生怕一不小心这人就把人给折腾死了。

      江砚出来时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虽说到了已经入了夏,可早上温度却也不高,更何况他还病着,又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能强撑着走到这儿已经实属不易了。

      “叫人瞧着怪可怜的,给他找个大夫瞧……”裴空逐话还未说完,江砚猛的吐出一口泛着黑色的血,身上最后的那一点儿力气似乎也被抽走了似的,堪堪倒了下来。

      裴空逐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江砚倒在他怀里,早已经不省人事。裴空逐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喂!”

      魏毅几个人跟过来,看清裴空逐怀中人儿的面貌后略微有些吃惊:“这,这不是江大人的义子吗?”

      “是啊,江大人将他视为左膀右臂,听说太师府除江大人之外可就以他为尊了。”

      那几个人一口一个江大人,裴空逐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之辈。他听得有些心烦,此时却传来了另一个让他更烦的消息。

      “小将军!刚刚派人查验了那箱黄金,全是假的!只是以石头打造成元宝的样式,表面上渡了一层金色的漆罢了。”

      魏毅几个人你望我,我望你,又看了看栽倒在裴空逐怀里的江砚,像是达成一致般开口:“原来是石头啊,这不是胡闹吗?!”

      “是啊,我说小将军你这次行事是有些莽撞了,应当在那儿查清楚啊,这么着急就把人给押过来了。”

      “再说,你这下手也未免太严重了些,若是江大人责问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几人怕江迟暮事后找他们麻烦,都努力的将自己置身事外,把事情全往裴空逐身上推,裴空逐也万夫莫当地应着:

      “诸位放心好了,他没进过诏狱,江迟暮若真要责怪,自然也落不到各位大人头上,有事我来担着。”

      说完,他抱起江砚,将他丢到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看也不看那几人一眼,策马扬鞭离开了。

      风中只留下众人的窃窃私语,但他只言片语也不曾听进去。

      快马加鞭到了裴府,裴空逐抱着江砚一路进了房间。

      裴空逐心中虽然还带着怒气,但是看江砚的模样确实快撑不住了。

      裴老夫人正在与友人赏花,见裴空逐风风火火的样子也着实是吃了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阿随,这是怎么了?”

      “阿娘,先去叫府医,要快。”

      裴老夫人鲜少见他这么急哄哄的模样,看床榻上的那个单薄的少年惨白着脸,嘴角还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她甚至都不确定那孩子是不是还在呼吸。她一瞬间也明白了事态的重要性,赶紧去叫了府医过来。

      诏狱离的偏远,与其在那儿等着从宫中赶来的太医,裴空逐觉得还是带他回来比较稳妥。

      再者,诏狱的那群人生怕把江砚留在那儿,若是真有个好歹,到时候他们可真就脱不了干系领带。虽然裴空逐看不惯他们,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他从小执行到大。

      府医过来,先探了探江砚的脉息,随后取出银针在他的手腕上找准穴位扎下去。旋即又扒开他的衣服,在他的脖颈下方和心口处扎了几针。

      府医的医术裴空逐也是见识过的,医术独到,另辟蹊径,比起宫中的太医来毫无逊色。当年父亲从战场上受了重伤回来,伤口反复溃烂,军医治不好,府医却能妙手回春。

      但不知怎的,裴空逐看着府医和江砚紧皱的眉头,他的心也跟着狂跳。

      “可别真的死掉啊。”这是现下裴空逐心里唯一的想法。

      他并不是怕江迟暮来找他的麻烦,如果江迟暮真要把自己怎么样,其实也未必动得了他。

      只是他的模样生得确实也太好看了些,这样一个难得可人儿,说来也无辜,若是就这么折在自己手里,裴空逐总觉得有点觉得惋惜,心中也觉得愧疚,自己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他怎么样?”府医收回手,裴空逐就忙不迭的问道。

      “心口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不过像是很久以前的旧伤,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有要从里溃烂的架势,应该还有内伤。”

      那府医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治好他,现下还缺一味药引,只是如今这府上没有,要到去别处去寻。”

      “什么药?”裴夫人不解,裴府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钱财自是不缺的,要什么名贵药材没有,还要到别处去寻。

      “狼牙。”

      闻言,裴空逐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做出了决定。他转身进入里间,不久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走到府医面前,打开来,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狼牙。

      “快十年前的老物件了,你看这个行吗?”

      裴夫人微微有些惊诧,因为她知道那个狼牙对他儿子的意义。

      但她并没有干涉他的决定,只是在府医接过那个小木盒时,忍不住再询问了一句:“阿随,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裴空逐面色有些阴沉,声音有些低,但语气坚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过是畜生的一颗牙齿,救人重要。”

      府医接过那颗狼牙,转身写下药方。

      等江砚悠悠转醒时,外边已是金霞昕昕渐西下,余晖洒在进来,扫在他还有些苍白的脸颊上。

      裴空逐坐在床边,斜着眼睨着他:“醒了?”

      旋即从旁边侍女的手里接过一碗熬得黏稠的粥递给他:“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免得饿死了。”

      江砚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状况,也没有心思与他斗嘴。他坐起身,默默接过裴空逐手里那碗温度正好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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