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渊之下

3、涂悠

　　滨土区……
　　一个头发及肩，衣着破烂，看上去许久没有打理的少年蜷缩在破巷子的角落。头顶只有一个简易的破布遮雨，却也在大风中被吹走。由于滨土区的治安十分混乱，少年的食物都被流浪汉抢走，加之突如其来的大雨天气，他发起了高烧，面色通红。
　　叼着烟枪，略显颓废的青年走到了他身边，抱起了无知无觉的少年，往巷子外走。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门也将少年放到了车子的后座，接通电话：“喂，安然？”过了一会儿，他脸色凝重，“南码头是吧，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到的。现在我捡到了一个少年，我得先将他安顿好。前期的搜查就拜托你了。嗯，多谢。”门也挂掉了电话，开车离开滨土区。
　　次日清晨……
　　烧了一夜后，涂悠好转过来，堪堪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睡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这儿是哪儿？多年的流浪让他瞬间机警起来。
　　“醒了？”门也端着早餐打开门，就看见涂悠挣扎着要下床，“你别急。”连忙将早餐放在一边，扶住他，“我不是坏人。只是昨天看到你发烧，觉得不能将你放在那儿，就把你带回来了。”
　　“你去滨土区？”涂悠显然不相信，因为一般人对滨土区都是避而远之的。
　　“好吧。”门也做出投降的手势，“我确实是带有目的性去的滨土区，碰到你也不是偶然。应该说，我就是去找你的。我是你父亲涂然的朋友，门也。”
　　“朋友？”涂悠怔愣了一下，“他人呢？”他对于父亲的印象并不深，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他唯一记得的只有对方模糊的笑颜，和将他放在孤儿院门口时的苦涩表情。
　　门也叹息道：“过世了。”
　　涂悠并没有十分悲伤的情绪，最多就是听到陌生人死亡一般的悲哀：“这样啊，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门也盯着他的脸：“你可以跟我走，我来抚养你。我和涂然是过命的交情。”
　　涂然摇头：“我已经十六岁了，不需要了。”涂然并不相信眼前这个自称是他爸爸朋友的男人。
　　“那，还有个方案。作为异能者的后裔，你应该也是一个异能者，我邀请你加入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城市。”门也并不意外，抛出了另外一套说辞，“也就是说，少年，我见你骨骼精奇，必定是可造之才。”
　　“加入你们？什么啊？传销组织？”
　　门也：……
　　“还有，异能者？你是小说看多了？”
　　门也深吸一口气：“我先来和你科普一下，来表现我的诚意吧。首先，世界上是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存在的，我们将这些特殊能力统称为异能。”
　　涂悠表情古怪：“虽然我没有上过学，但是我相信马克思主义，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那只是稳定普通人的说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实际上，拥有异能的大部分人被称为异能者，他们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所以异能者相当于是一个新的物种。而有一小部分拥有异能的人，他们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被称为异变者。而所有的人类都是潜在异变者，顾名思义，都有成为异变者的潜力。”
　　“那你们……”
　　“我隶属于官方机构，特殊刑事案件侦办科。负责维护人类方的秩序，控制魇晶贸易的扩大。魇晶贸易是非法交易，因为魇晶中的不明能量拥有将人类转化为异变者的能力。”
　　“转化为异变者不好么？”涂悠有些不解，“拥有特殊能力会让很多人心动吧。”
　　门也拿出烟枪，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层层烟圈：“但是，成为异变者会减损寿命，且随时面临失控的风险。异变者虽然有进化为异能者，脱离人类范畴的可能性，但是无限接近于零。”
　　涂悠只觉得三观都被颠覆了：“那，你你是说，我不是人？”
　　门也点头。
　　“我有异能？”
　　门也再次点头。
　　涂悠倒在床上，捂住脸：“我一定是还没有睡醒。”
　　黑阁总部，IF大楼……
　　“老板，早上我们在柜台发现了这个。”秘书拿着礼盒来到了顶楼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皮质的沙发椅转了过来：“是雅辛托斯的下马威？”黑色长发的中年男子眯起眼，将礼盒上的丝带扯开，掀开了礼盒盖，露出里面白九的人头，“自己技不如人，也是活该。”
　　秘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过如果我们不回一份大礼，实在是说不过去，白依。”
　　“属下明白。”白依踩着高跟鞋离开，一处办公室，用发带绑起自己的头发，对门口的侍从勾了勾手指。侍从上前一步，侧头。“召集白巫，开会。”
　　“是。”
　　片刻后……
　　“白九呢？”白柳是一个波浪卷金色长发的女性。
　　白依将白九的头扔到了桌上。
　　会议室中寂静了一瞬。
　　“谁干得？”白柳挑眉。
　　“雅辛托斯。”
　　白贰鼓着一张包子脸：“魇晶全部都被抢走了，根据现场血流成河的景象，不出意外是‘洛疯子’干的。”
　　白珊脸色凝重：“有照片吗？”
　　白依摇了摇头：“没有，见过他的，除了他们雅辛托斯的内部人员之外，都死了。”
　　白企重重吐出了一口气：“抓一个来问问？”
　　白依皱眉，眉宇间显出了些许疲态：“不行，没有一个敢泄露一个干部的机密，不只是‘洛疯子’，连其他干部我们也一无所知。”
　　白企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我们怎么出这口恶气！”
　　白依沉思了片刻：“他们最近好像在找一个人？”将一张照片贴在了白板上，“从他下手，最好活捉。也许我们会找到突破口。考虑到这次任务的难度。白贰、白珊你们一起去。”
　　……
　　“我去找？”洛枫衍一脸不可思议的从床上直起身。
　　崔嵬站在床边整理衣服，将衬衫的纽扣一颗颗地扣上：“嗯，他是涂然的儿子。”
　　“那个叛徒？”洛枫衍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找他来干嘛？父债子偿？我们这儿也不兴这一套吧。”
　　“当然不兴。”崔嵬坐在床头，叹了口气，“当年他父亲带走了一把钥匙，我需要他。”
　　洛枫衍了然地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我会去找他的，但是对抓捕普通人这种行动，我没有任何兴趣。”
　　崔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收敛着点儿，不要闹太大。也就当散散心。”
　　洛枫衍却回错了意：“我明白的，绝对不会留下活口。”
　　崔嵬：……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