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只水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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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哄了依旧哭吗？她是爱哭鬼吧。】十代等顾言走了，眨了眨眼，自觉收起摊了一桌的卡片。
归拢自己的卡组时，他眼中里有金色的辉光，十代捏着那张超融合的卡片，随手摆了下，墨色闪电从指间扩散起来，激起的风吹动他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还差一点。】
他的脸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瞳色的改变，不笑后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淡，简直把生人莫近写在脸上。
棕发金眸的少年收起那张卡片，就赤脚走向门，把手被旋开，星河的光辉透过门扉的缝隙，洒落在房间内，十代赤金色的眼眸在光中泛着璀璨的色泽，他迟疑了一瞬，随后坚定地探手进去。
刺目的紫光和金光在他手臂亮起，十代挑眉，试探性的握拳试了试手感，眼睫慢慢低敛起来，遮住了瞳中的绮丽之色。
【算了…反正就快看完了，】少年活波的语气响起，他抬头，漂亮的棕眸弯起，语气平静极了：【再等等吧。】
他转过身，微笑着：【阿言今天也是全败呢，虽然说那副卡组很强啦，但使用者技术也太…】
他心情特别好地弯起嘴角：【阿言好菜的哦。】
虽然这样说很过分，可看她因为吃坑露出生动的表情，真的特别有趣。
十代拿起属于顾言的卡盒，是很可爱的栗子球卡套，之前用着非常温柔的语调和他提过，游戏王的主角们，啊，也就是指游戏先生和他都有吉祥物——栗子球。
详细又珍视地讲述了关于他们的事情，目光也好，神情也好，都是那么宁静、真诚和温暖。
他弯起指节扣了下卡盒的表面，却无法平静。
胸腔里的心脏涌出甜滋滋的气息，带着轻飘飘的香气，他顿了下，无奈地敲了敲额头：【阿言，也真是的，卡组不能随便送人啊。】
【明明都说过卡组代表决斗者的心，王牌即是灵魂的话啦……却让我用这个保护自己，也太狡猾了。】
纯粹漂亮的棕眸都带上了映着月色的水面波光。
…
【居然结束了！？】十代看着自己尊敬的游戏先生，一把按住笔记本的屏幕用力晃了晃，语气带着微妙的崩溃：【什么啊？都没有输赢就结束了吗？啊？我想知道结局啦，好可恶！！！】
“…你还真就在乎这啊？”顾言撑着脸：“输赢当然没有，无论是你还是游戏赢，总会得罪一方的粉丝，这种开放性的结局最好，完美的满足所有的观众。”
【可恶，我想知道。】
“回头和游戏打一次不就好了吗？”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气氛转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十代侧头看过来，罕见地犹豫了一会，他抓了抓头发，那双好看的棕色眼眸泛起波澜：【阿言啊。】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啊？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离开你就活不下去。”
顾言视线躲闪了下，慢吞吞、轻飘飘地开口。
“你不用回头，走上你自己的路就好。等你登上决斗者的顶点以后再回头，看看我，好吗？”
棕发柔顺地垂在他脸颊，十代凝视着顾言，悄悄的靠近了，在她有所察觉时，就对上那眼瞳中璀璨的金色。
一瞬间，顾言下意识屏住呼吸，比起上次惊鸿一瞥，映像深刻又模糊的感觉，现在就像是直视日轮又像是黄金在其中流淌，纯粹至极的美。
只是换个瞳色，十代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帅哥的气场，像是被他的冷峻吸引，顾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指腹沿着颧骨、鼻梁慢慢地滑到眼睑。
他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可不再是拒之人外的冷，而是……温和地低垂漆黑的眼睫，有种因为她而触动的错觉。
【你说的，我记住了。】
赤金色的眼睛映着笔记本的ED影影绰绰的画面，像是尖锐的刀锋直接劈开顾言心中的阴霾与郁愤，将她暴露堪称酷烈的太阳之中。
“什、什么？”
【你想我赢下去，我承诺。】
“…我。”顾言张了张嘴，抚在十代脸侧的手颤抖起来，指尖微动后撑在床上，她觉得自己脑子一下子炸开，没来及压下去的汹涌复杂的情绪铺天盖地地涌上来，连给她掩饰的时间都没有。
所有的委屈一股脑朝着十代冲去，想的不是自己，所看的gx的故事被她下意识套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她哽咽着流下一长串的眼泪。
“就不能不当英雄吗？”
【但你不是很喜欢HERO吗？】
顾言停下哭泣，她睁大眼睛，朦胧的视线里，一切都像是浸泡在梦一样的光影里。
隔着水雾，十代已经变回了无害的模样，神色比往常显得更加柔和，那双上挑的棕色眼眸专注地看着她，眼底泛着细碎的光，带着一种醉人的微醺感。
【你喜欢HERO哦，我看得出来。】他弯着眼眸，无辜又坦然，对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毫无所知。
