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法则》微光泛泛

5、小白兔x大灰狼

　　05

　　西餐厅，格调优雅，浓郁的法式古典主义风格。
　　原本定的二人烛光晚餐就这样被替换成了四人席。

　　楚拾墨单手放在桌角，食指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小女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挤眉弄眼。
　　林染月拉上林沐星和白羽，自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她要对他下手，总不能光明正大地研究他的脸，那就只能——

　　菜品陆续上齐。

　　从那瓶红酒端上来开始，林染月就没移开过她觊觎的目光，注视着waiter开瓶、醒酒到最后将其置于桌上。
　　眼神游移了一圈，见三人未动，她直接伸手拿起。

　　“染染，你不能喝酒。”林沐星阻止。
　　林染月的体质自小就奇怪，沾不了酒，一口就醉。她小的时候沾过一次酒，回家整整倒了一天，后来林之言给她做过血液检测，她就是这种不耐酒的体质，家里人就再没让她喝过酒。
　　“我知道，我给你们倒。”林染月笑意盈盈地解释，率先将楚拾墨的酒杯倒满。

　　楚拾墨没有抬手。

　　“我来正式介绍下。”林染月忙起身跑到楚拾墨身边，侧身将旁边白羽的酒杯倒满，挑眉示意，“这是我们沐和的大股东，楚拾墨，墨大总裁。”
　　白羽会意，端起酒杯：“墨总。”

　　林染月满意地回身：“这是我们的当红巨星——”
　　楚拾墨举杯，面带笑意打断：“白羽，久仰。”
　　“客气。”白羽迎上楚拾墨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冷侵袭而来，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对他有敌意，那眼神像是蓄势待发的冷箭，看得他好不自在。

　　“正好，这个还你。”不合时宜的签名照重出江湖。
　　“这不是？”白羽细瞧了一眼，疑惑看向林染月：不是说弄丢了？
　　林染月则蹙眉看向楚拾墨，内心咕哝：这男人不是说扔了吗？
　　“昨天晚上，她落我那的。”楚拾墨抬眸，与之狡黠对视，口吻暧昧。

　　白羽的瞳孔微张，不免带着几分猜测询问：“你们？”
　　楚拾墨：“我们是——”
　　“朋友，好朋友。”林染月忙收回签名照，截断楚拾墨的话，搪塞，“原来落你车上了呀，我还以为弄丢了呢。”
　　楚拾墨淡然一笑：“对，朋友，关系不一般的朋友。”

　　林染月轻呼出一口气。

　　楚拾墨收回视线：“不知你们是？”
　　白羽：“我和染染那就说来话长了——”
　　“朋友，也是朋友。”林染月再度截断白羽的话，面带笑意看向两位，提醒，“那既然大家都是朋友，要不先喝了这杯？”

　　双杯交击，两人一饮而尽。
　　林染月又殷勤地倒上第二杯，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给林沐星也倒了一些，再度给白羽示意。
　　来之前，白羽跟林染月夸了海口说能喝，此时自然不能怯场：“墨总，我再敬你一杯，多谢你关照。”

　　“关照？”楚拾墨的指尖停在杯沿。
　　“对啊，没有你哪能有今天的沐和呢？”林染月忙接上话，“姐，你说是吧？”
　　林沐星浅笑：“染染说的是，我还没正式地感谢你，当初能无条件出资沐和。”

　　“这点你不用谢我，沐和发展得很好，我并没有任何损失。而且我说过——我是有私心的。”楚拾墨看向林染月，着重。
　　林染月避开他不算清白的眼神，举起杯招呼：“来来，我们敬沐和，敬墨大总裁。”

　　四人举杯，林染月只浅尝了一口自己的葡萄汁，偷瞄着楚拾墨的酒杯再次见底，暗笑。

　　酒过三旬，林染月才见识到白羽所谓的能喝——

　　“嗯？怎么没有酒了？”顺着倒悬的酒杯，仅剩的一滴酒擦唇而过，洇入白色餐巾。
　　“白羽，你喝醉了。”林沐星忙拉住踉跄起身的人。
　　白羽皱眉，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似是在寻找一个定点，酡红的脸上渐渐浮起一抹傻笑，然后将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嘘，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装的，我没醉。”

　　林染月无奈扶额，瞥见身旁依旧面不改色的楚拾墨，心想今天这计是废了。

　　白羽伸手够酒，一个没站稳，直接将酒器打翻。
　　林染月忙站起身，却还是被溅了半身。

　　“我先送他回去吧。”林沐星扶住白羽。
　　楚拾墨点头：“这儿有我。”

　　“不要嘛，我还没喝够呢。不，我不走。”闹酒的人抓着椅角，俨然像个胡闹的小孩。
　　“回去喝。”林沐星无奈，半哄半拉着白羽离开。

　　“我先去处理一下。”林染月简单擦了两下，起身往卫生间去。
　　待她整理完出来，刚才狼藉的餐桌已被收拾成原样，坐着的人依旧矜贵优雅，像来时一样，完好无损。
　　林染月撇撇嘴，她怎么感觉这计划捉弄得是她自己？

