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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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3/15:30/Curtis：你看这个！哈哈哈哈哈粉丝群里的，多么刁钻的角度啊，你当时在哪里被偷拍了？】【附件可展开图片】
手指向上滑动了几下。
【11/19/03:15/Curtis：猜猜是谁今夜加班到凌晨五点，原来是我，如果今夜回米德加的话请不要大意享用我空荡荡的房间~】
【11/15/12:00/Curtis：怎么有点想吃牛排啊？一会儿见面吧。】
【11/10/11:36/Curtis：出息了！速速洗干净身体等待侍寝，宇宙部拍摄到超——具有历史意义的画面，迫不及待邀您共赏！】
【11/10/12:06/Curtis：晚安，萨菲罗斯。】
非常用力地划拉几下，拖到上面的对白，你想起某一次看起来空落落的柯蒂斯躺在病床上用还被魔晄中毒迫害的双眼央求你不要轻易离开的话。
【7/20/9:01/Curtis：我知道了，请你小心。】
【7/20/9:07/Curtis：萨菲罗斯，快点回来啊。（落泪小黄人表情包）】
很少有人盼望你回来。
最后，邮件界面的快速定位条被指甲锁定，拉到最顶部。来到你们第一次见面后用邮件对话的那天，那个时候的柯蒂斯还没有坐上治安维持部副部长的宝座，你却已经是个声名鹊起的英雄。
闪亮亮的银发美人——也就是你，很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柯蒂斯时，她眼里的光彩有多么耀眼，面孔有多么清新，她被当时的老社长引荐站在室外训练场高台上，三等兵和普通士兵列成方阵站在很远很远处站着军姿等待检验，二等兵则陪同你站在近处仰视他们，视力极佳的你可以看见海德格点头哈腰对自己权力被分散表示心悦诚服。
“这位，是今后和海德格一起管理治安维持部的人，你们也许见过她，她是宇宙开发部的部长，今后同时是你们的副部长。”老社长哈哈大笑，自作聪明补充“别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敢看扁她！”
“我是柯蒂斯·神罗，没什么事情的话解散。”她的口头介绍如此简单，傲慢和骄纵扑面而来，似乎把“关系户”这一头衔坐得实实的，底下的战士们心知肚明，都用一种“果然如此”的目光打量这位过分年轻的上司，她美丽的长发荡在空中，发尾稍稍带卷，眼睛淬炼血统赋予她的高傲与隐隐约约的善意，裙子和风雨衣都是入流的时尚款，腰袋里一看就塞满有钱任性的高阶魔晶石。
除了1st，其他人撤下吧——她说完，走到你跟前，和你简单不失礼节地攀谈了两句，具体谈话内容已经模糊，总之她落落大方与你交换了联系方式，你记得她的声音很雀跃也很克制，上扬的尾音总是显得骄傲自持，近看她的眼球居然是灰色，和她堂兄的眼睛很不一样。
此后的两周都没有碰过面，直到某日清晨三点她传来邮件。
【萨菲罗斯先生，我看了你近半年的任务汇报，完成得很出色，特批一周假期。】
这倒是很意外，无缘无故给了你一周假期，过去还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你不由询问刚晋级成为1st的另外两位伙伴，“新来的长官，有给你们特批假期么？”
“假期？为了什么的假期？”安吉尔看起来一头雾水，杰内西斯看书很入迷压根不打算回话。
“我知道了。”你听见自己这样说完，左手收起正宗离开了训练室。
这本来是个小插曲，你无所事事虚度光阴打发了一周假期，多数情况都是在模拟训练场和幻境里的魔兽打斗，偶尔跑到少有人出没的街尾巷角散步......可是......她给得实在太多了，一个月她两次提出：【如果累的话，特批你休息两天。】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这莫非就是传闻里所说的要被裁员的前兆？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树立威信，需要把自己的心腹培养成部门里的主力，把那些从前不属于自己管辖的无关紧要的员工用奇奇怪怪的理由透明化，然后某一天因为他左脚先进公司而大为不满、义愤填膺，终于把他开除？
你想了想，在神罗生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和你提过辞职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题。
