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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朝暮浅来吻茫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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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池容慌张回头,鱼尾也来不及收起,就被赶来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拓跋尧一步步地走向燕池容,燕池容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反倒是燕珊、燕孚二人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道:“容儿,回来。”
燕孚拦住燕池容,质问道:“你是谁,容儿又岂是你能叫的?”
拓跋尧未答话,燕池容戳了戳燕孚,小声道:“哥,他就是我喜欢的人。”
闻言,燕孚又怒又忧心:“是不是他蒙骗了你?你跟哥说,我们不怕他。”
区区凡人竟妄想染指他们族中的小殿下。
燕珊也不善的盯着拓跋尧,眼前的男人既然看到了小池的鱼尾,如若不能保守秘密,那就只能杀人灭口。
思索片刻,燕珊道:“人类,谈谈吧。”
拓跋尧看着燕孚身后的燕池容,道:“好。”
燕珊挥退族人,一行四人消失在原地。
见众人消失,流丹和朱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流丹还未从见到人鱼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喃喃道:“真的有人鱼啊。”
朱华一副稀疏平常,见怪不怪的样子。
流丹道:“他们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吗?”
朱华听这财迷发言,笑道:“当然不会,生产珍珠是蚌精一族的事。”
流丹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他们把城主带走了,会不会出事?”
朱华道:“不用担心,拓跋尧不是个好相与的,那条小人鱼也不会让他受伤的。”
流丹放下心来,却见朱华将一个海螺放到了他手中。
“这个还不错,喜欢吗?”
流丹笑眯眯道:“喜欢。”
二人在海滩玩耍了一阵,又捡了好些外形十分漂亮的贝壳。
回到城主府,流丹倒头继续睡觉。朱华确定流丹睡熟了,起身出门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林青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朱华推门进来,连忙起身行礼,道:“帝君。”
朱华沉声道:“保生怎么说?”
林青也不废话:“帝君,保生大帝同我说吉神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天生的性格比较敏感内向,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幼时长期处于这种遭遇恐惧中造成的应激反应。”
听过林青带来的结果,朱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叹道:“还有吗?”
林青继续道:“假使是第二种情况,多半对某些未知的事情也是存在恐惧的情绪。”
朱华又问:“例如呢?”
林青:“突然出现的各种声音。”
朱华手中把玩着瓷杯,平静道:“我知道了,你回天界不用太过上心。天帝也该吃点苦头。”
林青行礼告退:“是,帝君。”
待人走后,朱华回到了流丹房内。看着熟睡的人,他伸出手摩挲着白皙的面庞。生得这么一副好皮相,做凡人的时候怎么这么命苦呢。
回想着从天界被贬下来的这些时日,朱华难得的放松。
不用操心天界的一堆事务,还有个整日叽叽喳喳的人陪着,挺好的。
盯人盯得久了,朱华逐渐俯身向流丹靠近。就在即将吻上流丹眉心时,理智回笼,他还是堪堪停住了。朱华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自己同自己僵持着。良久,他终是未能吻下去。
朱华坐直了身子,凝望着流丹,仿佛要将熟睡中的人看穿般。看着看着,神武帝君终是露出了一抹自嘲又无奈的笑。
笑过之后,又是一声叹息。
这就是情的滋味吗?
他又不傻,活了不知多少个万年的神仙,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为何做出如此出阁的举动。
流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昨日差点占了他便宜的朱华。望了一圈也不见人影,只好自己穿衣服收拾一番。
他刚收拾完,就有人敲门送饭来了。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啊。
打开门,流丹道:“朱华,你去哪里了?”
朱华走进门,将食盒放在桌上,温声道:“拓跋尧和那条小人鱼回来了,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流丹坐在桌子旁,等着吃饭:“那两个人鱼族有没有为难他们?”
朱华道:“没有,拓跋尧应是许了他们什么,换回了燕池容。”
闻言,流丹也不再担心,开开心心地吃起了饭。等吃过饭,流丹还是决定去看看燕池容。
在城主府找了一圈,终于在花园里找到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流丹边喊边挥手,道:“小燕公子,你和城主有没有事啊。”
听到有人的声音,燕池容忙推开拓跋尧。人是被推开了,手仍被牢牢握着。
拓跋尧带着人走到流丹面前,脸色有些不虞。朱华也不客气的迎了回去,拓跋尧皱皱眉终是没说什么。
燕池容眨了眨眼,示意流丹跟自己走。
流丹接收到暗号,眼中笑眯眯,脸上表情不变:“哥,我们去那边玩。”
朱华道:“去吧。”
燕池容带着流丹消失在二人的视线,拓跋尧语气不善道:“你们看见了?”
