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破镜难圆》缚清酒

67、生日快乐

　　付景之走过去在杨斯明面前蹲下，轻声问：“斯明，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杨斯明缓缓漏出脸来，眉眼间情绪复杂难言，付景之感到困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杨斯明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付景之开口提沈聿洐，更无法开口问他和沈聿洐有没有见过面，沈聿洐在他生日这天约他吃饭，他要去吗？他纠结万分的看着付景之，得来不易，更该珍惜，关于前任的事哪怕是在他们之间，处理不当，也会因此撕开巨大的裂口。
　　他不想失去付景之，他是抱着和付景之生活一辈子的念头，又何况他太喜欢这个人，付景之也满足了他对另一半的期待。
　　“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我就在这听着。”杨斯明几乎没在他面前流露出如此颓废低迷的神态，他总是豁朗的面对生活，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杨斯明的软弱。
　　“没事。”杨斯明不想提沈聿洐，或许是他想多了。
　　付景之惆怅的说道：“真的没事吗？斯明，你别把我当小孩，什么事都要瞒着我，我已经26了，有能力和你一起承担。”
　　杨斯明安抚性揉付景之的后脑，强颜欢笑道：“芝麻点事儿。今天是你生日，不高兴的暂时不提。”
　　透过付景之眼中的情绪，杨斯明感受到他的真诚，知道付景之是真的想和他分担，受伤的心得到了补偿与慰藉。
　　“真不是严重的事？”付景之不确信问。
　　“嗯。”杨斯明扶着他从床上站起，“午饭快好了吧，走，出去吧，躲在这儿叫人胡思乱想。”
　　付景之心中不安，可杨斯明摆明了不愿意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的午餐格外的丰盛，氛围也很好，发生在餐前的不快都被淹没掉，饭后吃了蛋糕，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陈熙然突然问道：“你们两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付景之一惊，他们俩都是男的，怎么结婚？
　　“等我从M国回来任职。”杨斯明给了一个确切的答复。
　　付景之疑虑的看向杨斯明，国内可没允许同性结婚。
　　杨斯明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
　　陈熙然笑着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提前准备。儿子，你那套房子会不会小了？要不换个大点的？”
　　杨斯明说：“这一年内您和爸有时间就去看看，觉得不错再问问小景，他要是觉得行我这边直接汇款。”
　　陈熙熙爽快的答应下来。
　　付景之心中说不出的甜，偷偷扣住杨斯明的手，感受来自他的温度。
　　从杨斯明爸妈家离开后，杨斯明送付景之去酷新，送到了就走了。
　　在酷新，付景之真的算是新人，认识的人不多。不过，宋续领头叫了几位演员过来给他庆生，陆听雪和段嘉揽也在。
　　付景之没想到宋续会给他庆生，措不及防的惊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送你一样实用的。”段嘉揽将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递给他，“一定会用到的，到时候记得感谢我。”
　　付景之感觉礼物盒里面装的绝对不是啥好东西，这时陆听雪过来说“嘉揽，你又送什么稀奇古怪的礼物？”
　　段嘉揽立马变得温顺，娇娇的说：“哎呀～我哪里给人送稀奇古怪的东西啦～是好东西啦～”
　　段嘉揽平时拽拽的，有些和他人气一样的高傲，镜头前是不爱笑的帅哥，和现在一点也不像。
　　付景之特想换个地方洗洗眼睛。
　　“我能不知道你吗？”陆听雪故作严厉，转头看向付景之，微笑道：“景之，我没什么好送你的，改天请你拍个时尚杂志。”
　　段嘉揽立马酸溜溜的说：“听哥，你这也太偏心了。”
　　光是听，付景之就觉得这份礼太重。陆听雪却先对段嘉揽说：“下次送你一个小角色怎么样？”
　　段嘉揽嘟嘟嘴说：“还是听哥知道我想要什么。”
　　“好啦～去玩吧，我和景之单独聊聊。”
　　段嘉揽淡淡的扫了付景之一眼才离开。

