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春涧》风过山丘

41、第 41 章

　　长假结束，学校的生活又回到了忙碌的常态。

　　圣诞前夕，何时鸣双喜临门：以第一作者发表的论文被国际sci期刊录用；收到了美东某名校的全奖offer。虽然何时鸣本人十分低调，消息还是在学院不胫而走，羡煞旁人。

　　白轩是第二个知道他拿到offer的，他自己申请的那根独苗还没消息。自从那次在实验室畅谈以后，白轩就把何时鸣划到了好朋友那一挂了，何时鸣也一样。

　　白轩嚷着要何时鸣请客吃饭，还点名要吃学校附近那家最贵的火锅。

　　于是，平安夜的晚上，何时鸣带着陈继岚和白轩去吃了火锅。

　　去之前，陈继岚担心地问何时鸣：“鸣哥，白轩只认你当朋友，跟我又不熟，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何时鸣不以为意，“他也没那么难相处。最近你太忙了，咱俩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你还想错过今晚吗？我不准。”

　　陈继岚从这话语里听出了一点怨念，这一点都不像别人眼中那个谦和有礼的何时鸣，但她很喜欢，喜欢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真实面貌的何时鸣。

　　陈继岚长假过后异常忙碌，比何时鸣忙多了。她组队参加了一个商业竞赛，她是队长，要做的事操的心比队员多，往届学长们成绩斐然，到她这儿怎么也得守住A大经管院的荣誉啊。临近新年，学生会有几个重要活动，其中的优秀校友论坛是她主办的，这是她第一次独立主办大型活动，压力可想而知。

　　何时鸣在11月写完论文投出去之后就轻松了许多，加上现在拿到了offer，可以说从现在到毕业是他大学四年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了。

　　以前是陈继岚一有空就追着他泡图书馆约饭，现在反过来了。而且，也不知道是突然闲下来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何时鸣感觉自己越来越黏小女友了。有时候看她跟别人谈笑风生还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情绪，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是他的女朋友，何时鸣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明明最初是他提的要低调。

　　他最近常常会想，我的女朋友这么优秀，等我离开之后会不会被哪个男人近水楼台了……

　　陈继岚在他眼里就像一件珍宝，没有得到的时候只知道喜欢，一旦得到，彻底了解了她的宝贵之处，就再不愿拱手于人了。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会踏上去往大洋彼岸的求学之路。梦想和爱情，他要兼得。为此，一些改变悄然发生。

　　“都听你的。对不起啊鸣哥，这段时间我太忙了，等考试完我们出去玩吧？”

　　每次对着陈继岚这幅无辜可怜的小模样，何时鸣就生不起气来，心一下就软得一塌糊涂。

　　“这次我来安排，你好好复习。”

　　“好～”

　　三人约在火锅店门口见面。白轩一见陈继岚就道：“诶，你不就是那个在实验楼下给何时鸣送蛋糕的女生吗。”

　　长假最后一天是何时鸣的生日，陈继岚是在扣扣提醒好友生日上看到的。很多人会在扣扣资料上随便乱填，上面的生日不一定是真的。陈继岚没有去跟何时鸣确认，不管真假，她都想给何时鸣一个不招摇的惊喜。所以，那天晚上，她买了个精致漂亮的水果蛋糕，问了他结束实验的时间，就在实验楼下等着。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何时鸣的妹妹，妹妹买蛋糕给哥哥过生日再正常不过了，不会有人疑心的。

　　陈继岚没想到白轩还能认出自己，赶紧解释：“嗯，何时鸣是我哥，那天是他生日。”

　　何时鸣自己并不在乎过生日这件事，还在阳县的时候，每年家里人会给他过，无非是出去吃顿大餐再买个生日蛋糕许个愿什么的。后来父母离婚了，这种庆祝场面自然没有了，他也离开了阳县，生日时会接到电话或者收到家里人的祝福短信，仅此而已。但是今年的生日于他而言很特别，那个蛋糕味道很好，是他吃过最美味的蛋糕，还虔诚地对着它许了个愿。

　　北城的冬天总是刮着干燥冷冽的风，何时鸣向前一步替陈继岚挡风，自然地对白轩说道：“我也是她男朋友。”

　　白轩并没有惊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进去啦，冷死了，这个天气只有火锅能治愈我，今天要好好宰你一顿。”

　　陈继岚又惊又喜，她做梦都想何时鸣在朋友面前给她名分，本以为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想到猝不及防就实现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平安夜礼物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时鸣，嗫嚅道：“鸣哥，你不是说要低调吗？”

