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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有孕 ...

  •   上一世孙氏才德有限,有不少东宫的内务处理不当,又因其出生农户,宣神谙怕她心中自卑芥蒂,不好当面多加提点,只好安排自己惯用的宫人前去帮着善后。
      这一世的曲泠君虽是世家嫡女出生,但多少也是刚及笄的女娘,宣神谙本想着还应稍加提点帮手一番,谁想半个多月过去,东宫竟没半点需要她操心的内务事宜。她特意遣了翟媪往东宫送了点绢帛器物,翟媪回来时眉眼间都是满意的笑,说东宫上下无一不赞太子妃贤能,太子更是较未娶妻时更用功习文练武了。

      子昆婚事圆满,小五活泼灵动,长秋宫上下和乐,少商也已陪伴左右,她重生以来想要做的似乎都已实现,唯一与她初初回来时相悖的,便是与那位帝王的情愫了。
      自她放下戒备,放任了自己的一颗心再次接纳那位帝王起,有时她是害怕回忆过去的,她只愿眼前便是一切、过往就如云烟。
      逝者如斯、重来、何尝不是新生?

      可、
      有些闸子一旦打开,所愿所求、所顾所忧,便不得不再重新思量……

      她以为自己已是奈何桥上走过一遭的人,贪痴嗔念早该放下。
      却原来——
      欲念永远有沟壑、只是从前未敢思……

      冬日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随着微开的殿门洒了些许进来,宣神谙刚午憩醒来,此刻半坐在榻前省神,侧眸透过屏风瞧见了走进殿来的翟媪,忙将久置于腹前的手抬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覆向唇前、佯做出还有些困倦的模样……

      “皇后要不要再睡会?”翟媪见她打着哈欠、双眼疲倦,关心道。

      宣神谙摆了摆手,“不睡了。”她掀开寝被,由翟媪搀着起了身,“许是冬日惹人贪睡,近日总觉得怎么都睡不够似的……”
      她边说边用余光去瞥自家傅母,虽说之前饮用避子汤药时,翟媪多次与她道就算有孕也无事,可如今断了那药、帝王又常来留宿,翟媪倒是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她,让她还是要小心些,毕竟避子汤寒凉,她连着饮了两个多月,如今才断了药没多久,此时有孕对身子怕是不太好。
      她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自从与文帝心意相通之后,她心中对上一世几个幼子的思念似乎愈加强烈,上一世病重离世时,因着稚子年幼,都仅见了一面就将他们赶去了偏殿,未允那几个孩儿送她最后一程。她只记得那几小人儿跪在她的榻前,或小心、或木讷,因着五年的疏离,仅年岁最长些的小六上前将稚嫩的小手握进了她当时已经枯败干涩的掌心,如个大人般同她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几个弟弟的。”
      她如今若能再有孕,便一定是小六,她迫切地想要将她的小六再次拥进怀里。

      翟媪像是未听出她的话外音,替她将寝衣换下,又招呼其他宫人来替她更衣,一边替她整理袖口,一边宽慰她:“如今寒冬腊月的,多睡会儿也无妨。”

      宣神谙兀自咬了咬下唇,不打算再纠结此事,等小六真的来了,想来傅母也不会真忍心怪她的……
      “少商如何了?”她想起近日传来的捷报,陇西之乱已平,程将军月内将返回洛城,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小女娘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期许,倒是沉静了下来。

      翟媪抚平她石蓝色宫装上的褶皱,无奈地笑笑:“还是那个样子,亲生父母打了胜仗回来不是好事么?她却半点都不见开心……”

      宣神谙微微蹙了眉努了努嘴,上一世少商与其父母的关系不太融洽,是因着与程伯夫人之间的种种矛盾,如今他们夫妇尚未归来,怕不是不想见,是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吧……
      “予去瞧瞧她……”

      穿过长秋宫后院的回廊,小女娘果然如翟媪所道一般,呆愣愣地趴在栏杆上出着神。

      宣神谙将宫婢手中的披风取了过来,又挥退了众人,一个人走近小女娘身边,动作柔缓地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程少商这才意识到来人,回过神来冲她甜甜地笑了笑,“您怎么来了?这儿风大……”说着就要起身回殿。

      “无事。”宣神谙将小女娘按回廊椅,自己在她身边坐下,“整日在殿里闷的很,予也正好想出来透透气。”

      程少商听着不由担心,“可是心悸又犯了?”她第一次见皇后心悸是太子挨打那时,她未在现场见她发病,但听在场的宫人提起过,后来又听五公主和翟媪讲过几次皇后心悸的症状,知道这病并不友善。

