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赫卡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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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凌晨三点，姜凛阿伽庇和埃塔米娜赶到了阿尔戈斯。
“没关系的，人生完蛋是很正常的。”姜凛拖着行李箱站在站台上，压低了鸭舌帽沿，遮住底下的黑眼圈，“死后自会长眠，生前又何必久睡。”
埃塔米娜摇摇欲坠，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你们去酒店睡会儿吧，我去找任务对象调查情况，早上交班。”姜凛把拉杆塞给阿伽庇，意识不清地拍了拍阿伽庇的肩膀，“早上见。”
让埃塔米娜把阿伽庇带去酒店，姜凛独自前往登记地点寻找最新一起失踪案的相关人员。
他赶到对方家中，已经是凌晨四点。不过房屋的女主人显然没有睡，知道他是被派来调查的人后，没计较什么就请姜凛进屋了。
姜凛事先就从当地公安机关得到了相关人员的详细信息。失踪的是这栋房子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海伦的关系很一般，即便他们有一个孩子。夫妻二人的关系恶化后都另有新欢，只是维持表面的婚姻关系而已。
海伦还没有入睡，纯粹是因为不久前才从夜店回来而已。
“就是这么个情况了——”海伦摊开手，“如果不是最近的失踪案实在是多，他这点事都不可能被人注意到。”
确实——海伦丈夫的失踪不过是数小时前的事，放在正常的情况下还不会被重视，但阿尔戈斯这段时间里已经出现多次这样的失踪案，这才被一并报给了他们。
姜凛：“您和您丈夫的关系很不好？”
海伦坦然地耸肩，“当然，我们一天也不见得会见一面，这事被发现纯粹是他运气好——可别怀疑我啊。”
姜凛忙着记录，眼都没抬，“我们暂时认为此案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他这段日子有什么反常表现吗？”
海伦：“哦！完全没有！该找情人找情人，什么也没耽搁。”
姜凛点点头，“这样啊……”
在海伦家的收获有限，姜凛又一连走访了其他几个报案人，完善了一下信息链。
失踪人员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关联，除了都是成年男性。
再次和总部沟通过，姜凛得知判断此案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的原因是位于阿尔戈斯的赫卡忒神庙里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赫卡忒女神在神话中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保护神，在她的地盘上闹出这样的事，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时候天色微明，但姜凛还是想去赫卡忒神庙看看，他毕竟放心不下。
只是他并不知道赫卡忒神庙怎么去，得靠问路。
“你要去赫卡忒神庙吗？”
姜凛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回头——是阿伽庇。
“你怎么在这？”他借路灯光打量阿伽庇，这笑意温和的神秘神明在夜幕里的存在感还不如一道幽灵，“你不该和埃塔米娜一起去酒店了吗？”
“我和她说过了，我放心不下，想来找你。”阿伽庇道。
睡了几千年，醒来举目无亲，唯一的朋友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能和陌生人一起去陌生的地方，不安也很正常。姜凛深表理解，反正总要有人看着他，是不是埃塔米娜都无所谓。
“我认识去赫卡忒神庙的路。”阿伽庇眨了眨眼，仿佛将要让一个秘密展露端倪，“是真正的赫卡忒神庙。”
真正的赫卡忒神庙——也在神庙废墟的原址上。
赫卡忒神庙算个小景点，但这时候还没有人。前往神庙的路上有一座墓园，守园人在小屋里点着灯昏昏欲睡。
姜凛对着守园人起了些兴趣，打算回程的时候过来看看，或许能打听出些什么，毕竟墓园总是出鬼神之说的地方。
他们来到神庙遗址，荒芜的废墟惨白一片，只能从大理石中窥见昔日的辉煌。
但真正的赫卡忒神庙不是这样。
阿伽庇牵住姜凛的手，手心交握处，有微弱的光芒亮起。这光芒迅速蔓延，将他们包裹，视线被遮蔽的一瞬间，两个世界在此交叠。
神庙庄严堂皇，彩绘精致的陶器有序摆放着，三面女神*的青铜神像被供奉在神庙深处，仿佛仍能在缥缈不定的诡谲命运里给予世人无谓的希望。
在人们的信仰崩塌后，不再被供奉的神明们将自己从人世剥离，进入了神明的领域。
而神庙往往是人世与神明领域的交叠处，在这里呼唤神明，真的有得到回应的可能。
他们走至神像前，阿伽庇让开半步，将姜凛牵到神像正面前，“你来呼唤她吧。”
姜凛愣道：“诶？为什么？”
“赫卡忒是命运的不确定性的女神，她会偏爱更有可能性的人。”阿伽庇笑笑，“况且，你们早就见过。”
姜凛：“几千年前？”
阿伽庇眉眼弯弯。
姜凛闭上眼，作为西风神的力量回归一小部分之后，他能够与外部的神力达成共鸣。神庙内的景象直接浮现在他脑海中，而面前的神像逐渐被赋予色彩。
“赫卡忒。”
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却隐约听见回声。女神的姓名在神庙中回响，是呼唤得到响应的证明。
