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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争执 ...

  •   “行,你来。”
      翟城眼下顾不得许多,死马当成活马医,若是将军有什么意外,他可以全推到这妙医身上。

      “让开!别挡道!”田雯依迈着轻盈的步子,双手背在身后,挑眉看向翟城。

      翟城白了她一眼,暂且忍下她的轻视,退到一旁。

      “拿酒来!”田雯依坐到榻上,观察完路欣文的伤口,语气命令似的对翟城说。

      翟城再次忍下,乖乖出门拿酒。
      霎时,翟城提着一坛酒,没好气地递到田雯依面前。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我不治了!”妙医觑了觑翟城满脸的难看样,傲气起身绕开翟城,回到梨木桌上坐着。

      “嘿,你这女娃…”他想骂人的话,待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不就是个女娃嘛!先忍着,让她治!
      路将军要是有个意外,她也别想逃!

      翟城脸上堆满笑意,拱手道:“妙医,求你高抬贵手,暂且谅解我的不是,救人要紧呐!”

      “这还差不多!”田雯依满意点头。

      她走到榻前,徒手-撕-开路欣文的亵衣,只露-出伤口那一处。
      “你把酒倒在这上边。”

      翟城照做。

      路欣文吃痛“哼唧”一声,又沉沉闭眼睡去。

      田雯依从怀里掏出一玉制小瓶,将里边的药粉尽数撒到伤口处。
      “好了,你来给他包扎。”她指着角落里的白须老者。

      老者走到榻前,面上惊愕,大喜道:“真神了,血止住了!真乃神医也!”

      翟城瞪目,片刻后抱拳道:“多谢妙医相助,我等定牢记妙医今日相救之举,必以金银好生报答。”

      “那金银呢?我要你抱拳心怀感激有什么用?”
      田雯依将右掌抻到翟城身前,目光期待看他。

      “那什么,我不过一个侍卫,身上没那么多银钱,等将军醒了,再付您的报酬。”翟城挠头,尴尬一笑,拿出腰间的钱袋,递给田雯依。

      “咦,太少了,拿回去吧!我妙医的诊金是这儿的五倍。那人既是将军,手上必有银钱,等他醒了再说。”
      田雯依随手把钱袋一扔,出了门。

      见她没有刁难,翟城深深叹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将军人没事儿,钱也不着急给。

      他回到桌前就座,目光落在床榻上,和白须老者一起仔细守着榻上之人。

      ***

      两日过后,路将军府。

      佟苓在府中未见到路欣文,就连翟城平日里最爱在府上晃荡,这几日也不见身影。

      她握着联名状书,不免有些焦虑。
      对方身为痈王,又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她一介妇孺,恐怕连宫门都进不去。

      吟心去过方柔的墓,佟苓便把自己的离奇遭遇,与当下的困境都告诉了吟心。
      一则她需要帮手;二则佟苓觉着,吟心此人可以信任。

      吟心知晓后,也为佟苓讲述了个中关系,以及路欣文的身世。

      路欣文是为当今圣上的侄儿,她这位夫婿的生父便是戍守边境的北羌王——路则。

      北羌王与当今圣上疏远,二人交集甚少,戍守的北羌只一些山匪横行,也算得上闲差。

      谁料,一群山匪起义,竟想霸占北羌城。
      他们手段残忍,先是伪装平民混入北羌,后又在城内各地水源中,撒入夹竹桃的汁液,兵不血刃就令北羌的士兵,以及城中的百姓们纷纷惨死。

      这还没完,山匪们趁势攻入北羌城,还在刀剑上涂抹了一种名为毒箭木的汁液,北羌士兵们身心疲惫,无力应战,短短半日北羌便易了主。

      此后,远在穆州城的圣上收到北羌急报,立马增派援军赶去。
      奈何,援兵的军队行到北羌时,城楼已被熊熊烈火包围,山匪也不知所踪,城中大火还未熄灭,无数将士、百姓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火中蔓延开。

      北羌城外水源稀少,援兵军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城内众人惨死……

      而路欣文因贪玩,与翟城外出狩猎。
      待他满载而归,提着兔子耳朵,想向父亲邀功时,北羌城已为废墟,他的父母兄弟们全都葬身火海之中。

      北羌废墟事件过后,援兵军队领着路欣文二人来到穆州,圣上为此心痛不已,破例赏了路欣文一座府邸,并让他来宫中与众位皇子们一起受教习武。

      他身体里流着北羌王的血脉,生性好武,及冠那年就凭着自己本事,升为了车骑将军,专管征伐背叛,有战事时便拜官出征,事成之后便罢官暂待。

      吟心还告诉她,这是穆州城中人人都知晓之事,并且大家都猜测,是痈王放火烧了北羌城。

      要是非说北羌王与痈王之间,有什么过节,那恐怕便是痈王好色。
      北羌夫人貌美,年少时痈王便心悦于她,还曾多次上门提亲,只是后来她嫁了北羌王。

      穆州城中,都说痈王嫉妒北羌王,不得美人,便心生怨恨,引一城人为他的怒气殉葬。

      初听路欣文身世时,佟苓还因痈王的残-暴手段,十分同情路欣文,心里也憎恨痈王到了极点。

      待她冷静下来后,心里瞬间泄了气,痈王手段如此恶虐,她一个不会武的小女子,到底该拿什么去斗?