      小女娘主动地抓起她的手,抬至唇边呼了口热气,开始替她暖手,宣神谙蓦地便想起前世两人在长秋宫那五年,她也曾劝着小女娘回家与家人团聚,可她的小女娘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五年里加起来出宫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时的少商其实一半是因着她、怕她一人将自己锁在长秋宫,心情郁结,一半是因着回到曲陵侯府,父母兄姊一个个对她关心关怀,哪怕不是围着她,也会给她一个关怀的眼神,却不知她那时最怕的就是别人的关心,她何尝不也是把自己锁在了长秋宫……
      她想要的、也许是不需过多言语,不用刻意关注的随意自在……

      那么现在的小少商呢?与亲生父母多年未见,也该有许多不知为何的紧张与不自然吧?且程将军夫妇自她出生便将她留在了家中,让她受尽大母婶娘磋磨,如今他们得胜归来,少商该怪他们当初丢下她,还是该向他们告一告自己受苦的状?
      她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女娘,这些于她、确实有些为难……

      宣神谙和蔼地冲她摇摇头,“放心,就是寻常胸闷罢了。”落在暖手动作上的目光柔柔地抬了起来,望向小女娘灵动的眉眼间,“那予的少商呢?可也是胸闷?”

      揉着微凉手指的小手动作一滞,缓缓抬起眼皮来与她对视,宣神谙见她暗自咬着下唇,一副想讲又不知从何讲起的模样,冲她莞尔笑了笑,反手将她的小手握进掌心,“你可是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阿父阿母?”
      少商进宫不久,她已引着她将自己的父母家境统数说了出来,虽说她与文帝便是查也能轻松查到小女娘的家底,但到底还是尊重了小女娘的意愿,也未将他二人认了少商做义女的事传去陇西军营,但她想文帝大抵还是考虑到了少商的情况,才这般早的招程将军夫妇回城的,不然上一世好像并不是如此……

      少女黑亮的眸间闪过一丝震惊,而后微微鼓起了腮帮子瘪着嘴道:“若他们真的关心在意我,也不会在我出生时便将我丢弃在了家中,这么多年来也未管过我的死活……”

      宣神谙见她眸中光彩渐渐黯淡,抬手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抚了抚,“世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子女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如何能带你一个小女娘去啊……”她小心地觑着小女娘眉间神色的转变,继续宽慰她:“你阿父阿母是为陛下、为百姓守家卫国上了战场,在大局上定是值得咱们钦佩的,他们征战在外,不知你在家中艰难、虽说并怪不得他们,但从子女的角度来看,他们不该不为你留下些保障,就一个和你一般大的莲房,确实不足以护你周全,这是他们的失策……”
      见小女娘眼眶微红,大抵是想为自己父母辩解几分,她又接着道:“但是我们为人父母的,其实也都是头一回做你们的父母,并非神仙在世,哪能事事都考虑得周全,总有些疏漏差错,予的少商这般深明大义,想来也是能理解的吧?”

      程少商瘪着的嘴角弯了弯,眼前人特意几次三番地将“予的少商”说了重音,将她的心暖了又暖,她如何还能不知眼前人的关怀心思,“皇后这般给少商戴高帽,少商还能说不理解么?”

      小女娘的心结解开,宣神谙松了口气,又见她颔首轻轻叹了叹气,心中已将她犹豫的思绪了然,“当时听了你的意思,予与陛下未将带你入宫的消息送去前线,想来你大母婶娘在庄子上找不见你,定然已向你阿父阿母送了信,他们一定是忧心你,才这般急着打了胜仗回来的。”她说着抬手将小女娘被寒风吹乱的发丝理了理,“你说、到时予带着你回程府,他们是惊还是喜?”

      小女娘双眸一亮,“皇后是说,要陪我回去吗?”

      “嗯?”宣神谙挑了挑眉,“莫不是少商君忘了,予也是你的阿母啊,你亲生阿父阿母回来了,予总该当面将此事与他们说了的。”她说着顿了顿,打趣道:“还是少商君自己亲生的阿母回来了,便不认予这个阿母了?”

      程少商眉眼完成一弯月牙,仰首憨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怎么会,皇后永远都是少商的阿母!”
      小女娘说着靠进了她的怀里,一阵寒风吹来,小女娘又在她身前蹭了蹭,抬起手腕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皇后,您怎的对我这般好啊……”

      宣神谙也回抱着她,在她背上轻拍了拍。
      ——因为和少商在一起的时光,也曾是她上辈子自阿父离世后最开心快意的日子啊……

      蓦地想起了近几日未曾见到的前几日常来报道的少年郎,“予好像有几日未见着子晟了,他近日怎的没来陪你钻研工匠之术?”
      说来也怪,她印象中这般年岁的凌不疑已然冷峻少语,可也不知怎的,自上次他与少商一起琢磨工匠图纸之后,竟是主动往她这长秋宫跑了不少趟,一来先是与她请了安,而后便跑去了偏殿……

      程少商撇撇嘴,依旧埋在她的怀里,“还说是少年将军呢,竟是去追赶个贼人还能被人暗伤了腿。托阿飞来给我送了信,说这段时日都要在府里养伤呢。”她的语气里带了三分嫌弃、七分担忧,继续嗫嚅道:“也不知道请医官看过没有,伤的重不重?”

