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丹卷》太阳不迷路

2、任职天下第一楼

　　“客官几位？里面请。我们这天下第一楼的酒菜啊，包您满意。吃了这次还想着下次呢。”

　　小二的揽客声唤回了流丹的思绪。他站在酒楼门口略略思索之后，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天下第一楼的门槛。小二热情的招呼他：“这位公子一个人吗？有喜欢的吃的菜吗？我们酒楼的招牌菜是……”

　　流丹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活儿的，你们还缺人吗？”

　　“什……什么？”

　　流丹打量着这个酒楼，道：“就是，你们这还缺端盘子的吗？洗碗的也行。”

　　小二更加疑惑了，这么俊秀的小公子，衣服也是上好的料子，怎么想不开要做这等粗活。虽不明白，但他还是尽心道：“这我不太清楚，你在这等一下，我去问问掌柜。”

　　流丹道：“多谢。”

　　不一会，小二就带着掌柜的回复回来了：“掌柜的说你可以留下，现在就可以开始。”

　　流丹略松一口气再次道谢。

　　小二道：“我叫李安，你可以叫我阿安。我带你去里院，洗碗工都是在那里干活的。”

　　将流丹带到里院，四个正在洗碗的妇人，约莫四五十岁。抬头看了眼流丹继续低头洗碗，估摸着是不小心跑进来的，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流丹撸起袖子洗碗，几个洗碗工才多看了他几眼，手上的动作依旧。

　　在这安静的只有瓷碗碰撞声中，流丹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临近正午，另外几个洗碗工放缓了手里的动作，交谈起来。

　　“该吃饭了，一上午真累。”

　　“是啊，可怜我那儿子还在家瘫着。”

　　几道唉声叹气的声音在流丹耳边响起。他默默地听着，看到另外几人起身，也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小娃娃，我们去吃饭你去不去。”离流丹最近的洗碗工突然道。

　　他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附和道：“去去去。我今天第一次来，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另外几个人也打开了话匣子。

　　“小娃娃，你怎么出来做这种粗活了？跟家里闹别扭了？”

　　流丹耷拉着头，“悲伤”道：“家中就剩下我与兄长了，兄长又身体羸弱。我只能出来做些粗活维持开支。”

　　妇人听完叹息摇头。一行人来到吃饭的地方——厨房。

　　饭菜是上午做菜剩下的边角料熬成的大杂烩。虽然卖相不好看，但还是干净的。

　　流丹快速地扒完饭，问道：“我们下午什么时候开始，我得先回家一趟。这些饭菜我可以带走一些吗？”

　　一个妇人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来就行。那有个小盆，你用那个装。”

　　小盆没有盖子，流丹只能端着它慢悠悠地走。也不知道朱华怎么样了，一个人可别出什么事。回到茅草屋，朱华并不在屋内。流丹疑惑道：“人去哪里了？”

　　他将饭菜放下，出去寻朱华。

　　“大娘，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比我高一点，年龄比我大一些，穿着白衣服的人啊。”

　　“没有。”

　　“谢谢啊。”

　　他一路找一路问，终于在农田里找到了正在种菜的朱华。流丹撩起衣摆走到他身旁，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幼苗，也帮忙一起种菜。

　　边种边问：“你怎么在这种起菜来了？身体好些了？”

　　朱华淡声道：“没有，做这些不碍事。他说将这地种完给工钱，我就来了。”

　　流丹道：“这样啊，那赶紧种完就回去吧。我从酒楼里带了点饭菜回来，晚一会回去估计都凉了。”

　　二人沉默地种着菜，流丹时不时的将朱华种的不标准的幼苗扶正。眼看着到了地尾，流丹突兀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被贬？”

　　朱华的神情一如往常的冷淡，未有丝毫变化，道：“养痈遗患。”

　　“养痈遗患？”流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不禁嗤笑出声。

　　二人回到茅草屋，饭菜意料之中的凉透了。算算时间，也快到了人间过年的日子。如今的天气也是极冷的。

　　流丹将饭菜热了热：“这样用火堆做饭可不行，等过几天我垒个灶台。快吃了吧，再放一会又要凉了。”

　　朱华接过流丹递来的碗吃了起来。

　　流丹道：“我在酒楼里找了个活。”

　　朱华咽下嘴里的饭菜，问道：“累吗？”

　　流丹笑道：“当然累，累死了。所以你才要快快养好身子然后出去干活赚钱养家。”