　　“再吃点？”楚拾墨询问。
　　林染月摇了摇头，刚才这么一闹，她也没了食欲。
　　楚拾墨示意买单。

　　许是口渴，林染月顺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是——似乎不是刚才葡萄汁的味道。
　　她舔了舔唇，微微蹙眉，视线开始柔和。

　　“怎么了？”楚拾墨转头，察觉她的不对。
　　“没事，走吧。”林染月缓了缓，起身。
　　只是没几步，脚下就有些轻飘，身子一下软了下去。

　　楚拾墨忙扶住，将她揽在怀中，嗅到她鼻息间残存的几丝淡薄酒气：“你喝酒了？”
　　林染月抬起迷茫的双眸，缓缓眨了两下，继而闭上眼睛慵懒地靠在他肩头，娇糯：“困。”
　　楚拾墨无奈地一笑置之，将她打横抱起。

　　-
　　车上。
　　林染月倚靠在楚拾墨的怀里，体内酒精的窜涌，弄得她不舒服地扭捏。

　　“别动。”楚拾墨整理她的发丝。
　　微凉的指尖划过她颈背的皮肤，弄得她有些痒。她埋在他的臂弯里，许是靠得太近，鼻尖嗅着他领口肌肤的味道，有股淡淡的清新，又混杂进他鼻息间更浓些的酒气。她似是贪婪地汲取，双手不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脖子，柔媚地一笑，眼神迷离，像朵红嫩的樱花，懒懒的样子令人痴迷。

　　注视着怀里小女人自由散发的娇媚，修长的手指按下按钮。
　　车帘缓缓放下。

　　司机：“墨总，去哪？”
　　楚拾墨：“林家别墅。”

　　“嗯~”林染月摇头晃脑，“不回，不回去。”
　　见她这般，楚拾墨狎眯起眼，唇角微勾：“确定不回？”
　　林染月笃定地点了点头。

　　楚拾墨：“回南宫别墅。”
　　司机：“好的，墨总。”

　　似是听到满意的答案，林染月又将头枕回楚拾墨的肩膀，乖顺了些。

　　银色的链子随车水马龙的夜色泛起不同的光泽。
　　林染月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眼，指尖随着光影流连在他的锁骨处，渐渐拨动到他的喉结。

　　楚拾墨抓住了她的手，低声：“别动。”
　　似是被他的声线蛊惑，她抬起头，仔细瞧着他的脸。

　　他提唇：“好看吗？”
　　她颔首，长睫微微颤动。
　　“喜欢吗？”凌厉的下颌微沉。
　　她眯起弯弯的眉眼，唇角带着微醺的笑。
　　他的话似是放下诱饵的钩，牵引着她一点点靠近。

　　就在两人唇瓣近乎贴合之际，林染月竟一下捏住了近在咫尺的脸。
　　“就知道是假的，把你变回原样！大胖子！”口中振振有词，手上放肆揉搓。

　　楚拾墨霎时变了脸色，眸色渐深，挣脱开她的手：“说清楚，我什么样？”
　　“脸那么大，那么肥。”林染月用手比划着潜在印象中的样子。
　　他将她的手禁锢，身子逼近，厉声：“看清楚。”

　　他的脸在她迷离的眼中逐渐放大到失焦，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嘟起嘴，委屈地喃喃道：“就是这么大啊。”
　　“你——”楚拾墨无语。
　　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她当不了真的醉话，但心里总觉得哪里衔接不上，而且这女人很得意！

　　许是压得她有些重了，林染月开始胡乱挣扎：“你欺负我，呜呜，好疼，呜呜……”
　　楚拾墨强忍下气，将她松开安抚，直到她渐渐在他怀里啜泣着睡去。

　　-
　　灰白色窗幔徐徐拉开，微风似在阳光里漫舞。
　　床上的人儿伸了个懒腰，揉开惺忪的双眼。
　　非黑即白，是她陌生的色调。

　　林染月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她开始试图回想，努力挤出了一点思绪。
　　昨天，她好像醉了？不对，喝醉的不是白羽吗？

　　她踌躇，按了按收紧的眉心，脑海中反复出几个似是而非的熟悉画面。
　　她好像——捏他的脸了！然后呢？所以，这里是他家？
　　她蓦然清醒，起身探寻。

　　阳台外，楚拾墨刚游完泳，只罩了一件薄衫，惬意地享受着阳光的滋润。

　　真的是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呢——那难道照片不是他？
　　林染月悄然走近，俯身端详。
　　男人双眸微闭，呼吸匀速，似在小憩。

　　她瞧得入迷，不由地抬手在空中勾勒起他的五官，像是在描摹一幅写意的画。轻风吹拂起他几缕未干的发丝，遮住了她欲将描绘的眉眼，她的指尖稍顿，愈渐触及。
　　只是发丝还未撩开，楚拾墨先睁了眼。
　　下一秒，不盈一握的腰枝就被他圈入怀中，他的脸再一次在她眼中放大到失焦，她就这样搁浅在他的唇上。

　　她眼睫乱颤，覆着的唇微微蠕动，似是在适应这突来的湿润触感，甚至有种清冷微甜的香调沁入心脾，像是迷药，让她一时间卸下了周身的气力。
　　等一下，这、这是她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