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沉没的巨轮 ...
-
“这里是船长集控室，这里是船长集控室。”虞既白对着话筒，尝试整合语言。
“下面有一则紧急播报。”
“女士们，先生们，当前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阿瑞斯号被困在这神秘的白雾中已经十个小时了。”
“威尔逊船长和船上的船员为此做了很多努力，但我们不得不遗憾的告诉大家，也许，几个小时后，我们会永远迷失在这片大海上。”
广播声从安置在船上的各处喇叭传向整艘船。
三等舱食堂里，对着黑面包皱眉的大胡子乘客，喝着牛奶被呛到的少年，正在分发黑面包的食堂工作人员，他们皱着眉头，有些难以置信。
三等舱房间里，给孩子喂奶的黑人母亲，躺在丈夫怀中的妻子，不耐烦的等着浴室用的高大船员，他们抬起头，看向屋顶角落的喇叭。
二等舱里，独自坐房间内的母亲，被神秘人追杀的精明男人，正在服装店更衣的女孩，他们诧异的停下了动作，神秘人停下了追杀的脚步，冲向船长室。
报社内，正在担忧收益的老板，检查报纸的员工，正在打字机上撰写明天新闻的撰稿人，他们站了起来，这是什么突发新闻？
一等舱外，正在围着中间的贵族少女等着听秘密的女孩们，听见这广播声，贵族少女做出安静的手势。
头等舱里，各个忙着相互交谈，扩充社交圈的富人，听到这广播，愤怒的呼叫管家。
“在这艘已经有十九年历史的游轮上，我们安全的度过了两天。”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绊，我们远渡重洋，为了生活，为了亲情，爱情，为了金钱，我知道，每个人都非常想要活下去。”
“这也是阿瑞斯号上下全体船员的共识！为了所有乘客的安危而努力。”威尔逊朝着虞既白欣慰的点头。
虞既白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经过威尔逊船长查证，驱除白雾，拯救阿瑞斯号，拯救我们所有人生命的唯一可能性是，寻找船上的红色图腾，用尽一切手段，毁灭它。”
“我们不知道船上到底有多少这些图腾，所以，希望我们每个人，搜寻船上的每一个角落。”
“请记住，这是在救所有人，包括我们自己！”
虞既白紧张的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是关于红色图腾的线索，第一，它可能被隐藏在任何物体的背后。第二，他可能并不呈现红色。第三，图腾表面覆盖一层血液。第四，红色图腾的中间是一个人脸，周围轴对称分布六道大尖刺，四道小尖刺。”
她关上了广播，有些忐忑的看着周围的大家，“会有人相信吗？”
“班长，说的超级棒！”尹洋洋鼓励她。
虞既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的掌心布满了汗水。
金发的威尔逊拿起广播。
“这里是阿瑞斯号船长集控室，我是船长威尔逊，请所有尽快开始自救。”
“这里是阿瑞斯号船长集控室，我是船长威尔逊，请所有尽快开始自救。”
“这里是阿瑞斯号船长集控室，我是船长威尔逊，请所有尽快开始自救。”
“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吗？”燕絮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其他人手里的感觉真不好。
“不，我们从船长室开始搜寻，能消灭一个图腾就是一个。”虞既白缓和下情绪，带着大家翻找起船长室。
——————
三等舱食堂内。
等广播安静了好久，一个弱弱的女声打破了平静，“找吗？”
“找什么，是骗子吧。”身旁的男人毫不客气的训斥她，见到周围不善的表情，他认怂的辩驳道，“怎么…可能啊，阿瑞斯号可是最安全的游轮了，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对吧？”
“华夏有句谚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的母亲还在等我回家……我会去找。”
“我的薪水还没发，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
“就只有我们去找，也没用啊……阿瑞斯号那么大。”
“不想找，你可以闭嘴。”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二等舱，一等舱，食堂，报社，服装店，舞厅……
有人怀疑，有人不理睬，有人不在意，但更多的人，他们有父母兄弟，有自己的生活，有像谭永旺一样为了生活不断妥协的人，有像卡萝一样为了梦想满怀抱负的人……
他们志同道合，他们携手努力。
三等舱内，一百个房间里，乘客不关心铁架床下的灰尘，他们用手触摸每一块木板，他们随意的用袖口擦拭额角的汗水。
“4001室没有。”
“4005室没有。”
“4012室没有。”
……
在没发现第一个图腾前，每个人都带着怀疑做这件事。
直到。
“4032室有！”一个女人，拿开了靠在墙角的背包，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用这个！”
“我来。”
周围的人蜂拥而上，他们用吃饭的叉子，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用铁棒。
划！刺！捅！
很快，图腾变得面目全非。
接下来，发现了第二个，第三个……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这艘船的每个角落。
……