“真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姜凛睁开眼，就看见身着浅紫长裙的女神取代了神像站在大理石台上。她翩然跃下，如一阵浅风从姜凛身畔掠过，“显然你还身处迷茫中。”
姜凛挠了挠头，“呃，算吧，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
女神看了他一眼，又转而面向阿伽庇，“看来你已经拨开了命运的浓雾，你知道我不会回应已经得到了结局的人。”
阿伽庇还是那副样子，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或许我只是想念蜂蜜薄饼了？”
不理会他的谜语，赫卡忒道：“你们定然不是来与我叙旧的。难不成是想像我那祭司一样讨一瓶能放到魔龙的魔药*？说吧，你们真正的来意。”
阿伽庇看向姜凛，因为状况外而尴尬站在一旁的姜凛收到眼神，咳了声，“咳嗯，我们在调查这边发生的连环失踪案，还有前不久在神庙发生的能量异常事件。或许您知道一些什么？”
赫卡忒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绕着他走过半圈，细细打量他，“我当然知道，但你又愿意用什么来换取来自我的线索呢？”
姜凛：“这也太不慷慨了吧？”
赫卡忒：“命运从来不是什么慷慨的东西。”
虽然在神话和演绎中是喜怒无常的女巫，但在姜凛看来，这位赫卡忒女神的脾气算得上很不错——至少比他在总部遇见的一些一言不合就要嘲讽他是个普通人的牛鬼蛇神要强得多。况且，他觉得既然阿伽庇把他带到这位女神面前，就意味着对方不会是太难相处的角色。
姜凛：“那我能用什么来交换呢？”
赫卡忒：“我并不给予收取报酬，但在将来，你得帮我一个忙。”
莫名其妙欠下一个人情啊。姜凛看了阿伽庇一眼，恰好撞上阿伽庇的目光。他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坦然地回望。
“好吧。”姜凛稍稍叹了一口气，“我答应。”
赫卡忒满意地笑了，“那些失踪者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相似秘密。至于我的神庙……前不久有一位常住客离开了，你可以猜猜她是谁。”
姜凛瘪瘪嘴，“就这么点线索？”
赫卡忒摇摇头，“更多的收获也意味着更高的代价。”
但至少也算是有了头绪，姜凛用他那逢年过节糊弄大姑二姨的阳光笑容向赫卡忒道谢，拉着阿伽庇一起离开了神明领域。
经过总部的培训，姜凛确实对希腊众神有所了解，但远不到清楚谁住在哪里的程度。可这会儿身边就有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用白不用，“赫卡忒神庙的常住客？你知道那是谁吗？”
“美杜莎。”阿伽庇半分关子也不卖，直接给出答案。
“美杜莎啊。”姜凛有些意外，“还真是个家喻户晓的角色啊。看来是场棘手的硬仗……交给埃塔米娜好了。”
毕竟伊西斯是埃及的最高神权者，就算只是人间体也很能打。
阿伽庇忽然又不走了，拨弄了一下姜凛的指弯，“我也可以帮忙的。”
他的眼中总写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仿佛把十二分的真心都掏了出来，叫天平上的重量轻过鸿羽，分毫的疑心都是残忍的罪过。
姜凛实在不忍，稍微躲开那目光，“……埃塔米娜应该能解决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要不就来保护我？你知道的，我的记忆只恢复了那么一点，所以力量也只有那么一点。”
阿伽庇好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被哄得开心了，便又笑着去勾姜凛的手，“好。”
这谁受得了啊！
姜凛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他可不想见到阿伽庇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两个成年男人手牵手一起走，也太不合适了——尤其是在希腊这种地方。
于是他只是用指尖与阿伽庇勾着，尴尬问道：“你很喜欢牵着手吗？”
阿伽庇显然没能领悟到这一问的深意，反而牵得更紧了些，“是你以前告诉我，只要牵着手，就不会走丢，不会分开。”
原来还是自己造的孽。姜凛欲哭无泪，只好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牵住了阿伽庇。
回程途中经过墓园，姜凛想起来自己还要去找守墓人打探些事。走近墓园，他却被门口的雕塑吸引去了目光。
这会儿天色稍亮了些，他才注意到墓园大门口真人大小的一尊石雕。也不知这雕刻者是有多老成，才能将人的情态刻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虽然石雕已被风雨侵污，但显然也是被人定期打理的，难怪篱笆上的爬山虎没有攀上石雕。可以看出主人公是个年轻男人，苍白无色的面庞上能清晰地看出幸福的笑意。
姜凛敲开了守园人的窗，“您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赫卡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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