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负白衣》一品秀才

2、初见仙尊

　　易水派后山，一灰衣少年正伏在草丛中看着一只正在觅食的野鸡，静静等着这只野鸡慢慢走入他设下的陷阱，眼看野鸡靠近陷阱，少年手脚利落的一拉绳子把野鸡扣在了筐子里，然后掀起筐子拎着野鸡的双腿，喜笑颜开。
　　“这后山的野物越来越难捉了。”
　　不一会功夫，少年便把野鸡收拾干净，烤了起来。
　　少年双手撑脸，黑发用一根灰布简单扎起，口中衔着一棵狗尾草，静待野鸡烤熟。
　　“沈星野！沈星野！”另一少年的喊声由远及近而至，刚来的少年看到正在烤鸡的少年无奈道：“你果然又在这里，快跟我回去，大家都在找你呢。”
　　“不急不急，小武你先坐，来尝尝我这鸡烤得怎么样。”
　　名唤沈星野的少年说着扯了一条鸡腿递给面前来寻他的少年。
　　少年名陆小武，虽相貌不及沈星野，好在性格爽朗。
　　陆小武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鸡腿咽了下口水，易水派的饮食常年不见荤腥，一个正直十五六岁的少年抵御不了眼前的美食，稍犹豫了下便接过鸡腿坐了下来。
　　“要是让派里其他人看见你违反派规，你可就死定了。”陆小武口中津津有味的嚼着鸡肉，一边赞叹好吃一边说道。
　　“放心，谁闲的没事会来后山溜达，对了小武，找我什么事？”沈星野品尝着鸡肉，悠哉悠哉。
　　“不知道，李叔说有大事，让我赶紧找你回去，快吃快吃，大家都在等着呢。”
　　陆小武想起此事赶紧催促道，狼吞虎咽起来。
　　一会功夫二人便解决了一只烤鸡，一回宿荫坊，果然宿荫坊一众十几人全聚在一起等着沈星野。
　　“李叔，这么着急找我回来有什么大事？”沈星野嬉皮笑脸道。
　　李叔看见陆小武未擦干净的嘴唇上泛着油光，便知沈星野又跑去后山烤野物了。
　　李叔瞪了二人一眼，没好气的开口道：“让你寻个人去了这么久，还知道回来。”
　　陆小武躲在沈星野身后心虚的朝众人笑，沈星野出口道：“看来李叔也不是很着急嘛，我还有事，我们改日再说。”
　　沈星野知道要是让李叔一直训人，训到明天也不会停，就想赶紧逃走，说着便要转身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回来听我说完。”李叔赶紧叫住沈星野。
　　“李叔请讲。”沈星野转身回头就笑开了，少年人的笑太容易感染人了，况且是沈星野这种冠玉之貌，李叔瞬间没了脾气。
　　“星野，你可知易水派十年一届的大选？”
　　“李叔，我也就才到这两年，醒来后什么都记不得了，您别卖关子，有什么话直说。”
　　“我来说，我来说，咱易水派每十年都会挑选各派弟子，各派弟子自愿参加，资质好的有可能会被仙师选中收为徒弟传授修为，功法典籍上品灵器可都是随便用的，到时候前途不可限量啊。”李叔旁边的王婶是个急性子，听不得李叔慢悠悠的讲话，恨不得一口气把知道的全说完。
　　“星野，我看你资质上佳，不如去试一试。”李叔说出了他们的目的。
　　“李叔，您又不懂得修行，哪里看出来我资质上佳了，我看我平庸至极，此生不适合修炼。”沈星野惯会插科打诨。
　　“星野，你去试试吧，大家都认为你应该去试试。”
　　陆小武在他身后戳了戳他，诚恳说道。
　　大家一一附和，都嚷着让他参加大试。
　　“星野，你去试一试，虽说我们宿荫坊只负责易水派的一些杂活，但是我们这里要真出了一位修士，以后也不至于被他们看不起了，星野，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王婶上前拉着他的手言辞恳切认真。
　　沈星野这两年自在惯了，最受不了大家期盼的目光，他心道自己不是修习的料，但又不忍让大家的希望破灭，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大试在即，陆小武费尽心力才打听到了大试的环节，第一关是灵力甄选，只有灵力上佳者才能通过，往年这一关淘汰人数都会过半。
　　二人听到这个消息顷刻泄了气，沈星野身上没有半点灵力，这大试恐怕他连个边都摸不着。
　　喻青临在整理参加大试者名单时看到了沈星野的名字随即报告给了掌门萧毅何，他记得这个孩子是掌门两年前交给他让他安置在宿荫坊，嘱咐他要好生照看，且不可让他引起旁人关注。他当时就颇为不解，但身为掌门首徒他无权过问掌门此事缘由，便托付李叔好生照顾这个孩子。
　　“掌门，我记得这个孩子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他要参加大试，恐怕第一关都过不去。”
　　萧毅何看见大试名单上沈星野的名字，沉思了片刻说道：“青临，吩咐下去，今年参加大试者凡易水派弟子免除灵力测试。”
　　“这……掌门，试前突然更改是否不妥。”
