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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烟州掌柜” ...

  •   因此,就连一同来宣旨的钱公公脸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袖口,领子皆被汗水所浸湿。
      赵之宜同彩璃坐在马车内,虽稍稍有些闷热,但用蒲扇轻轻地扇,或吃一些冰糕便十分舒坦,凉爽了。
      许寒州一行人赶到京都的这一天,似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似终于能够摆脱这一困境。
      远处奔驰的宝马,脚下荡起的沙土弥漫在空气当中,雾蒙蒙的一片。
      赵之宜在车上听见声音,便掀起车帘的一角,朝远处望去,待看清领头刘大人的样貌后,才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便收回手,在马车中戴上白色的帷帽,下了马车,同钱公公站在一处。
      这一日的温度也是有些高的,但好在秋风习习才不那么酷热。
      赵之宜身上穿着淡粉色的纱裙,风吹过时会带起一点裙角,显得格外仙气飘飘。
      许寒州骑马跟在刘大人之后,而刘大人在不远处看到接待他们的是钱公公后,便一刻也不敢耽误的,下马作揖。
      “真是劳烦钱公公您跑一趟了。”
      刘大人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乐呵呵地看着钱公公,钱公公则是一挥浮尘,有些趾高气昂地看着刘大人,而余光则是瞟到许寒州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许寒州见刘大人如此举动,自然也是跟着下马作揖。
      钱公公从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小心地将其打开。
      “千骑将军许寒州听旨!”
      钱公公尖锐的嗓音一出,四周的人皆行跪拜之礼,包括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但其中许寒州却仅仅只是行了军礼,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其实这并不是他有意而为之,他是当真不懂得这些规矩礼仪什么的,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以为只需要行军礼即可。
      而杨枍之所以知晓一切,还是因为他爹曾在京都教过书,他自己读的书又多,所以在看见许寒州行错礼时,心中也是顿感不妙。
      果然,钱公公的双眼一眯,死死地盯着许寒州。
      “大胆,许寒州!你听旨为何不行跪拜之礼,是否是对皇权有所不屑?!”
      钱公公在来之前,便心中明了,赵璟珩对许寒州的态度,所以当下对其的态度自然也是相当恶劣,更不用提许寒州此时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钱公公刚想再说些什么,治其的罪,但却被赵之宜所打断。
      “钱公公,我朝有先例,掌管一军大权位居三品以上大将可免跪拜之礼,若我记得不错,许将军已然位于三品以上了吧。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等小辈也不好打破是吧?”
      赵之宜声音平静悦耳,极有辨识度,因此先前并未认出赵之宜而此时跪在地上的刘大人慌忙地朝着赵之宜行礼。
      “下官眼拙,未能认出九公主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而赵之宜自然不想搭理面前这位惺惺作态的刘大人,他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赵之宜可是一清二楚,这可多亏了她师父的教导。
      至于钱公公,他自认为自己是跟在赵璟珩身边的老人,在宫里也算有一席之地,当下被个女娃娃直接夺了脸面,脸色自然不太好看。
      许寒州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面前的三人,眼神在三人间游荡,最终落在了赵之宜身上,透过那层隐隐约约的白纱,二人的目光相互交融,都带着探究的意味。
      最终还是钱公公的一声哼笑打破了这几人间的寂静。
      “九公主教训的事,是咱家不懂规矩了,既如此,咱家便给许将军陪个不是了。”
      过多的话,钱公公也不想多说什么,他也只是来替赵璟珩来宣旨,没必要惹出一番不愉快来,便重新展开手中的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千骑将军许寒州舍生忘死,恪守本分,多年来驻守边关有功,朕甚感欣慰,特赏其黄金百两,绸缎百匹,府邸一座,钦此。”
      “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钱公公走上前,将圣旨交到许寒州的手中后,便眼睛一横,浮尘一甩,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马车上,丝毫不管一旁站着的赵之宜。
      赵之宜也不恼,习惯了这宫中人人自以为是,哪边风大哪边倒的做派,便也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随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朝着热闹的京城中驶去,刘大人也和随从们进了城,这场闹剧的开篇才算告一段落。
      许寒州手中举着沉甸甸的圣旨,眼神径直地看向渐渐没了踪迹的马车,眉头微微紧簇。
      杨枍站起身,轻轻打去衣服上沾着的尘土,朝着许寒州走来。
      “怎么说,你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怎么连朝堂礼仪也不知。”
      杨枍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抚到身后,见身旁的许寒州丝毫没有反应地看着城内,便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
      起初杨枍似感受到他的一些疑虑,心中便还有一些窃喜,心想这位没心没肺的大少爷竟然也开始注意一些细节,便出口想着要解答他的疑惑。
      “你也不用疑虑,九公主自幼便养在太后跟前,太后让她来迎接,也并无可能,至于她的伶牙俐齿,应当是在宫中生活磨炼出来的。”
      “不是。”
      “什么不是?”
