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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番外六(与君共沉沦1) ...

  •   风雨潋看着身旁在刻苦钻研剑谱残页的殷常宁,眼底不经意间泛起了一丝哀伤。

      自从殷常宁失去了几乎所有体内在被东方清瑶灌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毒的那段时间的记忆后,风雨潋就给殷常宁编了一大堆关于他失忆那段时间的故事,并且随时等着殷常宁来问自己。

      殷常宁虽然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十四岁之后的记忆会空缺了这么一大段,粗略估计来看的话,这一大段空白记忆足足有六、七年之久。

      但风雨潋跟他说这是因为他发了一场高烧之后全部忘掉了,他便没有再深究自己失忆的原因了。

      剑谱残页实在是看得费眼,殷常宁叹了口气,将它们放在了一旁。

      “不看了,眼睛都酸了。”说罢,殷常宁望向了风雨潋,笑道:“我想听关于我的故事了,接着上次没说完的,再继续和我说说吧?”

      看着眼前之人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风雨潋眼底的哀伤渐渐隐去,他双手环住了殷常宁,在他耳边轻声道:“好。”

      屋外时不时响起几声蝉鸣,夜空下,两只夜莺在枝头上互相梳理着对方的羽毛,卿卿我我,分外亲密。

      翌日,殷常宁带着剑谱残页去了百草谷深处中的一处草地练剑,这剑谱残页是殷常宁在一只掉落在地上废弃了的鸟窝里捡到的,当时他看着好奇就把把这鸟窝里的剑谱拿回去研究了。

      没想到这剑谱残页上的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的,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儿,殷常宁想着既然捡到了那就练练吧,不然也是放着积灰尘。

      草地上,忘忧剑扬起了阵阵剑风,草屑轻舞,白衣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好!好好好!”

      听到这句叫好声后,殷常宁舞完一个收尾的动作后停了下来。

      他转身望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见到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正站在一根枯树的枝桠上。

      它歪头看着殷常宁,又道:“好!”

      殷常宁收了剑缓缓走向了鹦鹉,他道:“你真厉害。”

      鹦鹉道:“好。”

      “......”

      殷常宁道:“我是说,你说,你真厉害。”

      鹦鹉道:“你说。”

      殷常宁面部神色微僵,道:“死鬼。”

      鹦鹉抬起爪子挠了挠头,道:“死鬼。”

      “......”

      殷常宁气得猛地吹了一口气,鹦鹉脸上的毛被殷常宁吹掀开了来,它难受地摇了摇脑袋,道:“死鬼。”

      “鸟东西。”

      殷常宁撇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鹦鹉。

      没走出两步路他就听到这鹦鹉在他身后道:“鸟东西。”

      “你......”

      虽然心头涌上了一大堆骂人的话,但殷常宁还是硬生生忍下去了,他转回了头,不再看那鹦鹉。

      他重新照着剑谱残页舞起了剑,动作凌厉狠绝,气劲十足。

      或许是因为心头有怒火的原因,等殷常宁发现自己体内出现不适之感时只觉心口一热,竟是呕出了一口血来。

      “呕......”

      剑被插在地上,他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又抓起放在一旁的剑谱残页看了看,疑惑道:“没练错啊?难不成是我不适合练这个吗?”

      他闭眼抬首深呼吸了几口气,突然感到心口一暖。

      他睁眼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心口处,没拿剑谱残页的另一只手将挂在脖子上,藏在衣衫中的护心玉拿了出来。

      这白色的护心玉此时发热,许是在起作用。

      护心玉本就是用来防止武者练武走火入魔的,此时起作用不言而喻。

      殷常宁神色微沉。

      “这样来说的话,那我刚刚是差点走火入魔了?”

      殷常宁暗自思索着,他抓着剑谱残页的那只手紧了紧,收了剑,离开了此处。

      那只不知死活的鹦鹉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殷常宁也听到了,好像说的是“不适合”?

      算了,它这次说的并不是骂人的话,那就放过它吧,毕竟再怎么说它也不过是只爱学舌的鸟罢了。

      一回到房间里,殷常宁就撞见了在装药材的柜子边找药材的风雨潋。

      看到眼前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没擦干净的血迹的殷常宁,风雨潋紧张道:“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殷常宁轻轻抖了抖剑谱残页,道:“没事,练猛了而已,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完他就往屋里的榻走去。

      风雨潋转身一把抓住了殷常宁的手,将他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手中还不忘探了探他的脉搏。

      随后,他看着殷常宁的眼睛,沉声道:“你刚刚差点走火入魔了?”

