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腰》河豚没有毒

7、7她是双性人生的

　　老远程鑫就看到低头沉闷闷往前走的成和，于是她故意躲起来，等成和刚走过一个转角蹦了出来，她手舞足蹈开心地喊道：“サプライズ！”惊喜！

　　成和晃了晃身子，脸上表情震住，明显是被她吓了一跳。

　　程鑫下意识抓住他的两个胳膊，扯扯嘴笑说：“吓到你了？”她踮着脚尖顺着他的头发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是摸小狗一样安慰他。

　　成和稍稍挪了挪脑袋，“没有。”

　　程鑫耸耸肩，晃了晃手里的试卷，笑着对他讲：“我刚有去找老师拿卷子哦，你进来我们班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书包。”

　　“好。”成和一脸淡然跟她进了高中的教室。

　　班里还有几个同学在，程鑫和他们打闹了会儿才背着书包和成和离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逐渐落下。傍晚的灯光亮起，姐弟俩缓慢的步行回家。

　　到家时天已经灰蒙，街道上寥寥无几没什么人。

　　“怎么都没锁门。”程鑫看了眼没有锁上的家门，疑惑地迈着缓慢的步伐上前，只是下一秒她僵在原地。

　　门虚掩着，房内灯光通明，客厅里爸爸和弟弟在争吵。

　　“就因为您自己曾经也喜欢过男人，所以就不同意我和俊俊在一起是吗？”

　　少年时期的程楠冲动且鲁莽，情绪激动，讲话的声音高昂。

　　家里的三个人谁也没注意到，他的话不光被客厅里的父母听到，还清晰的传入站在家门口准备推门而入的程鑫和成和耳中。

　　门口，呆楞住的程鑫失魂落魄，握着门把的手僵住。

　　屋里，程家夫妻俩两脸震惊。

　　“程楠！”程佩仪怒吼一声，想也没想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她的声音严肃震惊，高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程楠被打的歪着脑袋，唇角溢出一丝血色。他冷哼两声，苦涩的嗓音冷冷继续说道：“你们都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吧？”

　　源川嘉羽沉着一张脸，静谧的客厅似乎还能听到三人的呼吸声。程佩仪不知想起了什么，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两行眼泪顺着眼眶往外流，她止不住哭泣，长叹一声。

　　没想到他俩努力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还是被小辈们知道了。

　　程楠失声苦笑，肿着半张脸哑声道：“爸爸，您难道真的以为您的过去没人知道吗？姐姐到底是谁生出来的孩子，难道真的会没有人知道吗？”

　　源川嘉羽埋藏多年的秘密再次被小辈挖开，他全身的力气都被尽数抽尽，他垮了。摘下眼镜抚了抚面容，语气淡淡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顿了许多，程楠轻叹一声，缓慢开口：“很久之前了。有一年姐姐受伤需要输血。她和咱们家所有人的血型都不一样，可是她却长得和我们很相似，就是那时候我知道她不是妈妈生的孩子。再后来无意间发现爸爸您曾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过，那个男人还是个双性人——”程楠拖着长音，一字一句讲得很清晰。

　　听到这，程鑫很慌。

　　她喘着大气，浑身僵硬，手脚发麻，脸色蜡白，唇色发青发白，恐惧且无助的眼神望向身后的少年。

　　张了好几次嘴巴才找到一丝微弱的声音：“带，带我走，不，不要回家。”话出口，程鑫才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好。”

　　成和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将她揽入怀中。程鑫颤抖的身子紧紧被他抱住，哆嗦无力的双腿全靠依着他才不会跌倒。

　　那天晚上成和陪程鑫在小区的小操场坐了许久。

　　哭了很长时间后程鑫的心情平复了些，她坐在秋千上两条长腿虚晃着，过了许久她声音中还带着点抽泣声：“阿和，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妈妈生的小孩子了。

　　成和坐在她身边的秋千上，看着她一言不发，他伸出手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

　　程鑫语无伦次，低落的声音继续说道：“可我并不知道爸爸喜欢过男人，如果不是刚刚听到楠楠说，我，我，可是，可是我，我也不知道我，我会是，是一个双，双。”她双手捂着脸，语言混乱，泪珠顺着指缝低落，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不安与胆怯。

　　那词语，那话语她无法讲出口。

　　“我，我，我该怎么办，阿和，我，我该怎么办？”她无助地揪着头发，身子靠着秋千的铁链哭泣，脑袋里根本不记得自己想说什么，该怎么说。“原来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带我去医院是，是因为他们怕我是个怪物。”

　　“心心，你不是怪物，你还有我。”成和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你很优秀，从来都不是怪物。”

　　在他的怀里程鑫擦了擦眼泪，低头轻笑：“大概也只有你会这么觉得了。”

　　她望着星空，整个人都显得很疲倦。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程鑫勉强恢复好情绪，“我们回去吧。”

　　“好。”

　　姐弟俩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林荫小路下，路灯温和的照在二人身上。程鑫犹豫了几秒，缓缓开口：“你要答应我，刚刚，发生的事情，你都必须得忘掉，必须忘掉，一点都不可以记得。”

　　“好。”成和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我什么都不会记得。”

　　他们俩都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想要生活恢复平静，那么他们都必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