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破镜难圆》缚清酒

124、不情之请

　　付景之一下飞机就接到付海的电话，说外公就在半小时前走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差点没有抱稳怀里的沈锦书。

　　沈聿洐看他脸色一瞬白了，预感到有事，关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付景之还没放下手机，耳里的声音却像锣鼓一般，震得他耳鸣。

　　沈锦书也好奇的问：“付叔叔，你怎么啦？”

　　沈聿洐警觉这通电话所传达的不是好事情，下一刻付景之回过神，匆匆收起手机，将沈锦往沈聿洐怀里塞。沈锦书感到他要被付景之丢开，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瞬间就哭了。

　　沈聿洐一边扶着沈锦书一边说道：“别着急，司机已经到了，你要去哪，我们直接过去。”

　　付景之的双眼悄无声息红了，他甩不开沈锦书，心里有点急。可沈锦书的哭声就像在伤口上撒盐般，他没有出声，将沈锦书抱回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沈聿洐见了忍不住抬手放在他肩上，笨拙的安慰道：“别难过，也别着急。”他看向不远处，一名西装青年高举起手臂朝他挥动。他回头对付景之说：“走吧，司机在等我们。”

　　当付景之报出一个郊外的地址后，沈聿洐灵敏的察觉出是什么事。沿途，付景之的情绪很低落，他不出声，静静望着车窗外流失的风景。

　　整个车内因为他的低落变得压抑，就连沈锦书也安静下来，时而蹭蹭他的脸颊，希望付景之不要难过。不见效果，他又亲他，亲了两回，付景之终于转过头睁着水雾雾的眼看着他。

　　“小书，你……”真像小狗。

　　沈锦书抱住他的脖子，嗡嗡的说：“付叔叔不哭。抱抱。”

　　收到来自沈锦书的安慰，付景之一时间悲喜交集，也紧紧抱着他小小的身体，沙哑道：“不哭了。”

　　赶到别墅后，付景之一人下了车，沈聿洐本想进去看一眼，付景之让他带着沈锦书先回去，晚上微信联系。

　　付景之不是觉得沈聿洐进去不合适，是沈锦书太小，不好进去。

　　等他们走了，付景之才进去。

　　外公走的很安详，静静躺在床上，合着眼，满面祥和。

　　付景之默默站了半分钟，眼泪开始往下落，不过瞬息的时间他便伏在外公身上痛哭起来。

　　外公的丧事是杨斯明操持的，入土后付景之和杨斯明没有急着回市里，留下来帮忙善后。

　　下午该走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付海趁杨斯明算账的时间，将付景之叫到一边说：“景之啊，这事儿也办完了，那个礼钱，你和斯明打算怎么分？”

　　付景之立即听出他是想要收的礼钱，淡淡的说：“我和斯明钱都够，你拿着吧。”

　　闻言，付海的双眼冒出亮光，“真的？”顿了顿，他笑着说，“爸这事，我没出多少力，都是斯明忙前忙后，照理说我拿这钱理亏不是。不过啊，你和斯明不缺钱，我就存我那户头里，等你们需要的时候，跟我开口，我一分不少都给你们。”

　　给付海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付景之太了解他这个舅舅了，这么多年，还是死性不改。他懒得拆穿他虚伪的样子，说道：“省着点花就是了。”

　　“知道知道。”付海疯狂点头，他眼珠子一转，眼神闪烁的问：“那什么，景之，之前我和你外公住的那套别墅，你怎么打算？”

　　付景之顿时谨慎的看向他，这一眼盯的付海内心一慌，赶紧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问问。”

　　“单纯的问问，还是想要别墅的房产证？”付景之的语气冷漠了下来。他还没忘记，付海曾经把他坑的多惨，如果不是徐太衡出现及时，说不定他现在还被沈聿洐束缚着。有了前车之鉴，他断然不敢再掉以轻心。

　　“问问。”付海眼神很慌乱，怕被付景之看出什么，赶紧说：“没事了。走了。”

　　付景之冷冷的看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那套别墅的房产证在他手里，既然外公走了，付海一家人还想继续住没问题，搬走换个地方住他也会帮忙出钱买一套合适的房子给他们。但，房产证，如何不会给付海。

　　处理完事，付景之和杨斯明坐车回了市内。

　　今年过年，付景之随杨斯明回家，年初五林殊容说想去他家坐坐，赶紧开车回去买菜。

　　下午5点，林殊容、沈聿洐带着沈锦书来了，沈聿洐能来让付景之和杨斯明都有些意外。可来都来了，也不能说啥，只能把人往屋里迎。

　　沈锦书最是缠付景之的，见了面第一时间要他抱，赖上了就不撒手。

　　五人简单寒暄后，杨斯明起身去厨房做饭，林殊容示意沈聿洐也去，付景之说：“他不会做饭，去了帮不了忙，斯明一个人可以。”