　　何时鸣搂着她的肩膀往里走，“告诉他没关系。”

　　白轩不是一般的男生，饭桌上半句没问他俩的八卦，一直跟何时鸣讨论学校和专业方面的事情，这倒是让陈继岚轻松了不少，心里对白轩的印象更好了。

　　饱餐一顿，白轩甚是满意，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两人说道：“要到我约会的时间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白轩离开后，何时鸣去买了单。

　　两人在大街上并肩散步，路上的情侣们手牵手喜气洋洋，路过一处宾馆，陈继岚眼神闪烁，问何时鸣：“鸣哥，今晚，你有什么安排吗？”

　　何时鸣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看着她，笑道：“你想干嘛？”

　　陈继岚抓了抓被风吹起来的头发，“我，我想找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后一句话声若蚊蝇，“我想亲你……”

　　街边书店里的音响适时地响起了“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何时鸣没有听清陈继岚的后半句话，停下脚步问她，“然后呢？”

　　自从上次在温泉酒店那样之后，陈继岚每次待在何时鸣身边总会想那档子事儿，说起来还挺丢人的，她现在就想带着人去开房，像那些朝宾馆走去的情侣一样。

　　宾馆的玻璃门上贴着醒目的红字：40元1小时，100元3小时。

　　陈继岚在心里摇了摇头，卫生和安全堪忧，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儿。

　　“我就想待在你身边。”她笑着说。

　　何时鸣：“好，那去我宿舍吧，他们仨今晚都不在。”

　　基础学科专业的本科生大多都会选择继续深造。何时鸣宿舍的三人都保研了，两人留在本校，一人去中科院直博。定了去向的大四生现在正抓紧时间享受恣意的青春，平安夜这种节日怎会宅在宿舍，有女朋友的忙着约会，没女朋友的忙着联谊。他们以为何时鸣单身，还想拉他一起去来着。

　　“鸣哥你可不能去。”陈继岚坐在何时鸣的椅子上，何时鸣拖了对床室友的椅子坐在她旁边。

　　“我从不参加联谊活动。喝水吗？”

　　北城已经供暖一个月了，宿舍暖气充足，两人只穿了件薄款长袖，屋外是寒冬，屋内暖如春天，就是空气太干燥了，得多喝水。

　　“要的。”

　　何时鸣起身，拿起书桌上的一个绿色杯子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两人在一起之后，陈继岚时常来315串门儿，何时鸣就买了这个绿色的杯子专门给她用，跟自己的蓝色杯子是同款。

　　陈继岚喝完水，心思又活泛了，“鸣哥，既然他们都不回来，咱就把门锁好吧。”

　　何时鸣看她那样儿就知道想干嘛，也不说破，乖乖去把门给反锁了，问她：“你今晚不回去了？”

　　陈继岚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嘿嘿。”

　　何时鸣：“那你睡我的床，我睡对床。”

　　“不，咱俩一起睡你的床。”说完蹬了拖鞋就径自往上爬了。

　　何时鸣没阻止，关了灯也上了床。

　　1米2的单人床睡两个人挺挤的，陈继岚侧身抱着何时鸣一顿亲，分开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道被扔到了何处。

　　翌日清早，陈继岚一脸餍足地看着身旁的何时鸣，回味着昨晚两人在被窝里做的事儿，越想越精神了。洋节不放假，她上午有一门很重要的专业课，教授及其严厉，缺一次课扣10分。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一定抱着心上人美美地睡到自然醒。

　　轻轻抽出自己的双臂，见人没醒，陈继岚蜻蜓点水般亲了下何时鸣的唇，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床上睡着的人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时缓缓睁开了眼，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这个平安夜真开心啊，他想。

　　转眼到了元旦，陈继岚托袁敏搞到了两张艺术团新年音乐会的VIP票。

　　A大艺术团在全国高校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不少外校学生都会抢着买新年音乐会的票，可以说是一票难求。

　　何时鸣拿着VIP票心情很好，“我以前只能买到普通票，有内部关系就是不一样哈。”

　　“袁敏说她找了他们团长帮忙。她跟他们团长关系挺好的。据说团长今天也会演奏，鸣哥你知道哪个是吗？”

　　“我不知道哎，据说最帅的那个就是。”

　　“那肯定不是，在我眼里你最帅。”

　　何时鸣发现自己也是个俗人，爱听小女友跟他说情话，面上不说，心里美滋滋。

　　周围的女生一个个盛装打扮，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交头接耳地讨论帅到没边儿的艺术团团长，直到主持人上台才安静了下来。

