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法则》微光泛泛

9、小白兔x大灰狼

　　09

　　进组第一天，片场休息室。

　　三人面面相觑，视线最终落定在林染月身上。
　　林染月蹙着眉，前后反复翻看着剧本，几乎快把那几十页纸搞散架。

　　“那个——”导演试图打破沉默。
　　“导演，你确定这是我的剧本？”林染月严重怀疑是她这两天没睡好，恍惚了。
　　原本几百页的剧本现在只剩下几十页，这部戏最关键也最亮眼的感情纠葛，现在全都删减了一遍，连半个肢体接触都没有。

　　“是，最新的，最新女二的剧本。”导演吞吐，似是为难，但这的确是编剧花了一整夜最新改出来的。
　　“可是这和我们之前那版也差太多了吧？”林染月拎着剧本，反问。
　　“这个是初版，后面我们会完善的。”导演答非所问。

　　林染月跺脚，急得有些红了眼：“导演，你应该清楚，我说的不是多少！”
　　导演安抚又强调：“你放心，你女二的位置肯定不会变。”

　　“导演，剧本改成这样，根本没办法演呀？”白羽站出来说话。
　　尽管他和林沐星也只比林染月提前知道了一刻钟。

　　林沐星上前，拉过导演：“是这样，导演，之前的剧本我们都觉得很不错，怎么这突然就改了呢？”
　　“这、这……”导演言词闪烁，不停看向林染月，内心喋喋叫苦：金主爸爸的要求他也没办法呀！

　　面对三人齐聚的目光，导演无奈地叹了口气，委婉道：“这，我也没办法，资方的要求，总不能放弃整个剧组。”
　　“资方？”林沐星思虑了几秒，眼中似是清明了些，看向林染月。

　　“那不就是楚氏集团？”白羽抢道。
　　林染月侧目问：“楚氏，哪个楚氏？”
　　“还有哪个楚氏，就是刚回国发展的楚氏集团。这部剧是他们投资的。”白羽看了眼林沐星，“怎么，你没跟她说吗？”
　　林沐星耸肩：“这不是被你先说了。”

　　导演求稳：“这个感情线虽然收了些，但这个角色还是很重要的，你要不先试试看？有好的段子我们边演边加嘛。”
　　见林染月没回应，林沐星开口解围：“导演，我们先商量商量，你要不先忙？”
　　“行吧。”导演点点头，先行离开。

　　听到楚氏两个字，林染月就再没听进去导演的话。
　　所以，这是楚拾墨的决定，删了她的剧本，砍了她的戏份，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捏了他的脸？说他丑？这男人也太小气了吧！当面是一套，背后是一刀！
　　“虚伪！”林染月气得脸白，咬出两个字。

　　白羽不明其所以：“这是在说谁？”

　　林染月起身就往外走。
　　“诶，你去哪儿呀？”白羽追问。
　　“去找虚伪的男人算账！”林染月气鼓鼓地头也不回。

　　林沐星拉住了白羽：“让她去吧。”
　　“虚伪的男人？她说谁啊？”白羽一脸八卦又无解。
　　“她的未婚夫。”林沐星坦言道。
　　“未婚夫！”白羽惊恐，“染染怎么就冒出来个未婚夫了！？”

　　林沐星转身坐下：“你见过的。”
　　“我见过？”白羽满脸疑惑。
　　林沐星淡然：“楚氏集团总裁——楚拾墨。”

　　楚拾墨！那天和他喝酒的那位？资方楚氏集团的掌门人？
　　难怪他每次都觉得那人的眼神带着敌意。

　　见白羽的脸色交替变换，林沐星轻笑：“看来你的酒的确是醒了？”
　　白羽脸上布满黑线。

　　-
　　楚氏大楼。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前台微笑。
　　“楚拾墨。”林染月言简意赅，显然还没消气。

　　直呼总裁大名？这位小姐什么来头？
　　旁边几个前台不免抬头多看了两眼。
　　样貌、身形、气质俱佳，想来是什么富家千金。

　　正面的前台还是保持了该有的礼貌态度，询问：“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林染月：“没有。”

　　没有预约还来找总裁？
　　几个前台开始窃窃私语，眼神里带着几丝意有所指的深意和哂笑。

　　林染月眯了眯眼，故意提高了音调：“告诉他，他的未婚妻找他！”

　　未婚妻？
　　楚氏上下皆知，总裁向来不近女色，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却连面都见不到。
　　几个前台似是笑意更明了些。

　　“小姐，不好意思，我看您要不还是回去吧。我们总裁恐怕没有空见你。”另一个前台跳了出来，话似委婉，嘲讽意味却更甚。
　　林染月本来气就不顺，现在又多添了几分堵。

　　秦帆：“夫人，总裁这边请。”

　　“秦特助。”几个前台讶异。
　　秦特助刚才喊夫人，她真的是总裁未婚妻？

　　秦帆直接忽略了旁边几个前台难堪的脸色，微笑示意。
　　倒是林染月，扬眉吐气，故意趾高气昂地瞟了众人一眼，把高跟鞋踩出了悦耳的声音。

　　-
　　秦帆引着林染月到了一侧的专属直梯，楚拾墨等候在侧。
　　许是刚才气消了些，林染月的步子都迈得轻快了些，只是见到楚拾墨，脸色又收敛起来，毕竟她还没忘了此来的正事。