　　沈聿洐像是想证明什么，坚定的说：“我可以。”

　　林殊容赶紧说：“阿聿他会做饭，让他去吧。”

　　付景之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表态，沈聿洐僵了几秒，被林殊容推了一下才走。

　　他一走，付景之看着林殊容说：“你有事跟我说？”

　　“是。”林殊容笑了笑，“被你看出来了。”

　　“你们根本没打算隐瞒。”

　　“我想反正都要说，那就大方点。”

　　付景之将沈锦书放在地上，从果盘里拿了一颗小熊棒棒糖，边拆边说：“他们俩都不在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林殊容盯着付景之手里的糖，缓缓说：“阿聿之前对你说过了吧，关于小书。”

　　“说了。”付景之抬头看向她，“你们考虑好了吗？”

　　“阿聿想离，我没有考虑的余地。”说到这里，林殊容眼里流露出落寞与伤心，还有些许的无奈。

　　付景之听出些许意味，回头将剥好的棒棒糖送进沈锦书嘴里，“小书乖，把遥控器找来，付叔叔给你放动画片。”

　　“好。”沈锦书欢欢喜喜含着棒棒糖朝电视柜跑去。

　　“小书呢？”付景之盯着沈锦书的背影问。

　　林殊容叹气，目光追向沈锦书，“就像你说的，小书留在沈家早晚会出事，他会跟着我一起离开沈家。”

　　付景之心中怅然，“未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打算。不过，”林殊容对上付景之的眼睛，“我想为小书谋个好前程。”

　　“愿闻其详。”

　　“付景之，你那么爱小书，不如我将他过继给你，你当他爸爸吧。”

　　此话一出，付景之愣住了，不解又意外的看着林殊容认真的脸。

　　“我和阿聿都相信，你能做好小书的爸爸，你爱他，你比我们都爱他。”

　　“你们俩真是疯了！”付景之皱眉。沈锦书此时拿着遥控器过来，“付叔叔，动画片。”

　　稚嫩的声音令付景之心头一软，敛敛心神，接过遥控器打开电视，他忍不住怜爱的看着沈锦书的脸。他对沈锦书好，不是因为想当爸爸，仅仅是因为喜欢。而且，他觉得，他只能做好叔叔，做不好爸爸。爸爸这个位置，对一个孩子来说，太重要了。他难能胜任？

　　电视打开了，却不见调动，沈锦书侧头，瞧见付景之在他看他，提醒道：“付叔叔，动画片。”

　　付景之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赶紧调出沈锦书爱看的《猪猪侠》。片头曲一响，打破了客厅怪异的气氛，沈锦书跟着唱唱跳跳，对周围一切毫无感知。

　　付景之再次看向林殊容，“这件事，我恐怕……”

　　“不要拒绝。”林殊容打断他要说的话，“阿聿说，他认识你十年，对你的为人十分信任，你来照顾小书，比谁都合适。”

　　“可是我和沈夫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让我做小书的爸爸，她第一个不答应。”这也是付景之担忧的问题，苏沅因为沈聿洐嫉恨他，仇恨未消，沈锦书若是叫他爸爸，不知道这仇恨会演化到什么地步，他无法预料。

　　“你的顾虑阿聿已经考虑到了，他会处理，一定不会委屈了你。”

　　付景之还是觉得不妥，便拒绝了，林殊容还想劝劝他考虑考虑，见付景之态度依然坚决，只能作罢。

　　晚上睡觉时，付景之把这件事琢磨来琢磨去，还是不敢答应。

　　黑暗中，身边人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思虑，转过身抱住杨斯明的身体说：“斯明，你最近怎么总是咳嗽？”

　　杨斯明动了动身体，将付景之抱的更紧，“许是天太冷了。”

　　说罢，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付景之轻轻顺着他的背部，担忧的说：“一直咳下去不是办法，明天去医院看看吧，要是感冒买点药，要是别的问题，早发现早治疗。”

　　“我真没事。”为了让付景之安心，杨斯明温柔的吻了他的额头，“你刚才一个人琢磨什么呢？把我晾一边不管不顾。”

　　“不行，明天必须去。”付景之强硬道：“你咳嗽不是一两天的事，是很久了，知道吗？杨斯明。”

　　被呼全名，杨斯明乐了，“知道了知道了。明天一定去，好不好？”

　　付景之往他怀里缩缩，“我陪你去。”

　　“好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