　　陆听雪找付景之谈论新剧角色的事，问他看完剧本有没有什么想法，人物角色、剧情方面等。付景之对角色和剧情没什么问题，他看了原著，觉得弟弟这个角色有血有肉，亦正亦邪，是个很好的人物。不过，弟弟在原著中有一位青梅，改编后的剧本也将这个角色保留了下来，两人互动挺多，中期时还有亲密戏。
　　付景之不但是gay，且有男朋友，就算是演戏，也不想和女性有暧昧举止。怕杨斯明见了不舒服，更担心被人扒出是gay后，指责他装直男，主要还是因为前者。
　　他向陆听雪提及，陆听雪答应会和其他几位负责人及青梅饰演者经纪人谈。
　　这场小小的聚会天黑后就结束了，付景之坐上陆听雪的车回家，一年前那场车祸反复在脑海上演。当时的他也是坐在副驾驶坐，陆听雪开车，突然就被唐辛开过来的车撞上。
　　因为那场车祸，他彻底看清了沈聿洐，认识到自己在沈聿洐那里丝毫没有位置。
　　可是车祸给他的代价不及陆听雪，至今他还处于失忆状态，对从前的事没有印象，完全靠身边的人回述。
　　他怜悯的看向陆听雪的侧脸，路边的灯光穿过车窗落在他俊美斯文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朦胧美感。
　　“雪哥，你还在治疗吗？”他知道陆听雪失忆后还在继续治疗，试图通过医学手段找回从前。
　　“已经没有了。”
　　“为什么不继续了？”
　　“我家里人一直不希望我治疗，是我对他们说的一切持有怀疑，决定偷偷进行。何况，嘉揽总是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刚醒的前三月，他经常来找我，大多数时候醉醺醺的，一边抱着我哭，一边说我薄情。一开始我的确不信他说的那些，可实在是背不起负心汉、薄情寡义的罪名，就去找了宋续，问了他我和嘉揽之间的过去，这才知道我和他过去真有点事。我想我可能真对不起他，不说以前的事，只谈谈我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他照顾了半年，我一醒来却对别人感恩戴德，把他狠狠的推开，我还挺混账。所以嘉揽说我是薄情负心汉，我觉得我一点也不冤。我就想着把过去找回来吧，不管遗忘掉的那些事是什么面目，也算对我和对嘉揽一个交代。不过这时候，嘉揽不让我继续治疗，说一切顺其自然。”
　　付景之想陆听雪失忆误将别人当女朋友，段嘉揽肯定着急，即便后来陆听雪相信他，也愿意通过医学手段找回从前，为什么这时候却要陆听雪一切顺其自然呢？
　　车子抵达付景之所在小区后，两人道完再见分开，付景之独自进入小区，远远的看见所在楼下面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拎着东西。
　　男人被对着他，暗淡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投射到旁边草坪上。
　　付景之一步一步走过去，警惕心一直没放下，直到距离近了，他才认出这道背影属于谁，心中一咯噔。
　　沈聿洐，他怎么找到这了？
　　付景之抬头看向楼上，发现自家暗着没开灯，难道杨斯明不在？
　　疑虑的收回视线，盯着沈聿洐的背影开口：“沈聿洐。”
　　没有感情的声音几乎和凉夜融为一体。
　　沈聿洐惊讶的回过身来，见到几天没见的付景之，“之之。”
　　“你在这里等谁？”付景之猜想沈聿洐多半是找他，不过没直接点破。
　　沈聿洐根本没注意到付景之没有感情的语气，满心只有见到人的欢喜，“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
　　付景之扫过他手里的纸提袋，又回到他脸上，客气的说：“谢谢。”
　　沈聿洐将纸提袋递上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当作生日礼物。”
　　“祝福我收下了，礼物就不必了。”
　　沈聿洐的双手尴尬的停留在空中，夜里的凉伴随付景之声音里的疏离冷漠渗透进血肉之中。他怔怔的站着，眼中失落与尴尬交织着。
　　“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付景之不想继续在这待着，即便沈聿洐是过来给他庆生，情面他已经给了，这点点足够。
　　“之之。”沈聿洐收回僵冷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心脏抽抽的疼，“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去吃饭吧，我订了餐厅。”
　　“吃了。”付景之迈开腿准备上楼，“你快点回去吧。”
　　他想沈聿洐赶紧走，万一杨斯明回来两人撞见，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之之。”沈聿洐挪动了一下身体挡住他的去路，带着祈求的说：“别走。”