　　音乐会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开始，在满堂“安可”声中谢幕。

　　周围的女生们花式夸团长指挥好帅好有气质，陈继岚却在震惊袁敏的男朋友竟是艺术团团长。虽然之前有过猜测，但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还是惊讶不已。

　　音乐会结束后，陈继岚给袁敏发了条消息，恭喜她演出成功并再次感谢她帮忙弄的票。

　　两人跟着人流往外走，一直走到人少的路上陈继岚才感叹道：“袁敏这家伙可以啊，居然把他们高冷禁欲的团长给搞定了，难怪能弄到VIP票给我。”

　　何时鸣挑眉看她，“怎么，你羡慕啊？”

　　陈继岚笑嘻嘻地凑到何时鸣耳边，“鸣哥，你这是吃醋了吗？”

　　“幼稚。”何时鸣推开她大步往前走。

　　“诶，你慢点儿，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有了平安夜的经历，加上元旦放假一天，何时鸣这次提前订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跟小女友跨年。

　　何时鸣打算给陈继岚一个新年惊喜，一直没告诉她酒店的事儿，被人追上拽着手臂，只得说道：“跟我走就是了。”

　　上了出租车，司机师傅跟他们确认地址，“是到xx酒店吧？”

　　偷偷订酒店的时候没有不好意思，当着小女友的面被人这么一问，何时鸣的脸霎时红了，还好车里光线暗。

　　“是的。”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后座的两人，仔细确认了一遍，一看就是情侣，去高档酒店干嘛不言而喻。

　　陈继岚心潮澎湃，第一次去外面开房能不激动嘛，更何况还是平日里矜持的何时鸣主动的。她侧头看何时鸣，人家正看窗外的风景呢。

　　碍着外人在场，陈继岚不好直接扑上去亲人，只好掏出手机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

　　感受到手机震动，何时鸣点开看了几秒，然后回复道：今晚一起跨年【玫瑰】

　　明明坐在一处，俩人却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微信，车里静得只有导航的播报声。

　　市里取消了大型跨年活动，但前往市中心的人依然很多，路上堵得厉害。一路走走停停，平日里半个钟就到的距离硬是开了一个半小时。

　　两人刷卡进房间的时候刚好到了夜里12点，新年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了。

　　门关上的瞬间，廊灯亮了起来，何时鸣双手搂住陈继岚的腰，微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说：“新年快乐，宝贝儿。”

　　回应他的是陈继岚反客为主的激烈拥吻。

　　两人不愧是学霸，学啥都快，现在的吻技已经炉火纯青了。

　　夜里飘起了雪，他们相拥入眠，在这里度过了这一年的最后一晚，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天。

　　新的一天晴空万里，半点雪花的痕迹都寻不到。

　　“鸣哥～”

　　两人面对面躺在被窝里不愿起，何时鸣捉住那双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干嘛，宝贝儿。”

　　陈继岚痴痴地笑，她发现平时在学校，何时鸣只会叫她“小岚”，而私底下只有两人的时候，何时鸣喜欢叫她“宝贝儿”，叫得可亲昵，听得可幸福。

　　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吗？真有意思。

　　“好想一直这样不分开啊。”她撒娇道。

　　何时鸣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都想到了即将到来的离别，那是逃避不了的现实。

　　陈继岚：“我听说留学生一般都会自己在学校外面租房，那我毕业以后去投奔你好不好？”

　　何时鸣握紧陈继岚的手，把人紧紧拥在怀里，说：“只要你来，我保证安排好一切等着你。”你能来吗？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时的你可还会记得今日之约？
　　坦白讲，何时鸣对陈继岚并不是很有信心，她年轻漂亮有才华，未来可期，前途无限，优秀的人总是会吸引同类，在他们交往的这几个月里，已经不止一个人跟她表白了。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可以拒绝得很干脆，可不在身边的时候呢，她能坚持多久？

　　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顾虑，尽管昨晚两人情难自已打得火热，何时鸣还是坚持不做到最后一步。

　　陈继岚哪能想到何时鸣脑袋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只当人给了承诺，开心地索要了个绵长的早安吻。

　　吻毕，她信誓旦旦地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选哪个学校我就申请哪个学校。”

　　至少此时此刻，何时鸣选择相信她，自己申请的学校不差，商科排名也很靠前，陈继岚若能过来也不会耽误她。就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期待吧，生活，总归要有点盼头才好。