朱华点头道:“放心,我们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
拓跋尧一挑眉,问道:“那你对什么有兴趣,你弟弟?”他特地在“弟弟”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朱华神色不变:“是挺喜欢的。”
二人不再言语,向两个小家伙的位置走去。
两个故意避开大人的小家伙正毫无形象地趴在亭子内的桌子上。
流丹道:“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燕池容羞道:“昨日,尧哥看到我的鱼尾,就全想起来了。”又懊恼道,“早知道这么简单,就应该早早给尧哥看。”
流丹疑惑道:“为什么啊,难不成你的尾巴还有什么特殊的力量?”
说到这,燕池容像霜打了茄子般蔫道:“其实,我刚认识尧哥的第二天,他就发现我的身份了。亏我还小心翼翼的捂了这么久,生怕他发现,认为我是怪物就不要我了。”
流丹奇道:“你对他一见钟情?”
燕池容道:“是啊。”
流丹又道:“他哪里让你一眼就爱上了?”
燕池容扭扭捏捏半天,小声道:“就……那天我在浅海边晒太阳,尧哥刚好坐着轿撵经过。那么多人里,只有尧哥在闪闪发光。”
流丹看着星星眼的燕池容,听到了一声轻笑。
笑声的主人拉着燕池容到怀里,调笑道:“我是太阳吗?”
燕池容依偎在男人怀里,道:“是啊,有你在,哪里都是明亮的。”
看着这十分黏糊的两人,流丹蹭到朱华身边,道:“哥,我牙酸。”
朱华听他牙酸就伸手捏他的脸想掰开他的嘴检查。
流丹扒拉下朱华的手,恼道:“你干嘛呀。”
朱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真是关心则乱。拓跋尧看着朱华,向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四人闹过一阵,开始商议起了正事。
城内的排水渠拓跋尧已经亲自带人疏通好了,待水彻底排尽,由城主府每家每户发放一定的物资,去别的地方还是留在城内继续生活,皆全凭自己做主。城令也一并废除。
流丹好奇问了一句城令到底有什么用,得到的结果牙更酸了。
城令没什么用,唯一的作用是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潜入城内,暗杀燕池容。
流丹内心腹诽:大可不必!
几人讨论过后,确认各个流程没问题了,正要散会,朱华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城主最好还是先不要放人出城为好。”
提醒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
流丹小声跟燕池容道别:“我要跟我哥回家了,不能留在这里了。”
燕池容笑道:“欢迎下次再来玩呀。”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话,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流丹和朱华在海滩附近游玩了几日,见着城内的积水排尽了,就准备启程。
就在他们即将出城时,一位神仙停在了城中央上方。来人流丹认识,是“瘟神”。
流丹心里突突的,冲着瘟神喊道:“兄弟!你怎么来啦。”
为什么喊瘟神——兄弟,是因为他觉得“瘟”这个字不怎么好听,对方又不愿意告诉他本名,只能兄弟兄弟的叫了。
瘟神听到有人唤他,低头望去。看清是谁后,御风落在流丹面前。瘟神道:“你怎么在这里?”
流丹同瘟神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勉强能划分到朋友范围内,他道:“我被天帝贬下凡了。”
他看着身上缠绕了更多黑雾的瘟神,道:“你的心情是不是又被那些坏东西影响了,我帮你驱掉些吧。”
说着,就要去拉瘟神的手。瘟神躲避不及,被人抓住了手。还不等他挣脱,流丹就已经收回了手。
他忘了,他现在不是吉神了,不能帮瘟神中和恶念了。
正尴尬着不知如何开口时,却见朱华一手握着他刚碰过瘟神的手,一手拿出一个乌漆墨黑的铁块递给瘟神,道:“这个戴着吧,有助于你吸收恶念。”
瘟神看向流丹,用眼神示意这人是谁。
流丹道:“这是神武帝君。”
虽然诸多疑惑,瘟神还是接过了黑铁块,恭敬道:“谢过帝君,小神未曾得见帝君真容,望帝君莫要怪罪。”
朱华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些,就不再有任何动作,只专注揉捏着流丹那只碰了瘟神的手。
流丹见人收下了礼物,试探道:“你是来给凤鸣城布瘟疫的吗?可以再晚几日或者下手轻一点吗?”
经过一场天灾,多少会有或大或小的瘟疫,很正常。流丹总不能直接求人免了这场灾厄。
瘟神道:“抱歉,命有定数。”
流丹也不指望瘟神能答应,又客气的寒暄几句,就互相道了别。
清晨的日光下,一辆马车行驶在绿芽新冒的泥泞小路上,车内隐约传来流丹抱怨声:“你能不能不要捏我的手了,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