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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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下，流水哗啦啦淌过陆崇的掌心。
刚才抱简遥小腿时的触感还未完全消褪，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洗完手，他关上水龙头。
此时才慢条斯理地回头，冲余熹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我知道我有些冒昧哈……”
余熹跟在陆崇身后，酝酿着措辞。
刚刚她问出口时便感觉不太合适，毕竟陆崇和他完全不熟，只见了两面而已。
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现在可能没这个心思，而且他下个月的那场比赛很重要。”
“嗯，谢谢你。”陆崇回了句。
余熹有些诧异：“嗯？”
“我有数。”
余熹站定在原地，望着陆崇拐进病房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和他哥哥陆裕声……竟然一点儿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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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遥住院的地方离学校不算近，有三十分钟的车程。
这两日余熹和陆崇轮流还照顾简遥。
出院的那天，简遥提前预约好一家中医馆，准备去针灸放血。
不知道怎么的，他又坐上了陆崇的车。
中药馆在另一个比较偏僻的区，陆崇开车技术很稳，一路上没有颠簸，车内宽敞舒适，清冷的香氛气味满悠悠蹿入鼻息。
简遥忍不住大口呼吸。
——这可比医院消毒水儿的气味好闻多了。
“像小猫。”
陆崇冷不丁地评论一句。
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短暂交错。
简遥嘟囔了一声：“在医院两天真是有些憋。”
“你把车窗降一些下来。”
“嗯？”
陆崇直接降下三分之一副驾驶的车窗。
他们正行驶在郊区小道上，窗外的花香被风柔柔地卷进起来，车内清冽的气息被冲淡了一些，变得温暖和煦许多。
“舒服一些没？”
陆崇满悠悠开口，眼尾勾起懒倦的笑。
“嗯。”
简遥莞尔，把ipad打开，继续反复观看编舞的细节。
这两天他已经把四分钟不到的视频看了不知多少遍。
即使脚才刚能下地，身体的律动和延展早已在练习与回味中形成肌肉记忆。
而且刚才这阵风，莫名让他有了新的灵感。
他拿起笔在视频两分钟处打点，标记此处肢体应该更呈现得自由舒展。
简遥一搞专业就全情投入，全然没发觉车已经停在了中医馆门口。
陆崇回身，长臂一展，修长骨感地指节在ipad敲了敲，简遥才反应过来：“到啦？”
“……”
他的腿还不能完全着力。
几乎是被陆崇架着进去的。
一只手勾着陆崇的后颈，薄薄的一截腰被他提起，往上带。
陆崇比简遥高出半个头，岔眼一看，像个人形挂件似的。
中药馆的吕医生见到简遥，眼睛一亮：“嘿，来了？”
简遥抬起眼，怕无法及时就诊，立刻说明道：“吕医生，我在微.信里提前跟您预约过了，也跟您说了一下我的大致情况。”
旁边的助理体贴地倒了两杯水，端给陆崇和简遥。
“嗯……没变，一点儿都没长变！”
吕医生皱着眉打量简遥，做出结论后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简遥被盯得有些发懵，半晌，他不去太确定地问道：“吕医生，你还记得我？”
三年前，简遥在这里治疗过过一段时间。
他不算外向，更不是自来熟，和医生的交流仅限于治病本身。
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病人，简遥想不到吕医生居然看起来对他印象蛮深的样子。
“是啊，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这医馆的时候，也像现在一样——
架在人身上，一瘸一瘸地走进来的。”
吕医生哈哈笑了几秒，突然凝住笑意，眼神越过简遥，注视着他身后的那个人。
年轻男人穿着oversize的黑色长风衣，缎面质感的衣料顺着平直宽阔的肩部线条垂落，显得慵懒而清贵。
明明看脸是男大学生，和自己对视的眼神却老神在在，他莫名想起孙女之前老跟他念叨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少年感的爹。
没错。
就是少年感的爹！