　　何时鸣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好，我等你来。”

　　心里再怎么纠结，口头承诺总是容易的。

　　何时鸣申请了十所学校，最终拿到了两个全奖offer，他选了美东的学校，因为离某人的职场梦想华尔街比较近。

　　五月，陈继岚带队参加的商业竞赛通过层层筛选入围了全国总决赛，决赛将于金秋十月在海城举行，除了奖金，前三甲还可以获得知名企业的暑期实习名额。

　　7月初，何时鸣毕业了，因其大学期间表现优异，被评为北城优秀毕业生，这是比专业一等奖学金更高的荣誉，每个专业只有一个名额。

　　毕业典礼的家属位置给了陈继岚，她坐在一群叔叔阿姨中间见证了男朋友的荣誉时刻，有自豪，有甜蜜，有幸福，还有挥之不去的离别感伤。

　　相恋近一年，他们对彼此更加熟悉，越是熟悉越是喜欢，越是喜欢越是不舍。

　　小时候以为长大了就可以不受管控为所欲为，殊不知长大后无形的枷锁更多。别人眼中的他们是天之骄子，放到社会也就是普通人而已，有喜怒哀乐，有十之八九的不如意，要为梦想奋斗，要为想过的生活拼尽全力。

　　她帮何时鸣打包了行李，打车送他去了机场。她想跟他一起过暑假，可她还有期末考试不能缺席，缺席了影响绩点，绩点差了申请不到他的学校，所以，终归只是想想罢了。

　　他们在机场拥抱告别，心中千言万语，到了嘴上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在依依不舍挥手再见时说了句“一路平安”。

　　八月，何时鸣搭乘北城到纽约的航班到了美国，开启了为期五年的PhD之旅，以及与陈继岚的异国恋。

　　万事开头难，习惯了就好了。

　　在顶尖名校读PhD很辛苦，每天都有解决不完的问题，何时鸣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用来专心思念小女友。

　　只不过，做菜的时候会想起陈继岚爱吃的酸辣土豆丝，然后就不自觉地做了这道菜；踏进图书馆的时候会想起两人在A大图书馆自习的日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会想起那个飘雪的新年之夜……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日子，这些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成了他孤独日子的最好慰藉。

　　升入大三的陈继岚比以往更加忙碌了，一方面是真的事儿多，她竞选校学生会主席成功了，肩上担子不轻，另一方面是她不想闲下来，闲下来就想男朋友想得不行。俩大忙人因为时差的关系，一周也就视频一两次，大部分时候都是微信留言，说说自己的近况和甜死人的情话。

　　转眼两年过去了，陈继岚也毕业了。她如愿拿到了何时鸣学校金融系的offer，再一次跟他成为了校友。

　　保研本校直博的秦芳芳送陈继岚去了北城机场。

　　秦芳芳：“想姐们儿的时候就看我的小说，咱俩也就一根网线的距离。”

　　“遵命，秦大作家。”陈继岚从她手里接过登机箱往国际出发安检口的方向走去。

　　“两年了，我终于也来到了这里。”她感叹道。

　　秦芳芳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两年？”

　　“我鸣哥离开两年了。”

　　秦芳芳懵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个鸣哥是指何时鸣，“啧”了一声，说：“你们表兄妹俩的感情真的比亲兄妹还好。”

　　“嗯，我们是比亲兄妹还亲的关系。”有肌肤之亲的那种。

　　秦芳芳：“所以你申请这学校是冲着你哥去的吧？”

　　陈继岚：“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秦芳芳：“难怪你毕业毕得欢天喜地，对我也是毫不留恋。受伤了，真的，伤得不轻。只要你哥在，我在你这儿就毫无地位，算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习惯了。”

　　陈继岚笑而不语。在秦芳芳看来，颇有大女主风范。

　　秦芳芳：“时间过得真快，你小时候多可爱啊，现在俨然一副成熟精英的样子，话都变少了。”

　　好像确实是少了，想说话的人不在身边渐渐就变得寡言了，在别人看来就是成熟了，沉稳了。

　　波士顿机场的国内到达口挤满了来接机的人，何时鸣一身衬衣长裤站在最前面，他提前一个小时来到了这里。他向来做事有条理有规划，惜时如金，接机从来都是卡着点到。但这次不一样，他早早地开车到了机场，好像时间一下子不值钱了，他浪费得心安理得。

　　他站在那里想见到人后的第一句话说什么，“好久不见，宝贝儿～”、“想死我了，宝贝儿”、“我终于等到你了，宝贝儿～”、“我爱你，宝贝儿～”