      “他们人都走了,谁带我去新府邸啊!”
      许寒州的话一脱口,杨枍便顿感无语,果然许寒州永远都是许寒州,不会凭空多张几个心眼。

      马车上,赵之宜已然摘去了帷帽,头发因为戴帽子而有些毛躁,碎头发也多了不少。
      赵之宜从让彩璃带的箱子里翻出一本还未看完的书,在等许寒州的这几日里,已然落下了不少课程,为了不荒度光阴,只要一有时间,赵之宜便会看一些书籍。
      但书看多了,难免也会感到无聊,因此女孩子天生便有的八卦心理便油然而生,赵之宜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一旁聚精会神地整理着笔墨纸砚的彩璃。
      “彩璃,你方才可看清许将军长的是何等模样,可是如传言中那般长得五大三粗,不忍直视?”
      被自家公主这么一问,彩璃自然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仔细地回忆起方才的场景。
      “回公主,奴婢方才也未细看千骑将军,不知其长得是何等模样。”
      听了彩璃的回答,赵之宜这才想起,彩璃是个十分内敛之人,自然不会像那些寻常女子那般见到生人便仔细打量。
      只怕方才,她一直都是低着头,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呢,哪有功夫看一个男子长什么样。
      “好吧。”
      但话虽如此,赵之宜的好奇心未能被满足,心中还是有些感到惋惜,但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心,下次再出宫的话,定然将彩璃留在宫里,带其他的婢女出去。
      于是,赵之宜便重新看起书,但心思早已不在书上,而是盘算着如何在许寒州和赵璟珩之间周旋,才能不落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彩璃见赵之宜不在问她问题,也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做着手中未做完的活儿。
      虽然彩璃已经和自家公主一同生活了数年,但每每一和公主讲话,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升起一抹紧张。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在这伸手不见五指,又无任何照明工具的夜里,自然是早早的收工回家,在睡梦中度过这漫长的黑夜。
      因此,白日里热闹非凡的街道在此时都会变得寂静无比,只有微风拂过地面吹气地上枯黄的落叶,卷上房梁,吹进池塘,或是几个喝得有些醉醺醺忙着赶路回家的行人。
      在左丞相府中,书房内微微有些昏暗的烛光布满书房各个角落,将房内的一切照的一清二楚,偶有几块暗角不易察觉。
      严德章坐在书案前,手指一圈一圈的摆弄着大拇指上所戴着的玉扳指,眼睛直直看向刘大人。
      “我已经将消息传递给烟州各县的县令手中,只要陛下肯查,定然能找到许寒州想要叛变的证据。”
      严德章眉眼含笑,不在转动扳指,身体微微往前倾。
      “你知道的,我让你去烟州,可不止此事。”
      刘大人从衣袖中拿出一封账单,上面记录了华县以及烟州其他擅长锻造兵器的县城与莹夏的兵器走私记录。
      严德章看着手中的账单,笑声划过天际,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随后便将账单在一旁的烛火上点燃,看着其一点点被烧成灰烬。
      既然已经达成了他想要的结果,那这过程自然是不重要的,但也不代表着能让他人轻易知晓。
      烧完后,严德章吹去手中残留的一些灰屑,重新看向刘大人。
      “听说贵公子已经科举两次未中了,想来这次定然能够考取个好的功名,为我大燕效犬马之劳的。”
      闻言,刘大人顿时喜笑颜开,朝着严德章拱手作揖。
      “下官借左相大人吉言,在此替犬子谢过大人。”
      因此,刘大人回家的一路上心情都甚好,也仿佛忘却了在这之前发生的种种。
      见刘大人走后,一直候在门外的严管家便走了进去。
      “大人何必要为那刘二公子谋取功名,若他犯下什么过错,恐会牵连大人您。”
      严德章冷笑一声。
      “他爹便是个软骨头,一个半吊子的纨绔,随便安个官名在那摆着当花瓶,能犯什么过错,再说了他刘二公子科举作弊,买通关系,关本官何事?”
      “大人说的对,是小人浅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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