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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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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惊得张大了嘴巴,掩住了,魏溶反应过来:“郑菏?”
“是他。”小丫头说道。
“怎么回事?”魏溶问道,最近听说他的伤疤都快好全了,这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听说是夜间在园子里消食,一不不小心,失足落了水。三姑太太哭得不行,喊着说是二太太请大夫请慢了,害死了她儿子,如今闹得不可开交呢!”小丫头又道。
“二老爷呢?”茉莉问道。
“二老爷前天出门去了。”小丫头说道。
“我们要去看看吗?”茉莉问道。到底目前还没有分家,按礼数来说该去瞧一瞧,不过两家之前险些撕破脸,也没必要太过殷勤。
魏溶沉吟良久,直到喉咙间再次泛起腥咸的气息,他勉力咽了下去,说道:“算了,先只做不知吧,五叔在那里,想是出不了什么事。”
到了第二天,魏溶仍没打算去西府,中间有仆妇打听了消息回来报说,魏丹同王氏要不到说法,已经去大街上喊冤了。
“这像个什么话。”茉莉皱眉道。
魏溶看出小丫头欲言又止,说道:“可还有别的事情?”
小丫头看了看附近,并没旁人,依旧压低声音道:“街上人现在传得可难听了,甚至有人说二老爷同三姑太太颇有些纠缠……”
“说什么胡话!街上人嚼舌根子,你也敢回来学。”茉莉斥道。
“我不敢了。”小丫头吓得白了脸。
魏溶道:“你打听了一上午,也乏了,回去歇着吧。”
小丫头忙走了。魏溶和茉莉对此事早已心中有数,可听到此事外传,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两人脸色都算不得好看。
“这可怎么办?”茉莉急道:“我听说三姑太太这次一定要个说法,否则就告到巡抚那里。不知道二老爷现在出门忙些什么,还不快回来拦着些。”
魏溶听到前面的事并不觉得什么,听到这里心里一凛,若是魏丹真的因为痛失爱子而闹到巡抚那里,而如今的巡抚正好和魏正茂有关节,怎会不以此发作。
魏溶知道魏正茂手脚并不干净,过去多年间侵蚀过东府的铺子,巡抚若是细查,恐是会查到父亲的旧事。
翅膀扑棱一声,扰乱了魏溶的思绪,他走到那只受伤的雉鸟身边,雉鸟的伤处已然好了,它趴在笸箩里,向前伸出头,轻轻蹭了蹭魏溶的脸,在天空上一阵鸟鸣过后,它扑棱了一会儿翅膀,一跃上天,追上了其他鸟。
魏溶看了许久许久,半晌又将视线移到那盏灯上面。他想起叶帧离开前抱着他,给了他一个吻。魏溶忽然觉得有些喘不动气。
茉莉察觉到他的视线,问道:“你是想郎君了?”
“褪色了,收起来吧。”魏溶道。
“好。”茉莉不拆穿他,小心地将东西收拢了。
夜间,魏溶拿出纸张,忽然想给叶帧写一封信,提笔良久,白纸上并没有落下墨点,而是低落了红色的血滴。
之前没能做出的决定,近日发生的事情,终于帮他狠下了心。
次日,魏溶唤来茉莉和叶雯,说道:“我昨日仔细盘算一番,想着我们在祁州城的绣坊这几年花样一年不如一年,我本来是想让那边的绣娘过来同你们学的,不过西府如今出事,眼下不若你们过去教一教。”
“你是想让我们去避一避风头?”茉莉问道。
“算是吧。”魏溶道。
“可眼下这个时候,我们走了,你如何呢?”茉莉不同意。
“我也不是小时候了,如今你还不放心我么?”魏溶笑道。
“可哥哥说让我在家中。”叶雯记得叶帧的嘱咐。
