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玩家》ailo

53、生死有命（53）

　　祢行徒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那个盒子埋了进去。无需多问，他们也知道天阳有引爆它的方法，因此并不需要考虑后事。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如果那是“灰”的话——祢乙注意到，新世界的“地面”被挖开后，挖去的部分和被挖的边缘呈现一种闪烁的霓虹色，它是一种祢乙无法解释的物质，与常态所谓的“土”相差甚远。
　　“我们走吧。”祢行从地上收回视线。
　　祢乙跟上她，却发现她朝着那远处的城市贴图的方向走去，似乎不打算往回走。
　　祢行感觉到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我们得把那两人带出去。”
　　祢乙略一思索便意识到这两人指的是村长和“祢录”。
　　确实，如果不把那两人带回旧世界，那他们可能真的会就此消失也说不定。这两人都是旧世界剧情的关键人物，没有了他们，这个副本说不定会陷入瘫痪。
　　等等，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死亡率这么高的红名副本，能少一个是一个。
　　祢行显然无法从玩家的角度思考问题，她对祢乙的想法感到疑惑：“副本瘫痪后就不会有人再来了，这对这里的所有人而言都太残忍了。”
　　因为他们的世界就这么大，生活乏善可陈，倘若再永远停滞下去，那此后的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与酷刑无异。
　　祢乙愣了一下，他从未考虑过本地人是什么感受，不过显然祢行做不到束手旁观，他不会去阻止祢行，他只会陪同对方。就像祢行一直陪同着他那样。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祢乙问道。
　　这新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漫无目的地找起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
　　祢行点点头：“我能感知到大概的方向。他们就在那里面。“她指着那座城市高楼。
　　两人便不废话，全速地朝目的地赶去。他们的身体少了副本的强化，速度比在旧世界慢上不少，但即便是这样，遥远的距离在他们全速的状态下也不过片刻便得以通过。
　　这城市还是老样子，重复且没有体积，看不出什么花样。街道上依然来来往往行驶着许多灵车，它们自一个空间点驶出，又在开至城市边缘时消失不见。它们循环往复，像是一条没有意义的流水线。
　　有祢行这个人型导航的存在，两人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祢甲抱着手臂走在街边，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看；村长跟在他后头，一张老脸上全是生无可恋。
　　“你不是说你认路吗？”村长敲了敲自己的腿，他在这里越久，身体机能就越趋近于一个真正的老人——长时间的行走引起了他膝盖的疼痛，他不得不用敲打的方式来缓解。
　　“嗯......”祢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愧疚，“至少在一分钟前我是认路的。”
　　他进来的时候坐在一路直行的车里，以为往反方向直走便能出去。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有些天真。不过在未知的地方，试错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无非是这条路走不通了，需要换另一个方向罢了。
　　他正打算调个头继续走，突然瞥见前边似乎走来了两个人。这两人他很熟，甚至说得上是半个亲戚。他于是停下了往回走的脚步，站在原地等着这两人靠近。
　　祢乙和祢行很快便来到他们两面前。
　　还不等祢甲问什么，祢行便开门见山地说：“跟我们走，我带你们出去。”
　　“哟，终于想起我们了？”祢甲的语气里充满控诉和谴责，似乎祢行是什么负心汉一样，“把我们两带进来后反手就丢下了，我差点还以为以后就要留在这儿了。”
　　天知道他们两个看着灵车扬长而去，留下自己和对方在原地面面相觑是什么感觉。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抢一辆车跟着一起开出去，可谁知道这些车子就是些投影，他们压根就碰不到，只得作罢。
　　祢行对此无动于衷，她冷漠地”哦“了一声，连头也不回一下。
　　“啧啧啧，真是喜新厌旧。”
　　祢甲说归说，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上了祢行两人。
　　这个糟糕压抑的地方，没待上一会儿就感觉莫名烦躁，他宁愿滚回去那块碑那里继续守着，也好比在这里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来得好。
　　村长一言不发地跟在最后面。
　　有了祢行的带路，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城市，他们沿着公路往前走，因为顾及到村长这具老年人身体的体能，他们花费了相当长的功夫才走到尽头。
　　那灵车和x都已经不见了，祢乙有些不好的预感。准确来说，是只要知道x还跟他待在同一个副本里，他就有不好的预感。
　　这人倒底想干什么？他是看不懂了。
　　“他也想出去罢了。”祢行突然开口。
　　察觉到祢乙的不解，她又解释道：“之前他拿给你的那块石头，和我给你的观音是一个性质的东西。它们都有绕过系统带我们离开副本的功能，但是这种东西具有不共存的特性，这也是我当时要你二选一的原因。”
　　祢乙恍然，随即他想起来那块石头被他丢地上后就消失不见了，这让他莫名有些在意。
　　祢行也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讲，这个东西没有可以凭空消失的能力。
　　大概被谁拿走了吧。
　　“哇哦，这外面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祢甲看着镜面般的出口，上面旧世界的情况似乎并不好——空间在崩坏，四处可见镜面破碎般的裂缝。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镜面上摸了摸，似乎是想要抹去那些裂缝。
　　不过无济于事。
　　一直跟在后头的村长见到这景象，一句话没废话，他直接穿过镜面，回到了另一边。
　　只见他的回归似乎给旧世界带来了一阵骚动，很快，四周涌现了一群头带诰布的本地人。他们从村口后的房屋中涌现，聚集在了村长身边。这些本地人的脸上是恐惧的神色，像是脸谱一样僵硬，他们手上还不忘拿着锣鼓、诰棍和纸钱，似乎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们把祭祖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