　　“去吧，参试者若有异议，等他们正式成为易水派弟子再提。”
　　“是，掌门。”
　　陆小武得知这个消息时恨不能一蹦三尺高来表达自己的喜悦，“星野，今年这大试简直就是敞开了大门等你去参加，到时候我可就在宿荫坊等你好消息了。”
　　很快到了大试之日，由于易水派弟子被免除了第一关的灵力测试，沈星野在宿荫坊待的无趣，便跑去大试之地凑热闹。
　　第一关的灵力甄选由掌门首徒喻青临主持，沈星野感受不到他们释放灵力的质佳，只见一柳青色衣裳的少年一释放完灵力，众人皆是惊叹。
　　喻青临评测：“欧阳景，灵力上乘，过。”
　　少年意气风发，听完喻青临的评测爽朗一笑，转身对着一谦谦君子之风的鸦青色衣裳的少年道：“彦臣，看你了。”
　　鸦青色衣服的少年儒雅有礼的朝他浅笑了下算是回应，他释放灵力时，纵使沈星野这个对灵力毫无感知的人都察觉到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息拂面而来。
　　“杨彦臣，灵力上乘，过。”
　　沈星野看了许久，除了这两位少年引人注意外，其他人的灵力基本都在下乘水平，评测过半，通过测试者不过数十人。
　　忽见一少女被众星捧月般从远处被众人簇拥着走来，少女一身妃色衣裳，语笑嫣然，对着喻青临施礼道：“洛城洛安歌，来迟了，见谅。”
　　喻青临朗月谦雅，脸上未见半分愠色，道：“即来了便参加大试吧。”
　　洛安歌刚释放完灵力，周围的人便讨论了起来。
　　“不愧是洛城城主之女，灵力甚佳。”
　　“洛大小姐怎么会来易水派参加大试，洛城的典籍灵器不也都是上乘吗。”
　　“兴许也是听到传闻，那位御宸仙尊最近要出关了，都想一睹风采呢。”
　　“可不，今日来此参加大试者哪位不想亲眼见识一下御宸仙尊。”
　　沈星野听到他们口中谈论的御宸仙尊满腹疑惑，他在易水派呆了两年都未曾听说过此人。
　　第一关大试结束，各门派将近千人参加者，通过测试者不到百人，通关者均被安排在了会悦阁，等待第二关测试。
　　沈星野在会悦阁见众人无不在修习，他自己一个身无灵力者实在无聊，便跑去了后山。
　　等他到了后山才发现平常自己呆的地方竟然被人捷足先登，只见两少年一位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和站在他面前的另一少年说话，站着的少年温文儒雅，脸上挂着浅笑，二人正是第一关大试的佼佼者，杨彦臣和欧阳景。
　　杨彦臣发现了沈星野，转身对他施了个礼。
　　欧阳景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着一身灰衣的沈星野说道：“不知仙友出自何派，也和我二人一样无心修习，来这观赏易水派的大好风光。”
　　沈星野顺势坐了下来，“易水派沈星野，仙友方才躺的位置我躺了两年。”沈星野伸出两根手指晃了下。
　　欧阳景听完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易水派的弟子，相遇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如何？”欧阳景想了下又补充道，“我一般只和长得好看的人交朋友。”
　　欧阳景拍着沈星野的肩膀说：“我叫欧阳景，家父远岫山掌门，”随即又指了下站着的杨彦臣道，“他叫杨彦臣，父亲是岳云山掌门。”
　　“原来是掌门之子，失敬失敬，那我先预祝二位大试顺利。”
　　“沈兄才是得天独厚，今年大试你们易水派弟子竟然直接跳过了第一关，真是羡煞旁人啊。”
　　“不提这个，杨兄怎么不一同坐下，我还有问题想向二位请教呢。”
　　欧阳景看了站着的杨彦臣一眼无奈道：“不用管他，刻板迂腐，到哪都讲究礼数，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二位可曾听过御宸仙尊，听他们说今年参加大试者大多数都是为了御宸仙尊而来。”
　　“沈兄，身为易水派弟子竟然不知御宸仙尊。”欧阳景有些吃惊。
　　“我要是知道，大概就不会在这遇到二位了。”
　　“我且给你讲讲，这御宸仙尊名为苏挽周，只听闻百年前仙门各派选举首位，御宸仙尊一把恨水剑挑了仙门百家，从此易水派便长久立于仙门首位，只是御宸仙尊已避世百年，百年间无人见过他本尊，传闻今年大试御宸仙尊有出关之势，所以今年易水派大试参加者比往年多了一番。”
　　“再说这位御宸仙尊的长相，一袭白衣，肤白若雪，容貌俊美绝伦，仙门各派的女弟子哪一个不为这位仅存在在传说中的仙尊痴迷，说他为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杨彦臣听欧阳景越说越没谱，轻咳了一声提醒道：“欧阳，不可冒犯。”
　　欧阳景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连忙两掌合并放在胸前拜道，“无意冒犯，还望仙尊见谅，见谅。”