      缘分或许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子晟才见少商一次,便已倾心模样,而少商呢,也已无形中关心起了子晟……
      有些感情、似乎是命中注定了的……

      比如少商和子晟;
      又比如、她对那位帝王……

      那么那人与越姮呢?

      宣神谙眉头微蹙了蹙,抬手在小女娘背上轻抚了抚,侧眸瞥了眼开在庭院中的腊梅,上一世这枝头上刚绽出第一朵腊梅花时,他便来同她说了越姮有孕的事,请她为年末宫宴事宜多操些心……
      重来一世,即使帝王之心真挚而热切,可那曾经明明该属于另一个女娘的东西,如何叫她心安理得的收下呢……
      每每从那如梦似幻的旧梦中醒来,她都想若上一世真只是一场梦境倒也好,好让她少一些对越姮的愧疚之心……

      大抵是前夜雨急,一朵白梅坠在枝头颤颤巍巍,在一阵寒风过后,零落而下,宣神谙望了眼那被寒风拂落的粉白花瓣,终是微仰了仰下巴、轻缓地叹出一长口气……

      *

      越姮在年末时候感染了风寒,竟断断续续地等过完年还不见好,宣神谙找孙医官问过,说是自小皇子夭折之后心情郁结,引发了旧时随文帝征战时留下的一些隐疾,只能靠药膳慢慢养着……
      是以近些日子,宣神谙都将文帝赶去了永乐宫,直言越姮是为他患的旧疾,也是因他心情郁结,他若再如此不当回事,她便要瞧不起他了……

      虽说那帝王也不是次次都肯依她,但至少也听了她几回劝,宿在长秋宫的日子较往日少了一半,可宣神谙却也没省出多少清闲来。年末筹备宫宴、年初又日日有小辈来拜年问安,再加上越姮生的这场病,她竟觉比上一世时还忙碌了几分。

      洛城的冬日比宣氏原籍要冷出许多,宣神谙将白玉羊毫搁回笔架,双手揉搓了几下,才将原本有些僵硬的十指舒展开来,蹙着眉头揉上胸口,这两日总觉着胸口发闷,还时常反胃,用膳时也是吃上寥寥几口就再吃不下去。
      于是小五今日便自告奋勇起来,说是即将元宵,要亲自给她做一份桂花浮元子,给她开胃……

      宣神谙既觉无奈又觉好笑,浮元子本就是个甜腻之物,哪能开胃,小丫头怕不是自己想玩吧……
      只不过若真是她的小五做的,她可确实得多吃一些……

      宣神谙正如是想着,却听得殿外翟媪的问话,应是对着旁的宫人说的:“这么着急作甚?”

      那被问话的宫人忙答话:“五公主在小厨房伤了手指,奴婢是要去取药箱。”

      小五受伤了?
      在厨房伤了手指?

      宣神谙一慌,脑子里竟是小五被刀割伤手指的模样,血淋淋的模样一下子将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忙起身去小厨房。只是她心中焦急,起身时有些起猛了,刚跨出殿门半步,眼前便是一阵眩晕,好在被一旁的翟媪扶住。
      “皇后怎么了?可要宣医官来看看?”翟媪心疼道,这些日子越姮一直生着病,那只得过一次宠幸的徐美人不帮着皇后分担也就罢了,还特意跑来也称了个自个儿体弱……独留了皇后一个人又要处理宫务,又要安排宫中年尾年头一应事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

      “应是刚才起急了,予没事。”宣神谙心中只想着小五的情况,也顾不得自己刚才的反应,目色望着小厨房方向摇了摇头:“傅母,小五是不是受伤了?”

      “老身之前去看过,五公主和少商君正和着面,应当不会出事的。”
      见宣神谙依旧心急地往小厨房去,翟媪只能紧跟上去搀着她。

      小厨房内烟雾缭绕,宣神谙往里头走了几步才瞧见了小五,只见小丫头眼圈红红的,由少商抓着小手,那小手指尖似是红了一块,少商正小心翼翼地对着她的指尖吹气,宫人一个个围在周边,未敢靠进。

      翟媪冲着周围宫人问了一声:“五公主怎么了?”