　　付景之停下来，漠然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沈聿洐的嗓子眼哽了一下，咽喉里跟有刀子似的，艰难的说：“上次在苏城谢谢你。”
　　“你救了我，我送你去医院，互不相欠，别提感激。”
　　‘互不相欠’四个字狠狠的刺疼了沈聿洐的心脏，付景之现在就这么想和他划清界限吗？一点关系也不想粘。
　　“之之，我们有必要像现在这样吗？”
　　付景之感到无语，“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
　　“我知道以前发生了很多事让你对我很失望，你走后的一年里，我想了很多，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之之，我……”沈聿洐抿抿唇，有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他盯着付景之冷寂的双眼，决定将这句话说出来，“对不起。”
　　付景之愣了几秒，他是不是听错了，沈聿洐在跟他道歉。
　　“我以前挺混账的，无论是那一件事，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余生都无法弥补。”
　　“混不混帐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们各自安好，不提也罢。”付景之说。
　　“不。我想弥补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沈聿洐双手紧捏手中的东西，希翼的看着付景之。
　　付景之嗤笑道：“沈聿洐，沈二公子，你别因为今天是我生日就逗我笑开心啊。实不相瞒，在我回来之前，已经有人陪我过完生日，我很开兴。”
　　讽刺的笑和话语让沈聿洐浑身针扎一样不适，听到后半句，他立马焦急起来，“你和谁一起过的生日？”
　　他感到强烈的危机感，仿佛自己的东西正在被其他人侵占。
　　“跟你应该没有关系。”他和杨斯明之间的关系，现在不便告诉沈聿洐，一年前沈聿洐对杨斯明做的那件事他还没有忘，他不希望在杨斯明被调回国之前，沈聿洐再出乱子。
　　“怎么没有关系？”沈聿洐说话声都在颤，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和付景之之间有着很不一样的关系，不然，今天他们不会在一起过生日。
　　付景之有点烦，不着痕迹翻了一个白眼，直接绕开他离开。
　　“之之。”
　　沈聿洐丢掉手里的东西，焦急的转过身从后面抱住付景之的身体，难受的说：“之之，我们不这样好吗？”
　　付景之挣扎的说道：“干什么？松开啊！”
　　“不要。”沈聿洐紧紧的抱住他，祈求道：“就一会儿好吗？”
　　“沈聿洐！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纠缠我有意思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体面点行不行？”
　　沈聿洐将脸埋在他后颈中，内心情感疯狂的往外涌现，就算现在抱着心心念念的人，他还是感到害怕，他知道付景之真的想离开他。
　　“对不起。”沈聿洐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付景之使劲掰他的手，奈何沈聿洐抱的紧掰不动，身上骨头都开始疼了。他不放弃的继续掰，一边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先松开。”
　　“我以前是很混账，我知道，你骂我吧，打我也行。你往我菜里加辣，在豆浆里放糖，你不给我做饭，不帮我准备衣服都行。之之，你别走别离开我，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这一次，不是一年，是余生。你别走好吗？”
　　突然间，付景之心力交瘁，放下双手凄哀的望着楼梯口的灯，任由沈聿洐在耳边哭诉。
　　“我再也不会不回你的消息，看到我立即回，好吗？下了班我一定按时回家，就算加班9点之前一定回去。我也不会不接你的电话，去哪了都向你报备。这次我来洗衣做饭，家务活我来做，我要好好的养你，不让你受一点累。”
　　付景之挺难过的，难过命运捉弄人，难过今非昔比，难过他从前想要的需要付出那么多痛苦才能得到。
　　他难过，站在不远处的杨斯明也难过，他的猜想在沈聿洐出现的时候就被证实了，那串数字发来的信息源自付景之深爱了五年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