他觉着这男生就有这种气质。
挺新鲜的。
吕医生眼神在他身上多停了两秒，才绕回到简遥脸上：“…...换人了？之前可不是这个。”
噗。
简遥嘴唇正靠向纸杯的边缘。
他要是早喝一秒，现在非呛出来不可。
他没想到吕医生不仅记得自己，连陆裕声都记得。
“不是，吕医生您……”
可真够八卦的。
简遥咽下温热的水，平静了一下心绪，重新开口澄清道：“这是我朋友，您别误会。”
“哦，这样啊，”吕医生乐呵呵的，头发全都白了却看起来比年轻人还有活力，“我就说嘛，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男同。”
“……”
明牌男同的简遥就这么水灵灵地躺了一枪。
他仰起头，和陆崇对视一眼。
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吕医生叫过去坐下。
他查看完简遥的病例，观察了一下他的脚踝，便拿出了针灸和放血的工具。
“我记得我这里离你学校不算近是吧？但我劝你还是隔一天来做一次针灸，这样恢复得快。如果你们校医院能做，在那做也行，但是校医院的医生技术肯定没我好。”
“我尽量过来。”
简遥看到放血的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连回答的声线都有些颤。
针灸的痛他能忍受，可放血的痛……是他一想起来就会两眼一黑的程度。
但这位吕医生的手法他体验过，确实对恢复有很大的作用。
所以只能强忍着。
简遥移开眼神，有节奏地做深呼吸。
直到拔罐在脚踝肿胀处吸出血水和毒水时，实在是疼得厉害。
他有些承受不住，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速。手拽紧床单，指甲隔着棉布料嵌入掌心，留下深刻的印记。
吕医生再次去洗手消毒，回来见到简遥这副样子竟然还夸赞了他：
“现在这么耐痛了？”
简遥没力气回答，只听到吕医生自顾自地说下去：“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一开始放血便整个人痛得瑟缩起来，直往你男朋友怀里钻，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
“诶，对了，今天怎么不是你男朋友陪你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后。
一道倦懒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分了。”
陆崇有些晕血，看见别人的伤口流血脑子里也会嗡嗡的充血，所以一直站在门外。
听到吕医生的声音，他才长腿一迈，越过门框站进来。
“啊？分了啊，怪不得。没事儿，我前阵子劝我孙女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你们年轻人喜欢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下一个更乖。”
简遥憋了两声笑，堵在喉咙里，好不容易出声，却像是哑掉的呜咽。
他今天穿了件圆领的卫衣，上半身往前躬时，后颈那侧的领口便微微拱起，露出蝴蝶骨的线条。
清瘦，流畅，微微紧绷着。
陆崇上前一步，把手臂横在简遥眼前：“借你抱一下。”
简遥被同意侵袭全身，脑子不是很清明，有些懵懵地抬起眼来。
“要掐要啃也行。”
陆崇补充一句。
“。”
简遥放过被掐出印记的掌心，下一秒，一把抓上陆崇的手臂。
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
心底的声音像在非常中二地呼唤：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针灸放血推拿一套流程完，陆崇和简遥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店吃饭，便迅速赶回了学校。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临别的时候简遥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从中医馆出来陆崇的脸色就微微煞白，像是被哪个小妖精折腾了三天三夜似的折损了精神气。
“不会是我先前掐你掐得太重了吧？”
简遥说着便很自然地挠起陆崇的袖口，查看他的手臂上是否有抓痕。
却被陆崇一把挡住。
“小猫挠痒痒的力度，没有这么夸张。”陆崇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第一次赶人，“你快回去吧。”
急匆匆回到宿舍，陆崇立刻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晕血了？”
