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捂耳》白色雾

11、第 11 章

　　流了好多汗，郁谷双手撑住大腿，不断喘气。他抬眼看了下分数，12:7。

　　这一局，打得好焦灼，前辈们的扣球基本都被对面接起，加上那个只顾扣球爽快的家伙，球就是落不到地上。

　　借手已经行不通，再瞄准他们的手指，拦网手一定会缩手的，这样球就很容易会直接被扣出界。那么下一个扣球，就利用那个弱点吧，暴露也没关系，先把分数提上去。

　　郁谷接到松川的传球，球过来的同时，对面的拦网也已经形成，伸过来的手仿佛屋檐一样，牢牢将雨水阻挡在外。但是，对面的拦网不会真正成为那些一模一样的瓦片， ‘他们的屋檐’不是一起形成的。

　　中村前辈拦网时，会更求稳健，伸手的时候会使劲看着排球，也就是说，会比别人慢一点。那双手，在某个时刻会留出一个大洞，只是大洞会瞬息而逝，错过了，就会被彻底拦死。

　　那双手合上大洞前，郁谷看见洞与对面空地相连的吗，明亮的线。将球从这里扣过去！

　　中村惊愕地看着球从自己双手间疾驰而过，手臂内侧还残留着球快速擦过的痛意。他回过头，看着福岛半跪在地的身影。连鱼跃动作都来不及做完，球就落地了。

　　“抱歉！”中村郁闷的大喊一声，自己居然漏大洞，真是太逊了！

　　福岛站起来： “别在意，你尽管将后背交给我，下一球，我一定会接住的。”

　　互相鼓劲的时候，及川走过来揽住他俩： “被抓住弱点了哦，中村酱，不过下一次，决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别在意，待会快一点就行啦~”

　　虽然安慰着队友，及川的心里却对郁谷的忌惮更深，渡久地他不仅是有着超越高中级别的发球实力，以一米七多的身高弹跳能力也很好，扣球不仅具有力量而且方式非常灵活，能根据场上
　　不同的情况，采用对应的击球方式，懂得变通，技术优秀，在任何的学校都可以当之无愧的做一名主攻手。然而他自己说在东京只能做救场发球员？一直没能去的全国舞台，到底有多少没能见识到的高手啊！

　　及川在心里咬牙发恨，可恶！高中一定要打败牛若进军全国！

　　对面的扣球被福岛救起，及川发出一个暗号，托球给温田。温田按照他的指示直接扣向对面的二传手松下。

　　这会你要怎么做？渡久地，你会托球给谁？

　　郁谷清楚地感受着自己被那双眼眸凝视着，及川的眼神就像猎食者，势必抓住猎物露出的弱点一击必杀。

　　他冷静地跃地而起，高高举起一只手臂，上半身开始后仰。

　　这个姿势——是扣球！温田瞪大双眼，他和中村迅速跑向郁谷的那边。直接二次进攻，绝对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电光火石间，及川看到郁谷动作微妙的变化——不好！

　　“不对——是——”及川大喊。

　　郁谷在半空中突然变换动作，手心朝上，十根手指将球托向网的另一边。

　　京谷大喊着冲向网前，激情地助跑让他踏跳很高，挥击的球十分狂野，落地后带着冲劲弹到隔壁场地，惊得人群发出哗响。

　　“——好。”京谷落地后，紧紧捏起拳头喊道。

　　拦网被彻底甩开，后排的防守也来不及赶到。

　　及川仰头看着棚顶： “假扣真传这样的技术他也会，真是了不得的后辈。”

　　渡久地还有着出色的冷静的头脑，在压力下也能根据局势制定策略稳定发挥。

　　不过，新的天才后辈，你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及川微笑，队伍里有把双刃剑的话，我们这边也能好好利用。他对队友们发出一个暗号。

　　太明显了，不会按照你的想法拖到发球局的，我会在之前，就彻底拉开差距。

　　松川现在轮转到后排，前排正好是郁谷、岩泉和京谷。郁谷决定集中注意防守，尽量不失分挨过去直至他发球再多得分数。

　　现在是16:11，接下来的几回合，一定要坚持住。

　　但事情总是不会顺利进行的，京谷的扣球被接连拦住，岩泉前辈反倒被放松针对。郁谷冷眼看着京谷越来越恼怒的样子，心中只想赶紧到发球局。

　　再次扣球后，岩泉也轮到后排，前排就是黑宫、松下和郁谷，妥妥的弱轮次。岩泉发球被对面顺利接住，小仓扣球直接瞄准松下跑向准备托球位置留下的空地。

　　郁谷的接球水平挺烂，明明已经看透对面的球路，但是就是接不好。好不容易京谷找到机会从后排扣球，偏偏还是被对面拦网封死。

　　“京谷，不要光想着扣球，对面拦网一直针对你，也可以试试吊球。”松川对京谷说道。

　　郁谷看着京谷的脸色，就知道这家伙没听进去，完全陷入被挑衅的陷阱中。

　　“我会用扣球撕开对面的拦网。”

