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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世 ...

  •   伊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昏黑,距离那三个人打破屏障已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了,此时乌云闭月星光暗淡,屏障内外是一视同仁的黑。
      “我也睡的够久的,该出去看看了。”天亮后,伊说。
      伊来到一处小镇上,小镇名叫花花,花花镇上的人们正在拜神,神情虔诚。
      “看来人是很喜欢神的。”伊看着神孱弱苍白的面孔,暗暗想到。
      天色渐渐变暗,神回去休息了,为了迎神聚集在此的人们也各自散去。
      伊立在半空中,忽然听见很爽朗的一阵笑,纳罕道:“怎么能这么开心,是为了什么事?我也要去试试!”
      伊即刻附身到正在大笑的年轻人身上,可是并没发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年轻人的朋友们会互相说些逗趣的话,但是并没有趣到能让人大笑的地步。
      她的快乐于我无关。伊想。
      夜渐渐深了,年轻人的朋友们纷纷同伊告别,回各自的家去了。在这之前,伊尝试向他们询问这具身体住在哪,但朋友们却以为伊在开玩笑,在夸完伊变得更加幽默后就住了口,住址依然不知。
      夜风温柔,但从不肯为谁停留,街道上,伊一个人继续向前走着。本以为在今晚,第一个吸引自己目光的应该是第二天的日出,但没想到在这之前,竟然有一个活物出现在伊眼前。
      一只有着鲜艳的彩羽的大公鸡,在伊的正前方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公鸡似乎不怕人,见伊越靠越近,也没有要跑的意思。
      伊伸出手想去摸摸它,公鸡仍没什么意见,但却有另一个人来喝止伊:“你干什么?那是我的鸡!”
      一个穿着黄棕色袍子的男孩向伊跑过来,正是伊刚出世时,见到的三个人当中的一个。男孩走到伊面前一把抱住快有他半个身子大的公鸡,很警惕地瞪了伊一眼,然后跑走了。
      看着公鸡乖顺的窝在男孩怀里,与他十分要好的模样,伊忽然也生出想要一只公鸡的想法。
      伊趁着夜深走到一户养鸡的人家,在其鸡舍里捉出一只尾羽最华丽的公鸡。可是这公鸡好像并不愿意与伊亲近,一落到伊手上,就拼了命的扑腾翅膀、尖叫,不只惊动了这户人家养的狗,还惊起了主人家。
      伊把鸡按在怀里,慌慌忙忙地向外跑,一直穿过六条长街,方才把主人放出来捉贼的大狗甩掉。
      抱着鸡,伊脑中生出一个想法:这鸡是不肯亲近我的,我也是不肯放他回真正的主人那儿去的。若是我俩就在小镇上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他既然曾经有过主人,就难保它今后不会再找一个人,当做自己的主人。倘若在到处都是人的地方,它因我曾劫走他心生怨怼,选的那个人必定不是我。所以我应该去一个人人都不缺鸡,或者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让着这只鸡挑无可挑,就算耗也只能对着我耗!”
      伊初来人世,并不清楚哪个镇上的人皆为养鸡大户,但伊确实知道,荒郊野岭是少有人烟存在的,于是抱紧公鸡,拔足奔向镇外。
      伊走到一片竹林里,用石头和竹身圈了一块儿地,公鸡放在里面,伊站在圈外头,看着鸡在竹林的土地上找虫子吃。过了一个昼夜,伊和鸡仍这么各干各的,一个看、一个吃。
      就在伊以为时间会这么过下去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人说:“原来那日你认错了鸡吗?这才是你的鸡呀!”
      伊回头,便看见那个穿黄棕色袍子的男孩,男孩走到伊跟前,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伊等回答。
      伊说:“是啊,这是我的公鸡。”
      男孩儿又问:“它也肯让你抱吗?”
      这回伊没再说话,因为不愿意说“鸡不让我抱”,也不能说“鸡愿意让我抱”。因为如果男孩儿让伊抱一抱公鸡给他看,伊虽然捉得住鸡,但也就会显出它的不情愿了。
      见伊没回答,男孩儿也没追问,反而坐在伊旁边同伊聊起天来。当男孩儿从伊口中得知了,伊得到这只鸡的经过后,他沉默下来,瞪着眼看了伊好一会儿才说:“这是你偷来的鸡?这鸡是人家的呀!”
      伊同男孩争辩:“现在是我的了!”
      男孩儿冷笑道:“只要你想要一只鸡,就得有人舍出自己的一只鸡给你吗?你甚至都没问过鸡的原主人愿不愿意?”