“怎么可能会开除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痛苦得捂嘴大笑，好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能的吧，放弃星球最顶级的男人。”
她对你的赞美溢于言表，恨不得用世界上所有褒义词组把你淹没。
“好啦，萨菲罗斯先生，我知道了，为了不打破你的日常，你想怎么样去做任务就怎么样做任务，有需求请向我提出来。”她的表情实在很生动，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谈吐说辞都一览无余展现她是个开朗的人。
总是望向天空的灰眼睛亮晶晶的，治愈魔晶石一般发着夜间退潮的海洋柔光。
“是我错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过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
“是什么？”你看见她办公室里极简的装修，不似前部长海德格一样喜欢往柜台上垒砌一些勋章和奖杯彰显自己战功赫赫。
她的所有必须品加起来不过一个抽屉就能装满，一百三十平的房间空得像刚刚收工交付屋主的样板房，只是在落地窗前立了几台硕大如牛的机器，你知道那是用于天文研究的设备。后来你们关系很熟稔时你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装修天天生活的地方，她搂着你的脖子温存着告诉你：
“我随时准备好了和萨菲罗斯亡命天涯呀。”
......这当然不会是真的吧，在没有遇见你之前，她就已经如此生活了。你看见那时被睡神拖住躯体的她说完后马上因为体力不支倒在被褥内小声呼吸，眼皮酥动，嘴唇翕合，随着吐息节奏传送柠檬香橙气牙膏味。你觉得有些愧疚，今天也是因为你没法对她的体温放手，折腾到了后半夜，她一躺下就开始做梦，她的睡相真好，就寝时无论多困都面对着你的方向入眠，偶尔起夜蹑手蹑脚松开你的手，再光着脚回来，并不马上继续睡，而是盯着你假寐的脸看会儿，发出无声的嬉笑，发出几句你听不懂的感叹音黏糊糊地流进你的怀里闭眼。
有时候会压住你的头发叫你只能维持一个姿势动弹不得，那确实是头发养得太长的问题，不能怪她......
回到聊天。
“不是严肃的事情，我过目了特种兵战士们的补给品和公寓设施，做得太抠门了，今后我会安排每月的身体素质检查，还会给每位2nd以上的战士专门配一名到两名药剂师管理身体健康，家装师和营养师也换了新的，你只需要坦率接受这些就好了。”
她坐在办公座椅上双手做成桥型撑头，“你是最重要的存在了，哪怕是为了神罗也要给你最好的不是么？”
她真的换了厨子，训练室储物柜里除了巴诺拉果偶尔运输进来一些很沉重的食品箱子，里面有星球上匮乏的蔬果、趁手的武器、跌打损伤专用小型医药箱、还有重工业城市千金难求的鲜花。
“这位柯蒂斯小姐真是体贴和善的人啊。”安吉尔由衷感叹，他二十出头就开始蓄胡子了，面相离未来的“众人的父亲”一角相差不远。
“花也算必需品么？”杰内西斯抨击她，转头还不是从花瓶里取了几只色彩绮丽的骨朵夹在本子里当书签。
“萨菲罗斯，看样子，柯蒂斯小姐非常看中你啊。”安吉尔说。
“又是因为那种原因吧。”——对巅峰人物的慕强心、看见英雄的脸就走不动道的那种爱慕心，杰内西斯没有把话补充完，很不舒爽地哼了一声。
再往后面，时光过去了好久，你在天空瞭望台巧遇过她不少次，她痴迷仰望天空，频繁注视四季变更的白幕，治愈魔晶石一样柔和的眼睛里面总倒影空中的云朵，因为碰到的次数多了，交流也多了起来，发信息也逐渐频繁，你去她的办公室里做任务汇报时，她总给你个大大的笑脸。
偶尔有闲言碎语传到你耳边说着她爱慕你的事情，你不以为意，她只是对所有人都友善罢了。
因为她确确实实关心着她的属下和公司大小事务，事无巨细喜欢自己操手解决所有问题。
她是个很爱逞强的人，不喜欢暴露自己情感上的脆弱，兴许是天性使然又或者是成长环境的缘故，她总对周围人充满戒备，从不开诚布公，你能感觉她满腹心事，怎么也不肯说，自己悄悄把一个个小秘密打包装进精美可爱的彩色糖纸，自己哄自己尝下，别人问她“苦吗”时，她会毫不留情地回答“甜得很”。
对，这都不是你该管的。比如拼命锻炼和拼命工作轮番上阵把自己折腾到营养不良的地步；比如一言不发跳到魔晄炉里寻死，比如突发奇想冲到战争前线受了严重的伤。
问她也不会告诉你答案的。她有自己的理由，她的选择都有意义。
......