　　岩泉都有些无奈：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赶紧转轮次才对。”

　　“对，你的心思太好猜了，及川前辈一直都在针对你啊。”

　　京谷瞪视着黑宫，双眼像是要喷出火。

　　要是能诱导进攻就好了，但松下前辈的远网托球多有瑕疵，不能轻易组织后排快攻，在这时候还是稳健些好。郁谷在心里默默想道。

　　对面轮到及川发球，几经挣扎，松川才在前场接到球，顾不得庆幸及川好不容易发球失误，他只希望黑宫的这球一定能扣落地，队伍才能继续轮转。

　　球没有落地，对面的自由人狼狈的接住，但球也飞向场外。

　　别接住啊！岩泉他们心中疯狂祈祷，但是一抹蓝色的身影飞速闪过。

　　是及川，他终于跑到球边，跳跃在半空的身体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下半身还在往前落，上半身却整个扭转过去，双臂曲起，十指完美的接住球后托出——

　　“阿卷——”

　　郁谷感觉自己能清晰地看到及川明亮的双眸，脸庞隐隐滑过的汗水，它沿着下巴，最后猛地滴落，坠在空中。及川神采奕奕，整张脸盛满欢快与意气。

　　映入眼帘的黄蓝色排球，飞舞到花卷的手中，从中场骤然扣过来，没人接住。

　　郁谷凝视着及川狼狈地摔落在地的样子，对方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托球，直至真的被花卷扣杀得分，他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冲向队友，欢欣鼓舞地一同拥抱庆祝。
　　这是什么感觉？郁谷有些怔住。

　　浑身上下燥热不已，汩汩热流从心窝冲刷四肢。周围的欢呼声和鼓掌声瞬间远去，变得安静，他只能听到自己隆隆作响的心跳，感觉大脑都快发麻，眼前不断回放着及川生动明亮的笑容。

　　接到他的托球，到底会有什么感觉呢？

　　这个念头，在心底浮现。郁谷蓦然闭上眼，按捺心中躁动的感觉。

　　岩泉虽然没接到球，却没沮丧，反而是脸上带有一丝欣慰： “真是服了他，这样都能托球。”

　　黑宫大为赞叹： “所以他才是我们最值得信任的同伴。这种时候我都会觉得，能和及川一个队伍真是太棒了啊！”

　　郁谷听到他们的话，默不作声。

　　比分已经来到19:13。终于轮到郁谷发球，用大力跳发连得两分后，郁谷的飘球被出乎意料的接住。经过观察，及川终于找到郁谷发球的不同点，发飘球时，郁谷会稍微将球抛低。他将这个信息告诉福岛，福岛是正选的自由人，接球经验最丰富。

　　郁谷没想到对方能这么敏锐，往常的对手，接过他的球后，都会多想。一直会思考他到底发什么球，怎么接，这样就会更加影响他们的心态。这种状态没法轻易调整过来，但是，今天的对手却能自信地等待时机，然后一举拿下。

　　“接得好，福岛！”及川喊着，跳到右边将球托出。

　　郁谷屈膝蹲守，盯住对面的攻手。花卷前辈已经跳到网边，他会扣吗？小仓紧接着助跑，预备起跳。

　　不！都不是！郁谷心里暗暗笃定，最后，后排的温田映入他的眼中！

　　——后排进攻，前面的攻手都是诱饵！

　　郁谷猛地后撤一步，黄蓝色的排球迅速飞到他的面前，撞上他的手臂弹出界外。

　　“嘶。”他憋住声，看着落到场外还在滚动的排球。

　　虽然看得很清楚，也知道会扣大斜线，但是自己就是没法接住。

　　真憋屈。郁谷少见地有点怄气。

　　接下来的比赛双方继续僵持着，京谷和郁谷成为重点照顾对象。松下向大家不断发出暗号，力图用不同的战术甩开对面的拦网，黑宫和岩泉正在努力维持对方的分数。

　　幸亏有岩泉前辈在，他的接球给队伍喘息的机会。

　　不过太多次针对也让京谷心态更加失衡，后面发球失误，造成全垒打。

　　及川是笑得最开心的： “喂喂，他真的不是进错社团了吗？”

　　“死川，你给我闭嘴！”岩泉握拳怒吼。

　　“好凶啊——小岩——”及川扑哧地笑着。

　　郁谷看着分数23：19，心中思考着对策。总而言之，必须先拦住对面的攻势，一定让对面扣地不要那么爽快。

　　他走到岩泉和松川身边，悄悄讲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