      殷常宁一愣:“没......没有啊。”

      风雨潋脸色一沉:“别练了,这剑谱说到底是残页,并不完整,有的功夫如果不练完整的话,说不定就会走火入魔。”

      殷常宁神色恍然大悟:“好,那我不练了。”

      风雨潋抓着殷常宁的手依然没有放下。

      “怎么了?”殷常宁看着眼前之人,有些奇怪。

      “把剑谱残页给我。”风雨潋看着殷常宁的双眼,神色异常坚定。

      殷常宁有些许恼火:“你不信我?”

      风雨潋道:“我怕。”

      殷常宁疑惑道:“你怕?”

      “你之前就是,你......”

      风雨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痛苦焦灼,令殷常宁看着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股非常伤心难受的情绪。

      “怎么了?雨潋哥哥这是在......是在害怕什么吗?”殷常宁心中暗暗想着,他看着风雨潋道:“好,都给你,我真的不会再练了,你要是怕我再拿来练,嗯......你把它们全都烧了也行。”

      他说着就将手里的剑谱残页全都递给了风雨潋。

      风雨潋拿过剑谱残页收了起来,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殷常宁。

      他贴着怀中之人的耳朵,低声道:“我不想再看到你求死那般的难受样子了,我要你好好活着。”

      殷常宁不解:“求死?我什么时候求过死?”

      风雨潋神色一愣。他差点忘了,那段最为痛苦的记忆殷常宁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但风雨潋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总之,我要你好好活着。”风雨潋稍稍松开了怀中之人,看着殷常宁那双亮亮的大眼睛认真道。

      闻言,殷常宁笑道:“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嘛?再说我现在怎么可能去求死啊?”

      说完,他踮脚亲了一口眼前之人的额头,道:“我要和雨潋哥哥长命百岁,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在一起的,至于死,那离我们还远着呢,我们先不提这个。”

      听了殷常宁这话,风雨潋神色柔和了许多,看他嘴角的弧度,他似乎是微微笑了。

      “好,就如你所说那般。”

      说完,风雨潋吻上了眼前之人的唇。

      往事如烟散,长吻如梦醒。

      风雨潋将怀中之人打横抱到了榻上,给他脱了鞋子,道:“你现在内息有损,身子也有些虚弱,需要休息。我去给你煎药,你好好躺着。”

      殷长宁道:“好,都听雨潋哥哥的。”

      风雨潋看着眼着榻上躺着的人,轻轻抚了扶他的脸颊。随后,风雨脸转身来到了装着各种药材的柜子前选了一些药去煎药了。

      殷常宁在榻上躺了一会儿,感到有些无聊,他想起了刚刚那只学舌的鹦鹉,无意识间自言自语道:“我真厉害,真厉害,哼,鸟东西,哼......”

      又躺了一会儿,殷常宁感到有些无聊,于是他翻身下榻,走到了平时风雨潋捣药的位置。

      这是一个摆满了各种捣药罐和小瓶子的桌子,桌子上不起眼处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殷常宁打开木盒子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两块石头,这两块石头一块是白的,一块是浅黄的。

      他想起来了,这是双生镜像石。

      殷常宁将这双生镜像石给拿了出来,从两个石头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

      是了,之前风雨潋就说过,这白色镜像石光滑的一面对着的地方的画面会呈现到浅黄色石头镜像石光滑的那一面上。

      想起之前在符公子家经历的事情,殷常宁突然灵机一动,他将白色的镜像石放到了一旁筇竹花架上放着一盆花的花盆中。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花,白花花的开得十分旺盛,可以隐隐约约地挡着这白色的镜像石。

      这样一来这块白色的镜像石既可以对着床榻又不会被风雨潋发现,至少没有那么容易被他发现。

      殷常宁回到桌前合上了木盒子,接着他拿着另一块浅黄色的镜像石重新躺回到了榻上。

      他将浅黄色的镜像石藏在了自己的枕头边,随后闭上双眼打算眯一会儿。

      片刻后,风雨潋就端着一碗煎好的药进了房里来。

      殷常宁睁开双眼,扭头看向了风雨潋,假装浑身无力的样子艰难地爬了起来。

      风雨潋坐到了榻边,将手中端着的药吹凉了一些,随后用勺子一勺一勺喂殷常宁喝药。

      殷常宁此时的神色十分乖巧,勺子伸到自己嘴前他就张开嘴喝,一点儿也不含糊。

      很快,药碗便见了底,风雨潋用手指轻轻抹去了殷常宁嘴角残留的一些药汁,道:“先躺下睡觉,等会儿我来陪你。”

