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你想咬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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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蓝发的精灵快步走来，看见正半靠在石柱上喘息的艾里诺斯后一愣：“这是……渴血？好端端的怎么成这样了？”
渴血算是个专有名词，专指血族在长时间未吸食血液后的一种状态，但是非常少见，因为几乎没有血族会让自己落到渴血的境地。
柯蒂斯这么一说，约舍尔也反应了过来。此前他不知道艾里诺斯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并未朝这方面想。按理说艾里诺斯不应该陷入渴血状态才对……
不过，搞清楚了艾里诺斯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只要提供血液就行。
柯蒂斯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约舍尔，过来搭把手，把艾里诺斯送去空宿舍，不能让他在这里吸血。”
“好！”约舍尔立刻上前帮忙，下一秒却被无形的力量震开，无法靠近艾里诺斯。他对他们很抗拒。
“奇怪，正常血族不应该迫不及待地靠近吗……”柯蒂斯疑惑地自语，手上动作却不停，同时吟唱着一个个精灵语的晦涩单词，原本暴躁的血族慢慢平静下来，最终闭上了眼睛。
“快，带他去宿舍。”柯蒂斯道，“我没法压制他太久。”
…………
“大概两分钟他就会醒过来。”
偏楼的宿舍并不是提供给事务司员工的，而是提供给一些从漫长沉睡中醒来、没有财物也没有住所的沉睡生灵的，不过这种沉睡生灵数量相当少，因此偏楼的房间多半都是空着的。也不知道这里的住户们假如得知就在此处的隐藏空间内还软禁着一群沉睡生灵，该作何感想。
凑巧的是，他们所在的就是约舍尔和艾里诺斯初到事务司那天住的宿舍。眼下艾里诺斯正躺在床上沉睡不醒，但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到他的呼吸并不安稳，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渴血的确会导致类似发烧的症状。
“阿蒂雅找我有急事，我得先离开。”柯蒂斯没有过多停留，临走前递给约舍尔一块木制的方块状物品，“拿着这个，这是直通战斗部办公室的传音木，假如艾里诺斯的渴血症状太严重、有可能对你造成伤害，你就马上联系战斗部。”
约舍尔以前只在维森特那里见过传音木，还没真正使用过。这是当下已知的最方便的传讯工具，即时对话，不需要使用者懂得任何术法，普通生灵也能用。由于这种木材相当稀少，有价无市，整个事务司也只有战斗部成员有配备，也不知道柯蒂斯是从哪儿搞来的……
其实他不怎么担心艾里诺斯会伤害他，他很清楚自己好友的性格……不过以防万一也是有必要的，渴血状态的血族容易丧失理智，此前就有过将生灵吸干的案例……
艾里诺斯还没醒。约舍尔盯着血族与平日里迥然相异的脸庞发呆。
他怎么会出现在偏楼呢？约舍尔想着，而且周围的守卫似乎都认识他的样子……
还有渴血状态……艾里诺斯并不是长时间未饮用血液啊，非要说的话，只是没有饮用智慧生灵血液，这在理论上会对血族的身体机能有一些小影响，但远远达不到导致渴血的程度……
“唔呃……”
痛苦压抑的喘息声将约舍尔的心思拉了回来。他急忙凑近：“艾里诺斯？”
试问在饿得痛苦万分只想择人而噬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会动的佳肴凑到自己旁边是什么感受？要不是还有最后一点理智，现在约舍尔的脖子可能都被咬断了。
“不是让你……离我远点……”艾里诺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时刻克制着自己不要咬上去。
“但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直接吸我的血液。”约舍尔跟他解释，“不用担心违规，这种紧急情况下的吸血是合法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咬我……嗯，你想咬哪里？手腕？脖子？”
……这人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实在没力气再跟约舍尔耗下去：“出去，关上门，让我独自待着就好。”
“等一下，艾里诺斯，忍受长期渴血状态会对身体造成……”
没等约舍尔说完，艾里诺斯凭感觉伸手拍出去，勉强凝聚起来的一点术法将青年推出了房间，随后“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约舍尔人傻了。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为什么艾里诺斯执意不吸血呢？