      两个小丫头这才看到了来人,少商停下动作,对着她回话:“五公主刚才想去看给皇后煮的补药开了没,一时没注意,烫到了手指。”她顿了顿又弯了弯眉眼,“不过没事,就红了一些,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小五一看自己母后来了,一下子便眼泪汪汪起来,“母后,小五疼……”

      宣神谙本还想上前去关心她的,只是小厨房内一股油腻味扑鼻而来,她刚才只挂心着小五,还未注意,此刻心弦松了下来,只觉那股子油腻味愈加明显,又因着厨房内要生火,故而也不曾开窗通风,宣神谙只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几欲作呕,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安抚一下小五,却听小丫头“哇”的哭了一声,“母后都不看看小五,母后不疼小五了!”

      宣神谙一急,想要开口安抚她,不想自己刚想开口说话,胃中的反酸一下冲至喉口,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惊得小五一下噤了声。

      翟媪最先反应过来,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一边焦急地问:“皇后可是这些天累着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呕,胸口却依旧憋闷,一阵阵地反酸止也止不住,宣神谙无力地摆摆手,声音虚弱道:“这里太闷了……”

      翟媪当下明白过来,又转念想起些什么,赶紧一手搀着她,一手揽上她的腰间,扶着她往小厨房外走,留下两个小丫头发了呆。
      只等回了寝殿,扶着她在榻上靠下,才望向她的小腹、无奈地问:“皇后可是……?”

      宣神谙靠着身后软绵的隐囊,刚才那股子恶心的劲才算渐渐平缓过来,她抬手隔着寝被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将原本因着身子难受而抿紧的双唇,微微挽起、朝着翟媪努了努嘴点了下头,“应该是……”
      月事未至一月有余,再加上近日种种反应,这腹中,应是已经有了小六了……

      她侧了眸子去觑自家傅母,讨好地笑道:“傅母,予会保重自己的。”

      翟媪叹了口气,“皇后既有了身孕,可不能再日日管这些繁重的宫务了,定要万分小心才好。”

      “予明白的。”宣神谙点点头,“忙完这阵就好,等越妃病情好转些,予就同陛下说。”
      本就处理宫务处理得头脑发晕,刚才那一阵干呕又废了好些力气,她此刻着实有些累了,靠着隐囊躺了下去。

      翟媪无奈,一边替她掩好被角,一边嗫嚅了句:“那要是越妃好不了呢?”

      宣神谙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却不知如何作答,索性阖眸装作睡了过去。

      *

      年里满是热闹喜庆的气氛,又因着腹中多了个小生命,宣神谙确实也未想过上一世五年后才发生的事会在这个年头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正是新年里,许是今年长秋宫里多了个程少商,竟比往年多出许多乐子来。
      小女娘不止拉着翟媪找出些仓库里陈年的旧物什,将长秋宫布置得热热闹闹,还想出了自己做宫灯、写灯语的点子,拉着五公主两个人有模有样地做起了活。

      宣神谙去偏殿瞧了她们一眼,便被小五又撒娇又耍赖地留了下来,索性加了个软垫,与几个小女娘一道坐了下来。
      程少商设计着宫灯的轮廓,莲房在一旁递些工具,小五捣弄着米糊,于是宣神谙就被小五委派了一个“写灯语”的活。

      “皇后写了什么?”程少商做完了一个框子,一边抬起袖子蹭蹭额上的细汗,一边往她身边凑了凑,瞧着字便念了出来:“‘残星两三点、孤雁横空飞。’是什么意思?”

      小五也凑了过来,仿似想到些什么,从软垫上跳了起来,“我知道!母后写的是灯谜!舅父曾带我去过上元灯会,我见过这个!”小丫头说着跑到她身边,与她挤在了一个软垫上,“母后儿臣说的对不对?”

      宣神谙往旁边倾了倾,抬手顺势护住小腹,转头迎上小五满是期待的模样,抿着唇点了点头。

      身边小丫头于是越发得意起来,在她的软垫上对着对面的小女娘摇头摆脑,宣神谙怕小丫头玩闹撞到自己,起了身在小丫头后背上轻拍了一下,去了对面的软垫,对着小五温柔地瞪了一眼:“怎的过了年长了一岁,反倒越发没有体统了。”见小五撇撇嘴,才又去宽慰少商:“今年上元节,予让翟媪带你们去灯会逛逛。”

      本以为程将军夫妇能赶在春节前返回洛城,也好让少商同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起过个团圆的年,却不想回城的大军因路上风雪加重,脚程慢了许多。
      眼看着元宵节都快到了,依旧没有大军靠近的消息。

      程少商冲她甜甜地笑了笑:“皇后不去少商也不去,少商要陪皇后。”言罢又冲小五挑了眉:“你若真有本事,不如猜猜谜底是什么?”

      宣神谙也知小女娘想要陪伴她的真心,不再强求,微笑着提示:“是个字谜。”

      ……

      文帝带着一身戎装的凌不疑出现在长秋宫时,宣神谙正在与少商小五边做宫灯边猜灯谜,见了风尘仆仆的两人,俱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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