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动身去杭州参加比赛之前霍群先回了一趟家，毕竟要出远门嘛，当然要向霍利行和覃丽娟报备一下。
霍利行对霍群私自决定去外地参加街舞大赛这件事情倒没什么意见，因为在霍利行看来男孩子早晚要自立，早一些自立，既可以锻炼他的独立性，又可以培养他的大局意识，这没什么不好。
但覃丽娟一听说霍群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参加比赛，就心啊肝儿啊的唉声叹气了老半天，一会儿说霍群从来没自己出过远门她实在不放心也要跟着一起去，一会儿又说霍群长大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拿主意连问都不问她这个妈妈一声她表示很伤心。
霍群木着一张脸听覃丽娟抱怨了他十多分钟，直到面点师傅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饭好了，都来吃饭吧”，这场母对子的控诉才被迫中断。
知道霍群今晚要回来吃饭，面点师傅可开心了，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好菜，且大部分都是霍群爱吃的，一小部分是覃丽娟爱吃的，至于霍利行嘛，霍群和覃丽娟爱吃的他都爱吃。
这一桌子的菜中，有一道酱焖茄子是霍群和覃丽娟的最爱，油亮的茄子表面点缀着鲜嫩的葱花，还冒着腾腾热气，光是看着就特别有食欲，让人止不住地咽口水，霍群先用公筷给覃丽娟夹了一块茄子放到她面前的骨碟里向她示好，之后才开始吃自己的。
因为面点师傅不算外人，她也是和霍群他们一桌吃饭的。
可能还生着气的缘故，覃丽娟也不好好吃饭，本身很小的一口菜她都要嚼半天，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看到霍群给她夹了一块茄子，她直接“哼”了一声，然后一转手，就把那块茄子夹给面点师傅了。
面点师傅尴尬地冲着霍群笑，之后扭头问覃丽娟，“娟儿啊，是嫌今天做的茄子不好吃吗？”
覃丽娟自己重新夹了一块茄子塞进嘴里，摇着头对面点师傅说，“不是，跟您没关系，您做的菜就没有不好吃的时候，我就是单纯不喜欢霍群给我夹的这块，形状不好看，我不想吃。”
面点师傅便忍下到嘴的笑意，点着头附和覃丽娟，“对，我看着也不太好看，确实容易影响食欲，下次切的时候我注意点儿，尽量把每一块都切好看喽。”
霍群也想笑，但他得忍住，如果他忍不住，覃丽娟说不定还会哭给他看。
这个时候能把覃丽娟哄开心的人不是霍群，也不是面点师傅，只能是霍利行，于是霍群便在桌子底下用自己的脚尖轻轻地碰了碰霍利行的脚面，然后在霍利行瞧过来的时候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哄哄他媳妇儿。
霍利行假装没看见，继续低头吃饭。
他也不敢惹这个时候的覃丽娟啊，别看谭丽娟女士平时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缺心少肺的样子，但在一些事情上她有自己的坚持，也是原则性很强的一个人呢，不然身为穷小子的他当年压根没可能赢得芳心，那时候可是所有人都反对他俩在一起的，只有覃丽娟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霍群不知道霍利行心中所想，眼看着霍利行不配合，以为他是没看懂自己的眼神呢，于是再踢霍利行的脚时就稍微带了点力度，想尽快引起他的注意，让他赶紧帮帮忙。
谁知道他刚踢了一脚，霍利行还没反应呢，覃丽娟倒是说话了，“你轻一点儿吧，别把我老公给踢坏了，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他呢，毕竟儿大不由娘，以后可就剩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了。”
霍群头疼，心里盈满无力感，不就没提前跟他们打招呼嘛，怎么就上升到“孝道”层面了？再说了，他又不是完全没提过要去杭州比赛的事情，他问他爸霍利行借钱的时候说过的，只是没具体到哪天而已。
霍群忍不住吐出一口气，转向覃丽娟，“妈，您再这样，我也要生气了。”
“你气什么啊，你再气能有我气吗？这还没上大学呢，你就把妈妈甩到一边了，你说我该有多难过，难过的我食不下咽好嘛。”
“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您和我爸永远是我的亲人，怎么可能甩得开嘛，再说了，去杭州比赛也是临时决定的，我这几天忙着练习一直没回家，实在是没找着机会和您说，而且直到这最后一天我都不觉得我能获得去杭州参加比赛的资格，所以之前也没想着和您说这事，毕竟八字都没一撇，万一不成不就白高兴了么。”