　　朱华看着流丹的眼睛，道：“好。”

　　吃过饭，二人趁着暖洋洋的太阳，将破旧漏风的茅草屋修补一番。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流丹跟朱华招呼一声，匆匆地向天下第一楼赶去。

　　二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很快入了夜。朱华站在门口等着迟迟未归家的流丹，就在他准备出去寻人时，流丹的脚步声传了来。朱华担心道：“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流丹解释道：“没事，下午人有点多……”还未等他说完，便一头晕倒在朱华肩膀上。

　　朱华轻轻喊他：“流丹？”

　　见歪倒在身上的人不曾反应，只得将人扶进屋内躺下休息。也是他疏忽了，自己受了雷刑尚且虚弱，更何况这个资历尚浅的小神仙。昏睡中的流丹安分极了，直到第二天的鸡鸣才睁开眼。

　　流丹还未从睡梦中回过神，便听到朱华的声音：“是不是这几日太辛苦了？”

　　流丹道：“那当然了。”

　　朱华又道：“那个酒楼在什么地方？”

　　流丹道：“就在附近的亭曈镇，有个叫天下第一酒楼的。”

　　朱华点点头，道：“知道了。”

　　流丹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朱华没回答，只让他安心休息。流丹疲惫极了，听到可以安心睡觉就沉沉的睡去了。

　　朱华来到酒楼，向掌柜说明了情况便接替了流丹的活，另外几个洗碗工在几句寒暄过后仍旧沉默。转眼间，到了收工的时间。朱华提着饭菜出了天下第一楼的大门，不曾想，迎面撞上来一位衣着清雅的女子。

　　女子躲在朱华背后，惊慌失措地喊道：“公子，救救我。”

　　朱华微不可查地挣开女子抓在上臂的手，见她神色不似作伪，轻声问道：“怎么了？”

　　女子颤抖着声音，眼睛不安地四处乱看，惊恐道：“有……有人追杀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未待朱华继续询问，一道粗哑的不善声传来，几个蒙面黑衣人将二人围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威胁道：“小公子，识相点。我劝你最好将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

　　朱华不同他们废话，直接出了手。作为天界的武神，虽说是失了法力的武神，却也不是眼前这几个凡人能对付的。两三下的将这个几个黑衣人撂倒，朱华看向仍旧发怔的女子。

　　他道：“没事了，我先走了。”

　　女子回了神，连忙道：“等……等一下。小女子孙筱君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朱华看了看手里因为打斗而损失了一半的饭菜，眉头微蹙。

　　见他不答话，孙筱君顺着朱华的目光看去，心中了然。她道：“公子不如随我回府，让父亲设宴款待公子，也当是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朱华想着破旧的茅草屋，以及屋内的人，道：“我还有个弟弟在芜湖村的一间茅草屋内。”

　　孙筱君心中微喜，当即道：“稍后我安排人将令弟接来便是。”

　　朱华道：“有劳了。”

　　流丹睡得迷迷糊糊，梦中，他听到一个十分粗犷的声音喊什么“二公子”。这洪亮的声音震得流丹头嗡嗡响，翻个身，并不想思考二公子是谁。

　　粗犷男子见屋内没有人答话，径直走了进来。这下，流丹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睡了。看着突然闯入的不知是敌是友的一群壮汉，颇为不快道：“什么事？”

　　粗犷男人道：“在下是孙府的护院，敢问您可是朱公子的弟弟？”

　　听到这，流丹不禁噎了一下，心想：“怎么突然有什么孙府的人找来，不会是才出去半天就惹来祸事了吧。”

　　少顷，他道：“我是，怎么了？”

　　粗犷男人听完对他咧着嘴笑道：“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你兄长刚刚救了我家小姐，我们来接你一起去吃席。走走走，马车都备好了。”

　　流丹不明所以，困惑着被一群侍卫拥着上了前往孙府的马车。

　　马车上，流丹一手支头，一条腿曲起，斜靠在座位上。他心里疑惑，怎么朱华第一次出门就能碰见这种英雄救美的好事，这按照话本里的发展，男主角相貌英俊，能被喊作小姐的女主角，自然不会很差。

　　这样一来二去，岂不是。

　　想到这，流丹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坐直了身子。嘴里念道：“呸呸呸，想什么呢你。人家堂堂一个正儿八经的神仙，虽说是被贬了，又怎么可能会与凡间女子结亲。”

　　念叨完，流丹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