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野狗》青山枝

39、莱修斯（4）

　　小糖和璐璐利亚一同出了莱修斯堡，从离开会议室到现在，璐璐利亚一直没有说话。

　　“你还好吗？”小糖问。

　　“我没事，”璐璐利亚勉强笑了笑，“不必担心我。”

　　“抱歉，没能帮上忙。”

　　“请不要这么想，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忙了。”

　　毕竟，如果不是小糖，恐怕中会能提出更加无理的条件。

　　现在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一千人……

　　除却八千余镇守者，琼里斯的常住居民有4800万人，就算考虑一半以上的人不打算来莱修斯，也有两千万人想来莱修斯。

　　这个比例，不管怎么说，都是非常令人难办的。

　　“我想回一趟琼里斯。”璐璐利亚说。

　　“需要我陪你吗？”

　　“暂时不用。莱修斯只会比琼里斯更危险，得麻烦你继续留在这里了。”

　　“好的，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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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璐璐利亚将谈判的结果告诉了等在原地的枫塔舟等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家都有些挫败。

　　原来冒着生命危险努力了这么久，也不一定能够取得他们想要的结果么？

　　璐璐利亚乘坐第一电梯去琼里斯，小糖和枫塔舟继续留守。

　　约莫十分钟后，一位白头发的年轻人出现在此。

　　年轻人穿着黑衣黑氅，看起来矜贵优雅。

　　“嗨！我是九宫临锦，”年轻人说，“各位应该听说过我吧？”

　　“大判官的兄长？”枫塔舟从地上站起来，走向他。

　　“哈哈，看起来十湖在琼里斯挺受欢迎的嘛！”九宫临锦笑着问道，“我可以用用第一电梯吗？”

　　九宫临锦是九宫十湖的兄长，还间接给反抗军透露过一些消息，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第一电梯原本就是莱修斯的，九宫临锦没必要这么客气，但他这么说，大家也不会挖苦调侃他。

　　“请。”枫塔舟让开路。

　　“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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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晓城·琼里斯·镇守区核心层】

　　“是璐璐，璐璐回来了！”月如霜大喊，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电梯缓缓停下，金属壳自动打开，璐璐利亚从里面走出。

　　“璐璐！”月如霜欢快地跑向她，兴奋问，“怎么样怎么样？”

　　璐璐利亚低下头，沉声道：“对不起，大家，我曾说过要带你们去莱修斯，但是我很没用……”

　　此话一出，原本笑着的人们纷纷敛去了笑意，面面相觑，在心中猜测最终的结果。

　　一时间，欢脱的气氛变得沉重。

　　璐璐利亚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将发生在莱修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

　　“所以……莱修斯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们？”

　　“可是他们同意一千人去莱修斯。”

　　“那又怎么样？琼里斯人口接近五千万，那一千名额算得了什么？”

　　“中会凭什么威胁我们？”

　　“人家有那个实力。”

　　“可恶，那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百石凝没有用吗？还有那个小糖，她不是很厉害吗？”

　　“有小糖和百石凝又怎么样啊，中会的军事实力那么强，只要限制了小糖的行动、破坏了百石凝，我们还不是束手无策？要我说，反抗只会带来无谓的牺牲！”

　　“我好想回莱修斯见我的父母啊，要是我拿不到那一千名额，我，我该怎么办？”

　　“我没去过莱修斯，我想去看看……”

　　“……”

　　没有人喊停，大家议论不止，各自表达出不同的态度。

　　月如霜走到璐璐利亚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关心道：“璐璐，你还好吧？你不要难过，能有那一千名额，也挺不容易的了。”

　　“不要难过。”枫塔雪也走来，安慰她。

　　“我可以不去莱修斯。”寒鸦说。

　　他本就没想好要不要去莱修斯，既然名额有限，他不介意把机会让出去。

　　之前和小糖聊过之后，寒鸦对自己的生活态度发生了转变，其实不管未来怎么样，他能做好当下的选择与决定就可以了。

　　“如霜、小雪、寒鸦……”璐璐利亚抬起头，一一念出他们的名字，眼光闪烁，“谢谢你们。”

　　不管这一路走来有多艰难，有伙伴陪在身边，不离不弃，是她最大的幸运。

　　伤感不能解决问题，璐璐利亚很快恢复平静，说和大家一起商量之后的打算。

　　就在这时，电梯传来响动，一个轿厢从上而下，停在璐璐利亚的身后。

　　金属壳打开，九宫临锦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哟，怎么这么多人？”九宫临锦拍拍胸口，装作被吓到了一样，“我的小心脏。”

　　“九宫大人？”璐璐利亚问，“你怎么来了？”

　　“来找我妹妹。”九宫临锦到处望，“她人呢？”