      伊沉默了,因为伊知道那人是不愿意的,否则也不会放狗追自己。
      男孩儿看了眼圈里自顾自吃虫的公鸡,又说:“它不太亲近你吧,否则你也不必做出这么高的围栏将它圈住了。”
      伊在心里默默回答:是啊,它是不亲近我的,但若是就这么放它回去,我也是不愿意的。
      但转念伊又想到:若是不放又能怎样呢,明日后日,我们仍是各干各的,这只鸡不是男孩的那只鸡,它不肯亲近我,难道我永远站着看圈和圈里的鸡吗?与其过这样的日子,倒还不如回洞里睡觉舒服!
      想到这,伊便不想再留这只鸡。
      男孩见伊很失落的模样,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击到了伊,于是找话题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野外呢,是要做什么事吗?”
      伊既已经决定将公鸡放了,此时便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于是摇摇头。男孩又问:“那为什么不回家呢?难道你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伊听见这话,仔细想了想:除了想要拥有一只像男孩那样的公鸡之外,确实没什么想要的,也实在没什么可做的。
      于是伊又摇了摇头。男孩儿看见伊的反应,愣了一下才说:“你这人真没意思……”
      再后来伊和男孩各自坐着,谁也没说话,天色变黑的时候,男孩同伊道过别便回家了。
      将鸡放走后,伊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圈旁又待了几天,开始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直到一天的日头落下,心里忽然生出点疑问:“那男孩怎么再没出现过?”
      伊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伊在期待男孩到来。
      于是伊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他不来,我还不会过去吗?”
      伊在竹林里找了大半个晚上,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在竹林深处见到一个院子里有鸡的小房子。伊刚一走进院子,就见男孩儿推开门,从小房子里跑出来。
      男孩看伊怀中空空如也,赶忙抱紧了手里的鸡,警惕道:“你怎么找到这的?来干嘛?你的鸡呢?”
      伊回:“我把鸡放走了。”
      男孩儿闻言更加不镇定:”那你为什么来这儿呢?放跑了自己的鸡,就要来抢我养的吗?”
      伊还没来得及摇头,男孩儿就抱着公鸡,一阵风似地跑进屋里。伊不知道男孩为何警惕心那么重。
      难道是怕这只公鸡改认我做主人?
      伊确实没有想要他的公鸡的意思,来到这,只是想像那日一般同他说说话……
      伊想:既然做人会因为让男孩有失去公鸡的恐慌,把我拒之门外,那我便不做人了!
      伊离了小院,飘离青年的身体,以灵体的形式回到了小房子。
      之后的好几天,伊静静地看着男孩儿同公鸡相处,一兽一人有来有往的互动交流,让伊感觉很是有趣。这天,一个穿着同男孩的衣服一样颜色的老者来到此处,伊飘在他们身边听他们谈话。
      原来他们是一对师徒,来到此处是因为师父从古籍上得知,此地盛产通人性的灵兽,灵兽是介于兽神和兽之间的存在,它拥有兽没有的神奇的力量,而且又因为不具有兽神难训的骄傲与野性,可以作为宠物养在身旁。
      男孩儿自小多病,正需要一只有着纯净灵力的宠物来养护他的身体,师父把这只通人性的灵鸡抱来他身边,就是希望男孩儿的身体可以变得强健一些。
      之后,伊又听见师父告诫男孩儿,“我曾经便不许你去跟那两个人接触,你还偏偏跟他们去什么寂静之地,这都是过去的事,我也不再跟你计较。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我外出的这段时间,你又去他们那个小院儿了吧?他们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的任务就是专心把身体养好。等到身体好了,你还怕找不到玩伴吗?何必总是去凑那些为了执念不要命的人的热闹!”
      师父训过男孩后,才同他一块吃了晚饭,饭后男孩很快睡熟,师父却从榻上爬起来去了鸡棚。伊跟去,便看到师父将公鸡用药迷晕后,又掏出刀子来。
      伊赶紧附身到公鸡身上,抑着药性死命尖叫,见师父伸手抓自己,伊便费力扑腾着翅膀,向院中跑去。一番折腾,终于把男孩叫醒。
      男孩挡在伊身前,质问师父:“为什么要杀我的鸡?”
      师傅答:“杀鸡能治你的病!”
      男孩:“这没道理,您之前不是还说它活着有利于我治病,这番动作却是为何,要我吃它的肉吗!”
      师傅听后摇摇头说:“小镇上有一位人神,自称能解决世间的一切忧虑。我向他祈求你的病痊愈,他便说要我杀了家里养的这只灵鸡,拿鸡血和鸡头去,他便给一颗治病的灵药。”
      男孩瞪大了眼睛道:“没凭没据的您信他?”