他手里拿着房门钥匙，但是就算重新进去可能也会被艾里诺斯赶出来……顾不上想这么多，他赶紧摸出传音木。
“喂，是我，维森特。”传音木瞬间就得到了回应，“约舍尔，是不是出问题了？我马上下来！”
看来柯蒂斯先生跟战斗部打过招呼了……约舍尔焦急地解释：“不是，艾里诺斯不愿意吸血，把我赶出来了！”
“哈？不愿意？”看来维森特很不解，“你往他嘴里灌不就行了？唉算了，我马上来！”
“等一下，能不能转告伊恩，让他帮忙制作解除渴血状态的药剂？”
这种药剂当然是存在的，只是制备起来很麻烦，根本比不上生灵血液快捷，约舍尔此前压根没考虑用这个。
“……他不乐意喝你就真不让他喝啊？等做完药剂都什么时候了？”约舍尔都能想象出维森特翻白眼的样子，“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约舍尔放下传音木，手中捏紧钥匙。
药剂只是备用手段，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艾里诺斯愿意吸血……只是，如此抗拒这件事，艾里诺斯是否有自己的理由呢？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吸食智慧生灵的血液的呢？
艾里诺斯蜷缩在床上，视觉与听觉几乎完全被淹没，只剩下敏感至极的嗅觉与蔓延在整个身体中的无法满足的欲求，痛苦折磨着他的神智，直到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泯灭在本能的浪潮之中。就在那一瞬间，他莫名想到这个问题。
是听到父亲与母亲的教导的时候？是不断地搬家、改名、徘徊在诸多城市之中，仅因为他们是血族的时候？还是说，在亲眼见证同族捕猎生灵、那孩子露出绝望而无助的目光的时候？
他并没有机会多想，意识沉入最幽深的海底，不复清醒。
当一名处于渴血状态的血族的身体仅由本能支配，会发生什么？这可真不好说，但打开房门的约舍尔很快就知道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房内的情况，眼前就是一暗，艾里诺斯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前面，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两颗尖尖的牙齿不知何时已经显露出来。
“……”约舍尔吞了吞口水，腿有点发软。他从没见过这种状态下的艾里诺斯，直到此时他才感到恐惧，这是普通生灵面对捕食者的天然的惧怕。他勉强扯出笑容：“艾里诺斯？你现在要喝……啊！”
他被血族一把推到了墙上，后背传来痛感，这一下撞得实在不轻，只是约舍尔也顾不上了。他手指有些发抖地扯开衣领：“只咬肩膀行不行？你现在的状态咬我脖子的话我可能会不太好过……”
艾里诺斯大概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只是遵循本能地一口咬上露出来的皮肤，约舍尔紧紧闭上眼睛，忍受着痛楚——
下一秒，血肉被牙齿啃咬的触感却消失了。
约舍尔茫然地睁开眼，看见艾里诺斯痛苦又厌恶的神色，血液从他的嘴角滴落，他却似乎并没有继续吸食的想法。
“我**，不是说好的不吸血吗？！”维森特飞一般窜进宿舍，爆出一句恶魔语粗口，“我是该遵从几分钟前你们的意愿还是放任你俩现在的情况啊？！！”
话是这么说，他却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果实暴力捏开，拽住昏昏沉沉的艾里诺斯，将果实的汁液挤进他的嘴巴。
“那个是……”约舍尔立刻认出来，“血石榴？”
这是渴血药剂的主要成分之一，顾名思义，其籽鲜红如血，口味与血液并不像，但是似乎在营养成分上有相似之处，因此才会被用来制作渴血药剂——药剂之所以能缓解渴血症状，就是因为模仿了生灵血液的成分，为血族补充本该从血液中获得的营养素。但是血族为什么必须吸血的原因迄今尚不清楚，所以也只能缓解。
“嗯。”维森特点头，“伊恩让我先把血石榴拿过来，说是能缓解一点渴血症状，他那边正在加紧制作药剂。”
服食了血石榴汁液的艾里诺斯果然平静了下来，但眸子依旧没有神采，约舍尔和维森特又把他扶回了床上。
“居然没把你吸成人干。”维森特伸手戳了戳约舍尔肩膀上的齿痕，“这家伙也真能忍。”
“……”约舍尔整理好衣领，盖住伤痕，看着闭着眼睛的艾里诺斯，“他似乎对吸血这件事很反感……”
“讨厌吸血的血族？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维森特的尾巴随意地甩动，“不过，嘛，每个生灵都会有点秘密的，尤其是长生种，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约舍尔没接话，只是注视着血族苍白的面孔，脑海中却无法抑制地浮现出他痛苦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你想咬哪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