　　楚拾墨束身顶级黑色西装，身姿挺阔，修长的大长腿向侧挪开一步，一手同步从裤兜伸出，缀金的袖口点了点身旁的空间：“进来吧。”
　　林染月撇了撇嘴，径直站了进去。

　　他收回手再次插回西装裤袋，另一手拎着档案袋晃悠，似是刚从外面办事回来。
　　再次和这个男人同处一个电梯，她的手心竟然开始冒汗。男人的臂弯空出了隙缝，让她生出想要填满的冲动。

　　“找我？”楚拾墨侧目，视线由她浓密的发顶向下落于她的蝴蝶耳坠。
　　她抬眸：“我有事跟你说。”

　　耳坠摇动，他移开视线，落于她的鹅蛋脸上：“这几天睡得不好？”
　　“挺好的。”林染月嘴硬。
　　“是吗？”楚拾墨轻笑，拇指略过她的下眼睑，“那看来是眼妆画得不够好。”
　　林染月转身避开，瞎扯道：“你不懂，这叫失眠妆。”

　　前天一夜无眠，昨天又和沈若畅聊半夜，追根究底，她这眼袋还不是拜他所赐！
　　明明今天都多抹了两遍底妆了，怎么还能被他看出来？

　　楚拾墨俯下身，浅笑低沉：“那难不成是来找我助眠？”
　　“你！”林染月与他眼神对峙。
　　明明是自己来找他算账，明明自己还生着气，可怎么现在是他惹得自己脸颊绯红，还说不出一句话？

　　电梯直达顶层，适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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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什么事？”楚拾墨将档案袋置于桌面，转身宽了袖口的两颗金丝扣，倚靠桌沿，身子降了半头，与林染月平视。

　　“为什么删我的剧本？”林染月直截了当。
　　他轻描淡写：“没有为什么，那些戏份不适合你。”
　　“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林染月质问，语气多少还带着几分怨怼。

　　楚拾墨眸色漆黑，似是在洞察分析着她内心的变化。
　　停顿了一会，他起身靠近她，反问：“那你觉得哪里合适？吻戏吗？”
　　他的身躯渐渐逼近，带着强势的压力感倾袭而来。
　　林染月想后退，却已经被他禁锢怀中。

　　“就本人的亲身体验，我觉得林小姐并不合适吻戏。”他低头附耳，“如果需要，我不介意再给你一次当面展示演技的机会。”
　　他的唇蜻蜓点水在她的耳垂，蝴蝶耳坠摇晃，在脸颊划过一丝凉意，停留在即触她唇瓣的位置，似是摆好了接吻的态势。

　　一股热意在她体内焚起升腾，肚子里想生的气早已化作一缕青烟，烟消云散，接踵而来的是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她的手一点点地捻紧了他的西装衣角。

　　林染月向后缩了缩颈，眼神躲闪，像只想挠人偏偏被擒获的小兔子。
　　谁让她先惹了他呢，好吧，只得先认命了。

　　她开口软语：“那个，你好得也是堂堂楚氏集团的大总裁，就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为难我这个小演员了，行不？”
　　“一点小事？”他挑了挑眉。

　　她柔喃：“我也不是故意的，说你丑也解释过了嘛，捏你脸那不是我喝醉了嘛，再说，你都、占你的便宜也扯平了吧，你不能这么小气——唔——”
　　林染月还没说完的话全被楚拾墨封在了口中，生生咽了下去。

　　他怎么又吻她！

　　来不及反应这一切，睁大的眼睛忽闪，可明明手已经抵在了他的胸膛，却没有推开他，只是用力攥紧又渐渐松开。

　　他微凉的唇若有似无地在她的唇瓣上舔磨，轻柔绵密，她像是又尝到了那棉花糖的味道，酥软到全身。
　　他的气息渐渐从她水润的唇瓣移到唇角，再到那蝴蝶耳坠：“我的未婚妻，吻戏只能和我。”
　　“我……”林染月的双眸泛着水光，通透如玉。

　　楚拾墨勾唇，松开她，转身拿过桌上的档案袋递到她手里：“至于你说的小事，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
　　“嗯？”她若有所思地拆开档案袋。

　　检验报告？
　　是这个男人的全脸检验报告！
　　而报告的鉴定结论当然是无任何整容迹象。

　　林染月诧异，不是因为他没有整过容，而是因为他竟然专门去做了检查。
　　她怎么会想到，楚拾墨的情报来源正是沈若怀里的小猫咪呢？

　　“嘿嘿，你，都知道了？”林染月想保持微笑，但提不上嘴角。
　　“这是那张照片的原图。”楚拾墨打开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
　　背影一样，但脸完全不一样，所以那张照片是p的！

　　“我是减肥过，但没有整过容。月儿，可以放心。”
　　他这声月儿叫得温柔，有着熟悉的独特语调，像股暖流流淌过林染月的心底。

　　楚拾墨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脸上：“除了脸，你需不需要再检验下其他地方的真实性？”
　　“不、不必。”林染月后退、摆头。
　　该死，她怎么就没想过，整的不一定是脸，还有可能是照片！

　　她慌忙抽回手，羞得低下头，视线却落在了更加不对的位置。
　　其他地方的真实性？
　　她尬然眯起眼睛，捂脸。
　　楚拾墨嘴角上扬，将她揽入怀中，安抚地揉着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