周鸣在阳台晾完衣服，刚走过来就看到陆崇这副模样。
上次篮球赛训练的时候，有队员摔破了皮流血，陆崇便出现了心悸出虚汗的反应。
陆崇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嗯。”
刚才他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注意简遥放血的脚踝，但还是不小心瞥到几眼。
而且那是他的手臂被简遥用力掐住，隐隐的痛感传至大脑，配上鲜血的画面，那种恶心心慌的生理反应更加强烈。
“被哪只小野猫抓了？”
“。”
“吃颗糖，不逗你了，”周鸣扔了颗巧克力糖果在陆崇手边，“这可是我女神送我的，哥们儿宠你吧？”
“谢了。”
陆崇吃完糖，又上床躺了一会儿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周鸣躺在床上无聊，转头问陆崇：“你舒服点了吗？要不要打两把？”
“……行吧。”
陆崇满悠悠掏出了手机，登上账号的时候，看见简遥的头像居然亮着。
头像右下方的小子显示着“1/5 排位中”。
“周鸣，我下次陪你打，临时有点事儿。”
周鸣正更新完资源，进入排位页面时看到陆崇的账号明明在线：“咋了？有事儿还不下线？这后台开着可耗电了。”
陆崇正在给简遥发送预约消息，特意分出神撩了周鸣一眼：“因为要陪金主打。”
“什么？？”周鸣缓冲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他指的是谁，“对象就对象，还金主，搞什么恶趣味呢？差点真以为你被包.养了。”
陆崇勾起唇角，蓦地想起刚才那颗糖：“明天给你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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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简遥这局游戏结束。
他回到宿舍时才发现今晚只有自己一个人，连唯一的室友赵文舟也趁着这两天没课回家了。
一个人闲得无聊，连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他把桃李杯前几届的获奖舞蹈翻出来看了一遍，想起前晚的活动，最终决定打两把游戏。
站在原地不停突突。
一条烂命就是干！
不得不说，挺解压的。
只是陆崇不在，没人从头到尾地保着他打，简遥觉得自己明明已经上手了，战绩仍旧不堪入目。
刚生出些惆怅滋味之际，就有预约消息弹出来。
[这把快结束了？下把一起？”]
来自好友80岁悲郁少女（陆崇）。
嗯？？
80岁悲郁少女？
上次一起打时，简遥心情还有些低落，都没有注意到他的ID。
不过他没纠结，直接点了同意。
结算完饭回时，才发现陆崇早已经在队伍里等待了。
“怎么一个人开了？”
陆崇一边拿耳机一边问道，戴上耳机的那一刻，熟悉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
“有点无聊，找点事儿做。“
“上分不叫我是吧？”
“……确定是上分？”
“是。”陆崇肯定地答道。
他依旧玩的辅助位，选英雄后换上一个圆溜溜的皮肤。
长得跟国潮熊猫似的，特别萌。
简遥选完ad，突然想起陆崇那个为爱做山的id初次带给自己的震撼，婉转地问道：“你的id是自己取的还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迫换上的？”
“你问哪个？”
“我只加了你游戏和微.信。”
“游戏里的是大冒险输了。”
“那微.信的呢？”
“陆、崇两个字里都有一个山，为爱做山是稳定可靠的意思。”
隔壁床的周鸣听见陆崇这么解释差点笑喷。
他讲得扯就算了，表情还正经得很。
补药欺骗无知少女哇！
他笑得太放肆，陆崇冲他比了个静音的手势，继续说：“不过我现在微.信已经不叫这名字了。”
游戏还未开局，简遥切了个屏。
他点进陆崇的名片页，看他新换的ID：
AAAAA金牌男模（全国不飞）
……
简遥没有另外发表意见，开局就往发育路走。
不知道陆崇刚才是卡了还是切出去回消息，过了十秒钟才追上来。
他的皮肤圆滚滚的，局内走路的特效像课弹力球似的。
简遥仔细盯了两秒：“好可爱。”
“？你说男模？”
“我说你的皮肤，胖乎乎的。”
“你喜欢胖的？”
“不是。”
陆崇不知道怎么就接了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短暂的沉默后，简遥忽然出声。
“我现在不想喜欢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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