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旧日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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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揭晓。
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半，那个提着早餐拖着长刀晃晃悠悠踱步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这倒也在山本武的预计范围之内。他和斯库瓦罗决定让Passero学习冷兵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强化幻术的方案行不通——唯一能教她的幻术师自有打算。
但昨天在饭桌上，绰号为毒蛇的瓦利亚雾守表现出了对Passero的兴趣。
幻术天赋……再一次用力挥出球棒，山本武回忆着玛蒙的话。
斯库瓦罗话里话外不太看得上Passero的身体素质，山本武却觉得没什么问题，Passero体能的差只是和杀手们相比，斯库瓦罗眼光太高，而云之战时他又不在场，因此也没见过Passero漂亮的侧滚翻落地——如果换成校园里的同窗，大概他们在被Xanxus扔出云之战场的时候就摔伤站不起来了。
通过素振这种兼具力量训练和优化姿势的练习提高身体素质自然是好，但这也未必要求Passero一定要在剑术上有什么成就。况且明明是剑术的实战却被Passero嵌套了重重暗示，怎么看她都是对幻术更感兴趣。
而兴趣往往是天赋的指引啊。山本武握紧手中的棒球棍，重新调整姿势，正是他在对战中创造的时雨苍燕流第九式起势——如打棒球的持棒姿势。
既然Passero的天赋在植入暗示和幻术上，那顺应天赋提高战斗力没什么不好。他这样想着，然后挥出似刀法似击球的一击。
就像他的时雨苍燕流一样。
现在玛蒙似乎愿意教Passero更深入的技巧，那他也不会像斯库瓦罗一样继续抓着Passero练剑。翘一天练习就翘一天，反正他来这里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教人剑术——
“果然还在这里啊，山本武。”小婴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山本武挥出的手臂猛然收力，转身看去。
训练室门口正是他念了一个早上的人。你头发散乱面色阴沉撑着门，戴着兜帽的神秘小婴儿从你身后飘了进来。
眉眼间黑气笼罩，衣服套得皱皱巴巴连腰带都没扎。你这副明显起晚迟到又不想上学的不爽样子看得山本武既错愕……又想笑。
他也确实轻声笑出来。
你抬眼用生无可恋的死鱼眼瞪他。
“抱歉，抱歉。”他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早啊，Passero，还有玛蒙！”
要是知道山本武发笑不仅是因为你衣着凌乱随意，更因为你没了平时装出来的成熟大人架子，看起来和国中同学没区别，你绝对会抽出刀与他再战三百回合。
但你不知道。
你把刀抱在怀里当拐杖倚着听玛蒙和山本武说话。
山本武问玛蒙这么早带着你来有什么事。
玛蒙说继续剑术训练，还装模做样看了一下时间，“这时间对你来说大概也不算早。”
你在玛蒙身后翻白眼。
六点对于山本武这家伙来说当然不算早了！但是对你来说很早啊！你在山本武来之前一直是六点钟才刚刚睁眼，怎么会在自己挣来的休息日里，在六点钟衣着齐全地站在训练室里。
明明昨天打败了山本武，说好了赢家可以休息一天的啊？
你在四点半的时候清醒了几秒，房间静悄悄，没有任何翘课被斯库瓦罗发现的迹象。
这也不算翘课，如果之前还是山本武教你的话，但你赢了他（不管手段是否光彩）之后他就不能再算你的老师了，所以准确来说现在应该叫翘了与同学的约会……你舒了口气，困意又翻涌上来。既然是约会，就算斯库瓦罗拉你起床你也有资格拒绝了……
舒适的好眠只持续到黑暗说话。
“你选贝尔还是山本武叫你起来？”
你睡意朦胧：“我选……”
直觉雷达突然报警，你猛然意识到梦里黑暗发出的嗓音和幻术老师的声音一模一样。
被玛蒙整治的条件反射让你一个鱼跃从床上坐起。“我起来了！”
山本武的话让困倦的你有点感动。