“外面谣言太盛了,你眼下定了亲,对自己不好。”魏溶说道:“你哥哥让你提醒我保重身体,可我也算是你的哥哥,自然也该为你考虑。西府如今有这样的名声传出来,连累着你们,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几乎要寝食难安。”
听到他如此说,茉莉和叶雯反倒不好开口了。
“更何况又不是不回来了。等着风头一过,你们正好也将祁州绣坊的事情安排好,咱们还如以往一般住着。”魏溶同她们将利害分析了一番,总算是说服了她们。
临走之际,魏溶将叶雯单独叫了过来,递给她一个盒子,说道:“你帮我收好它。”
“这个是?”叶雯问道。
“这几个月西府总有人同我套话说祖母留下了什么东西没让他们知道。他们最近出事,我怕他们狗急跳墙,使人过来悄悄搜查。想着不若你先带走这几样东西,倒不值什么钱,只是我的一些念想,怕他们损坏了。”魏溶说道。
“那他们过来搜,你会不会有危险?”叶雯担心道。
“他们也只敢悄悄的,自然动不了我。”魏溶说道:“我有数的,你放心。只不过先别告诉你茉莉姐姐,她若是知道,只会平白担心。等你们离开了,我找个理由去庄子上住几天,他们若是想搜,随便搜就好了。”
“好。”叶雯终于是放下了心。
“好好照顾自己。”茉莉临走前再三嘱咐。
“我知道的,你别担心了。而且我也不是叫你们去玩的,在祁州给我好生干活。”魏溶故意道,
“知道了。”茉莉应道。
待他们离开了,魏溶想了想,又叫来张嬷嬷,嘱咐了几句,又找了个由头将她送去乡下的庄子,并带着毛团一起离去。
差不多都打发好了,魏溶回到东府里,夜间静悄悄的。
一夜过后,天还未亮,有人传来消息,说道:“二爷不好了,有官差去了西府,将二老爷二太太并五老爷五太太全都抓起来了。”
魏溶还未细问,有人叩开了东府的大门。这些人穿的不是县衙里的捕快服色,穿的是潭州府守卫的服色。
院中人一片惶恐,领头的都司看着魏溶说道:“魏二公子,随我们走一趟吧。”
“敢问大人是因为何事?”魏溶意识到现今永平城中怕是巡抚亲至了。
“魏府里的二老爷多年贪污,如今被拿了证据,押入大牢审问。”都司说道。
“二伯官场上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的。”魏溶道。
“可涉及了您名下的铺子,就算是您不知情,也先配合着我们调查不是?”都司皮笑肉不笑。
“好。”魏溶说道。他早就备好了孟掌柜多年同魏正茂勾结的口供,又对此事有预料,此时并不慌乱。
谁料他将证据呈上,巡抚却道:“虽是如此,你也出不了这个大狱了。”
魏溶心里一跳,难道是巡抚已经查到了多年前父亲之事,是以扣押?可他没想到巡抚接下来的话。
“你和魏正茂串通在一起陷害旁人,如今为了脱罪倒是说你们两家没有关系,本官怎会轻易相信?”巡抚端坐于上座,冷淡道。
“我和二伯本就没有串通过。”魏溶辩解道。
“可叶帧不是这样说的。”巡抚说。
“叶帧?”魏溶愕然道。
巡抚道:“叶帧早已将你们陷害他父亲的证据呈到了本官的案前,那害他父亲的人,便是你想撇清关系的孟管事。”
叶帧的父亲是被陷害的?魏溶很快明白过来巡抚在说什么。当时叶帧的父亲和人经商,亏了一大笔银钱,是孟管事所为。而孟管事受了魏正茂的授意,叶帧早就知道了。
当时叶帧将孟管事撵走,并没有提起此事,只是告诉魏溶,孟管事是魏正茂的底细。可他却将此事告知了巡抚。
魏溶陷入到震惊之中,原来叶帧对他是这样深的恨意么?他还以为,他还以为叶帧同自己一样,喜欢着彼此。
巡抚自然不管堂下之人的震惊,只命人押入大牢。他上任伊始,便知道昔日与自己有过节的魏正茂在家丁忧,便命人查了查这几年的魏府。恰巧当年帮叶帧查清叶父被陷害真相的官吏便是潭州府的属官,巡抚便知道了此事。今日刚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