　　沈星野觉得好笑，他双手放在身后撑地，悠然说道：“他都避世百年了，那么害怕作甚，难不成那位御宸仙尊现在会出现我们面前责怪你夸他美。”
　　沈星野因欧阳景的说辞被勾起了对这位传说中的御宸仙尊的兴趣，与杨彦臣、欧阳景二人插科打诨慢慢熟络起来。
　　众人在会悦阁休整了一日，便迎来了大试的第二关，心境之地。
　　每个人心中都有欲望，有恐惧，有期盼，心境之地能最大限度的激发人心中更深的欲望，更大的恐惧，在面临恐惧时在欲望满足时在期盼落空时，且看如何选择了。
　　众人入定后，喻青临施展灵力把众人引进了每个人自己的所属心境之地。
　　沈星野刚进到心境之地，就发现自己一身黑衣站在高处，底下跪着成千上万人，对他俯首称臣，他努力想看清那些人的容貌，可是每一个人的面容都看不真切。
　　他想问底下的人发生了什么，但在心境之地里他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他说不出他想问的话。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走下高台，他走到那一群人面前，忽然就看清了底下的几人，那是宿荫坊的人，有李叔，有陆小武，有王婶，他们被人摁在地上对他跪拜，沈星野大吃一惊，想让擒住他们的人滚开，想上前扶他们起来，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只看到宿荫坊的人眼里带着恨意冰冷的看着他，陆小武奋力挣扎，出口的话恶毒难听，“沈星野，你不得好死！”
　　李叔的语气也愤然阴森，“枉我们悉心照顾了你两年，到头来你却是这么回报我们的，我们绝对不会对你屈服，有种你就把反抗你的人都杀光。”
　　他转过身不再看他们，像是失落般闭了下眼睛，说道：“带下去。”
　　把宿荫坊的人带走后，众人拥他登上高位，他望着对他臣服的众人，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享受的感觉。
　　有人来报，仙门各派在围攻他们所在之处，他带领属下前去应敌，发现仙门百家为首之人是他的掌门萧毅何，他看着萧毅何带着仙门之人残杀他的下属，只是普通的一挥手，一名修士就死在了他的手下，他震惊自己的灵力如此强大之余，发现仙门众人看到他的杀戮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望着此景心底生出了几分嘲讽。
　　仙门之人取他性命是理所应当，他动手杀人便是十恶不赦，这天底下的正义原来只能由他们说了算。
　　双方的打斗僵持不下，他看着那些忠心追随他的下属接连被杀，悲愤至极，接着便动手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修士，他杀出了快感，眼里泛着猩红，仿佛变成了一个只知杀戮的工具。
　　直到萧毅何重伤，跟他朝夕相处的陆小武突然出现倒在了自己面前，颤抖着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想去拉沈星野的衣角，他骤然惊醒，蹲下抱着倒在地上满脸鲜血的陆小武，只听他说道，“星野，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回来，我们还过回以前在宿荫坊的日子好吗，我，你，还有李叔，王……”
　　他望着彻底闭上了眼的陆小武，被鲜血染红了大地，越来越多的人倒在自己面前，他终于停下了手不再反抗，他觉得只要自己死去，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丧命，也许他早一点意识到，那些他朝夕相处对他百般照拂的人也不会死去。
　　沈星野任由一把把利剑刺入他的身体，强悍的灵力，杀戮的快感，站在至高之位号令众人的感觉，骤然消散。
　　沈星野缓缓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心境之地，他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便看见喻青临眼含赞许之意对他笑了笑。
　　第二关的测试结果须有掌门根据每人在心境之地的表现作出评判，决定去留。一场测试下来，通过者只剩下十几人。
　　陆小武听说沈星野过了第二关测试，在他面前手舞足蹈，沈星野望着活蹦乱跳的陆小武，心境之地对他的影响消散了不少，他抬手打了一下陆小武的脑袋，笑闹道：“又偷跑出来，等你回去被李叔知道准骂你个三天三夜。”
　　陆小武挠挠头赶紧告辞。
　　第三关是个人对决，届时易水派的各位仙师和派中弟子均会到场，比试完便由仙师挑选满意的参试者收其为徒。
