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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救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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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记忆?”约舍尔抿着嘴巴想了想,“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趁机做点别的?”
比如把他变成傻子之类的。
“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杰尼克耸耸肩,“你身上要是出了大问题,事务司难道不会调查么?我可不会让我处在这种危险中。”
德洛里丝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旁观。
“……好吧。”约舍尔犹犹豫豫,“那我们说好了,我给你宝物,你消除我的记忆后放我离开。”
——自己想的这个办法的成功率可能不怎么高啊……约舍尔默默想,好在这个名为杰尼克的巫师似乎对手链很感兴趣的样子,只要能抓住这一点……
“可以。”杰尼克颔首。
“东西就在我手腕上,是一条手链。”约舍尔道。
巫师看向一旁的人鱼:“德洛里丝?”
“……”德洛里丝冷着脸,“这是你个人所求,和我们的目标无关,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好吧,好吧。”巫师又咧开嘴笑了笑,拾起地上的匕首,来到约舍尔身后。
约舍尔的心跳加快了,几乎能听见跳动声。他极力抑制自己的紧张,让自己看起来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只要杰尼克解开绳子……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见匕首划动、绳索被割裂的声响。手腕受到的压力正在逐渐减轻,直到那股压力突然消失,随后是绳索散落在地上的轻响。
约舍尔保持着现在的动作:“就在我的左手手腕上,挽起袖子就能看到。”
“嗯哼……”手链被扯动,“怎么取下来?”
“有一个很小的锁扣。”约舍尔很坦诚,“或者我自己来取?”
但是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时,手链就被取下来了。虽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可约舍尔还是觉得心疼。就这么把奥兰先生的礼物送到这个巫师手里了……
杰尼克回到了他前方。约舍尔仍旧保持原本的动作,只是趁着杰尼克和德洛里丝看不到,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巫师说,“怎么使用?”
“看见那个菱形了吗?”约舍尔装作有点沮丧但又期待着被释放的样子,“滴一滴血就行,不过这个还蛮奇特的,好像只有人类和人鱼的血才有效,其他种族都不行。”
不出所料,听到这句话的人鱼微微挑眉,同样看向了杰尼克手中的手链。
就是现在!
早就蓄势待发的无形气刃削断了绑住约舍尔双脚的绳子,约舍尔几乎是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取出了身上所有的攻击性护符一齐丢了出去——即使有了奥兰先生送的手链,他仍然没有抛弃随身携带护符的好习惯。
他从没指望杰尼克和德洛里丝会真的放他回去,所以他自始至终只是想借对方拿走手链时会解开绳子的机会释放护符,这是他唯一未被他们发现的依仗。
炫目的光芒与巨大的轰鸣声一同响起,但同时也伴随着一道锋利的寒芒,它从光芒中一闪而过,直直钉在了约舍尔的肩膀上!血肉被穿透的强烈痛楚让约舍尔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刚刚迈出的脚步瞬间停下,整个人因惯性而跌倒在地上。
是那柄漆黑匕首。现在它正深深插在约舍尔的肩膀上,只露出匕首柄在外面。没了手链的保护,匕首当然可以对他造成伤害。
痛痛痛痛好痛……!!约舍尔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种疼痛,痛得连喊声都发不出来,生理性的泪水大滴涌出,视野也出现了一定的扭曲。在模糊的视线中,光芒逐渐消散,显露出两道身影。
德洛里丝看起来极为狼狈,头发焦黑,衣服也破破烂烂,肉眼可见的伤痕就有好几处,而杰尼克的情况似乎好得多,只是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又摆了摆手,像是挥去空气中被激起的粉尘。总体而言,两人都没有失去行动能力。
约舍尔心里凉飕飕的。护符的威力是有限的,对付骷髅或许好用,对付面前这两个似乎就力有不逮了。这下完蛋,自己没跑出去,巫师和人鱼还好好的……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就范。”杰尼克冷笑着,“真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吗?不过你的手段确实出乎意料,费了我一个傀儡娃娃,也算是你的本事。”
约舍尔咬着牙不吭声——其实他也发不出声音,伤口实在太疼了,假如张开嘴巴,逸出的只会是呻吟。他不想露出那样的一面。就在他前方的地面上,躺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用草叶编织的人形娃娃,杰尼克能以普通人类之身抵抗护符的轰炸,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咳咳……”德洛里丝重重咳嗽,“杰尼克,你……”
“抱歉抱歉。”巫师微笑,“我得先把这条手链搞到手啊,又没机会提醒你。”
“那么我也要说声抱歉了,事先没有提醒真是不好意思。”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后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杰尼克身侧,巫师还没来得及惊愕,就被那个银发男人拎了起来,重重摔在地面上,随后又被拎起,猛地抛向几米外的墙壁,伴随着沉闷的碰撞声,整个房间都震了震。
“血族!”德洛里丝几乎立刻进入戒备,浑身紧绷。
“艾里诺斯!”约舍尔声音中带着惊喜。
…………
女神之泪的位置很容易感知,但找到约舍尔的所在仍旧费了艾里诺斯不少力气。
这地方很偏僻,更重要的是周围有许多混淆感知的手段,没有正确的指引只会迷失。艾里诺斯并没有得到指引,但女神之泪的存在始终引导着他,对于擅长空间术法的他来说,只要锁定了坐标,到达那里只是迟早的事情。
“你不是我的对手。”解决了那个人类,血族转向人鱼,目光冷冽,“放弃抵抗,我们都可以少费点力气。”
约舍尔识相地往后缩了缩。在这种对峙中他是帮不了什么忙的,贸然加入只会拖累艾里诺斯,而且当务之急是处理伤口。他咬着牙将匕首拔出来,疼痛感一波又一波地冲击他的大脑,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向自然之神祈祷,加速伤口的愈合。
“不是对手吗……”德洛里丝叹息,“这样……”
下一秒,不知从何处响起尖利锋锐的乐声,人鱼长啸:“总得试试看才行!”
两道身影碰撞又分开,光是余波都让约舍尔睁不开眼睛。他有点发愣,原本的治愈术都放缓了。长时间的相处让他差点忘记了艾里诺斯的战斗力,毕竟平时他们也没有打架的必要。
一声沉闷的巨响,人鱼被艾里诺斯狠狠摔在墙壁上,那张原本称得上动人的脸庞已经染上狰狞血迹,隐约能看到衣服下的双腿已经覆盖上了鳞片——人类的模样不过是她的化形,只有以人鱼本相才能发挥最强的能力,但德洛里丝不可能在这里恢复原身,这是陆地,而非海洋。
又是一声尖啸,即使有女神小像保护他的精神,约舍尔也感到脑海一阵刺痛。艾里诺斯的动作也出现了一瞬迟缓,德洛里丝猛地撞上去,两人一同撞在天花板上,居然砸出来一个深深的凹陷!整个天花板都以此为中心蔓延出巨大的裂缝,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如果被撞击的只是个普通人类,刚才那一下应该已经变成肉泥了!
“约舍尔!你先离开!”艾里诺斯显然没忘记还在屋子里的约舍尔。
“我知道了!”
伤口已经不至于影响行动了。约舍尔爬起来,顺手捡起杰尼克被艾里诺斯摔在地上时掉落的手链,急匆匆往外跑,德洛里丝似乎想阻止他,原本就刺耳的歌声愈发高亢,但随即就因为艾里诺斯的攻击带来的疼痛而变了调。
约舍尔拉开门,不知道为什么,他忽有所感,往房子内部又看了一眼,随即毛骨悚然。
杰尼克原本已经毫无生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正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