　　“你是大判官的哥哥？”月如霜好奇地问。

　　因为九宫十湖，大家对九宫临锦的态度还不错。

　　“是呢，你好呀，小妹妹！”

　　“大判官去内层的食堂了。”月如霜告诉他。

　　“好嘞，我这就去找她，谢谢你哦！”

　　“不用谢。”

　　九宫临锦走后，璐璐利亚走到中间，与大家共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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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宫临锦没有来过镇守区，他不知道怎么去食堂，随便抓了个镇守者带路。镇守者知道九宫临锦的身份后，老老实实带路。

　　“啧啧，谁说镇守军在镇守区过得不好，瞧瞧这气派的训练场，真是让人羡慕。

　　“唔，这儿怎么这么多花花草草？不会都是给萧人养的吧？他还是养不活植物吗？

　　“好香，闻到炸山雀的味道了！”

　　一路上，九宫临锦都在喋喋不休，带路的镇守者对九宫临锦的性格不了解，担心说错话惹他不快，一直战战兢兢跟在后面指路。

　　“我说是谁这么多话呢，原来是你啊。”慵懒的声音响在九宫临锦的身后。

　　九宫临锦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亮，边转身边张开双手拥抱：“我亲爱的妹妹，我好想你！”

　　九宫十湖嫌弃地躲开：“你怎么来琼里斯了？”

　　九宫临锦说：“来找你呀！”

　　“什么事？”

　　“叙叙旧嘛。”

　　“上面怎么样了？”

　　“哦，你说这个啊……”九宫临锦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她。

　　九宫十湖陷入沉默。

　　她不由想，那么多年的努力换来这样一个结果，璐璐利亚是怎样的心情？

　　九宫临锦举手，说道：“我要澄清！开会的时候，七星大人问是否同意琼里斯和莱修斯互通，我投了同意票，刻流云大人弃票，而七星大人和喻崆大人都投了反对票。”

　　“哦。”

　　“都五年了，你还不打算回家吗，妹妹？”九宫临锦说，“爸妈还挺想你的。”

　　“想我？”九宫十湖笑了笑，“我会信？”

　　她的记忆不由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她刚成为莱修斯的大判官，负责审判莱修斯居民的罪案，而她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让她受贵族责骂。

　　名为林果的人杀了牟田一家，原因是牟田看上了林果的妹妹，但林果的妹妹拒绝了牟田，牟田一怒之下，让身居高位的父母想办法替他杀了林果的妹妹。悲愤欲绝之下，林果觉醒了攻击性极高的超能力，为妹妹报仇。

　　按照莱修斯律法，不管牟田一家做了什么，只要林果杀了人，林果也该受到惩罚，更何况牟田一家有权有势。

　　但九宫十湖当庭宣布林果无罪，甚至夸林果做得好。

　　九宫十湖的言行惹来了与牟田家交好的贵族的不满，那些人对九宫十湖大加批判，九宫十湖的父母知道此事后，不仅没有维护九宫十湖，反而责骂她为家族丢脸。

　　九宫十湖不爱发脾气，面对那样的情况，她什么也没闹，独自来了琼里斯。
　　顺手破坏了第一电梯。

　　“唉，算了，你不想回就不回吧。”九宫临锦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假了。

　　“嗯。”

　　“我今日只是想来看看你，你过得开心，我就放心了。”九宫临锦道，“爸妈那边我会应付，你不用担心。”

　　“我可没有担心。”

　　“看来你还是挺信任你哥的。”

　　“你说是，那就是吧。”

　　兄妹二人又聊了一会，九宫临锦便离开了。

　　回到第一电梯的时候，璐璐利亚也准备上去，九宫临锦提出了一起。二人同坐一趟电梯，在里面少不了要聊几句。

　　“这些年，多谢璐璐首领替我照顾妹妹了。”九宫临锦道。

　　“九宫大人客气了，十湖是我的朋友。”

　　“对于这个结果，璐璐首领也不要忧郁，没准儿之后还有机会呢？”

　　璐璐利亚没有回应。

　　真的还会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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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晓城·莱修斯·第一电梯戍守区】

　　除了九宫临锦，还有一位大人物造访了此处。

　　那人穿着整齐干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干练又斯文，最特别的是她的异色眼瞳。

　　“我是雁字刻流云，”她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炫耀自己总研究者的身份，“我找小糖。”

　　听到自己名字的小糖从里面跑了出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雁字刻流云盯着小糖看了许久，那时小糖就猜测她认识自己，现在对方主动来找自己，小糖确定了那个猜测。

　　“你好呀，你找我有事吗？”小糖问。

　　“我可以邀请你与我同行一段路吗？”雁字刻流云礼貌问道。

　　“可以的。”

　　小糖跟枫塔舟打了声招呼，跟着雁字刻流云一起走了。

　　雁字刻流云是单独来的，她开了一辆飞舟，慢悠悠地带着小糖逛莱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