　　接到人之后先干嘛后干嘛？先来个车震会不会太心急了？

　　一声清脆带点儿颤抖的“鸣哥”把何时鸣从纷杂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何时鸣循着声音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思念已久的人，她在人群中还是那么耀眼。

　　“你来啦。”

　　想了那么多，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话，何时鸣简直想时间倒流再来一次。

　　陈继岚推着行李车飞速奔向何时鸣，两年啊，漫长的煎熬的思之如狂的两年，终于可以日日相守了。

　　“鸣哥！”陈继岚撇开行李车，一把抱住还有些怔愣的何时鸣，“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何时鸣觉得自己这两年心里缺的那角终于补齐了，她真的来了！这次不是做梦。

　　刚来美国的时候，为了省钱，何时鸣跟A大的同学在学校附近的社区合租。陈继岚三月拿到offer后，他就开始重新找房了。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凑合，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他对房子的要求多了起来，寻寻觅觅几个月，一直到七月才定下来。

　　久别重逢，两人克制着没在车里做过分的举动，卡着限速直接开车到了家里。

　　何时鸣把车开到车库，领着陈继岚进屋放行李。

　　“这房子不错哎，好漂亮。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啦～”陈继岚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到纽约，又从纽约转机到波士顿，旅途的劳顿在看到这房子时霎时没了，一想到同居生活要开始了就兴奋到不行。

　　“嗯，以前住的是一家人，男的今年毕业回国了，他老婆很贤惠，把房子和花园打理得很好，咱拎包入住就好。”

　　何时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这里的位置很不错，离我们学校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自行车半小时。离shopping center也不远，生活方便。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会一直在这里住到毕业。”

　　陈继岚把箱子往起居室一放就开始到处转悠，厨房厨具餐具齐全，卫生间洗浴用品都是两人份的，卧室是king size的床，哪儿哪儿都满意。

　　陈继岚转回到何时鸣身边，他刚从冰箱拿了一壶冰镇西瓜汁出来，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跑了一圈的陈继岚，说道：“你歇会儿吧，喝点果汁解解暑。”

　　陈继岚这才发觉自己确实有点渴，放松下来也觉出有点累了，毕竟时差还没倒过来。

　　“我很喜欢咱们的家，这里租金不便宜吧？”

　　“自然不便宜，但我觉得值这个价，我们分开两年，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应该享受一下的。”

　　陈继岚放下杯子，从背后搂住何时鸣，脑袋懒散地搁在他肩膀上，“嗯，我有钱。让我一个人出房租好不好？反正我的钱是从股市里赚的，就跟白来的一样。”

　　说得轻松，哪里有白来的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熬夜盯美股，何时鸣心里嘀咕，却没拆穿她，只道：“那我出生活费。”

　　“好吧。”陈继岚不再跟他争辩，心说以后自己偷偷开车出去把吃的买回来不就好了。

　　分别两年，本以为见面会有疏离之感，然而，机场的那个拥抱让两人一下就找回了从前的亲密，就像从未分开一样，接下来的相处是那么的自然和舒服。

　　何时鸣扣住陈继岚抱着他的双手，语气轻松又惬意，说道：“洗个澡休息一下吧，倒倒时差，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我这两年厨艺进步神速。”

　　“好啊，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陈继岚轻轻地晃着怀里的人撒娇。

　　“我陪你一起睡了就没晚饭吃了，我要给你准备大餐呢。”

　　“可你才是我的大餐呀，我只想吃你。”

　　何时鸣因为这孟浪之词臊得面红耳赤……他的宝贝儿向来比他放得开。

　　要不，就从了她吧。

　　一番温柔缠绵的唇舌交缠后，陈继岚在king size的大床上窝在何时鸣怀里，手里把玩着从床头柜抽屉里找到的东西，说：“哥，你的准备工作做得真好，爱死你了。”

　　几番云雨过后，两人都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动。

　　陈继岚初次承受，某些部位有些不适，腰也很酸，她虚弱地道：“亲爱的鸣哥，你也太持久了……”

　　“宝贝儿辛苦了，我去给你准备今晚的大餐，给你接风。”何时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心肝宝贝儿，怎么都看不够，“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从现在起，你就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了。”

　　陈继岚调皮地握了下，“以后，它只能给我用。”

　　何时鸣爱极了此时的陈继岚，又美又勾人，“它这辈子的使用权就归你了，有且只有你，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

　　皓月当空，照亮了一室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