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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性本劣藏锋祸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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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识带着明耀去了伏刑监,这种事情本不应该让凡人掺和进来,但如今掌财的小仙无法控制皇城内百姓的财运,他们不得不借助国主的权力来平衡物价。
至于有没有效果,只能且行且看了。
祁云封看着清晨才离开,不过几个时辰又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的周识,疑惑道:“你怎么捡了个小孩?”
……周识将身后的明耀往前推了推,道:“祁兄你误会了,他不是小孩,是我的同僚。”
祁云封赞叹道:“你们的组织还真是卧虎藏龙。”
周识羞涩回道:“祁兄谬赞了。这次找你来,是有一件正事。特别正的事。”
祁云封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周识一听,赶紧将城内最近物价上涨,以及周父担忧的战乱一股脑地往外倒。
“所以呢,我们就是想请您将此事上报给国主,请他下道旨意,缓解一下目前金子不是金子的局面。”说完,周识眨巴着眼向祁云封透露着自己的真诚。
不曾想,祁云封一开口,将周识与明耀两人浇了个透心凉:“你们找错人了。”
“我认识的人中,能够见得上国主的,只有你了。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说着,周识就要下跪,“祁兄你不答应,我就在此长跪不起——”
祁云封,我就不信你不会被我真挚的请求感动到!
感没感动不知道,跪是真的跪下了。
周识茫然,这怎么没有按他想象的来发展。难道不应该是祁云封极力阻拦他,他极力地要跪,这么拉扯几十个回合后,最终是祁云封妥协,答应帮他吗?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
明耀站在一旁惊掉了眼珠子。想要让国主知道百姓如今的状况,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非要选这么一个下跪不讨好的法子。
周识正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却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仰起头:“祁云封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
“祁云封?”男人重复着自己的名字,似有疑惑。
周识一个激灵:“不,是祁兄。我的嘴离家出走了,刚刚那不是我。”
祁云封没再说什么,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也太没骨气。”
周识不在意道:“骨气和命,还是命重要。丢了命,骨气也就没了。命在,一切皆有可能。”
祁云封不想再继续这些无聊的话题,三人又绕回了最开始的地方:“你真的认为国主不知道这件事吗?掌管财政的官员在这件事有苗时就一定会上报。国主如今迟迟不下令,那便是他不觉得这件事是错,没必要制止。”
“不可能!”明耀立马反驳祁云封,三个字喊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周识与祁云封齐齐转头看他,四只眼睛写着:你知道什么?赶紧交代。
明耀缩了缩脖子,害怕道:“你们把头扭过去。”
两人收回了视线,明耀道:“南安国的国主是个好人,不会这样对待百姓的。”
周识正想说“你怎么知道”,却被祁云封抢了先:“你虽与清悠道长是同僚,但模样也不过八九岁,帝王无情,你又如何得知?”
明耀正想反驳他“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嘴却被周识捂得严严实实。
他在祁云封这里透露的不该透露的东西太多了,这要一不小心被拆穿了身份,他真的要原地飞升去见玉皇大帝领罪了。
明耀挣扎着想要脱身,却被周识钳地死紧,他对着祁云封道:“祁兄你稍等我一下下,就一下下。”
说着,将人拖到了门外。
刚一放手,明耀喊道:“死送命的,你捂我嘴干嘛?”
诶嘿,一听这,周识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撸起袖子也喊道:“你骂谁‘死送命’?你还不想碰你呢,从头到脚一股子铜臭味。”
“你!”
周识上前一步俯视他:“你你你,你什么你!不服我们来打一架!”
明耀不甘落人下风:“打就打,谁怕谁。”
话音未落,两人便已经斗在了一起。明耀仗着自己身子小周识抓不到他,滑溜的像个泥鳅。气得周识要用法术揍他,只是在术成的最后一刻,又硬生生止了回去。
不行不行,在凡间不能乱用法术。他不信他打不过一个小孩,都是同一个仙阶的神仙,他还能输了不成。
可周识不乱用,不代表别人也遵守规则。
当他被明耀的术法击中小腿,跌倒在地上时,他是不解的。
心中同时也升出一个疑问:这样为了赢不管不顾的仙,为什么会躲在神像内流眼泪?
祁云封出来时,看到的是两个坐在地上的人。大的看起来毫发无伤,小的手臂咕咕往外冒着血。
周识看到明耀手臂上滴落到地面的一滩血迹,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什么时候出手伤人了?
