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番外 放荡不羁爱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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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照我说的做，可你就是不听话，现在完不成任务又来找我帮忙？不是已经翅膀硬了吗？”
又是日常的训斥。
黑发赤瞳的少年低着头，默默听着母亲斥责的话语，同时放空自己，想着今天还有没有空余时间。
“又不说话。”母亲拍了下桌子，她拧着眉毛，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我知道错了。”维森特熟练道。
“……”母亲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气，“我总是想尽办法让你成才，你却……”
大概是见他认错的缘故，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还有，之前的咒术课不用上了，我请了新的家庭教师，是个人类，曾经在星空女神圣所任职，你跟着他好好学。”
“……知道了，妈妈。”
*
“你似乎对我所讲的这些不感兴趣。”老师放下书本，温和地看着他。
维森特半趴在桌面上，下巴垫着胳膊，恹恹道：“本来就不是我想学的。”
“那你想学什么呢？”老师问，“我记得你之前上的是咒术课，对那个更感兴趣？”
这个老头好烦。维森特敷衍地“嗯”了一声。
老人略微沉吟几秒：“其实我也可以教你那个。”
“然后你就会被我妈辞退。”维森特不客气地道，“顺便说一句，你现在这样和我聊天也是不被允许的。”
他亲爱的父母亲虽然不希望他学习太多术法，但他们自己却都是个中高手，闲着没事窃听一下上课内容也是常有的情况。
“我们可以瞒着他们。”老人居然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有不被发现的自信哦。”
“……哈？”
*
于是明面上的文化教育、私下里的咒术课就这样开始了。维森特最开始很不安，但很久之后父母亲也没能发现这件事，于是他就放松多了。
“祭司们的术法技艺都像你这么高超吗？”他问老师，“我爸妈居然都被瞒过去了。”
“并不是。”老人正在检查他的理论课作业，闻言道，“不过大家基本上都会有一定的术法基础，毕竟在圣所工作，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神术之类的。你妈妈之所以此前让你上咒术课，也是基于这个理由吧。”
“差不多吧……”维森特嘀咕，“要想当祭司，至少得懂点术法，但也不要懂太多，不然容易分到危险的任务……她想的可真周全。”
太周全了，就好像他只需要按照母亲为他设定好的道路走下去就好了，什么别的都不用想。
“作业完成得很不错。”老人没有评判他的家庭情况，“不过光精通理论可不行，还得有实践。”
*
维森特有很多需要忙的事情，母亲为他安排的日程表是满满当当的。但是最近他可以轻松一点，老人上课时没什么严苛规矩，父母亲也不会发现，这是他难得的休闲时间。
不过这星期不行，老人临时有事，向母亲请了假。原本应该上课的时间当然也没有空着，母亲很快就为他找到了其他事。
今天的任务是去夜神圣所祷告。他看着父母亲和祭司谈笑风生，偷偷摸摸溜出了神庙。
累死了都要……休息一下也没什么的吧。虽然母亲估计又要发火。
正是夜晚，圆月高悬。维森特突然想要试试老师教给他的各类术法。要知道，自从他学了这些，除了上课时在老师的遮掩下可以使用以外，其他时候都没用过呢。
他的身形隐入夜色，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圣所之外。他又连续试了好几次，最后差点累趴下，毕竟他学习这些的时间太短，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他现在在一片小树林里，找了棵树爬了上来，靠着树干休息。虽然很累，但他还是很兴奋，从他有记忆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在夜色中穿梭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他一边轻轻喘气一边抬头看向夜空，隔着树叶他看到月光与星光，他听到虫鸣、风吹树叶声，他感受到夜间的凉意与冷风……对于尚是少年的他来说，这是多么新奇的经历呀。
“……”
维森特猛地睁开眼睛。很冷，感觉要冻僵了。但是他顾不上那些，惊慌失措地抬头去看天空。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父亲母亲这次一定会打死他的！！
他胆战心惊，他感到恐慌。凭着记忆他踉踉跄跄地跑出树林，不敢再用术法，怕被发现。几乎就在离开郊区的同时，就有在四处寻找的居民叫出了他的名字，显然是父母亲发起的寻找行动。
他战战兢兢地跟着找到他的居民回家，又看着他们去找父母亲。这次是他理亏，所以就算被骂被打，他也……
出乎意料的是，匆匆赶回来的父母什么都没说，父亲向找回他的居民道谢，母亲将他拉回了房内，在关上门的瞬间就抱着他大哭。
“………”维森特呆住了，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是他的母亲吗，那个严厉的、最重仪表的、对他极其严格要求的母亲吗？
她断断续续地哭泣：“都以为……丢……没有……我活下去……意义……”
维森特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了。面对母亲的泪水，他好像也可以原谅母亲之前所做的一切了。他犹豫着，轻轻地也抱住了母亲。
也许，以后……
*
事实证明，他所抱有的希望是很可笑的。
对于儿子几乎走失这件事，母亲在大哭一场之后采取的措施就是对他看管得更加严格，甚至在他的手背上施展了定位的术法，以便能随时得知他的所在。
“你觉得我妈妈是什么样的生灵？”维森特问老师。
老人犹豫了一下：“我不该评判你的妈妈，我们交集也很少。……其实她是爱你的。”
维森特放空目光：“我……知道。”
只是这种爱……
他尽量让自己习惯这一切。虽然手上有了定位术法，但是他平时也都是按母亲的安排行动，所以这个术法的存在也没太大影响。再说，相较以前，至少他现在还有一点休息时间。老师依旧在帮他遮掩。
但是这样的时间也没能持续多久。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母亲开始询问老师每天的课程是什么，作业是什么，相关安排都要由她过目……老师和他努力想要骗过她，这种对抗持续了一个星期，最后在母亲破开老师的遮掩术法中结束。
老师被辞退了，母亲请来了新老师。她推掉了上课时段的工作，就坐在房间里看着他们上课。连请来的老师也无法忍受，纷纷请辞。一向严厉的父亲大概也觉得有些过分，但他的劝说只换来更激烈的斥责。
…………
睡不着。
维森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这大概是唯一的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好累。好累好累好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疲惫。一想到每天的日程安排，他就觉得喘不过气。如果能逃离这一切就好了，可是以父母亲的能力，不管他跑到哪里……
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皎洁的、明亮的、圆满的……
他突然想起之前和老师的对话。
“人间和暗界很不一样吗？”
“这个嘛……有相同也有不同吧。嗯……对于恶魔来说，最大的不同点应该是，人间的月亮是会残缺的哦。”
人间，人间……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
……………………
……数月后。
“喂！那边的小子，快回舱里去！马上就要到深渊了，不想死就赶紧回去！”
黑发赤瞳的少年站在甲板上，这艘浮空的商船正在急速航行，狂风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他看上去很狼狈，脸上有好几道伤疤，头发很久没剪了，胡乱扎了个揪揪，衣服勉强算整洁，上面全是破洞、补丁。他的眼睛里亮着如星芒一般的光。
他向下方的土地投去最后一瞥，然后在怒骂声中大踏步地跑回舱内，原本明明扎得很牢的揪揪散开了，发丝被风吹起，好像也是自由的风。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番外 放荡不羁爱自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