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
有什么变了，重新入场的山下原深切地感知到这点，对面换上了一个选手，他不眼熟甚至可以说从未见过，所以这名背号18的选手是青叶城西的一年级。
隔着网带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能发现臂展很长，这对于副攻来说有优势，不过，山下原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觉着对方身高矮了点。
那这人上场青叶城西到底是换什么布置呢？为何场边的后援团都安静无比？
山下原想不出答案，裁判吹哨，第二局正式开始，对面一号位及川发球，这块硬骨头需要大家同心协力，他往后退了两步，给自由人露出足够的视野。
但一只手突兀地横亘在他眼前，山下原皱眉，隔着网带，对面新上的18号站在6号位，位置巧妙，正对着他们右前方，侧半举的手臂挡住了他们大半的视线范围。
发球前的干扰？山下原见过护后脑勺既防止扣球失误的又能遮挡视线的，这种还是第一次，就像是举手一般，让人下意识关注而移不开眼。
等他看清对方金色的眼瞳反应过来时，及川犀利的发球已经冲到面上。
“砰！——”
什么声音？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身体条件反射地动了起来。
无济于事，黄蓝排球绕过那些蹩脚的防线，堂而皇之地贯至地板，高高弹飞，无触球得分，比分1:0（青叶城西在前）。
山下原睁大眼睛，有些呆愣地张开了嘴，手臂的颤动停止变得僵硬，似乎在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及川彻没有根据节奏发球，以往观众们的助喊声还没到一半，球就已经发出来了，球速迅猛位置精准，跟上一轮的发球完全不一样了，片山教练听着身边助理和选手们倒抽气的声音，脸色一下黑沉。
“土屋、山下！你们的脚是生根了吗！”片山喊道。
实在是太松懈了，拿下第一局不意味比赛获胜，这局要是输了前面的功夫都尽数白费了，这群家伙居然还敢轻视及川的发球！
哨声吹响，及川继续发球，他高跃伸臂，大力轰发，球会往哪边飞来？
山下凝神，下一瞬，黄蓝的排球伴随着轰然的炸鸣急速掠过网带直射而来，居然瞄准的是后场！还是直达底线的苛刻球路！
泉石中学的自由人石原狼狈的一个翻滚，尽管接到了球但一传质量很差，泉石如今的二传手高桥经验不足，紧迫之下失误没有将球垫出，球打了个拐滚在地上。
青叶城西又得一分。
场外的观众连连叫好： “嘶，这球真是太恐怖了，及川的发球越来越难对付了。”
“太厉害了吧，感觉跟上一局的发球更强劲了，这是拿出全力来拼啊!”
“不拼怎么办，第一局青叶城西已经落后了，这局再输他们可要打道回府了！”
“老实说我没想到第一局居然是泉石中学赢了，我印象里上一次春高青叶城西打泉石还是稳赢的。”
“你都说了是上一次了，山下都转主攻手了，说明泉石是一定要打好这场复仇之战的。”
“是啊，不过发拦防扣样样精通，若是及川也去了白鸟泽，宫城县三年内的出线名额就不用再猜了。”
观众议论间，及川继续发球，山下退到了三米线边，张开手臂扩大防守范围，然而哨声之后没有传来大力击球的巨响，一个闷声，黄蓝的排球悄然越网！
糟糕！是前场！山下和旁边的队友土屋瞳孔震缩，不死心奋力地往球的落点扑过去，但是无于事无补，球依然落地，咕噜噜地滚远。
“又是无接触发球得分，太厉害了！”
片山教练在场边拍拍手喊道： “稳住！迄今为止我们熬过了多少强发球轮，踏踏实实地把球接起来！”
“是！——”
第四球，及川彻助跑起跳。
石原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山下原同样退了两步守住右侧后场，他看见及川在半空间甩臂挥击，排球以一个微妙的弧线撞上了网带，是失误？！
念头间，他眼睛余光里对面的18号忽然收手后撤，山下原瞳孔骤然一缩，不！球会过来！
泉石的自由人石原也瞬间下了判断，两个大跨步奋力鱼跃，身体与地板猛地相撞发出沉重的闷响，他努力伸直手臂，完全张开手掌，但石原没料到负责另一侧的山下也抢着接球，眼看就要撞上，他凭借经验反射性地起力，身体挪了半个位置滑开，一边勉力避开山下一边往球的落点靠去。
终于，这个擦网球被他用手背接起来了！
高桥接手这个偏低的一传，他传给副攻土屋，土屋从左侧进攻，没有完全甩开拦网，但他运气实在好，球撞在松川的手臂侧面，弹出界外。
拦网出界，青叶城西扛过了及川的发球轮。
“终于结束了，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本以为已经对及川有了不少的针对性研究，没想到过了一学期，及川的发球技术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真是不好对付啊，”石原龇牙咧嘴地揉揉青痛的手臂， “刚才是怎么回事？”
山下用手捏着额头，力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抱歉，身体不由自主就...”
“经验主义犯错，不知道那个18号是不是故意的，”山下迟疑了半秒， “不，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诱导我行动。”
那个18号移动位置，让自己下意识跟着行动，他自己的视野被半挡，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山下原越想越心惊...趁着队友发球第一次好好观察这名背号18的对手，这人身量不高不壮，皮肤素净得透明，头发乌黑偏长，系着一根白色的发带，还有着出众的昳丽容貌。
不像是有长期体育社团经验的人，山下原反复暗示自己不要以貌取人，因为不管怎么说作为
宫城县内长期称霸四强的青叶城西都不会在落后的关头派上一名青涩的选手来练手的。
而且他还注意到，从这人上场开始，青叶城西那边的场地都变得出奇的安静，他们自己的后援团像是忘记了手中的传声筒一样，只是偶尔拍拍手，挥舞手中的啦啦棒，看起来诡异得要命。
这是在加油吗？就连及川发球他们都没喊得比前一局大声了。
所以这上场的18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
山下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后背在一点点沁出冷汗。
别想那么多，他再次提醒自己。
高桥的跳发不够强力，温田侧身接住，传给及川，山下原首选的防拦对象是及川彻从中学开始就一直信任着的幼驯染岩泉一，他盯防主攻手岩泉，接应小仓和副攻松川就交给土屋。
“我来！”温田大喊着从后场助跑。
山下原微不可察地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以及温田的左方，这时及川已经将球托出——
黄蓝排球在脱手的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山下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守住岩泉进攻的方向，拦网的时机一闪而逝，球飞过了中场，岩泉是个幌子！
不会让你扣过去的！
山下和土屋迅速补位，二次补拦以他们的身高优势足以形成很高的威胁，温田到线起跳了，山下迫不及待地将手越网下压，在空中看清网的另一方时，他的视线定住了。
居然还有一个人，那个刚才他还在心里默想忌惮的18号也在助跑起跳，而且就在温田后面！
怎么回事，这人不应该在左面吗？！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山下瞳孔里映着青叶城西18号腾飞的身影，对，不是跳跃，而是腾飞，这名身高看起来不够一米八的选手眨眼间就“飞”了起来，昂头展臂，身体反绷成弦，接着转体收腹，在舒展的瞬间——扣球！
“砰！——”
高速疾驰的球化为一道虚影，冲向泉石中学的壁垒，发出能在整个比赛场馆昭示存在的巨大轰鸣。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第 3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