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哥的前男友很久了》拂乱小枝

11、第 11 章

　　教室的气氛冷到极点。
　　先前刚下课的时候走了一批人，留下来的吃瓜的这一批人看情况不太妙也迅速溜了。

　　走到门外时，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之前曲皓然在咖啡店要陆崇联系方式、被陆崇丑拒的视频也在论坛首页挂过一段时间，后来突然被发布者删掉。

　　但班上爱吃瓜的那一号人都知道曲皓然在追陆崇。

　　被喜欢的人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打脸，曲皓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只是陆崇还在这里，他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只能灰溜溜地走掉。

　　清场的教室里只剩简遥和陆崇两个人时，简遥才回过神来。

　　他脑子还有些懵，看着陆崇的球衣，不知怎的就问了句：“好巧小崇，你也来这边上课吗？”

　　陆崇发觉简遥是真的不会开场白。
　　只有cpu被烧干了才会觉得自己会穿着球衣来艺术楼上课吧？

　　不过他没在意，连带略过他的问题，反问道：“没事吧？”

　　他来得迟，走进这间教室的时候曲皓然已经吼了起来。
　　刚才池炀在他面前挑衅，他才问出了论坛的事来，看见论坛那几张照片和讨论，前因后果已经被他猜出了个大概。

　　“没事呀，”简遥语调很轻快，“他和我一向不对付而已。”

　　他四两拨千斤地把事情盖了过去，不想让别人担心。

　　况且班级里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还需要弟弟来维护自己，简遥觉得挺丢脸的。

　　“行，”陆崇不想戳破什么，换了个话题，“我今天下午有场球赛，简遥哥会来给我加油吗？”

　　他的瞳色是极浅的棕，却不是那种望得见底的剔透。午后的日光照进来，细密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这样近的距离盯着人看，莫名给人一种温柔缱绻的错觉。

　　简遥一瞬间怔了怔，有些晃神，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几秒后，他温吞地开口：“会的。”

　　陆崇闻言，唇角餍足地勾起，扯了扯刚才挡鞋时撞歪的球衣，转身往教室门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被简遥叫住。

　　“小崇——”
　　简遥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担心什么，思虑再三，他还是打算开口。
　　“论坛里的讨论你别当真，尤其是猜测我们的关系的言论。”

　　陆崇脚步顿了顿，回头：“嗯？”
　　“他们说什么？”

　　他的眼神不太想是好奇，反而像是憋着某种坏。

　　简遥看得有些晕乎，不确定他是否看见了论坛的帖子。
　　但毕竟已经挑起了这个话题，他也懒得再回避：

　　“说你插足我和陆裕声的感情，说我们俩……有染。”

　　陆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总结一句：“原来在他们的脑补里，我已经为爱做三成功上位了。是这个意思吗？”

　　“……”
　　总结得挺到位。

　　但是听着怎么这么像早年港媒爱取的猎奇标题。

　　简遥回答的话卡在喉咙半天说不出来。
　　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

　　对方的声音先响起，听着好像有些遗憾：“不过你们分手了，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

　　简遥被陆崇一逗，懵然的神态又挂上了脸。
　　刚刚上完课，薄衫上衣因为汗湿贴着肌理，勾勒出曲线优美的腰身。

　　不知怎么，竟显出几分纯欲。

　　陆崇移开眼神，得逞般转身离开：“意思是我不介意，你也别放在心上。下午记得来。”

　　-

　　简遥午休后去了篮球场。
　　他时间不是很充裕，于是没有提前进观众席，在比赛开始后才到了篮球场的护栏网外默默观看。
　　毕竟答应了陆崇。
　　当哥哥的，不能食言。

　　他占的这个位置视角不错，没隔几分钟，便有三两结伴的小姑娘围过来。
　　她们兴奋的议论声传入简遥耳中：

　　“好像是金融系和体院的对打诶，没想到陆崇居然也在。”
　　“当然了，今儿观众席的人挤得乌泱泱的，一看就来咱院草的。”
　　“院草？陆崇起码是校草的水平，也就亏在进校时间太短，惊天大帅脸的扫射范围还未覆盖完全。要我看，他可比上届校草陆裕声还帅得多……”

　　吃瓜无意听到前任的名字，简遥忽然微不可察地颤栗了一下，耳廓都开始微微发麻。

　　幸好他们没提到论坛那个yy出来的三角恋贴，要不然他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球场上，比分进入一个比较焦灼的时期。
　　两边分数咬得很紧，哪方都没有一骑绝尘。