“我儿子这么优秀都没资格，那谁有资格？你不要妄自菲薄好吧，”覃丽娟错抓重点，又开始鼓励起霍群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对自己有信心，妈妈以前经常和你讲这句话，你又忘了？”
霍群心想终于雨过天晴了，于是上前倾身，伸出双手抱住覃丽娟，“我没忘，您讲过的话我都记着呢，还有，我向您保证，以后做任何决定前我都记着先跟您和爸说一声。”
“倒也不用这样，那你不就成妈宝男了嘛，人家会笑话你的，”覃丽娟拍着霍群的后背，心底酸涩成一团，又开始流眼泪了，“妈妈就是，就是，你忽然一下子长大了，妈妈有点接受不了，你得让妈妈有个接受的过程吧，对吧？前十八年都是爸爸和妈妈帮你把关的，你得让妈妈再习惯习惯。”
想到他对谭梁的心思总要有告诉覃丽娟的一天，霍群忽然有点不敢直视覃丽娟的眼睛了，只低着头对她说，“对不起。”可不止眼前这一件事情对不起他妈，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事情对不起他妈，哎……
“不怪你，是妈妈自己太矫情了，以后你的事情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的，实在决定不了的再及时告诉给爸爸妈妈，让爸爸妈妈帮你解决，你自己不要逞强，可以吧？”
霍群连连点头，鼻子跟着就酸了。
其实覃丽娟和霍利行一样，都是特别开明的长辈，虽然覃丽娟嘴上说着以前的决定都是她和霍利行帮忙做的，其实不然，霍群本身和她一样都有着很执着的性格，他们认准的事情一般都很难改变的，因此在做决定的过程中霍利行和覃丽娟打的是辅助位，霍群才是最终拿定主意的那个人。
覃丽娟失落的原因不过是猛然间发现霍群已经长大到不需要辅助位了，她来不及适应而已。
心事说开后，覃丽娟瞬间便恢复好胃口，和霍群说说笑笑着吃完饭，又拉着霍群欣赏了好一会儿凯尚老师剪出来的小样视频，覃丽娟一脸的骄傲加欣慰，“我儿子真帅啊，再没有比我儿子更帅的人了。”
霍群说，“比您儿子帅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您假装看不见。”
覃丽娟哈哈一笑，“也没有假装看不见，你这里不是有亲妈滤镜嘛，他们再帅也不是我儿子，我当然要夸我儿子。”
母子俩又亲亲热热地聊了一会儿天，最后覃丽娟表示等霍群比赛那天她要和霍利行一起去杭州给霍群加油。
霍群没有反对。
于是霍群便把覃丽娟也拉进了他们那个助威团群里，并向群成员介绍这是他的妈妈，要和大家一起去杭州，群里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覃丽娟一激动，随手就发了个一千块钱的红包出去，引得群里的那群孩子哇哇大叫着喊“阿姨给力”，“我爱您阿姨”……
霍群也眼疾手快地抢了一个红包，六十六块钱，虽然是最少的一个，但却是寓意最好的一个，他和覃丽娟都挺满意。
临出发那天覃丽娟把霍群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的，但仍觉得不放心，她还想再拿出一个行李箱出来备用，被霍群严词拒绝了。他就去三天而已，现在这个行李箱里已经塞满了一个季节的东西，再拿一个出来，岂不是要把一年四季都给塞进去啊。
但霍利行却在一旁煽风点火，“再给他装点呗，我看着这些不大够用，俗话说穷家富路，还有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再把冰箱里的那两块酱牛肉给他塞进去吧。”
覃丽娟一想也对，站起身就想去厨房，被霍群直接从后边把她给抱住了，并哀求她说，“妈，求您啦，别拿啦，这些就够了，我带着钱呢，缺什么我在当地买就行。”
“对对，钱，你带的钱够吗？妈妈再给你转两万。”
覃丽娟说着就要拿手机给霍群转钱，也被霍群一把按住了，一个劲儿说够够够，“我爸都给过我了，您真的不用再给了。”
霍利行乐得倚着门框大笑，“该，让你每次都作弄我，这次知道厉害了吧。”
霍群双手合十求饶，“爸，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霍利行是生意人，免不得要全国各地跑，以前他每次出门，覃丽娟也像给霍群塞东西一样给他塞东西，他说够了够了不用塞了，霍群就在旁边添油加醋说，“不够，妈妈，再给我爸多塞一些，他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多可怜呢！”
眼下这一幕，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直到坐上南下的列车霍群才突然伤感起来，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想起覃丽娟那天痛哭的模样，他的心里不免就生出些离愁别绪来。
今年的高考作文题目是“成长”，灵感说来就来，霍群忍不住就想，早点一个人出趟远门就好了，有了这样的经历，他一定能把“成长”的感觉描写得天花乱坠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