      佟苓等了路欣文两日,现下她也没了耐心。
      她想利用痈王为美人折腰这个弱点,诱骗痈王做出更大的错误,待错误无力遮掩无法弥补之时,便是联名状书显露的好时机。

      她眸中坚决,收好状书,换了一身妖艳的红衣,想去那烟花之地亲自会会痈王。

      *

      一辆马车风驰电掣在穆州城内狂奔。
      车内,翟城双手奉上一卷宣纸,道:“将军,这是从那群山匪身上搜来的。”

      路欣文接过宣纸,觑着画像上他的脸,垂首陷入沉思之中。

      “你们是不是骗我?什么狗屁将军,连我的诊金都付不起。”田雯依气鼓鼓冲翟城大吼。

      “小神医,你别生气!我们怎么可能骗你?再说了路将军的令牌都在你手上,不然你也不会同我们一起回穆州。”

      田雯依双手叉腰,脸上满是不信任:“那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的真假啊!万一你们想把我卖去青-楼怎么办?”

      翟城也烦了,这句话田雯依问了一路,他实在没耐心解释了。
      “你怎么就是不信呢?都说了到府上一定给你结清,你怎么就这么闹腾,哪有人牙子不绑人,还好声好气讲话的?”

      二人在车上争执不休,路欣文攥紧画像,他总算有了一丝头绪。
      这些山匪不是偶然,他们确是冲他而来,或者说是冲他们夫妻二人而来。

      那日屠城,他在酒楼外为援军开路。
      期间,酒楼内只剩两名落难女子和他的夫人——侯姿宁。
      他极少唤夫人的姓名,在他眼中,这位乖戾浪-荡之人不配拥有名号。

      两位落难女子与侯姿宁素不相识,她又怎么会在两人身死后,既找其亲人看望,又前往墓地中祭拜?

      现下世道既无战事又无逆贼,路欣文已许久未上战场,山匪怎会盯上他?
      除非,这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一切只等问过夫人后,谜团便可解开。

      “将军,到了。”
      他们总算回到了将军府,翟城借势开口,打断与田雯依的争吵。

      路欣文行色匆忙,立刻下了马车,往夫人房中赶去。

      佟苓叫上吟心,正要出门往烟花地赶时,便看到了路欣文风尘仆仆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水灵的姑娘。

      她见田雯依满脸委屈,又见路欣文面中虚弱,心中便联想到了……
      路欣文两日未归的风-流…

      她转身就走,不想正面对上路欣文,更不想听他说“纳妾”那两个字。

      虽然,她将军夫人的身份是假,可佟苓心里明镜,她对这个“挂名”夫君动了心。

      路欣文一脚踩下她的裙摆,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一句话:“你为何要去祭拜?”

      佟苓心头一紧,她自然知晓路欣文说的是什么。
      此刻,她的心里有些犹豫,她在想,到底该不该说出实情?
      她已经决定要自行为百姓平冤屈,路欣文却突然带着一位俏人进府,她不敢保证,道出事情原委后能得到好的结果。

      首先,她不是他的夫人,一个陌生女子的请求,他断然不会答应;其次,他对她的夫人阴晴不定,时而温和,时而严厉,还领了新欢来……
      佟苓头疼欲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见佟苓再次回避,不免心中一时气愤。
      “说啊!你们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佟苓吓得一激灵,没有回话。

      吟心见此,忙站到路欣文身前,将佟苓护在身后:“路将军,请您有话好好说,夫人终归是个女子,经不得将军这般吓唬。”

      “是啊,将军,有话好好说。”翟城也出来打圆场。

      路欣文扫视他们两人,胸腔中那股不可抑制的怒气更盛,尤其是吟心,丢弃自尊讨好女子的男人更让他厌烦。

      “怎么?你也包庇他们?趁我还没有彻底生气前,带着她赶紧走!”路欣文瞪着翟城,手指指向田雯依。

      翟城见圆不了场,忙拽着田雯依去了别处。

      他推开吟心,强行将佟苓的身子转了过来,之后他视线打量起,佟苓这身妖艳的装扮,不觉苦笑道:“夫人这是,又要开一家酒楼?”

      佟苓怕看见他生气的样子,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便胡扯搪塞道:“没有,我没有要开酒楼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身衣裳好看,便穿了。”

      “好看?趁我不在,就穿给他看?”路欣文指着一旁的吟心恼怒道。

      “路将军,请您不要诋毁夫人,我跟夫人只不过是知己难求。若是将军看我厌烦,大可将我打发出去,吟心绝无怨言。”吟心跪地,用自身的存亡期盼能缓和二人关系。

      “不是你想的那样。”佟苓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若道出痈王名号,恐怕路欣文的气焰只会更大。
      眼下不是讲明真相的最佳时机,尤其是在一个人生气时。

      他无视吟心的话,右手抚上她的后脑。
      他的眉心紧贴她的额间,眸中带着一层冷霜,说话的声音却低了几分。

      “那是什么样?你跟这伶人什么关系?又跟那两位落难女子什么关系?山匪为什么要追杀你?明明你都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非要让我去猜?为什么非要我费尽心思去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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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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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