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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暗线·第二章（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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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在树上躲多久。”
“我的搭档，和菊姐姐还坐在那，他们在聊什么？”
“回房吧，太阳快落山了，不要让别人看到你在这。”
姬血莲黑溜溜的眼睛瞪了战神祭一眼，又看向三轮美刃的方向。
“酉时，本来就是我的时间…也是我搭档的时间，你起的太早了…应该等丑时再出来找我。”
“我在我的时间里永远找不到你的魂，你那时睡的可香。”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或者巳时，但那时你在忙，抽不出空，别找我了，你回去吧。”
战神祭哪能听姬血莲狡辩，一阵狂风炫过眼前的椿树，姬血莲的眼睛里顿时有了点血色，她像一只猫死死抱着树干，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棵树已经在这后院度过百年有余的岁月，它见识的场面可多了，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它面前拌嘴，最终的结果多半是由树下人的胜利告终。
“我今天必须得找你，你又在干这天底下最缺德的事！咱家的那几个孩子的底子我都一一核查过，御气的水平不可能进步如此神速，今天个个都以为自己是个天才，是不是你在暗处悄悄帮他们御气？”
“哼，你可是最没有权利说我的人！别说你那36个徒弟了，这大观园的所有人，谁死谁活难道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用主观意志操纵别人的情绪甚至是意识，那可是你的看家本领。”
姬血莲一句话就能把战神祭气个半死，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是谁操纵谁。但是还没完，姬血莲不仅自己不认错，还要战神祭承认他犯下的所有过错。
“战烈火不可能答应天道轩辕入赘，是不是你操纵他上的10%战神家血统。你老实交代。”
“是。但也不完全是，我跟他解释过，是你先答应轩辕收我为徒就能上血统，这事始作俑者是你。”
“那也是为了你能有个靠山！还有，我让你把三轮美刃当自己人，你是怎么对他的？你自己说。”
“无理取闹。我怎么没把他当自己人？”战神祭走到树底下，一把抓住姬血莲垂下来的脚踝。
“都不说教他御气了，我还让战神菊把剧情权限都开给他了，他甚至都可以选择用还是不用，这游戏的自由度未免也太高了点！”
“你给他看到的好感值都是假的，这该如何解释？”姬血莲的神情很是冷漠，战神祭现在说的每一句她似乎都不当回事。
“这是剧情的一部分，他可以选择不信。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上当！他不远万里跑到南边来拜师学艺，不会连脑子都没带吧？战神家可不养闲人。”
战神祭知道姬血莲的犟，他不打算好言相劝，抓着脚踝的手越来越大力，想直接把姬血莲从树上扯下来。
“所以我说你啊！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现在连对我都不坦诚，对谁还有真心呢？”
“那我就坦诚一点！姬血莲，和我一起去药房吧，这是哥哥的命令。”
战神祭感觉到姬血莲的意志在违抗自己，但是他心意已决，在念出命令的一刹那，再强大独立的存在也只是自己的提线木偶。
他缓缓松开拽着姬血莲的脚踝的手，从上到下打量着姬血莲伤痕累累的双腿，上面有被蚊子咬过留下的疤痕，也有被皮带抽过留下的疤痕，还有晚上的咬痕…红色黑色的凝固的血混杂在一起。
“昨天早上才擦过药，又把自己弄伤了，下次可得小心一点。”
姬血莲没有再反抗，乖乖的的从树上跳进战神祭的怀里。战神祭觉得三轮美刃这个独立结界可真是开对了，从自己的角度看不到他，这也意味着他也不会看到自己和姬血莲。
她腿上的伤痕要是被三轮美刃看到了，战神祭还真是一时半会拿不出正大光明狡辩的借口。她的战神家血统只有10%，如果不擦药完全恢复至少要三四天。
“把长裤穿上，变成你之前假扮的我的徒弟的模样，我们去怡红院，这是哥哥的命令。”
战神祭的要求姬血莲全部乖乖照做了，战神祭却很不开心。这个方便好用的根源能力一点都不让他骄傲自豪，倒不如说还是他一切人生苦难的源头。
要是不认识的人倒也无所谓，战神祭每对身边人使用一次自己的能力，心中的愧疚感就会增加一分，他还是希望至少在自己身边活动的伙伴不是傀儡和工具，而是活生生的人。
“姬血莲，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重复你在三轮美家的命运了，不要再扮演任何人了，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你说的是，什么？”姬血莲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你的哥哥，父亲，科长，师父，老公们是怎么要求你的？”
“……我是来战神家执行任务的。我的任务就是杀掉你。其他的还有什么吗？”姬血莲的眼睛现在是半黑半红，战神祭叹了口气，得让她的眼睛变成全黑，跟她说这些才有用。