      “好。”殷常宁边答应着边躺下了。

      风雨潋拿着已经空了的碗出了去,屋内又只剩下殷常宁一个人了。

      正当殷常宁闭目养神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翅膀扑腾声。

      殷常宁睁眼往窗外望去,只见来的是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他心中微怒,道:“鸟东西,你来这里干什么?”

      鹦鹉摇头晃脑道:“鸟东西!”“鸟东西!”“鸟东西!”“鸟东西!”

      殷常宁无奈:“行吧,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鹦鹉在窗户处站了一会儿就扑腾着翅膀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见状,殷常宁稍稍松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双眼闭目养神。

      他睡了一会儿后,风雨潋又回到了屋里来。

      他径直来到了殷常宁的榻前,殷常宁仿佛刚睡醒一般睁开了朦胧睡眼,他看着风雨潋,语气迷糊道:“雨潋哥哥,你来陪我啦!”

      风雨潋将手中的一颗糖塞到了殷常宁的口中:“药苦,吃些甜的润润。”

      糖很甜,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殷常宁含着糖道:“今日还有要忙的事情吗?”

      风雨潋道:“弟弟代替我去了,他总不能一直闲着。”

      殷常宁笑道:“是该让他干点实事。”

      风雨潋坐到了榻边,看着殷常宁的眼睛认真道:“你是不是很想让自己的剑法再精进些?”

      殷常宁不假思索道:“是。”

      风雨潋道:“要不要写信与你师兄说说?”

      殷常宁道:“我师兄?”

      风雨潋道:“对,我听说最近天武门现任掌门又创了一招剑法,要不要写信与他说说你想学?”

      殷常宁两眼放光:“好啊好啊!”

      说着,他就要下床去书房写信。

      风雨潋跟着殷常宁一路来到了书房,殷常宁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桌前,抽出了一张纸,拿起了一支笔开始写信。

      不多时,一封字迹铁画银钩的书信就写好了。

      风雨潋看着眼前将书信小心翼翼地吹干后装进信封里的人,认真道:“就当是吸取教训了,以后要练还是要练你最开始学的武功剑法,如果同时练两种或者好几种,只会导致气路矛盾,破坏内气运行秩序。”

      殷常宁道:“行,都听雨潋哥哥的。”

      说着,他拿着装好信的信封,转身看着风雨潋道:“我们一起去给我师兄寄信吧!”

      风雨潋道:“好。”

      此时天色正好,两人找到了百草谷的的信使拜托其将信寄出后并没有直接回房里。

      风雨潋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的弟弟,他带着殷常宁偷偷来到了风昭正忙活着的药堂。

      两人在窗户处偷偷观察着药堂内的情况。

      此时药堂内风昭正在给一个老妇人看诊,两人在窗外偷偷看了屋内的情况一会儿,风雨潋暗暗道:“还算认真的,不错。”

      接着,他拉起了殷常宁的手,道:“我们回去吧,不用再看了,看不出来昭昭还是挺靠谱的。”

      说着,两人一同踏上了回屋的路。

      殷常宁喃喃道:“你弟弟看着跟个花花公子似的,但实际上就是个正经人,若是嘴巴说话再好听些就好了。”

      风雨潋道:“他从小就嘴毒,怕是改不过来了。”

      殷常宁道:“真该让只鹦鹉学他说话,让鹦鹉把他说的话重复给他听,让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毒多难听。”

      闻言,风雨潋怔然,他肯定道:“好主意。”

      殷常宁一下子来了劲儿,他道:“正好我知道一只爱学人说话的鹦鹉,我们去把它给抓来吧!”

      风雨潋道:“鹦鹉在哪儿?”

      殷常宁道:“这个......”

      他突然想起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鸟的具体行踪。

      “这个......我们要不,去百草谷深处的一处草地看看?我记得我第一次见那只鹦鹉是在那处草地练剑的时候见到的。”

      风雨潋道:“行,那我们就去你说的那处草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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