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
时间仿佛安了推进器，接下来的一月排球部众人过得是那么地漫长又短暂。
松川站在排球部的大门前，哪怕心里做了一万个挣扎，自己的脚也迟迟迈不进去。他唉声叹气地迎上花卷同样一言难尽的眼神。
“盯着我看干什么？”
“又要加训？”
“......你不也是。”
“太夸张了，我说，”花卷短短的头发通通耷拉下来，他指着自己的腿抱怨， “这一月的加训抵过我们一年的分量了，我的腿每天都酸到爆炸啊......”
是啊，真的太夸张了，说出来谁信呢，原来渡久地郁谷一直都是收敛的，现在放飞自我后迅速成了部中卷中之卷的卷王！连带着整个部里都被迫卷起来了！
一开始，十个球他还能拦住郁谷六个，一个星期后他就变成偶尔才能拦住一两个了...问了及川才知道，渡久地这小子已经把他的习惯摸得非常透彻，还针对性的做出了各种应对性计划，将他的拦网基本突破完毕了！
混蛋，谁会这么针对性的研究同一个部里的队友啊！松川一万个委屈无法言出，他只知道在次次拦网失败后，教练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凉。这苦楚只有同为队友的花卷能够体会，在某种程度而言，他们是难兄难弟。
没有人不震惊郁谷的进步速度，可他本人的刻苦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不知什么时候起整个排球部都陷入了被迫内卷的涡流中。
连累后勤部的按摩师傅也每天加班......
“我说，这都是渡久地的阴谋吧，”松川瞪着死鱼眼， “好让我跟着他的拦网学习计划训练？”
“不知道，我以前知道及川亲自制定训练就够疯狂了，谁能料到他们在这方面配合这么默契？”
两人沮丧地挪步进了排球馆，抬头瞧见教练身边围了一堆人。
“怎么了？”
有人回答： “是比赛表出来了，教练准备宣布呢。”
比赛表？终于来了！两人对视都不由浮现解脱之色，临近IH，为了保持良好的比赛状态，这种加训都会被停止，天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享受星期一的愉快时光了！
果不其然，今天训练结束前教练宣布所有的加训通通停止，每个人都要乖乖的按规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为迎战IH做好充足准备。
“真不习惯今天这么早就结束训练。”及川忍不住黏黏糊糊地大声抱怨。
松川和花卷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 “你有什么可不满的啊！”
及川啧啧痛心两声，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回头叫住准备走掉的郁谷： “待会你有什么安排吗？今天我们几个久违的团建一次怎么样？”
郁谷正有点烦躁的拢着自己的头发，一旁的福岛先反应过来。
“说是团建，不就是又去那家常去的面馆嘛......”福岛吐槽， “算了吧，也许是我多心，但是每次我们比赛输了都是去的那家啊，这次提前吃......”
大家瞬间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当即恶寒不已。
及川却道： “诶，我记得咱们第一轮没有对上白鸟泽吧......”
岩泉一严肃地横了他一眼： “喂，别轻视其他选手！”
被说的及川立马老实： “好嘛，好嘛，那我们去换一家，上次有女粉丝跟我提议有家刺身很不错哦~”
除了岩泉大家都很意动，郁谷泼把冷水： “马上就要比赛，突然吃不熟悉的食物，很容易导致生病。”
听到这话，及川僵住了，不知为何他突然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起来： “对，对了，那吃另一家我们以前去吃过的寿司？”
所以这饭是非吃不可了吗？郁谷无奈，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他已经和大家能相处地非常舒适了，完全超过了他最初的设想，当然，郁谷也明白这里面最大的功劳是及川。
这个人的魅力影响着整个团队，只要有他在，大家自然而然能拧成一股绳，不过在平时丝毫看不出他有这么高地位罢了。
而在某方面，及川很会撒娇，这段时间郁谷心里门清，排球部从教练到部员，没一个不惯着他的。
及川兴致勃勃道： “别扫兴，让我们预祝这次绝对能打败可恨的牛若，进军全国吧！”
大家不约而同无语，别说，这flag立得真是不错。
最后还是岩泉一服气了： “算了，我们就去那家面馆吧。”
“如果只是吃一碗面就注定比赛会输掉，说明我们的实力也只到那里为止，但我相信，今年的我们绝对会是胜者！”
出现了！超级帅的岩泉前辈！
大家商量到最后，连教练和经理们都同意了，大家一同前往面馆。到了目的地郁谷才发现，说是面馆，实际面积挺大的，每个桌子还有隔断，空气里弥漫着汤料的鲜味。
老板熟门熟路的招呼众人，及川彻兴致勃勃地点了超大份海鲜面，忽然得知店内除了新品，他的眼睛亮晶晶地，迫不及待地改了点单，收获岩泉一的爆锤。
“说了赛前要老实点！”
郁谷跟着一年级的坐一桌，点了一份店内的热门拉面，只是过了一小会，整个面馆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源源不断地女生们进来跟及川打着招呼。
“啊，及川前辈在这里吃饭。”
“及川前辈!”