柯蒂斯对待三位1st都是一样的，果真如她在巴诺拉的笨苹果香气里所言，对自己是最特殊的吗？可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比谁都担心杰内西斯的身体健康，只要杰内西斯当着她的面捏太阳穴，她便会着急忙慌亲自诊脉。他比谁都在意扎克斯的任务进度，她对安吉尔也一直笑脸迎人。
她会突然消失，然后满身疤痕出现在你面前询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她总和部下们掩人耳目轻声交流，几位经年累月负责监视她的黑衣男人恨不得在她与你剧院看戏时坐在她身侧和她共享同一桶爆米花，她总留意手机邮箱内的信息，注意粉丝后援会的及时动向，她和路法斯下车返回公司的时候还是上午九点整。这一夜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你能问出口么？
她知道你的密码，更夸张之处在于，她是神罗，她兴许知道全天下人的秘密，她是块干燥渴水的知识海绵、是宇宙黑洞里的星芒，是快要开口但马上关闭的无情之唇。
割裂的情感、割裂的做法，一面说着爱，一面在你们之间立下高墙。
你想起来曾经出任务的时候被村民们围观的事情，那是个勘察类的任务，也许碰巧是某位三等兵的故乡也许那次神罗保密工作做得有纰漏，总之你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异样。
村民们就站在附近齐刷刷等着飞机降落，一等你落地就靠拢过来，一副万人空巷众望所归的惊喜神情，人流量把你和几位部下挡了个严严实实。原来本村和隔壁几个村庄的百姓们都听说了1st会来此处魔晄炉做任务的小道消息，天刚破晓就携家带口跑来看热闹。
认出你的人叫着你的名字，虽然素昧平生但好几位裹着头巾的妇人热情送给你们一行人水果。
那时一位褐色短发的农家女孩叫住你，对你说了很多表白心意的话，意思是曾经被你无意间救过性命，非常感谢你。
“请不要这么说，”你听见自己的声音比独处时放快了一些，其中的客套有时自己也不想多听，“战士不该打扰到普通人的生活，今晚我们就会启程离开。”你怀疑神罗公司对你的个人形象包装已经深入全星球生物的骨髓。
她低着头红着脸，抬头时眼里带着那种不舍的湿气，还有被刘海潜匿的狂放痴迷目光，在这过去20多年里，除了惧怕以外，这种目光是你最熟悉的。
这就是爱么......
柯蒂斯·神罗也是这样爱你的吗？而且...你居然...接受了...
她缓慢睁开眼睛，鼻子跟着远离你的鼻子，唇珠上挂着晶莹的液体，心律不齐似得娇声喘气，就像个刚冲刺跑完八百米但硬憋着呼吸节奏不想被人看不起的高自尊心孩子，治愈魔晶石的光芒隐射在鼻尖，太用力的舌吻导致她嘴角泛红。
比起第一次过夜她害羞得抖成筛子那会儿，这次你们已经自然多了。此时此刻、浓情蜜意、两情缱绻，她趴在你的身上欺身压着你的前胸，你很想问问，为什么爱着你的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杰内西斯看着扎克斯看着路法斯看着安吉尔，看着文件、看着天空，看着远处。
“你在看什么？”
“看星星啊。“
你怀疑自己听错了，漆黑的公寓里只点着床头微弱的氛围灯，一地旖旎的夜色顺着防紫外线的窗帘流苏下摆鱼贯而入。“星星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她吻了你的眼睛，你没来由感到踏实，轻飘飘的身体终于有了落地感，这招对你很受用。
“你的眼睛不就是星星么。”
“你的眼睛才是.....”
”萨菲罗斯你知道么？同一个国家不同季节白天最长的一天和最短的一天相差可以有不止五小时，不知道这个星球上黑夜最长的地方哪儿。”
你随口报了一个地名，把放在她腰肢上的手伸长了拨弄她耳坠上的杏白色珍珠饰品回应她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她震惊的时候眼睛会瞪得很大，两只手臂都不由自主高举，差点从你身上倒下来，连忙扶正，温暖的大腿蹭着你的腹外斜肌让你觉得很舒服。
说实在，要不是过早浸泡在权力和政治的染缸里，从小背负神罗这个姓氏被办公室的防弹玻璃门束之高阁，她这样的女孩儿大概会活泼开朗、无忧无虑、天天大笑。“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你还关心除了任务以外的这种事。”
“前年任务途中经过那个地方，苦夏的下午三点左右天就全黑了。”“因为黑夜漫长，空气干爽，很多旅人特地赶去目睹一年一度的流星雨。”
“流星雨。”“我也想去！萨菲罗斯！”
这次你们说了好多话，用柯蒂斯原话来形容就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哲学，又从人生哲学扯到了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你们都怀着隐秘的心事，幼稚以为只要身体离得足够近，心的距离自然也不会遥远。
黑色的鸦羽、末端沾湿的正宗、附着在风衣腰带结上的66层污浊臭气、电梯里的窸窣谈话、塔克斯狐假虎威的闲言碎语......不止这些，大家、全都会唾骂嘲笑你们二位的爱情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