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玩家》ailo

39、生死有命（39）

　　“你为什么会知道主线？”天阳置疑道，“之前你不告诉我们，怎么现在又说了出来？”
　　x的所作所为实在叫她看不透，她不相信有本地人会帮助玩家，他动机实在是可疑至极。
　　x笑笑，他说：“我只是告诉你们，至于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天阳当然清楚这一点，只是她刚听闻天光的死讯，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并因此丧失了某些客观的理性。她下意识地质疑别人，试图通过这种对外散发敌意的方式来武装自己。
　　她对x的话持保留态度，闭了嘴兀自思索着。
　　反倒是一直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铃铛接过了话题：“要怎么才能摧毁旧世界呢？”
　　总不可能是物理上的“摧毁”吧？他可不认为会这么简单粗暴，或者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粗暴那反倒更麻烦。
　　一个副本再怎么小也是以“世界”之名冠之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玩家，没有那种动动手指就能毁灭世界的变态能力。当然，他也不认为在场的其余两玩家有。
　　“我已说过，破坏祭祖。就像这个副本是依托于某个人而存在的一样，旧世界也是因为‘祭祖’这件事而存在的。你们只需要去破坏其中一天的祭祖流程就行。”
　　“这么简单？”铃铛诧异道，“你怎么不做呢？”
　　x摊开手臂：“有没有可能，我不需要做你们主线任务。更何况，摧毁旧世界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也是。”铃铛看向其余没说话的两人，“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祢乙对此没有异议，天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沉默着跟上了。
　　x看着他们三人，脸上挂着一种说得上是满意的微笑，这笑容给祢乙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这种不舒服既不出自心理层面，也绝非来自生理层面，仿佛它是从骨髓中生长出的，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一样。
　　这感觉难受极了，他很快便移开视线。
　　他想自己曾经如果真的和x是“熟人”，那么关系肯定也说不上有多好。他回过头，发现铃铛和天阳正站在那辆灵车旁边似乎意见不合。
　　“为什么不坐车？这是目前效率最高的通行方式。”天阳对着这个间接害死她妹妹的玩家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不会因为迁怒而对对方痛下杀手，但要是这样还要求她有一个好的态度，那她只能说抱歉，她做不到。
　　她又不是圣人。
　　铃铛见过天光被灵车里面的那个“东西”害死的全过程，现在对这车有着极大的阴影，说什么也不肯上去。这车的驾驶位实在是不吉利的位置，但又不能没人坐那，他们几人上车，那谁来开？
　　祢乙看出了铃铛的顾虑，他推了推对方的后背，然后自己走到驾驶位旁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在这副本里死不了，现在时间对他而言反而更重要。
　　铃铛见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天阳一起坐上了后座。
　　祢行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因为身型小巧的缘故，她靠着椅背脚便挨不到车底，她晃了晃双腿，感觉这样有些没有安全感，于是往前坐了些。
　　祢乙发动灵车——他发现这车子的方向盘会自己动，就连油门都是摆设——车以一种均匀的速度开了出去，自动调头往他们的目的地方向行驶。
　　“坏了。”祢行冷不丁冒出一句，“忘记叫他把东西还你了。”
　　祢乙听她这么一说也想了起来。
　　x拿天光做文章扯开了话题，而他自己因为能看见东西的关系，早已习惯没有头的现状，于是理所当然地忘记了正事。刚好祢行也忘了，x也没有提醒他们两个的打算。
　　也就是说他们替对方办事，完事了对方还没给他们应有的报酬。
　　祢乙想掉头回去找x，但他发现这车似乎有它自己想法，根本不为他所动。
　　祢乙：……他现在是确定了，x就是不打算把头还给他。
　　一颗头有什么好的，祢乙不太理解。他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这个新世界除了黑白以外没有别的颜色，以是他们无法通过天空来判断时间——这里没有太阳。
　　如果旧世界真的被他们毁灭了，这个副本里只剩下了新世界，这里真的就能待人吗？说实话他真不觉得这个新世界有哪里好。虽然旧世界也很糟糕，但是论单调无味枯燥乏味的话，显然还是这个全部都是贴图的新世界更胜一筹。
　　车速很快，他们很快便到了两个世界的交界处，灵车像是通过了一个气泡膜一般通过了空间间屏障，四周的景色一瞬间改变，他们又回到了故事开始地方。
　　天居然还没亮，现在仍是第四天。
　　“现在去哪里？”祢行代替祢乙向后座那两人问。
　　铃铛和天阳一人占据一边的车窗，两人中间隔着可以放下三个祢行的楚河汉界，他们两一路上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此刻闻言，不约而同地开口：“去坟地。”
　　两人又立马闭了嘴。
　　祢乙从善如流——准确来说是灵车心领神会，它得到命令后又自动开了出去，根本不需要祢乙操心。
　　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很快，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一晚没睡，此刻竟觉得时间有些充裕。
　　祢乙打开车内的顶灯，然后才开车门下了车。他不会被黑暗影响，但不意味着后面那两人也不会。
　　三人陆续下了车，四人围在车旁边，借着车内的光线环顾了一圈，发现灵车带着他们到了离墓碑群很近的位置，不远处便能看到那块面前摆着一堆贡品的无字碑。
　　”……那碑上是不是坐着一个人？”铃铛声线有着一丝颤抖。
　　大晚上的，在这种地方遇到“东西”，肯定没有什么好结局。
　　祢乙闻言定睛看过去。
　　那人身在夜色中，车离得有些距离，光线到达那里后只能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似乎是察觉到几人的到来，那个轮廓微微动了一下，接着那人从墓碑上跳了下来，朝着他们几人的方向走了几步，一张与祢乙相似脸暴露在光线中。