“还要继续练刀法吗？她昨天已经赢过我了，我没有什么可教给她的了。”
玛蒙戳破他：“那种输赢有多少水分你应该清楚。”
“再者说训练她也是为了你自己。”
“嗯？”
山本武凝神，他想起玛蒙有点预言意味的粘写能力。在餐桌上贝尔菲戈尔笑嘻嘻说玛蒙是第一个发现小麻雀天赋的人。“重视到苏醒后也要执意去现场观战呢。”
当时带着紫色兜帽的小婴儿坐在高脚凳上，用着Passero给他特意准备的塑料小勺和迷你刀叉。他没直接认同贝尔，“一种强烈的冲动让我进行粘写，而结果显示云之战会出现一个不能错过的神秘客人……现在看来确实是在幻术上的可塑之才。” 被表扬的人眼神警惕，抽搐的嘴角显示出尴尬，塞了几口饭就说吃饱了回房间了。
他相信斯库瓦罗不会把十年后的事情乱说，或许玛蒙又通过粘写知道了什么。
玛蒙往前飘去，递给山本武一个丁零当啷的小东西。
“虽然是九代首领同意你在瓦利亚借住，但Passero给你提供了超出接待标准的待遇，这部分理应收取相应费用……”
山本武接过，专注翻那上面作响的小装饰，对玛蒙的话只不住点头。
你无聊地用刀把抵着下巴，看小羊羔被骗进资本家的陷阱。这小孩还点头呢……他都不知道他这一点头能欠出去多少钱。
“……但我不想给自己增加麻烦，所以给Passero的训练就当作债务抵扣了，接下来还有四天才可以付清费用。”
看吧。你本来就就拄着剑从下往上看自己老师，闻言更是轻松地又翻了一个白眼。他明明可以直接强迫你给别人训练，却还多送了你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债务！山本武啊你下次点头之前可长点心吧！
山本武完全感受不到你内心的吐槽，他拎起来那串东西问玛蒙：“这是……”
你也产生了点好奇，伸脑袋望过去。
看着像是一把钥匙，下面挂了写着房间号的小铁片——你前几天刚交了一把一模一样形制的给山本武，一下子就看了出来——还挂了一个金属装饰。
那形状看着有点熟悉。
“这是Passero房间的钥匙？”
——？！你立刻上下口袋全部拍了一遍，然后发现自己凌晨随意扯出来的是一件新制服，口袋空空什么都没有。你也不拄着刀了，迈开腿拖着刀挤进两人之中。
“嗯，她房间的备用钥匙。”玛蒙飘得足够高，还没有被你撞开。
凑近了你看到那金属装饰果然是你定制的麻雀图标。
“四天训练一天都不可以少。今天人我带来了，之后几天她缺席就由你叫她起床。”
你气得牙痒痒，伸手要去捞自己失踪了两天的备用钥匙。
指尖刚碰到麻雀尾巴，金属麻雀就飞得无影无踪。
山本武认认真真把钥匙放进贴身内袋里应承玛蒙。“嗯，我明白了。”
——明白个什么啊你还什么都不明白呢！
“不过，不是说Passero的天赋是在幻术之上吗？”山本武看了你一眼，“练习剑术也会练成幻术的话，或许去雷击小队做一些基础性的体能锻炼会更适合她？”
他觉得你很奇怪。你不是话少的人，或许在他刚来的几个小时里你装得很好，除了必要交流都绝不开口，但发现门被玛蒙拆了之后你就恢复了短信里的话痨人设。
山本武听过你借着师徒关系痛斥玛蒙，现在正是你继续吐槽的好时机。
但你自打进门之后就没有说过话。
“这不必担心。”玛蒙道，“我在她的大脑里下了一个幻术，只要说话就会爆体而亡。”
你扯扯嘴角对惊讶的山本武露出一个冷笑。说了这家伙完全不明白啊！要不是醒来就被下了幻术，你能乖乖听他们聊天聊到现在？
“所以她要不然靠自己体术打败你，要不然就破解我的幻术，或者找到新的不依靠嘴的发动能力的方法。”
“接下来几天，既是幻术也是剑术的训练。”你觉得他平静的语调暗藏了看热闹的快乐。
魔鬼，小婴儿都是魔鬼！你一怒之下怒了一怒，也不敢说话——谁知道这个魔鬼说的是真是假，你不想用自己的生命给小婴儿证明。于是握住刀柄，左手往后推了一把刀鞘让苗刀顺利出鞘。
举起，目标是山本武。你心里对小羊羔道歉。
对不起了山本武，凭那个专攻信息传递的偏科幻术绝对赢不过玛蒙，那只能利用一下你的善良了。
计划很好。
然而刀还没举平，手腕就传来电击般的剧痛，沉重的苗刀差点脱手。
你猜你表情一定很扭曲，因为山本武脸色一下子变了，立刻语气极冲，近乎训斥地让你松手。
等等？训斥？
一片混乱之中，你左手使劲掐着右手手腕试图让疼痛从内部转移到皮肉上，右手死死捞着刀防止磕坏斯库瓦罗的宝贝藏品。山本武一大步闪到你身侧一手抢苗刀刀把，一手掰你抓死刀把的右手。玛蒙飘在空中幽幽说“想装病让我给你解开幻术可不行。”
你又急又怒，也说不清更生气玛蒙恶意解读还是气小羊羔突然顶你一下，又或是气破不开幻术，只能咬着嘴唇防止自己脱口而出什么会爆体而亡的语气词。
