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虚妄叠加（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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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乙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在那个空无一物的房间中所听到的声音，一样的音色，一样的语气。对方似乎认识他，声音中是毫不避讳的熟稔。
“你究竟是谁？”
“塔可?”缓慢地转过头来，他的眼皮在转头的过程中闭上，头发变长、变白，就连五官都变了模样。等他的脸正对着祢乙时，就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以太。?”
面前这人惜字如金地吐出这个名号。
祢乙自然听闻过，但他显然不信。开玩笑，以太都能来普通副本了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系统在对副本难度等级划分和玩家的分配上是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的。
更何况，以太怎么可能会和他有交集。
看着祢乙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以太也没说什么，他笑了笑，才开口：“你变了很多。?”
祢乙狐疑地看着对方，他可不认为对方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来叙旧。
果然，以太接着开口说道：“游戏已经开始了，所有人都在等你，等着杀了你。?”以太一边说着，脸一边凑近了祢乙。
祢乙皱了皱眉，头向后移，直到抵到车窗上。
游戏开始了？什么意思？
他注意到以太眼皮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睁开，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方最终选择了放弃。
“我是来提醒你的，朋友一场，这次就不动手了。“以太重新坐直了身体，”毕竟除了我和邀邀，没有人会对你手下留情。我还不想你死得那么快。“
他的重音落到了最后三个字上，听起来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杀意。
祢乙出了一身冷汗，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右手手肘不动声色地挪到了背后的车门把手上。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远比外面的鬼怪更可怕。
以太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么弱小的你我还是第一次见。不必紧张，毕竟我们还没找到你的死亡条件呢，顶多是把你折磨得半死不活，杀死你这一点目前没人能够做到。”
他说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向祢乙摊开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上漂浮着一团白光。那白光有些暗淡了，暴露在空气中，颤抖了一下。
“多亏了这个小家伙我才能找到你。”
以太把白光往祢乙的方向一抛：“下次别再把它放出来了，你不知道你的坐标已经完全暴露了吗？”
祢乙接过来，白光入手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是祢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祢乙将白光收回了背包，看到它融入了观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谢谢。”他对以太说了句。
以太歪了歪头，他似乎愣住了，然后又笑了起来：“可以再说一次吗？我要录下来。”
祢乙一头黑线，紧紧地闭着嘴，无论如何都不想开口了。
以太倒也没有在这一点上过多纠结，他见祢乙不愿意，便也没提了。他似乎真的如自己所言不打算对祢乙动手，两人相对无言地在车里坐着，半晌，祢乙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便找了个话题：”你把真正的塔可弄到哪里去了？“
“塔可？那个小孩吗？我送他去另一边了，刚好借用一下他的身份来找你。”
他说着，整个人突然呈波纹状抖动了一下，像是信号不好的画面。
投影吗？祢乙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现在相信面前这位是真的以太了，本体进不了普通副本，但是投影可以。因为投影是无法做任何事的，它只是一个虚像罢了。
这算是钻了系统的一个空子。
祢乙放松了些，但依然警惕着对方的行为。
系统有两个排行榜，第一个是组织的，第二个个人的。前者的榜首是白矮星，后者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玩家。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个人榜一的位置一直是一片空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个真正的绰号出现在那里了，久到所以人都忘记了在此之前的榜一的名字。
“在不信任别人这一点上，你还是一点没变。”以太感慨了一句。
祢乙不置一词。
以太却是觉得十分无趣，他随意地朝祢乙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有点礼貌，但不多。
他双手往外套口袋里一插，说了句：“走了。”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直接凭空消失了，没有一点征兆，仿佛刚才只是祢乙的幻觉。
祢乙点开面板看了看，他的精神因为恐惧掉了7点，现在变成了63。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或者说是点数的差距。
车内除了他再无活物。祢乙看了看，用手把自己撑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把鹰眼没有头的尸体往后座一扔——对方没有处理伤口，可血却诡异地止住了。这是生命值停止下降的现象，说明鹰眼的猜测并没有错。
他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伸手抹了抹挡风玻璃上已经有些干涸发褐的血迹，挡风玻璃上一大片的裂纹，但坚强着没有碎裂。祢乙擦干净了一块还算完整的玻璃，透过玻璃能够看清前面的景象。安全气囊有些碍事，他直接扯了下来。
他发动汽车，往后倒去。
......
不知是从哪飘来了一大片云，原本正午灿烂得甚至有些刺目的阳光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灰蒙蒙的天，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些许凉意。
杨晶晶向路过的车内的人问话，大致知道了交警发放物资的方向。朝着那个方向走了一段距离，还没见着警车，便已能看见有人排出的长长的队伍。这些人把周围车辆间的缝隙填得满满当当，她找了半天都不知道要从哪里过去。
她有些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院长的身影。
他们院长有着严重的低血糖，一旦不按时吃饭就很有可能会晕倒。晕倒在高速上，她找都没地方找。
他们福利院以前也是个公立机构，过过一段好日子，后面不知怎的，上头撤资了，烂摊子都丢到了院长一个人身上。因为入不敷出的关系，他们的生活条件肉眼可见地下降了。
院长的低血糖就是这些年里累出来的毛病。对方过得很辛苦，而她已经长大成人，理应帮忙分担对方的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