　　体院的不服气。
　　他们队好多都是省队国家队的，校内友谊赛怎么有输的道理。

　　金融系的也不服气。
　　谁在论坛压宝无论谁遇上体院的都是凶多吉少？凭什么大家都肯定他们会输？
　　况且陆崇这员替补居然比想象中的还猛。

　　观众席上大多数的人目光都在他身上。

　　陆崇蓝色球服套白T，护腕也懒得带，清薄漂亮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漆黑的短发因为汗湿显得更加禁欲迷人。

　　下半时的比赛还剩最后一分钟，陆崇一颗三分球在空中被抛出完美的弧度，远而稳地砸进球框。

　　比分在此刻逆转。

　　观众席上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欢呼声，金融系赢得胜利，兴奋地抱在一起。

　　陆崇却站在原地迎着风张望。
　　像是在寻找什么。

　　-

　　简遥被猝不及防地拉走就是在瞬间。

　　陆崇那颗漂亮的三分球投进后，周围驻足欣赏的几群女生也开始欢呼嚎叫。
　　简遥都情不自禁地欢呼了一声。

　　下一秒，一股莫名的力量就拽住自己的上臂。

　　简遥慌张回头，却看见带着帽子一脸颓意的陆裕声。

　　“过来说。”他的声音也有些无力。

　　简遥这次没有拒绝。
　　周围人挺多的，稍微闹出一点动静说不定就会被不小心拍到。
　　到时候论坛有会有一栋新的楼，可能叫陆校草失意潦倒求复合无果，简渣男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毫无人性。

　　呵呵。
　　明明自己才是被渣的那个。

　　他们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最里面的卡座，简遥让陆裕声坐下，自己去前台点餐。
　　端着两杯热美式回来的时候，陆裕声忽然觉得现在的简遥冷静独立得可怕。

　　明明才分手了几天而已。
　　陌生的风情便令他惶惑。

　　简遥似乎不再需要他了，他却好像比以前更喜欢简遥了。

　　“你想说什么？”简遥先开口，“我们把事情一次性说完，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为什么？”
　　陆裕声现在最讨厌看到的就是简遥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好想自己分手后的歇斯底里、通宵买醉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这段感情真的只是他一个人在意吗？

　　他深呼吸一口，迫使自己保持冷静：“你把我送给你的礼物都退给我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是让陆崇来转交？你就这么抗拒见到我吗？”

　　简遥一一回答：
　　“上次你不是跟我算付出了多少吗？这些礼物都很贵重，分手了我应该退还给你。”
　　“差的一条项链，还有专家会诊的费用，我凑齐之后会直接转到你的支付.宝，应该不会让你等太久，我最近在找兼职。”
　　“至于让小崇转交……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也应该明白的。陆裕声，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

　　简遥目光始终毫不波澜，如同一潭寂静的死水。

　　陆裕声忽然神情哀切，翻江倒海的疼痛感侵袭上身，他近乎恳求：
　　“小遥，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至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是不是？”

　　此时简遥的手机响了两声，他点开，是陆崇发来的微信。

　　[陆崇：你在哪？]
　　[陆崇：我找不到你。]

　　简遥有些犯难，他不想把这曲折的后事告诉他，编了个看起来很可信的理由：

　　[编舞那出了点状况，被老师临时叫走了。]

　　陆崇没再回复，简遥也摸不清他是没看见还是没相信。

　　只是放下手机时，陆裕声的脸色忽然又沉重了些：“才两天。”

　　简遥：“？”

　　陆崇：“才两天你就找了新的人吗？”

　　简遥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陆裕声以为他在和谁聊天？新欢吗？

　　“你打字时屏幕的光映到你脸上。”
　　“你在笑。”

　　看到陆裕声渐渐沉下去的目光，简遥下意识地想要澄清。
　　但想起刚才他问自己分手后还能不能当朋友，忽然觉得，不如就让他误会下去。

　　“是。”简遥回答得笃定，“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咖啡里的方糖慢慢融化。
　　纱帘将两人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只有店里柔缓伤感的乐曲传进来。

　　“It was legendary/It was momentary/It was unnecessary should've let it stay buried
　　Oh what a valiant roar/What a bland goodbye”

　　（那段感情也已成传说/它转瞬即逝/旧事本不必重提应该让它继续深埋土里
　　啊多么勇敢的咆哮/又是多么平静的道别）

　　简遥端起咖啡起身，和陆裕声告别，“走了。”

　　掀开帘子的那一瞬，小小的走道前却伫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视的那一秒。
　　陆崇像是意料之中一般看过来，手机屏幕还亮起，是他们的聊天页面。

　　那句老师找我有事的托词重现在眼前。

　　前方和身后的眼神都紧紧注视着他。
　　简遥忽然感觉到一种被群狼环伺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