“呐呐，及川前辈马上就要比赛了吧，请一定要加油哦。”
“我一定会去现场替及川前辈加油的！”
有些女生穿的还不是青叶城西的校服，她们渐渐将及川围得影子都看不见，老板见状喜得是牙不见眼。
等大厨将面端上来，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及川彻风度翩翩地跟女生们道别，回头发现岩泉一居然抛弃自己坐到花卷松川那一桌子去了。
“哇，为什么小岩你忽然换位置？”
岩泉一甩给他一个白眼： “呵，你身旁我哪里坐得下。”
孔雀收屏的及川彻嬉皮笑脸地搬了自己的面碗挪过去，郁谷在背后抵上温热才意识到及川换的位置正在自己背后，想到此他不自在地往桌子里挪了挪。
下一秒他们的面也上来了，汤碗很大，完全够体育生的分量，汤汁像是琥珀色，散发着馥郁的香气，但郁谷看到有粉色的“皮”在碗的边缘漂浮。
他用筷子捻起来，认出这是花生碎。
“怎么了？”吉冈杉发现郁谷怔住了。
郁谷没想到拉面里也要放花生碎，好奇怪的搭配，也许是老板的秘方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这一碗他是动不了了。
“唔，郁谷酱他花生过敏啦。”及川彻忽然扭过身，看了一眼替郁谷解释道。
这是怎么知道的？松川的表情简直快要裂开了： “你...难道一直都在调查排球部每个部员？！”
“不要说傻话了！”花卷淡定地从松川的碗里夹走一块肉， “你自己相信可能吗......”
“那还能有什么理由能解释这一切啊！”
及川得意： “这很奇怪吗，有一天输了买早饭我看见郁谷把面包后面的配料表都看了一遍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他不喜欢吃呢？”
“哼哼，因为另一个牌子的同样口味的面包他就会吃，但阿卷说这个牌子面包的花生酱很有特色时他一下就停手了。”
......
众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可怕......”松川摇头， “我绝对不想和你做对手！”
花卷喃喃道： “我也是，感觉做朋友都不行！”
及川彻难以置信： “哈？你们到底有什么意见啊！”
岩泉一替他们解释： “没什么意见，就是嫌弃你的意思。”
“胡说八道！”
岩泉一喊来老板帮郁谷换了一碗，大家嬉闹着吃了晚饭，回家的路上，人一个个离去，最后只剩下了郁谷、及川和岩泉三人。
“喂，好奇怪，今天的你好沉默啊，”及川侧目悠悠问道， “莫非你很紧张？”
岩泉不免多看顾了郁谷几眼： “第一次参加高中联赛，紧张很正常，在比赛时发挥平常心就好。”
郁谷点头，虽然他很久没有参加过正式比赛，但也谈不上紧张，不过还是谢谢岩泉前辈的好意了。
及川微微讶异： “诶？原来你真的很紧张啊，哼哼没办法，这个给你吧。”说着，他变魔术般地从身侧的包里掏出个东西，脸上带着得意的哼笑。
郁谷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一看，是一瓶牛奶。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出现在这都很奇怪，是及川今天剩下没喝的早餐？
“别误会了，这是我刚才在店里买的。”
“...谢谢。”
及川忍不住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不觉，他的发梢已经能扫在他的肩膀边了。
这小子长得也太快了吧！
及川摸着下巴： “不像是错觉啊，郁谷酱，你最近好像长高了嘛，训练量这么大，缺钙可睡不好哦，今天晚上喝了牛奶早点乖乖上床睡觉吧。”
说完，他递了个眼神给岩泉。
岩泉一隐晦地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一根白色的发带也递给郁谷： “这根发带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
他温柔的说道： “算是比赛前的加油礼物？你以前生活在东京，是不是对这边的气候不太习惯，虽然宫城比不上□□，但是气温上升，头发过长也很让你困扰吧。”
“这个发带在比赛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及川迫不及待的插言补充： “没错没错，白色吸汗不吸热，效果比你喜欢的黑色更好哦。”
岩泉一无语，所以为什么偏偏央他来送，话里话外不都透露得很明显了吗，还有，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把郁谷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的，他还以为是你随便选的。
郁谷怔然： “谢谢。”
没错，他最近的烦恼就是这个，天气变热，运动量上升汗水越来越丰沛，他每天都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护住助听器。
汗水有可能会让设备失灵，以前他曾经尝试过用透明的膜将耳朵包住，但是结果适得其反，不仅听不清还出汗更多了，现在除了绑头发的方法他都愿意试一试。
不过每天每天头发因汗黏在脖子边，郁谷再坚持也有点绷不住了，但他没想到及川学长居然注意到他的困扰，还提供了可靠的解决办法。
郁谷也是接触久了才明白及川前辈的洞察能力有多微妙，在他理解尚且浅显之时，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及川的特殊之处是能迅速融洽环境，后来他才明白，及川只是将自己变成了最能融洽进队伍的样子，甚至悄无声息地影响至每个人。
这发带比较宽，半盖住耳朵也没问题，届时白色的发带和助听器能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一般的社交距离很难会注意到差别，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用心为他考虑的礼物。
“嘛，回去好好休息，等两天后的预赛首发千万不要掉链子哦......不过多依靠学长也没关系啦。”
“呆瓜！又在说废话了！”岩泉不耐烦地拍他一掌，向郁谷道： “好了，我们要往这个路口走了，渡久地你回家记得早点休息。”
“我知道自己走啦，小岩不要拉我......”