      师傅沉默了一下说:你的大限就要来了,我不能不试一下。”
      然后便提刀向公鸡走去。男孩见状,赶紧抱着鸡后退,“这是我的鸡,你不问我一句,就要杀我的鸡?”
      师傅:“这是为了你的命!”
      男孩儿急道:“那是我的命,你都不问我要不要,就要以这种方式给我命,难道——”
      师傅闻言十分生气,直接甩了男孩儿一巴掌,怒道:“混账!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为了一只鸡,你就敢说这混账话!”
      男孩被巴掌打懵,过了半响,才哭着说:“可那是我的鸡呀!让我的鸡为了我的命,我……”
      说到这儿,他忽然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流着泪看着师父。
      师父则转过头去,不看他,说:“你是我的徒弟,我不会看着你死,所以,这鸡不可能不杀……你是不忍的,只能由我杀……”
      伊听他们的对话这样终结,深知这鸡就要没命,情急之下口吐人言:“我能治他的病,不要杀我。”
      伊想到人们都喜爱神,又补了一句:“我是鸡神,你不能杀我。”
      男孩儿的师父被说人话的唬住后,暂时歇了杀心。日子一天天过去,男孩儿的身体稍微有了些好转,但并没有太显著的改变。正当伊焦头烂额的时候,小房子外,忽然来了一群穿着硬甲,带着长长的刀剑的人。
      他们硬闯院落,说是要来灭绝伊这只最后的妖鸡,并且还说师父执迷不悟,有错不改,也要带回去一同治罪。
      这帮人在外面嚷的欢,却没抵过伊离开公鸡身体之后的一击之力,瞬间人仰马翻。
      第二日,被伊打翻的人又来了,且还抬来一顶带帘的软轿。轿子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袍,一个全身雪白,就连头发都是白的,后者正是伊入世第一日见到的那个神。
      伊不知道这神的能力自己能否敌过,所以没有贸然出手,幸好对方也只是在不远处安营扎寨,没做多余的动作。
      半夜,伊以灵体的形式来到黑袍人居住的帐篷处。
      帐篷里,黑袍人同浑身雪白的人神说:“若真是不可触犯的神,今天被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打扰,必然是忍不了的,恐怕是之前来的人中了老道士的陷阱,所以才被打的那样惨。我们这回带了火药来,且已叫他们悄悄布置在那破屋的周围。明日你叫护卫队将镇上的居民召集起来,让他们来看这场白日烟花,好彰显一下你这人神的威风。”
      人神听到他命令的话,竟没发怒,反而以商量的口吻回他:“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我们只是试探出他是否会第一时间攻击人,却仍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目的,有何能力,贸然出手会不会太鲁莽?”
      黑袍人说:“管他什么能力,是不是真神?他既然第一日没攻击我,那我便不可能再给他攻击的机会!火药一炸,什么都轰的粉碎,到时候难道还能有谁从土面子里翻出信仰来吗?这已经是此处最后一只灵兽了,想要人神独领风骚,就非得把那些兽神的威严杀得片甲不留不可!”
      第二天天刚亮,比第一日更多的人来了,伊知道,那是小镇上的居民。
      观众到位,黑袍人和人神也不愿意再躲起来看着,而是站到昨夜搭好的高台上念念有词装模作样起来。
      伊没忘记他们昨夜说的杀人利器火药,更没忘记其所说的,要在众人面前彰显人神的威风。
      既然又要威风又要杀人,讲完话就是差不多的时机了。
      伊适时脱离鸡的身体,将发表完宣言,款款走向高台的二人击翻。鉴于已知黑袍人为主谋,人神不过一应声虫,伊让黑袍人落在地上后,比人神还多翻了五个跟头。
      镇上的人见自己供奉的人神被妖物戏弄成如此狼狈的模样,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黑袍人晕了半天方才爬起来,吐了口血沫,用因为磕掉了牙有些漏风的嘴大声说:人神悲悯,颁下不许杀戮的旨意,我等须速速撤离,以免造下杀孽!
      “等等——”黄棕色袍子的老者抱着睡着的公鸡,上前一步说,“你们欲行不该有之杀孽,且还因此冒犯到此间神灵,不赶紧以命谢罪,反而要走吗?你们供奉的人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其信徒行事如此肆意荒谬,不仅不加以惩戒,竟然听之任之,此种心肠却还被赞为悲悯,难道他从前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怪吗!”
      黑袍人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不能不服软,但倘若轻易服软,认下老者对人神的贬语,即使保下命来,不仅人神的招牌砸得稀烂,他这个通神师也永远翻不了身了。
      他思索片刻,突然塌身趴跪在地上,哭嚎道:“是我执行错了神的旨意!刚刚又接到消息,其实神最初是想让我来传达友好的信息,同眼前这位兽神进行建交的。只是——只是这有幸被神附身的容器他故意使坏!”