祁云封给明耀简单包扎了一下,吩咐人将他待下去寻医,这才起身向周识走去。
见周识不起身,祁云封只好蹲下,还不等他问话,周识立刻道:“不是我!我没。”
祁云封微愣,随即道:“我没说是你,你也受伤了?”
周识点点头,伸手去挽自己的裤脚。祁云封也随着他的动作看去,只是白皙的皮肤上干干净净,不见一点伤痕。
周识愣了,为什么?
这么做,对他明耀有什么好处吗?祁云封又会怎么想?
想他以大欺小,伤了人又去求可怜?
一道钻心的疼痛直抵心脏。
祁云封收回了手,道:“伤着骨头了?”
周识摇了摇头,明耀也只是想让他输掉,没真想废了他的腿:“没事。你拉我起来吧,我起不来。”
祁云封将他拉了起来,揽着他的肩,道:“是寻医还是回去歇歇?”
凡人的医术没用,周识只能回去歇着。
趁着周识给自己捏腿,祁云封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周识望他,示意他接着说。
“折子是递了上去,但消息是否收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周识一听,急道:“那你快去找国主,跟他说一声。”
祁云封道:“我还没到上朝的资格,父亲虽然可以,但他常年在边关,短时间内回不来。”
“那没事,晚上我去国主寝殿走一趟。”
祁云封看他:“你要怎么走?恐怕寝殿的门还没看到,你就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了。”
周识蔫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么办。为什么财神殿的烂摊子要他们寿神殿收拾。
财神殿?
周识眼前忽地亮了起来。祁云封不是见过财神殿的一位仙君吗,问问他。
“祁云封,你不是见过一个叫钟鸣的人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祁云封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
周识腿也不敢捏了,坐在椅子上的背僵硬地五座大山也压不弯。
他现在去找鹤栢仙君认错还来得及吗?鹤栢仙君会不会一脚将他踹出三界,从此再不入六道轮回?
他又听祁云封问:“你与我妻子真的素不相识?”
周识默默给自己点蜡,我跟你口中的妻子不止认识,那可是相当的熟,熟到是同一个人。
但他不能说。
周识睁着眼开始扯谎:“是这样的祁兄,我与钟鸣是好朋友,听他提起过你。”
周识心虚极了,这谎在他见到那位仙君的时候,就会不攻自破。
对不起了仙君,您大人有大量,先帮我度过眼下这道难关吧。周识内心双手合十,四面八方挨个拜了拜。
祁云封没再追问:“我与他不熟,也不知他在何处。”
周识松了口气,不知道也好,他可以自己想办法,就不劳烦素未谋面的仙君了。
只是,下一瞬,一道声音如晴天霹雳狠狠砸落在周识的心脏上。
“祁兄是在找我吗?”
周识捂脸,他想哭。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他这么倒霉,是撬了谁家祖坟吗?
钟鸣身后还跟着已经缠好绷带的明耀。祁云封去看周识,眼神在说:你方才不是还是要找你这位朋友吗?怎么你朋友来了,反倒缩起来了?
周识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从口中挤了四个个字:“见过大人。”
祁云封疑惑:“大人?”
周识硬着头皮道:“这位大人很好说话的,把我们当做朋友。”
还未来得及观察祁云封信没信,明耀叫嚣道:“什么你的大人?这分明是我们家的大人,你没大人就没大人,不要胡乱攀认!”
周识被这一声接一声“大人”搞得一个头八个大。
钟鸣一拍明耀光溜溜的脑袋,斥道:“怎么说话呢。”
又对周识和祁云封赔笑:“年纪小,顽劣、顽劣。大家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周识瞪了明耀一眼,没再吭声。祁云封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钟鸣瞅了一眼明耀小臂上的伤,道:“是这样的,我察觉到他与人交手受了伤,赶来看看。”
周识不想让自己背不该有的罪名:“我没伤他。”
钟鸣道:“小友放心,等处理了这里的事,我会将他带走亲自责问。”
这个结果周识一点也不满意,什么亲自责问,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包庇。
但他又能怎么办,胳膊拧不过大腿,小仙打不过仙君,除了受着就还是受着。
眼下也没什么时间分给周识听他讲自己是怎样的清白,只能哑巴吃黄连,跟几人讨论如何平衡物价,以及揪出幕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