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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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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盘旋平湖镜,芳菲争艳香满园。
暖风拂过娇人面,花雨缤纷情缠绵。
前殿书房窗子大开,夕阳映红天边彩霞,成束散去一身酒气,忽觉口干舌燥,唤来侍候小太监,让他准备顺口香茶,待解了口中饥渴,才模糊记起自己之前在马车上做了什么。
成束大掌捂住自己下巴,嘴唇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抿了抿。还记得小姑娘当时眼睫带泪的可怜模样,被他弄红的唇瓣微微嘟着,神色带了五分害怕三分委屈和两分的脆弱。
当时他被酒精冲昏头脑,现在想来,自己的鲁莽不会真把她吓坏了吧?!
想到此,成束坐不住了,他立刻起身回后殿找人赔罪。然而,他连殿门都没进去,小姑娘见他过来,亲自冲到门口把门拴上了。
成束:“绵绵。”他抬手拍门,想和她当面说话。可他叫了两声,小姑娘就是不开门。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以及院子里洒扫仆人,全都吓得跪倒一片。
成束黑着脸转身瞪他们,那些人脑袋低垂着,仿佛想在原地刨坑把自己埋起来。
成束暗道了句晦气,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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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秋月拍着胸口,一脸崇拜望着自家小姐,“小姐,这样对王爷不太好吧?”
赵晴岚带着小小不满:“他自找的!”
秋月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晓得小姐从太傅府回来后,全身上下透着几分古怪。她思想单纯,见不得自家小姐被欺负,故而鼓起勇气建议道:“小姐,你是不是被欺负了,要不要我偷偷回去告诉老爷夫人?”
赵晴岚脸红,摆手说不要,“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要默写丹方,你去帮我准备好笔墨纸砚。”
秋月见自家小姐不愿多说,只好歇了回娘家告状的心,她从书桌底下的箱笼里掏出水波宣,平铺在书案之上,又取出上好的松香墨锭在砚台中细细研磨,然后才把笔架上的大中小号毛笔一一润湿,方便自家小姐取用。
她家小姐并不喜欢写写画画,大多默写医术和丹方时,是她心绪不平之时。
秋月知道劝也劝不好,只能等小姐自己慢慢恢复。
赵晴岚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待她平复好心情,坐到书案前,把医仙手札中关于英王病情部分默写出来。
然后想到从宫中搬回那盆灵草,随手又写下养护及施肥之法。
这安神草是比较好种活的,只要每三日用无根之水浇灌,再配以鸡蛋清为肥料,就可一代代分根而生。
李氏手中那几颗灵种,分别为乌灵草、碧精草、天罡紫真藤、九转玄都古花或是风凌花种,最后那几粒,她也没看清,不过这不妨碍她把这几种灵草的种植与养护方法写出来。
就这样,赵晴岚洋洋洒洒写了三大页,把墨迹晾干后,让秋月拿给李氏。那些灵草也很难得,她希望李氏能种好它们,待灵草成熟,可分她一些种子。
李氏捧着那些纸张如获至宝,对着后殿方向磕了好几个响头,她想着儿子留下那本图册,所描绘的东西太过离奇,她之前都不敢拿给别人看,但是,如果是小王妃的话,她知道那么多,应该不会感到奇怪。
赵晴岚用过晚食,准备再写几个平常用的丹方,以备不时之需,这时白露从殿外匆匆而来,赵晴岚放下毛笔,看她:“怎么了?”
白露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轻轻放在书桌上,“小姐,你看,这是之前吩咐人去仙客居那边坊市搜罗来的羊脂玉。”
赵晴岚精神一振,马上定睛查看起来。
这几块玉大小不一,水头全都是上好的,其中一块虽略有瑕疵,却笼盖着一层薄光,很明显是她要找的东西。
“真是太好了,白露,你看!”赵晴岚拿起那块递到白露眼前,“这个漂亮不漂亮?”
“啊?小姐,这块上面有杂质。”白露却指向另一块更加有光泽的,“这块不是最好么?”
赵晴岚诧异,又把那块玉往白露眼前递了递:“你不觉得这块很好么?”