      黑袍人一指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衣人,愤恨道:“这狗贼竟趁人神不在的时候,装神弄鬼,叫我以为人神将先前的旨意更改,所有才有了今日这一场闹剧。人神见我等误会了他的心意,冒犯了兽神,特意叫我与这罪人承下兽神之怒,若是有幸保得命来,便不再追究。我等多谢兽神宽宏大量、手下留情,留住小人卑弱的小命!”
      黑袍人抬头,遥遥地望老者一眼后,恳求道:“我会倾我之力,为兽神定下的神使也就是令徒,提供所需要的一切药材,以赎我今日的鲁莽之过!”
      紧接着黑袍人又狠狠磕了三个头大声道:“多谢兽神宽恕!多谢兽神宽恕!”
      闹剧散去后,小屋又恢复了平静。
      之后的日子,陆续有镇上的居民来到小屋外,称自己已经看清了那所谓人神的真面目,要来信仰兽神。还说镇上有一些人仍执迷不悟,为了收益,榨干土地价值,为了玩乐或者口腹之欲,虐杀动物等因私利而肆意祸害万物生灵的行径。
      老者一心给徒弟治病,没有理他们,伊的心思更是不在这上面,所以就变成了一帮人在屋外上演或是倾诉衷肠,或是痛骂信仰人神者的恶魔行径的独角戏。一整个冬季都不断的有人来,但等到积雪开始消融的时候,小屋外就没那么容易见到人了。
      因为男孩面对公鸡时总是小心翼翼地,没什么可看的伊,也就没有像以前那样整日待在小屋里。伊外出后,总是能在各处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们曾在小屋外痛斥人神,此时又因为新的渴望,说出各种动听的话语,用以赞美人神的强大和悲悯。
      师父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因为小男孩儿看起来强健了许多,身量抽条,肩膀不再单薄。看见现在的男孩,就仿佛看见了多年以后长成大人的青年,那是一个老人家做梦也不忘记祈盼的事。
      人的肉眼只见到表象,伊作为一只邪灵,却能看到男孩亏空的内里。男孩到了蓬勃生长的年纪,外在正在疯狂舒展的筋骨皮肉,需要汲取更多养分,原本就虚弱的底子,因此被掏的稀碎,他的死期就要来了。
      伊曾经很喜欢看到男孩和公鸡相处的样子,那一人一兽其乐融融地玩闹的模样,对伊这只整天独自飘来飘去的邪灵就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即使他们现在不再玩闹,但那样好玩的情景确实存在过,所以,伊并没有放弃寻找救治男孩的法子。
      如今,男孩由原来一潭死水且亏虚的内里,转变成现在正在极速衰弱的内里的模样,给了伊灵感:既然有口子可以让能量流失,那就代表这能量不是不可改变的,能量可以从那个口子里被吸走,那么伊也可以通过那个口子将能量给补进去!
      于伊而言,需要练习的便是将自己具有攻击性的力量,转化成一种柔和、不具有破坏力且可被利用的力量。
      在一个夜晚,男孩儿像往日一样安睡,伊则在他床边将自己的大部分力量分成三份,用第一份力量转化第二份力量变成无害和可被使用的模样,再用第三份力量找准男孩内部力量流失的口子,把第二份力量柔和缓慢的输送进去。
      远方出现一线天光,伊的眼前也闪过一片白光,看着男孩朝气且红润的脸庞,伊停止了灵力的输送,歪歪斜斜地飞出房间。
      伊所在的竹林到寂静之地的距离,只有从小镇到寂静之地距离的一半不到,但伊却花了比往日从寂静之地到小镇两倍还多的时间,才赶回自己的居所。
      回到寂静之地的伊,不是没有发现居所的屏障上面的土地,由荒野变成了一道道地沟的集合地,以及用来休息的居所内,多了一个一人长的小土包。
      这些景象的出现,都叫伊感到十分不适应,但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太过虚弱,伊的精神变得非常疲惫,只想休息一下。
      伊将身边的一块巨石飞起,堵住屏障上的大洞。死一般的寂静和望不到边际的昏黑再度袭来,伊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伊的头顶传来一声巨响,伊睁开眼,发现头顶的屏障出现一线裂缝,外界的风通过缝隙进入到屏障内,将妄图闯入屏障的生人所流出的血味送到伊周围。
      血肉的鲜香勾得伊心痒痒的,伊想:“这可比那些无趣的魂闻起来美味多了,世上竟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同时,屏障外面传来孩童的声音:“这屏障果然会为故人之血动容,林姐姐,你真的认识里面的东西啊!”
      作为一只邪灵,伊决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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