那个真正的姬血莲，现在估计没有心情听他狡辩。战神祭还记得他在三轮美长老的结界里第一次看到姬血莲的时候，她甚至还是以别人的模样出现。
“还没吃饭吧，我先去里面的厨房，你在卧室先休息一会儿不要乱跑，这是命令。”
“好。”
三轮美长老的墙上有一幅巨大的油画，是紫铜兰斯洛特的单人肖像，紫红色头发打着卷落在脸颊两边，高低起伏的胸前，白如凝脂的肩后。
细密的睫毛下不是璀璨如紫水晶般的双眼，紫铜兰斯洛特的眼睛漆黑一片，黑到看不见高光和瞳孔。如果盯着那双眼出了神，便和掉入深不见底的悬崖无异。
战神祭第一次在活生生的人身上看到这样的一双眼，都还没来得及赞叹，只有发自本能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你为什么要帮他御土？你知道这是在包庇他吗。”
“我看他似乎练习了很久，作为三轮美家未来的继承人要是连御土也学不会，未免也太可怜了。”
战神祭不太想再回忆如此久远的过去了，越是久远的回忆，想起来就越是让人痛心疾首，他和姬血莲到底谁先拥有【三轮美祭】这个名字都说不准，可能是自己？
纵然天资平庸到如此地步，战神祭毕竟也是三轮美之血樱从娘胎里顺产出生的亲儿子，她为此承受了十月怀胎的所有痛苦，在这一点上确实称得上尽到母亲的职责。
要不是有婚姻带来的战神家血统的庇护，她估计也不会和父亲妥协采用这种方式，而是把受精卵直接往研究院的人造子宫里一甩无痛当妈，她的身体不用接受任何怀胎带来的摧残，可以继续当她的那个无忧无虑的三轮美公主。
要是一开始就是如此该多好！战神祭花大价钱把战芙兰赎回来后看了所有她在研究院的培养记录，她就是通过人造子宫筛到完美命格的【人造人】。姬血莲的命格也是人为筛选的结果，只有战神祭自己的命格纯靠老天赏饭吃。
“汤面好了，先吃点润润肚子。我让下人再送点新鲜食材过来，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糖醋里脊…清炒藕片…蚝油炝生菜…就先这么多吧。”
战神祭是不受上天眷顾的孩子，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信不过家里厨子做的大锅饭，倒也不是因为生性多疑，而是姬血莲小时候确实因为吃了别人送的饭中过毒。
从那之后他就自己给姬血莲做饭，但自起炉灶总是把控不好分量。姬血莲有时撑到走不动路，有时却又连五分饱都吃不到，后者总是多一些，所以她总是哼哼唧唧的在房里找吃的。
战神祭却又不想她吃的太胖，要是遇到了危险跑不动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虽然这样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
战神菊跟自己说过，他不在的时候姬血莲才会暴露自己会御气的本性，像一只小鸟在家里的各个庭院，树林竹林里飞来飞去，自由的像个精灵。
他指定是错过了什么！一定是姬血莲在某个关键的时刻完成了从无知少女到超级大忽悠的蜕变，而自己刚好不在场。
等他反应过来，母亲死在自己手上，姬血莲也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姬血莲了。
她今天想吃的菜的做法工序都不复杂，不需要太动脑筋，战神祭努力回忆着以前的事，却还是找不到那个关键的时间点。
太阳渐渐收起了最后一点余晖。另一边，三轮美刃和战神菊聊完后，便顺带留在秋爽斋的客房里休息。
他早早洗漱完毕便上了床，睡着之前又研究了一下手里的系统小火球，便把它放在床头的灯上不再理会。但是半睡半醒之际的那个梦，却让他浑身汗毛直立，惊醒后也久久无法忘怀。
梦里没有其他人的身影，那似乎还是自己被泡在罐子的时候，外层的玻璃很厚，只能感觉到是有人在那，却看不到是谁。
“你为什么要替别人许愿呢？我被困在这这么久，你是第一个替别人许愿的人，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愿望吗？”
三轮美刃不是第一次梦到自己泡在罐子里的时候了，那时这世界上甚至都还没有三轮美刃这个人，它只是一个负责容纳冬木刃灵魂的躯壳。
“他比我更需要…奇迹的眷顾！我出生便在象牙塔尖，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他不一样，他很弱小。”
“你也很弱小呢？我知道你存在的意义，你是战神渊为了讨好献给我哥哥冬木止的祭品，就是为了扮演那个坏女人而创造的替身，你居然对自己如此悲惨的命运视而不见？”
两人交谈的声音也很模糊，如果这个声音是冬木刃的话，另一个人是谁呢？好像…是一个女孩子？
“我……我没有感觉。但是您这么一说……”
“我曾经有一个妹妹，她来自于冬木家的旁系，为了皇族血脉的延续…她从小就被当做祭品献给神明，我努力到死都没能让她从这样的命运中解脱。”
“祭品…的命运…是怎么样的呢？”
“祭品的灵魂被献给神明后，多余的身体就任人处置了。可能会被做成人彘哦？那可不是一个正常人类活着时应该拥有的姿态。”
冬木刃短短几句话就直击了要害，那个女孩子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沉默了许久。
“我后悔了…我真是个笨蛋…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想要帮他呢？真的…好奇怪…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