　　会悦阁沈星野的房间，欧阳景大大咧咧坐在桌前对沈星野道：“我说实话，沈兄不要介意，我在沈兄身上未感受到半分的灵力波动，这第三关沈兄该如何应对。”
　　沈星野用手转着茶杯无所谓的说道：“能通过大试第二关都是侥幸，欧阳兄不会真以为我会去跟人比试吧，就我这身体，我敢打赌，走上比试台抗不过一招。”
　　“不比？多少人梦寐以求想拜易水派的仙师为师，沈兄都过了第二关了，到现在要放弃了，何不去试一试。”
　　“试什么，被人打得满地找牙吗，到时候上台直接认输便是。”
　　“也罢，说不准会有仙师慧眼识珠，收沈兄为徒。”
　　“那便借你吉言了。”
　　第三关比试之日，易水派的比试台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甚至于第一关已经淘汰了的外派弟子都未离去，现如今呜呜泱泱挤在了比试台下，大家都想看看传闻中的御宸仙尊是否会出现，若能一睹御宸仙尊的风采，也不枉此生了。
　　易水派掌门萧毅何，万壑峰莫致远，凌霄峰牧择南等几位仙师到场后，喻青临宣布了比赛开始，众人比试看得心不在焉，都眼巴巴瞅着掌门萧毅何旁边空出的位子，那是给御宸仙尊留的，只不过比试已经进行了一半，御宸仙尊没有半分要到场的迹象。
　　不出意外，第三关比试中最惹人注意的还是岳云山杨彦臣，远岫山欧阳景，洛城洛安歌，沈星野抽中了最后一场比试，沈星野看见比试台上与他比试的少年打算直接认输，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台下突然出现了一阵巨大的躁动，众人都在高声惊呼叫嚷，完全抛却了台上的比试。
　　沈星野随着众人的目光一同望去，只见掌门萧毅何旁边站了一人，此人一身雪白衣裳，眉长入鬓，双眸冷俊清澈，肤色如玉，黑色长发垂在两肩，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这位便是御宸仙尊吗，仙尊竟然真的出现了，我竟然有幸能得见仙尊容颜！”
　　“仙尊的容貌不亏为仙门第一，真真仿若仙人一般！”
　　“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仙尊此时前来，可是为选徒而来？”一道女声用灵力划破众人嘈杂的议论声，直达众人耳中，说话之人正是洛城城主之女洛安歌。
　　苏挽周对台下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恭敬地向掌门施了礼，朝着莫致远、牧择南点了下头，便看向台上正在比试的两位少年，准确的说是看向沈星野。
　　“沈星野。”苏挽周双唇轻启，语气清冷不掺杂质。
　　沈星野听到面前这位仙人般的人物叫自己的名字，反应了好半晌才啊了一声。
　　苏挽周接着说道：“自今日起便做我的徒弟吧。”
　　苏挽周确实是为收徒而来，准确的说是为沈星野而来。
　　还没待沈星野反应，洛安歌抢先高声说道：“仙尊，大试还未结束，不知您为何收他为徒，还望仙尊明示。”
　　洛安歌是听闻御宸仙尊出关的消息，专门为御宸仙尊而来，若御宸仙尊收徒，论实力她对御宸仙尊弟子之位志在必得，哪里料到御宸仙尊一来就点名收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子为徒。
　　“是呀，为什么收这么个小子当徒弟，难不成此人有什么惊人之处。”
　　“御宸仙尊真的要收徒了，我没听错吧，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得仙尊如此看重。”
　　底下议论纷纷，欧阳景在台下对沈星野说道：“沈兄，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拜谢仙尊。”
　　沈星野此时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听到欧阳景的提醒这才连忙跪下，对着苏挽周磕磕巴巴开口道：“弟子不想……不是，弟子觉得依弟子的能力不配拜在仙尊门下，还应在派中多历练几年，还望仙尊收回成命。”
　　沈星野一出口，众人语调直接从质疑变成了气愤，骂他不识抬举，别人求之不得的事他竟然不答应。
　　苏挽周把眼底的一分失落掩藏得连掌门都未察觉，他不再理睬沈星野，转身对萧毅何说了两句话，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淡然离开了大试。
　　萧毅何宣布了大试结束，接下来便是选徒，莫致远选了杨彦臣、洛安歌为徒，牧择南则选择了与他脾性相投的欧阳景，掌门早已不再收徒，便轮到掌门首徒喻青临选了自己中意的弟子，加上方才被苏挽周选为徒弟的沈星野，此次大试入选者不满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