时光都在此刻被拉长，顾言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滑落，她却展开笑容：“是的，我喜欢。”
我触手可及的HERO也遥不可及的英雄。
随后她嚎啕大哭，热得快要融化掉眼模糊地发现他在犹豫地看着自己的脸，视线都躲闪着，一副要过来又顾及什么的姿态。
她已经管不上这些，手指灵活又强硬地挤进他的指缝，微凉的手掌紧紧扣牢十代。
尽管他有点疑惑，但也没有在意，只是睁着眼睛，软乎乎带着小心的意味喊了句：【阿言？】
她没有说话，视线落在自动停止画面的笔记本上，屏幕之内的故事已经结束，她感受到一种宿命的悲伤。
许久之后，连脸上的泪痕都干涸，她说：“你是在父母的珍重与看重中长大的吗？
看完TV都知道，没有。”
十代一愣，惊讶地瞪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你有可靠的友人，温柔的长辈吗？”
“没有…”
这一刻，也许是十代的错觉，身前的人明明是个普通人，竟流露出了比迄今为止遇到的决斗者还要锋利狂暴的可怖气势。
顾言收回凝视屏幕的视线，看向身边的少年。
即便面前的十代并没有遭遇TV的一切，但是啊……
想到他七星一打了五，想到他光之结社失去过力量还要面对同学的背叛和欺凌，想到他异世界战斗赢了还要被指责，想到他牺牲了自己平复尤贝尔的痛苦，想到他全集67战63胜3败1平还要被训斥身为英雄失格，想到他孤身一人背负全世界的希望迎战敌人……
“一直一直都是一人。”
“英雄是孤独。对，孤独的HERO。”
“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到最终连喜爱着决斗的自己都失去了。”
她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我意难平。”
顾言闭了闭眼睛，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压下激烈的情绪，继续说道：“如果你所拯救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话……”
“我要毁了它。”
也许真正的英雄其实无所谓别人忘不忘记他。
但作为被拯救的人忘记恩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啊。
在顾言说完后，十代怔神了许久，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
顾言抬手背擦了下自己的脸，突兀被十代按住了肩膀，他凑近认真地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事？】
他能感觉到仿佛沸腾般涌动的潮水围绕着自己，里面蕴含着太过复杂的感情。
有愤怒、悲伤、难过、懊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甚至因为她不自觉溢散出来有着可怕感染力的情绪，由于两人距离过近，十代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悲伤起来。
顾言定定地看着十代，她问：“我为什么不在乎呢，你是我的理想和梦想。”
她因为接触游戏王而得到了好几位朋友，甚至正因为决斗，才能在这个世界遇到十代，梦想来到了现实。
所以无论多少理由无论什么剧情走向…无论如何都无法和解…
她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好恨……
十代收回了手，稍微往后退了一点，他眨了下棕色的上挑眼，唇边带起笑意：【这样的话，我也想说。】
【遇到你，我已经被拯救啦，不会变成那副模样的，你还不明白吗？】
“？”察觉到十代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灯光让顾言看不真切他背着光的异样表情，只是有些不明所以。
【阿言是我的奇迹，别哭了。】他捧起顾言的脸，手指轻轻摩挲了滚烫的脸颊，看着她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弯起眸子，对着她露出灿烂爽朗的笑容，干净又纯粹。
为什么总是说这些可爱的话……
苦涩的口中仿佛含了一颗糖果，太甜了太香了，完全无法拒绝。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翻腾着，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声开口：“我、我知道了。”
十代放任不明白黏糊糊的情绪在心中肆意生长，戳了戳她的脸颊，微笑道：【好红啊。】
“呃！”
顾言一下子僵住，顿时失去了对呼吸频率的控制，眼神飘忽了起来，像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她把自己的脸从十代的手边往后扯了扯，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底隐隐约约流露出无语的味道。
太好了，心中的小鹿被一头创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只水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