船舱外，天色昏暗了下来，白色的雾气紧紧裹挟着阿瑞斯号。
如果有人能从外看，会惊诧的发现，这些白色的雾气，像是蚕食而过的虫子，他们吞噬一切，海风，水汽……
一个庞大的巨大的身影笼罩在这艘巨轮上，与这道身影相比，庞大壮观的阿瑞斯号，如同遇见人类的蝼蚁。
下午四点。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席卷了船上的所有人，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船上的婴儿仿佛也感受到这份危险，放声大哭。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广播中的话。
三等舱最先完成了搜寻，其次是二等舱，一等舱和头等舱的搜寻还看不见尽头。
三等舱用着最少的空间容纳了船上最多的人，他们七到八人一个房间，很快搜查结束，连公共空间都只有两个浴室和一个食堂。
二等舱两人一个房间，虽然速度慢了些，但也很快完成。
一等舱，一位乘客一个房间加上一间浴室，此外还附带几个会谈室，餐厅，进度缓慢。
头等舱，占据着最大的空间，容纳了最少的人。单单是每间头等舱的乘客就拥有一个豪华且巨大的客厅，一间卧室和一个浴室，更何况还有巨大的公共空间，进度几乎为零。
虞既白拉开隔离着不同阶层的舱门。
“拜托你们了。”
三等舱的无数乘客涌了上来。
一位平民女孩从三等舱走到了一等舱，走进一扇打开的房门，里面一位贵族女孩正委屈的抹着眼泪，怎么也推不开靠在墙边的床。
“我来帮忙吧。”她有些踌躇的询问。
“谢谢你。”贵族少女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
两人合力，挪开了床，一个诡异的图腾赫然出现在眼前。
平民女孩熟练的撬开几块木板，把带有图腾的木板丢进靠近的洗漱池，点燃它。
两人看着燃烧的火焰，相视一笑。
——————
三位浑身肌肉的壮汉从三等舱走向了头等舱最深处的房间，房间里居住着一对母女，女孩一边哭着一边张开手要妈妈，女人不得不把她放在一边，独自一人检查偌大的房间。
见到三个男人进来，女人很警惕。
三个男人见到是一对母女，顿了顿脚步。
之后，他们当没看见这两人一般，各自挪开各种靠墙家具，寻找图腾。
20多分钟，检查完了的三人，准备离开。
“谢谢你们。”一直警惕的女人感激的道谢。
“没事，我们也是为了自己。”几人拿走桌上的水果，摆了摆手，离开了。
女人锁上房门后，瘫软在地上。
……
烧毁了找到的最后一块图腾，房间里的几人激动的抱在了一起。
这份激动逐渐扩散到了船上的所有角落。
冷静了片刻，有人看着周围不变的白雾提出了疑问。
“广播里说的是最后的可能性是吧，也可能没用对吗？”
无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绝望的情绪弥漫在船上。
虞既白走到辛普森面前，这位昔日衣冠整洁的大副，听完了广播后陷入了癫狂，他崩溃的冲上来想要咬死面前的所有人。
这也让虞既白确认了她想的方法有效，但，为什么白雾还在？
“为什么？”虞既白对着辛普森问，她不期待得到回答，她更多的是在问自己。
谁知道，辛普森哈哈哈大笑，“晚了，晚了，祂已经来了……”
他流着眼泪，裂开嘴角，用嘴巴啃咬着地板，挪动身体，想要把自己挪出船长室。
祂来了？
虞既白看向外面的天空，又是那种隐隐约约被窥探的感觉。
她收回目光，努力回想所有的细节。
笔记本引发谭永旺发疯，笔记本记录着船上的图腾，笔记本属于辛普森，根据辛普森的反应，白雾和图腾一定有着必然联系。
那和图腾有联系的是什么？
笔记本，和……辛普森。
虞既白翻开笔记本，撕下了画着图腾的那页纸。
“嘭！”她感受到自己的大脑收到了猛烈的冲击。
“噗——”她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班长！”
“班长——”
尹洋洋和燕絮扶住她，她的动作太快，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白雾，变淡了。”池树惊讶的发现，外面浓重的雾气开始变得稀薄。
“没事。”虞既白强撑着力气站了起来。
笔记本有用的话，下一个是这一切事件的源头。
她拿起威尔逊放在桌子上的枪，对准了正在往外蠕动的辛普森。
周围一声惊呼，辛普森转过了头，他看着对准自己的手枪，目眦尽裂。
虞既白仿佛看见辛普森背后，高空之上一个高大的白色巨人在和她对视。
脑海中爆发的撕裂般的痛苦，虞既白咬了咬牙，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因为这痛感在抽搐。
她沉下心，抛开一切杂念，克制住将要颤抖的手。
“砰！”她迅速上膛，扣动扳机。
子弹正中辛普森的眉心，辛普森巨大的身影重重倒下。
高天之上，神秘的白色巨人也仿佛被那颗子弹击碎，破散为白色的雾气。
紧接着。
雾散了。
一道金黄的阳光穿破了云层照射在甲板上，乘客们欢呼着涌向甲板，巨大的甲板可以容纳阿瑞斯号上所有的乘客，他们尽情舞动，交响乐团奏响了黎明的乐章。
天边的晚霞是燃烧着的火焰，霞光照射在海面上，浪花前仆后继的翻涌着，金灿灿的海面上，几只海鸥从天边飞来。
威尔逊看着眼前的美景，摸了摸眼睛的泪花。
“这次，还要多谢你们了，上岸了我请……”他转过头，背后空无一人。
他愣了愣，随即爽朗的大笑，走向人群之中。
我陌生而神秘的朋友们，无论你们来自哪里，去往何处，我再次献上我真诚的祝福，希望你们一帆风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沉没的巨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