你狠狠瞪着山本武，见他看你，又用眼神往手上瞟给他示意：松开我！再磨叽我要疼死了！
山本武语气缓和了点。“你松开手，刀太重了，这样手腕会废掉。”
你当然知道这样手腕会废掉了！可如果砸了斯库瓦罗的宝贝，说不定你人整个都废掉了！你简直想咬小羊羔一口。
罪魁祸首之一在你头顶又幽幽地长叹。
你那时候不知道玛蒙故作神秘在那里叹什么气，直到山本武终于领悟到，或是自己想到要先把刀保住，你们俩的相持结束，你才顿悟自己的幻术老师叹气的意味。
在抢刀的那个混乱时刻，你为什么不直接往山本武脑子里塞信息而选择用眼神沟通啊？
难怪玛蒙周身一股看傻子的气场。
……
你捏了捏眉心觉得头疼。你心理素质没那么差，不至于被一个四天前的失误困扰到现在。脑袋疼更多是因为玛蒙的幻术训练。
他说让你破解说话就会死的幻术，但是找什么突破口，怎么使用能量完全没说，甚至连破解的标志是什么都没告诉你。
你闭嘴闭了一天半，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试探性地说了一声Hello。
第一个听到这句话的鲁斯利亚十分欣慰。
列维从旁边探头出来，接了一句“the world。”
你问列维博士学位修的是计算机专业吧。
总之，在头痛了一天半之后你以脑袋好像要炸了的代价解开了说话限制，又过了一天你的右手腕终于恢复灵活度——虽然山本武喊得很及时，但你们俩各持己见很久没达成统一，最后救下来的只有斯库瓦罗的宝刀和你的小命。瓦利亚的医生诊断之后说是由于你前两天练习之中本来就有翻腕的恶习，实战训练之中又单手用了比日刀更重的苗刀，让本就受伤的手腕更是伤上加伤。
山本武表情严肃，估计他是想起自己因为过度练习伤了肌腱的经历。
不过你倒是没有太大所谓，心想正好右手坏了就可以专心和玛蒙学习幻术了。然而得知此事后斯库瓦罗立刻接手了你的训练，说既然如此，那不得不练左手持剑的单手剑了。
而你当时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只能看着自家队长明显要看不惯要搞你的表情吞了吞口水，疯狂摇头，然后逃跑。
终于熬到了赢过山本武的第五天，到了可以欢送小羊羔离开的日子。
想到这儿你几乎要喜极而泣。终于不需要一边练幻术一边练剑了！虽说身体素质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可主次矛盾要分得清吧。你是脑力派又不是运动奇才！
原先瓦利亚只有斯库瓦罗一个剑豪就算了，来了山本武这个可切磋的对象之后，斯库瓦罗的教学兴致就熊熊燃烧。骂了山本武还不够还要揪着你在旁边观战、给出分析再自己内化实践。
对着录像苦苦憋字的你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参加社会大课堂（春秋游）之后被老师要求写实践感受。最大的区别是高中老师不看你的秋游报告，而斯库瓦罗会对你的报告找茬儿。
你看着远处和斯库瓦罗道别的山本武。他这次又穿上来时的那套衣服，背着棒球和剑与斯库瓦罗说话。虽然距离远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你大概能猜到他脸上一定是那种爽朗的健气笑容——因为在瓦利亚过于罕见所以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他们二人再次一前一后站到一起，你就突然发现山本武这小孩是长高了，但身高还没赶上自家队长。
这就很奇怪了，上次在后勤办公室的时候，你是怎么忽略了斯库瓦罗显眼的银发，只先看到了小羊羔的呢？你漫无边际地想着，滴滴摁了两下喇叭。
汽车刺耳的鸣笛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你坐在驾驶座上看黑发少年回头，银发的作战队长举起剑威胁性地冲你挥了两下。而后山本武似乎笑着拦了拦，便挥手道别朝你的方向走来。
微风吹拂过亚平宁半岛的常绿森林，叶片与阳光一齐摇晃，晃在远处两人身上，也晃进你心里，晃得整颗心松弛又柔软。
你微笑地看着，没有想过这一幕会在未来支持你度过很多难熬长夜。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旧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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