白露摇头,不明她为何这样问。
赵晴岚想到什么,叫来秋月一起赏玉,把手中那块放回去,让她选出一块最好的,果不其然,秋月也选了白露刚才指的那块。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只有她能看到这些宝贝上的灵光?
不对,她要冷静!
应该不止她一人,最起码前世的林淑桐,就有获得天材地宝的能力,要不然她也不会做出堪比仙丹的饭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她绝不能掉以轻心。
赵晴岚冷静下来,将那块灵玉抓在手中,“白露,你把其他的全都收起来吧,再拿五两银子给跑腿的人。”
“是。”
就寝时间已到,英王还没回后殿,白露和秋月都有点着急,赵晴岚却摆手让她们退下,“好了,王爷不会来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小姐……”
“没事,王爷有正事,今晚歇在前面书房了。”赵晴岚睁眼说瞎话,她正想私下研究研究那灵玉,王爷不回新房正如她的意呢。
可两婢女并不知她所想,还以为英王真惹小姐不高兴了。
白露试着劝了两句,但她不听,她们无法,只好乖乖退出殿门。
赵晴岚待她们离开,掏出那块灵玉,对着烛光再次仔细查看起来。
这灵玉只有鸡心大小,通体奶白且表面有颗小黑痣,对着烛光,可以看到玉中还夹杂着一丝血红……
哎,等等,这丝血气与那小黑痣相连,离烛光越近,那血气会变细,就好像人类紧张血管会收缩一样!
这是活的?
不会吧!
赵晴岚吓了一跳,忙将灵玉丢开,三步并两步窜回床上,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
她天生体弱,容易受惊,并不是说假的,所以,前世就算得到医仙手札,知道还有不一样的世界,她也没过多去探访追寻。
原本的喜悦被惊恐取代,盯着那块掉到桌子下的玉,她猜测着那东西到底是何物。
而回到前殿的成束,晚食也没用,坐在书桌后面生闷气。
郑禄处理完刘嬷嬷之事回来,甫一进院就发现这里气氛宛若严冬,门外候着的小太监个个噤若寒蝉,他压低声音询问小顺子出了何事,小顺子悄咪咪指指后殿,一脸要哭不哭。
郑禄没弄明白这是啥情况,抬手轻拍小顺子后脑勺,“说话!”
小顺子还没张嘴,就听屋内传来英王声音:“郑禄?”
“是奴婢。”郑禄应声,随后瞪小顺子一眼,弓腰走进书房。
不等英王询问,郑禄禀告小王妃整治刘嬷嬷之事。
成束危险眯起眼睛,“采花做熏香?呵,有没有查过她与那贼人的关系?”
郑禄回道:“奴婢询问过,王爷大婚之日,她与柳姬动向,也盘问过后院其他人,暂时没发现有可疑之处。”
成束皱眉,“院里其他人呢?”
郑禄:……
其他人早被王爷你吓得不敢出门了,她们每日到厨房领饭食都不敢一个人去的。
当然了,郑禄可不敢这样回禀,他只道还在监视中。
聊完正事,成束巴拉巴拉茶壶,郑禄以为他口渴想喝茶,便喊候在门口的小顺子伺候。
“不用,退下。”成束挥退小顺子,继续巴拉茶壶。
郑禄看看反常的英王殿下,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王爷,您这是?”
成束开口欲言,忽然想到什么,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郑禄也不好再问,只得先退出书房。
待书房门重新紧闭,屋内只剩下成束一人,他才咕哝着说:“他一无根之人,怎会了解男女之事,唉,我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直到各院落锁,成束还坐在书房发愁。
他不知他与小王妃吵架消息不胫而走,急着站队的众人顿时不知所措。
而众人也不知,成束半夜睡不着,踏着月色飞檐走壁,再次踏足后殿寝宫,调动体内真气拨开门闩,对上小王妃惊恐目光,心脏跟着一揪。
“怎么回事?”成束急忙进去,将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搂进怀里。
小姑娘见到他,眼泪扑簌簌地落,“你到哪去了,怎么晚上都不回来?!”
成束心疼死了:“我的错,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