及川彻侧着头不住地朝岩泉一说着什么，夕阳下漫天的火烧云将两人的背影染成热烈的金红，把及川修长的后颈也染上温润的色泽，如琥珀一般温暖透明。
郁谷驻足，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他莫名觉得这光有些刺眼了。
良久，酸痛的腿脚不住地提醒该休息了，郁谷低头把手里的东西慢慢收进包里，转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两天后，仙台市体育馆。
早晨六点多这里就聚集了很多市民以及带着花花绿绿的旗帜和彩球的各校应援团，他们熙熙攘攘排好队伍，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示缓缓入场。
公告区人流更多，选手们讨论赛区的声音不绝于耳。
“哇，C区是死亡赛区啊，第一个对上白鸟泽，真惨。”
“E区也没什么区别吧，青叶城西和泉石都在里面。”
“我能说幸好他们在一个赛区吗，早点内部消化我们的压力才小诶。”
“......很有道理。”
正说着，外边又一辆青白相间的豪华大巴驶往停车区。这车太高级让人不由地注目，有人嘀咕： “这就是青叶城西吧？”
“应该是，真不愧是县内有钱的私立高中。”
被谈论的主人公们此时才刚刚到达停车场，郁谷低迷地跟着大家从大巴下来，幸亏比赛场次靠后，不然今天都可以不用出场了。
上次他这么晕车的情况还在上次。
岩泉忧心递给郁谷一瓶水： “渡久地，好点了吗？没想到你这么晕车。”
郁谷喝了一口含在嘴里醒醒神，恶心感渐渐压下去了点： “抱歉，我就是这样的，晕车严重，半个小时就缓过来了。”
“哇哦，郁谷酱的第二个弱点出现了。”及川惊异连连。
松川和福岛诧异： “第一个是什么？”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他始终难以提高的接球技术啦！”
众人一时都笑起来： “没错没错，看到渡久地接球，我终于没有与现实的割裂感了哈哈哈。”
“对吧，看到渡久地接球我才有这是正常人的感觉啊。”
这有什么可乐的，郁谷抿唇，他自己的情况自己当然清楚，接球是目前最烂以及进步最为缓慢的，大家发现他每次都能预判对球路，但就是接不好，久而久之连教练也把他提进自由人后备军里训练。
初中耽搁两年，独自训练怎么可能练好接球？他看到再清晰的球路也没用，接球需要非常熟练的经验作为支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到效果的。
面对众人的打趣，他风轻云淡道： “所幸我拦网的进度不错。”
众人一时语塞，冷汗疯狂从背后冒出，郁谷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幕幕被针对拦死的画面在他们的脑中不断放映。
大家都不自然的摆过了头，可恶，怎么忘了打开心扉后这家伙的报复心可是和接球能力成反比的啊！
入畑教练暗爽地轻咳了两声： “好了，第一场我们对上的是泉石中学，十点开始熟悉场地，大家不要大意的上吧。”
一瞬间，部员们都收敛了笑意，正色回话： “是！——” 。
众人跟随教练从选手入口入场，周围都是穿着运动衫的选手们，他们瞧见这队高大选手们的压迫气势，不少人悄悄避开了脸，内心翻涌，
这就是县内豪强吗？听说曾经被评为的县内的最佳二传手就在里面，真是棘手的队伍啊。
忽然，后面又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连响起。
青叶城西众人听见了不少选手压抑的吸气声，回身看了看渐渐走近的一行人，这些人穿着深蓝色的运动服，几乎每一个人都带着肃容。
是泉石中学，刚才他们还在谈今天的对手，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泉石中学是去年的种子队之一，当然青叶城西也是，两队都是抱着决不能一轮游的心情迎接这场比赛的。
两队人对视上的霎时，所有人的心弦都绷紧起来，空气里箭弩拔张，战意盎然，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然开始。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